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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然後呢……

她為什麼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羈源沒殺她?

對呀,她都忘了,自己現在是身穿,和前世的蘊柔長的一點都不一樣,而且又有係統給的小和尚馬甲,就算羈源再厲害,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過還是很奇怪,按照他的性子,根本不會在乎彆人的死活,這次怎麼會輕易放過自己。

窗外的青鬆被風吹動,飄進來縷縷清香,一股不真實感油然而生。

靈溪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道:“外頭有什麼嗎?”

溫沐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打翻了楊小姐的骨灰,這是大忌,她的心猛地一墜,懵懵懂懂問。

“師兄,我怎麼會在這裡?”

靈溪喂了她一口粥,溫沐乖乖吃了下去。

“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靈溪言語寵溺,“說是要去誦經,結果自己睡著了,還好楊公子性情溫和,讓你回來睡,他自己留在了那裡。”

溫沐抿了口粥,靈溪的話讓她覺得十分疑惑。

楊小姐的骨灰都撒了,這楊公子再溫善,也不該沒有反應,怎麼還能讓自己回去睡覺。

“那我是怎麼回來的?”

她完全想不起來之後的事情,隻知道當時靈溪師兄帶著迷路的楊公子回到了清蓮台,那時她才發現屋子裡的男人其實是羈源。

靈溪笑著看她,哄小孩般說道:“你自己走回來的,這才過了一夜,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溫沐想象了一下自己沒有意識走出清蓮台的場景,頓時頭皮發麻。

她急忙問道:“那楊小姐的骨灰?”

靈溪嗯了一聲:“怎麼了?”

溫沐試探道:“我是說,楊小姐的骨灰是不是撒了。”

“你在想什麼。”靈溪敲了敲她的額頭:“楊小姐的骨灰好好放在清蓮台,你莫不是入夢未醒吧。”

溫沐訕訕一笑,脖頸上的疼痛可不是做夢。

如果真的和靈溪說的一樣,那就是說,羈源不僅修複了撒掉的骨灰,還放了她,控製她的意識讓她回來睡了個覺。

這像一個殘忍暴虐的鬼王能做出來的事嗎?

一件事超乎尋常的不合理,讓溫沐不得不懷疑,這寺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讓羈源沒辦法在這裡下手,所以才不得不放了她,還隱瞞了骨灰被撒的事實。

會是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靈溪端著快要冷掉的白粥,在她麵前顛了顛勺子。

溫沐往後退了退,現下實在沒什麼胃口。

他們的寺廟太小,平時無人上香,根本沒什麼錢,唯一的收入來源就是要靠超度亡靈得到朝廷的撥款。

如今撥款沒下來,隻能為楊家超度來賺點米錢,偏偏她昨夜打翻了楊小姐的骨灰,這不是雪上加霜麼。

靈溪道:“怎麼了,是覺得太清淡了嗎。”

“不是。”溫沐眨巴著眼睛,天真的望著靈溪:“師兄,你為什麼要喂我?”

剛開始看到靈溪端著粥喂她的時候,溫沐還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了。

聞言,靈溪全身僵直,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為什麼要喂她?

他放下粥,慌張地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又折回來,一直低著頭,他拿起剛剛才放下的白粥,對溫沐道:“你吃飽了嗎?”

溫沐誠實地說:“沒有,但是我不想吃了。”

“那……那你多吃一點。”

“啊?”

靈溪無力的扶著門,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世上。

幸好此時有人出現打破了房間裡尷尬的氣氛,靈溪抬起頭,問道:“楊公子,你怎麼來了?”

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白衣少年,少年墨眉青睫桃花眼,模樣清澈明豔。

溫沐看傻了眼,這人分明是昨夜欲要掐死自己的羈源。

五百年過去,他還是沒怎麼變,隻是溫沐的記憶淡了,腦海中最清晰的,還是禦花園裡他跪在地上怨恨的眼神。

沒想到在靈溪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僅自稱自己是楊公子,還光明正大走進了屋子裡。

要不是溫沐差點沒命,她真的就會相信。

“師兄,快跑。”

靈溪不解地咦了一聲:“跑什麼?”

溫沐魂都要飛出來了,立馬從床上跳起來,跪著指向他。

“師兄,他不是楊公子,他是羈源!”

溫沐臉色煞白,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靈溪不解地看向‘楊公子’,說道:“哪兒來的羈源,這是楊公子啊。”

他的表情證實了溫沐的想法,眼前這個人,絕對是鬼王羈源。

他肯定用了一些幻術,但卻沒有對溫沐隱瞞。

羈源低頭笑了笑,而後微微歎氣。

靈溪手裡的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對靈溪道:“看來靈空小師父沒什麼胃口,竟隻吃了這一些。”

靈溪道:“許是冷了,我去熱一熱。”

“不用。”他奪過靈溪手裡的粥,徑直走到溫沐麵前。

溫沐剛準備下床,就被羈源推了回去,他單手拿碗,垂眸看向溫沐,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與他前世淩虐自己時的表情一模一樣,溫沐渾身發冷,整個人都沉在他的陰影裡,那種壓迫感讓她動彈不得。

“我有些話想問靈空小師父。”

溫沐心一顫,他是不是認出了自己。

就在此時,係統提醒:隻要你不說,他永遠不會知道你是誰。

聽到這句話,溫沐才舒了口氣,可她還沒放鬆多久,又被羈源的眼神激的渾身發冷。

他頭也沒回,始終盯著溫沐,輕蔑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靈溪知道他的意思,又因為剛才的事,他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便應道:“那我先出去了。”

“師兄,你不要走。”

溫沐哪敢一個人應付羈源,他的手輕輕施力,自己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一起身就會被推回去。

如今正是他發瘋黑化的時期,在這種事情上更不會放過自己,溫沐板著臉,避開他遞過來的清粥。

羈源長睫微動,見她拒絕,直接將粥扔了出去。

溫沐不想讓自己太過柔弱,乾脆正視起他來。

“你想乾什麼!”

