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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列車 惜禾 4456 字 1個月前

摁在桌下揍了一頓,罵他猥/瑣。

劉濤濤心裡承認他猥瑣,也認為話彆說太早,有您猥瑣的時候。

可他默默觀察寧放這段所謂的戀愛,好像也不太讓人羨慕。

就是一起上學放學,打球的時候有人送水,坐在一起一個學習一個聽歌,連話都不怎麼說,更沒彆的交流。

劉濤濤上課傳紙條:“老大,戀愛不是這麼談的,我教你?”

寧放把紙條扔了。

某天午休時問過來他教室寫作業的梁燕:“覺不覺得無聊?”

梁燕放下筆,笑著搖頭:“怎麼會無聊?你不知道我以前做夢都想這樣坐在你身邊寫作業。”

寧放笑了:“那你繼續寫。”

她卻趴在了桌上,桌上被寧放貼了很多骷髏頭,她的臉是黑暗中的一抹白。

寧放睨著她,沒轉開眼。

梁燕指了指他的耳機:“你在聽什麼?”

他摘下一隻,遞過去。

黑色的耳機擠進女孩的耳洞,她安安靜靜側躺在桌上,深深看著他。意外極了,從來隻聽搖滾的男孩居然在聽世界名曲。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問:“你怎麼聽這個?”

寧放漫不經心:“我妹在練這首曲子。”

梁燕知道嶽佳佳,學校裡大家都羨慕那個女孩。

但她走了,現在大家都羨慕梁燕。

梁燕對藝術體操了解並不多,隻覺得這首歌節奏太快,她頭一回找到了與寧放聊天的關竅,問他:“這麼快怎麼做動作?”

“能做。”寧放篤定,想到嶽佳佳比賽的樣子,說,她喜歡快曲。

梁燕說:“好羨慕她有你這麼個哥哥。”

寧放逗她:“那你也認我當哥。”

梁燕:“我不。”

自己也笑了,捏了下發燙的耳垂,強調:“我不。”

寧放轉開眼,開了一點窗,涼風吹進來,想起梁燕在身邊,又把窗關了。

...

周末一幫人約著去看電影,梁燕答應幫劉濤濤約女同學出來,劉濤濤激動得一晚沒睡。

梁燕家離五福胡同不遠,前一天跟寧放打電話說過來等他一塊走。

這天北城來了暖氣,寧放在家沒覺著,穿一件衛衣就出來了,越走越冷,到胡同口人縮成了蝦米。

梁燕噗呲笑出來:“你還是回家多添件衣服吧。”

於是寧放帶著她往裡走,到了院門口梁燕有些害羞,沒進去。

她等在台階下,聽見動靜扭回頭,以為是寧放,沒想到看見個矮墩墩的瘦娃娃,手裡捧著大麵包,嬌聲問她:“你是誰啊?”

梁燕見她可愛,逗她:“你又是誰?”

“我是璿兒!”寧璿好不得意,“這是我家!”

梁燕說:“我在這兒等同學,寧放你認識嗎?”

那可太認識了,6歲的寧璿挺起小%e8%83%b8脯:“他是我哥哥!親哥!”

梁燕啊了聲:“他怎麼還有一個妹妹啊?”

這話寧璿不樂意聽,跺腳:“就我一個妹妹!彆人都不算!”

梁燕笑著哄孩子:“是是,你說的對,你吃糖不?”

寧放這些年教寧璿教得好,小娃娃搖搖頭:“我哥哥說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

她鬼靈精一個,從沒見寧放帶誰回家過,歪著腦袋問:“姐姐,你是我哥哥女朋友嗎?”

梁燕很害羞,沒想好怎麼回答寧放就出來了,他穿了件黑色的連帽厚外套,背後繡著一隻猴子,袖口有一些金屬裝飾。

外套不新,穿在他身上卻格外好看,甚至讓人覺得這件衣服是故意做舊了似的,帶著點複古的味道。

寧放摁了下寧璿腦袋瓜:“不許亂跑。”

“哥哥。”璿兒抱著他腿撒嬌,“你找對象啦?這個姐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寧放把她抱起來放到院門內,闔上前威脅道:“敢跟你媽說以後彆叫我哥!”

璿兒忙搖手:“不跟媽媽說,爸爸也不說。”

她小小年紀已經懂得看眼色,知道哥哥跟爸爸媽媽不親。

還知道討好梁燕:“姐姐再見!”

這一天,在黑暗的電影院裡梁燕主動牽住了寧放的手。

她有點怕寧放會將她推開,可事實上他並沒有,他的手很涼,指腹和指根都有厚繭。

她湊到他耳邊小聲問:“為什麼有這麼多繭?”

寧放說:“我玩貝斯。”

“你還會什麼?”

“都會一點兒。”

第52章

嶽佳佳好不容易得到了打電話回家的機會, 可響了好幾聲寧放都沒接,快掛的時候電話通了,那頭有人細聲細氣:“喂, 你是誰, 為什麼找我哥哥?”

“……”嶽佳佳握著辦公室裡的固定電話,“我找我哥!”

寧璿聽出來是誰了,哼了聲:“他是我哥哥!”

“你把電話給他, 我不想跟你說話。”

“哈!我哥有女朋友了!再也不會管你了!你以後少煩他!他要和燕燕姐姐約會沒空理你!”寧璿嘴皮子快, 好不得意,叉腰仰起頭,這麼多年明裡暗裡較勁, 可算揚眉吐氣一回。

電話這頭的女孩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額上都是汗, 練功服濕了一片,隻為了早點聽見哥哥的聲音。她反駁:“你騙人。”

“騙人是小狗!”

