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1 / 1)

玫瑰列車 惜禾 4390 字 1個月前

去吃營養師的配餐。

在彭莉把薯片遞到嘴邊時堅定地扭開腦袋,抿一口黑咖啡。

但不能多喝,第二天要測體重。

她不敢踏錯一步,希望自己能出活、周末不加練,這樣她就能順利回家。

生活老師笑著問她家裡是不是有金礦,怎麼這麼想家

她豎起兩根手指頭,認認真真回答:“有兩個哥哥!”

...

與此同時,寧放和家裡兩位老師也在這個冬天適應了家裡的冷清。

每個人都在發生變化,有的好有的不好,但日子總歸是一天天過去。

他已經不怎麼去學校了,開始養成走哪都把手機揣褲兜裡的習慣,甚至買了個防水套,去澡堂也掛脖子上。嶽佳佳的電話不固定,通常在白天,偶爾也有晚上。

梁燕對父母說要加入寄宿生的晚自習,每天放學後背著書包去球館找寧放。

如果嶽佳佳打電話來,寧放不會避開梁燕,而梁燕也不會擅自插話。

梁燕明白,他們兄妹倆之間有旁人無法插足的親密,她會把握好這份距離。

她很喜歡寧放不避開她講電話這件事。

這讓她對這段感情信心十足。

電話裡,她能聽見嶽佳佳像隻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哥!我能做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全隊就我能做!”

她聽見寧放漫不經心卻又滿懷關切:“瞧把你能的,謙虛點,小心隊友排擠你!有沒有受傷啊?”

他是個好哥哥,梁燕認為。

她默默學習有關藝術體操的評分標準和技巧難度,漸漸也能聽懂這對兄妹的對話,她漸漸能跟寧放有更多的話題,當然,一般開場都是關於嶽佳佳的。

愈加了解藝術體操梁燕就愈加欽佩和喜歡這個小姑娘,她對寧放說:“你妹妹好厲害啊!”

他咬著煙,十分不謙虛:“是挺爭氣。”

周末,一班那幫人會約著來球館打球,暖氣足,梁燕脫了羽絨服裡頭一件貼身毛衣,徹底和穿校服的時候不一樣了,要什麼有什麼,身材是真好。

劉濤濤自認是個非常有眼色的小弟,大佬跟嫂子獨處的時候從不湊過去當電燈泡,等梁燕去衛生間,他才上前蒼蠅搓手:“老大,我很好奇,你倆啵了沒?”

寧放抬手抽他。

劉濤濤十分真誠:“我看燕姐看你的眼神都能滴出蜜!”

寧放不理他了。

劉濤濤還在說:“真的,哥,該出手時就出手,您應該沒什麼毛病吧?”

哪有談戀愛不打啵的?

就因為他多嘴,寧放三天沒跟他說話,後來劉濤濤什麼都不敢說了。

梁燕拉了拉寧放袖子幫忙求情:“他怎麼你了?彆生氣了。”

“丫腦殘。”寧放說歸說,下午打球到底還是捎上。

劉濤濤感激不儘,拍%e8%83%b8脯說梁燕是他一輩子的大嫂!

一輩子。

梁燕偷偷祈禱,和寧放能一輩子在一起。

第54章

省隊年二六放假, 和大部分單位一樣。

宋亦帶著嶽佳佳回來,一進胡同就被鄰居圍著,說他又長高了, 佳佳又漂亮了。

寧放今兒也早回, 正巧趕上,靠在一旁靜靜聽著,眼睛瞥了眼宋亦身邊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嶽佳佳似乎能感應到, 扭頭看見他,眯著眼笑,做口型:“哥!”

寧放朝她揚了揚下巴。

等街坊鄰裡終於肯放人, 他上去搭著宋亦肩膀,兩人你一拳我一拳鬨了一陣, 齊齊往家走。

唐老師盼這天很久了,張羅著給嶽佳佳置新衣, 她卻不在意,反正在隊裡不是練功服就是隊服, 徹底把自己活成了個運動員的樣子。撅屁股蹲在地上看龜龜, 每次回來就這事最重要,憨裡憨氣哄烏龜吃飯。

天氣冷, 烏龜不樂意動彈, 半天不伸出腦袋。

小姑娘嚇壞了,眼巴巴瞧著哥哥。

寧放覺得自己忒冤, 小心伺候著, 天氣冷還賴我了?