羈源挑眉:“你知道我是誰?”

溫沐幾乎咆哮出來,一條被子睡了十幾年,你說我知不知道你是誰。

她驚恐的沉默著,雖然做好了被殺人滅口的準備,但是看到他的眼神,依然忍不住顫唞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他突然欺身上前,做出要掐她的動作。

溫沐捂著脖子跌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羈源。

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近距離看,他更是好看地讓人心顫,淩厲的五官精致秀氣,獨具一份清澈明朗的少年感。

她退到床角,大腦一片空白,胡亂地為自己拖延時間:“我知道你不是楊公子,真正的楊公子在哪裡。”

“死了。”

他的態度漫不經心,看的溫沐無比惱火。

“死了?你殺了他?”

羈源的目光帶著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完全不屑與她多做交談。

溫沐想起來,當初他對手足至親動手的時候,也是這樣,沒有半分猶豫。

羈源譏誚地笑了一聲,溫沐避開他的視線。

“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對所有人隱瞞了昨夜的事,又殺了楊公子取而代之,隻讓溫沐看到他的本相,如此看來,他一定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現在她在所有人眼裡都是男身靈空,這鬼王也不是好色之輩,他能要的,不會是自己的靈魂吧。

之前師兄就說過鬼王受了重傷,恐怕是要吃人養傷了。

羈源看她表情愈來愈不對勁,頗有凜然赴死的決絕,不禁覺得好笑。

“當然是殺了你。”

她就知道,放自己回來隻是一個錯覺。∴思∴兔∴網∴

假扮成楊公子,接近楊家才是他的目的,溫沐不過是沾了蘇聲藍的光,多活一夜罷了。

趁著羈源沒有動作,她突然跳下床想要逃走,誰知剛走一步,就被一陣怪力甩到牆上。

羈源揮了揮手,溫沐的衣服瞬間燃起紫色火焰,燒地她趕緊脫下外袍。

“蠢貨,竟然想跑。”

巨大的壓迫感朝她逼近,羈源的眼神滿是殺氣,他陰冷地盯著溫沐。

這樣的無聊的人自己殺過很多,他們本就不該存活於亂世,每每動手,他甚至品嘗不到玩弄生命的筷感,一群螻蟻,低賤又無趣。

溫沐當然不想死,如今落到了羈源手裡,她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放低姿態,求饒道。

“你不要殺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幫你找回骨灰裡的魂魄。”

溫沐完完全全是連人帶魂來到這個世界,若是在這裡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

“隻要你放了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羈源鄙夷地俯視著她:“你也配和我談條件。”

紫色靈氣奔騰而來,溫沐重重飛出,撞在門上摔了下來,嘴裡吐出一口鮮血。

眼看羈源就要動手,溫沐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她不想死……

“蘇聲藍有一魄在陰陽河,所以每一世才會無法成為原來的她。”

還好在最後關頭,溫沐想到了原著裡的這個情節點。

鬼王一直都不知道真相,在人間找了白月光那麼多年。

羈源突然愣住,正當他要說話時,一個女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看見羈源就跪到他身邊。

“少爺,你快回去看看,夫人出事了。”

第5章 月光

羈源的轉變是在太快,剛才還是凶神惡煞的模樣,此刻看起來又是個翩翩公子。

他負手而立,矜貴地掃過趴在地上的溫沐。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移開目光。

羈源假模假樣的問那女人:“夫人怎麼了?”

溫沐捂著傷口躲在一邊,恐懼使她臉色非常蒼白。

“少爺,我們先走著,路上慢慢告訴你。”

女人是楊家的丫鬟,今早剛來的玄昭寺。

她口中的夫人,正是楊公子的發妻。

羈源讓女人先走,自己重新走到溫沐麵前,陰沉地睥睨著她。

他的眼神裡蘊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狠意,漆黑的眸子陡然一沉,溫沐的肩頭仿佛壓著一隻手,壓的她喘不過氣。

在他沉默地這段時間裡,溫沐給自己想了一萬種死法,要是他再不動手,她真要窒息而死了。

羈源放慢腳步,輕輕啟唇:“暫時留你一條命。”

溫沐頓時被抽光了力氣,羈源施法掩去了她的傷痕,但實際的傷害還是沒有抹除。

他的表情陰森冷鬱,今日留她一條命不過是是權宜之計,在她到死的這段日子裡,絕對不會多麼好過。

“跟著我,敢跑的話隨時殺了你。”

在他走後,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