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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可以給你。”萊利斯近乎絕情地說。

“但你也總不可能要求我做一件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西蒙妮並不是一般女人, 麵對萊利斯更多的隻是頭疼而不是畏懼,所以她此刻還是能冷靜地為自己爭辯,“如果你覺得有人做得到, 請務必告訴我,我平均每天為組織將近半億美元的收入,應該能聘請得到那位人才。”

氣氛忽然僵持不下,可就在這時某個人突然打破了僵局,毫無禮數地闖進辦公室後直接開口:“很抱歉,西蒙妮小姐,小叔他可能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給您。”

西蒙妮回過頭,身穿休閒服的年輕人正向他走來,楚辛燃臉上帶著溫馴的笑容,看上去特彆引人注目。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一份文件,說道:“我剛從柏林來,這是長老元要求我轉交給你們的。”

由於西蒙妮從級彆上來說低了一階,這份文件首先交給萊利斯過目,而萊利斯卻根本不以為然,直接扔至一旁。

“你不看看是什麼?”楚辛燃問。

“沒必要。”萊利斯回答。

無非是問責書而已。

幾個月前,因為長老院得知秦肖與顧炤的關係,萊利斯在去柏林的時候被特彆“提醒”過一次,好在那時他早有準備,將秦肖交給楚辛燃照顧,如果他跟著自己一起去柏林,很有可能當場就被扣押下來。

萊利斯在眾長老麵前鄭重擔保,秦肖絕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如果將來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他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其實這麼多年來,紐約與柏林從來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想弄倒萊利斯的人不在少數,之前他有帕德瑪夫人的庇佑才能將那些人穩住,如今帕德瑪辭世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有人坐不住了,事態的發展並不在意料之外。

帕德瑪活得太久了,有人愛她就一定有人看不慣她,她的地位人人都想擁有,但無論是誰都無法取代她精神領袖的位置。

至少在萊利斯眼裡不行。

萊利斯看向西蒙妮,說道:“如果你不想看見我,可以回到你自己的崗位上去。”

突如其來的驚喜西蒙妮驚訝之餘也有些顧慮,她遲疑道:“可你身邊總得……”

“已經有人了。”萊利斯意味深長道。

楚辛燃左顧右盼,試探性地伸出手,慢慢指向自己。

兩人都看著他。

“不可能,”他當即拒絕,“我來紐約有事要辦。”

“這是命令。”萊利斯冷道。

西蒙妮朝他眨眨眼睛,把自己手裡所有資料往他身上一扔,愉快地走開,一點留戀也沒有。

“你人緣真差,”楚辛燃直接當麵吐槽,“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萊利斯竟是帶著幾分自嘲地回答:“你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楚辛燃忽然想到了什麼,剛開口又把話吞了下去。

很多人都說,萊利斯如此年輕就能在組織裡位居高處並且站穩腳跟與帕德瑪夫人脫不開關係,由於帕德瑪夫人曾在聖心福利院做過一段時間的教養嬤嬤,以至於很多人都以為聖心福利院是她培養親信的場所。

沈時年剛開始進入組織時,也曾被許多人這樣看待,隻不過後來他過於出色的表現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轉變了態度。

但萊利斯顯然就沒有這個表現的機會了。

“貼身秘書這個職位很重要嗎?”楚辛燃主動轉移話題。

“很重要,”萊利斯依舊板著臉,“我總得需要有人給我泡茶。”

楚辛燃一愣,指著牆壁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那外麵至少坐著三個可以給你泡茶的助理!”

萊利斯緩緩後仰,靠在背椅上抬起下巴:“不然呢。”

“……什麼?”楚辛燃瞬間更糊塗了。

所以他是真的在跟自己開玩笑?

“什麼時候你的腦容量能和你的脾氣一樣大就好了,”萊利斯用嘲諷地目光盯著楚辛燃,“或許我應該慶幸,在讓我失望這方麵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楚辛燃一腳踢開麵前的椅子,一隻手撐在辦公桌上,另一隻手掀翻桌子上所有的東西,壓抑著怒氣對著萊利斯:“我來紐約是真的有事要辦,如果你心情不好想找人開涮,那還是換一個比較好。”

說罷,楚辛燃直起腰板,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辦公室裡靜得可怕,萊利斯像冰雕一樣目送他離開,表情並無波瀾。

隻有當他起身,從地上拾起被楚辛燃掀翻在地的相框時才能裂出微小的縫隙。

照片的他抱著那隻叫萊茵的小貓站在聖心福利院的樹下,陽光和煦而燦爛。

他在聖心福利院留下了很多張照片,但隻有這一張被送到了他手中,因為之前的全部都是屬於監測報告的一部分,連同那段灰暗的往事一起被塵封在檔案裡。

照片能記錄下來很多東西,但隻有照片裡的人才記得當時自己眼裡的是什麼,萊利斯一直都記得,舉著照相機的女人穿著修女的衣服,不斷指導他該怎樣微笑,但由於他始終拒絕配合,連抱毛的動作都是勉為其難做出了,最後才迫不得己留下這張在當時看來頗有瑕疵的照片。

萊利斯拾起相框後並沒有繼續擺放在桌子上,而是塞進抽屜裡,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袖,順便看了一眼時間。