嶽佳佳突然有些慌。

寧璿見對手沒動靜, 以為手機壞了,捧著喂喂兩聲, 一張小臉警惕地瞧著院門, 看見寧放回來了,立馬掛了電話, 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寧放出去買煙, 順便帶回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寧璿滿心歡喜捧過來, 一看翹嘴巴:“我喜歡橘子味的!”

“吃都堵不上你嘴。”寧放作勢要拿回來。

她隻好委屈點, 讓哥哥給她剝糖紙。

寧放靠在窗邊, 掃過一眼, 覺得手機位置不太對, 問她:“你動我電話了?”

6、7歲的小孩,撒謊也沒章法,避開哥哥的眼神,哼哼唧唧:“沒,沒有。”

寧放撈過來一瞧,有一通陌生號碼,他倒打回去,問:“請問剛才哪位找?”

“我?哦,這裡是省隊辦公室,我是生活老師,今天隊裡的孩子都在這兒打電話,您哪位?”

寧放聽了,沒說找嶽佳佳,掛了以後逮著寧璿給了個腦瓜崩:“再敢動我東西手指頭給你折了。”

寧璿:“QAQ”

寧放:“現在給我出去罰站,沒站好不能吃晚飯。”

寧璿:“哥哥QAQ……”

“我數一二三……”

唐老師和宋老師回來的時候瞧見小娃娃站牆角,笑著問寧放:“這是怎麼了?”

“不懂事,我教教她。”

唐老師說:“今兒佳佳給我打電話了,也給你打了吧?”

“恩,打了,沒接到。”

“她那邊也沒什麼事,就是想我們。”

寧放笑了一下:“我猜也是。”

唐老師歎了口氣:“彆的我都不擔心,就是怕她照顧不好自己,認地方,夜裡偷偷躲著哭。”

寧放默了默,說:“習慣就好了。”

他與唐老師和宋老師同樣在適應,適應突然不熱鬨的小院,適應缺了嶽佳佳和宋亦的夜晚。

隻是不知什麼時候能徹底習慣。

...

這一夜嶽佳佳輾轉難眠,第二天卷著包袱就跑了,包裡裝著她的錢包和隨身聽,其他什麼都沒要。

寧放正要出門,被突然出現的女孩嚇一跳,以為自己見鬼了,伸手摸了一下臉,溫熱,才確定是真回來了。

他有不好的預感,低頭跟梁燕發消息,說不去了。

本來他們一幫人約了去遊戲廳。

梁燕打電話來:“怎麼突然不來了?我都到門口了。”

寧放避開嶽佳佳出去講電話:“我妹回來了。”

梁燕熱情邀請:“那帶妹妹一起來啊!”

“不了。”寧放瞅著院子裡那個焉頭耷腦的小孩,跟梁燕說,“你們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倒回去,叉腰立在嶽佳佳跟前,個頭那麼高,影子兜住她,還沒說話氣場全開,女孩瑟縮著躲開他的注視。

寧放問:“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去問聶青?”

女孩伸手拉住哥哥的棉服,寧放打掉:“老實點。”

“我不想去。”

“理由。”

她執拗著:“就是不想去。”

“嶽佳佳。”寧放是真生氣了,“你多大了耍小孩子脾氣。”

“我不是小孩!”

“你乾的事小孩都不如!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去,你腦子有坑啊想出來?”

“哥……你彆這麼凶跟我說話好不好……”

“還知道我凶呢,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怕。”寧放眉頭緊簇。

嶽佳佳:“……”

寧放都沒想過她能乾這麼件大事,問她:“你怎麼出來的?”

小姑娘揪著手,不敢說。

“嶽佳佳,說話!”寧放再一次喊她大名。

“翻牆。”

寧放笑了,像嗜血的獸,笑得人害怕。

“回去。”他推了推她肩膀,力道不輕,女孩往後倒了倒,他說,“趁沒人發現,趕緊走!”

嶽佳佳乾脆抱著包蹲下來。

她想問的問不出口,隻能這樣沉默地抵抗。

“你到底怎麼了!”寧放問。

寧璿從家門口探出頭,人精似的打探這裡的情況,嶽佳佳看著她,癟著嘴又低下頭。

...

沒多久院子裡又多了個人,宋亦跑進來瞧見嶽佳佳,鬆了口氣。

寧放倒是臉色更臭,得,這回沒跑了,聶青肯定知道了。

兄弟倆交換眼神,寧放踢踢她鞋尖:“先進去。”

沒催她走。

嶽佳佳這才願意站起來,突然拔腿狂奔,跑進自己臥室砰地鎖上門。

寧放:“……”

兩個身影愈加成熟的少年站在屋頂,宋亦說:“她今天有訓練,隊裡突然找不著人,聶青給我打了電話。”

電話裡,聶青說:“你給我把她拎回來,不然就彆回來了!”

那口氣,宋亦聽了都覺得瘮人。

寧放拿根小棍撥拉著,想到昨天的那通電話。

宋亦湊近了跟他說隊裡的變動:“咱們隊以前挺輝煌的,後來沿海那頭搞了個落戶名校的花樣,人才流失嚴重。藝術體操這幾年在全運會最好成績是第五,年年廣西隊獨占鼇頭,再這麼下去連家門口的奧運會都占不到名額。隊裡領導都抬不起頭,今年開始整個省隊從上到下都在抓,每個項目都有獎牌指標,都得寫軍令狀,完不成教練自動請辭。

寧放聽了,知道嶽佳佳這是撞槍口上了。

宋亦有些不可思議:“我都不敢想她能乾這麼大事。”

寧放踢著屋頂的雜草:“誰說不是呢。”

他問宋亦:“隊裡有沒有人欺負她?”

“有聶教練在誰敢?就是想家了。”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