差不多了。

他對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沉想道。

*

郊區,一輛改裝後的皮卡車笨重地行駛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兩邊都是廢棄的工廠,鐵鏽在雨水的衝刷下變成近乎深紅的顏色。

車裡,伊桑雙眼被蒙上,嘴唇死死抿起,顧炤則安靜坐在他身邊,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不對……”伊桑說,“上個路口應該左轉。”

“我們已經回去三次了,”維克托在駕駛座上說,“到底是左還是右。”

維克托就是沈曜給顧炤安排的靠譜隊友,他的行事風格向來雷厲風行,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表現出不耐煩。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伊桑說自己每次一去見神時就是被這麼帶著去的,他這種情況就算是顧炤用讀取記憶的方式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隻能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慢慢拚湊出當時的路線。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兩天裡他們幾乎把時間都花費在這上麵,然而進展卻非常小,在耐心耗儘之後,俄國兄弟的暴脾氣就展露了出來。

“如果你敢耍我們,我就把槍從下麵塞進去打穿你的腸子,”維克托寒聲威脅道。

伊桑嚇得直哆嗦,哭著說:“我真的不記得了……鬼知道這他媽的是什麼走的……你們殺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顧炤歎了口氣,無奈道:“再來一次吧,這次走左邊。”

以這種方式找到線索的機率本來就很渺茫,這也是無奈之舉,不得不說沈時年將他的能力摸得十分透徹,完全避開了他能夠通過他人的記憶查詢到的所有信息。

顧炤的精神力看似變態,實則局限性也很致命,他所建造的城市模型是由成千上萬個人的記憶組成的,但如果這個人在所有人的記憶裡都不存在,那麼模型裡就不會出現他的影子。

沈時年常年從事獵手工作,沒有人比他更懂得掩人耳目,從大眾視野裡消失對於他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思◆兔◆網◆

這兩天裡顧炤開始回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猜測沈時年應該在自己離開之前就已經醒來,或者說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沒有睡。他們雙方都在等待對方先睡著,顧炤的離開應該沒有在他的算計之中,這樣一來反而更便於他行動。

戀人之間最忌諱隱瞞,他們雖然決定站在同一條線上,卻出於各種身不由己的理由而不得不為各自的困擾阻攔。

顧炤那天回到酒店發現沈時年不在裡麵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他,當天晚上就挾持了伊桑這個重要人物,而此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變得越發冷靜,思考得也就越多。

比如說,他是否應該尊重沈時年的意願,讓沈時年自己解決一切。

“我有一個疑問,”維克托忽然開口,“既然連這個人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神在那裡,彆人應該也不知道才對,我們要尋找的人不一定就已經找對了地方。”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顧炤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不……他知道……”伊桑戰戰兢兢地開口,“他認識那個人,我敢確定,他肯定知道神在哪裡!”

第95章

路邊的簡陋餐廳裡, 顧炤吃著味如嚼蠟的美式快餐,拳擊運動員的食譜裡很少有這種高糖高脂的食物,幾天前他帶沈時年去吃的那頓炸雞薯條隻是心血來潮, 卻沒想到連續好幾天都必須與這種垃圾食品做伴。

奈何伊桑憑感覺帶他們走的路太過偏僻, 此時甚至已經脫離紐約地界,哪怕是這樣一家公路餐廳都要隔一段路程才看得見。

維克托倒是沒有這麼挑剔, 他用餐的姿態一如他的做事風格, 都帶著雷厲風行的派頭, 對他來說吃的是什麼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得執行進食這個活動, 不然就沒有體力應對接下來可能麵對的危險。

然而,相比於這兩個人,伊桑似乎對這種食物非常滿意, 也許是因為他是個地道的美國人,也許是將這些天受的驚嚇全部發泄食物上,總之每次他都能餐桌上的食物消耗得一乾二淨, 一點殘渣也不會留下。

顧炤打量著他手腕,那裡不僅布滿風格詭異的紋身, 看上去還格外纖細, 這一點其實顧炤早就發現了, 他的身板比普通男性要更加單薄一點,看上去有點發育不良的樣子。

如果他們三個再年輕幾歲,眼下的場景可能變成不良少年氣壓低年級小男生, 想到這裡顧炤難得良心發現, 開始思考要不要對這個貌似無辜卷入危機的人溫柔一點。

可是下一刻他就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趁著維克托在結賬的時候,這家夥假裝若無其事地盯著窗外, 卻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了一名往餐廳外麵走的顧客。

在即將他順走那人兜裡的手機,顧炤摁住了他的肩膀。

伊桑嚇了一大跳,手機順勢滑落在地,顧客也是一驚,迅速撿起手機後警惕地看著他們。

要不是此時結賬完畢的維克托過來了,難免要發生一場爭執,顧客見他們三人裡有兩個都看上去不好招惹的樣子就先離開了,伊桑卻不知好歹地朝著他的背影說了幾句挑釁的話。

“你很開心?”維克托冷不丁兒地開口。

伊桑一個哆嗦,回過頭,看著身邊兩位麵露不善的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他之所以偷手機,是因為想要打個求救電話出去,不管是幫裡的兄弟還是警察,隻要能把他從這兩個人手裡救出去就行了,卻沒想到他這種行為反而從某放麵提示了顧炤。

顧炤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是有些搞笑,這個人可不是什麼發育不良的低年級男生,而是個實打實的黑幫成員,彆說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了,估計更缺德的也都做過。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