嶽佳佳立馬覺得錯怪他了, 想認錯。

寧放嘲諷:“丫好著呢, 比我都長壽。”

說著手機響, 是梁燕問他年初一去不去撞鐘。

撞鐘得一過零點去最靈,寧放不想去,說好了初一早晨帶嶽佳佳去爬山。

她跟籠子裡鎖著的小馬駒一樣,一放出來哪兒都想去,磨著蹄子要好好跑一番。

嶽佳佳默默瞧著哥哥打電話,隱約能聽見女孩的聲音,卻沒問。

倒是宋亦挑著眉朝寧放揶揄地笑了,回頭避開嶽佳佳,箍著人質問:“剛那誰啊?”

“同學。”

“甭扯,你什麼時候會跟女同學打電話!”

寧放嘖了聲,嫌他煩,想想叮囑:“你彆跟嶽小豬亂說。”

宋亦不在意:“她都那麼大了,不是小孩,不會亂吃醋。”

寧放聽了,靜了靜。

但宋亦一想:“還是不跟她說了,回頭真怎麼著影響訓練。”

“……恩。”

...

唐老師到底還是抓著小閨女去買衣服了,一身絲絨紅裙,一頂貝雷帽,搭配白色小毛衣,毛衣上繡著小草莓。

試穿的時候人人都誇,連帶著漲了銷量,賣出去好幾套,店員又偷偷給了折扣,謝謝這麼好的模特。

回家的路上,母女倆說知心話,唐老師問她有沒有肚子疼。嶽佳佳聽得懂,搖搖頭。

唐老師夜裡跟宋老師說這個,她有責任教導孩子這方麵的知識,從嶽佳佳六年級起就一直期盼著,可過了兩年了,愣是沒動靜。

唐老師有點擔心,宋老師冷靜想了想,說:“佳寶兒換牙也晚。”

那確實。

唐老師歎口氣:“聶教練可比我心狠,居然說是好事,我不覺得是好事,我就盼著佳佳快快長大,健健康康的,你瞧,一次比一次見著瘦,這麼下去行麼?”

宋老師勸:“咱們是關心則亂,專業上還是應該聽專業人士的,就像說起教書誰有咱們唐老師厲害啊,對不對?”

唐老師換位思考,覺得稍微能夠理解,就沒再多說什麼。

除夕這一天,宋家久違的熱鬨,宋老師負責采買補充物資,唐老師在廚房試新菜,嶽佳佳踩著椅子貼對聯,寧放順手剪了個窗花,蘸漿糊貼在了嶽家窗戶上。

陳奶奶來送自己炸的蝦片,瞧著說他手巧,也想要一個,寧放好脾氣地拎著紅紙和剪子,扶著老太太過去,坐在陳家給剪了幾個寓意極好的窗花。

也說不清怎麼會的,琢磨琢磨不難。

寧山河今年本命年,年三十就穿上了紅襪子,趿了雙漏腳跟的棉拖鞋在宋家探頭,宋老師客氣地問:“有事兒?”

說完愣了愣,因為寧山河一夜之間白了頭。

寧山河笑著擼了把腦袋,昨兒剛剃的,本來想剃光,可他這個身份,光頭不太禮貌,就讓街邊的剃頭師傅多半寸,年前太忙沒時間染,就這麼白著。

他跟宋老師商量:“一會兒你們家過完,我想讓寧放到我那兒坐坐。”

宋老師大概知道什麼事兒,這回有點剛硬:“他的事你彆管了。”

寧山河不同意:“我是他老子我得管!”

唐老師攥著把小蔥衝出來,沒敢讓隔壁的寧放聽見:“寧山河你要是再敢打他我就報警!”

瞧見寧山河身上的警服,忿忿地:“怎麼有你這樣的人!”

寧山河最近血壓高,自己在家量,水銀泵躥到二百都沒停,他沒工夫上醫院,拿著同事的藥罐子在單位附近的藥店一模一樣來一瓶,天天揣兜裡,過來前剛吃的藥,卻好像沒起作用,臉通紅,腦門一根筋迸起,隻一句:“他到底還姓寧。”

唐老師扯著宋老師關門,寧山河兩手揣袖管裡等在院門口,能聽見陳奶奶那院裡熱鬨,在他跟前半個字不願意說的孩子,在老太太那兒挺是個孝順模樣。

寧山河悵然一歎,沒再繼續聽。

雪大了,他回屋坐著,寧璿喜歡爸爸,挨著爸爸,吃糖還要給爸爸嘗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哥哥給我買的。”

“哥哥總是記不住我喜歡橘子味,每回都買草莓味。”

“不過我不怪他,他是我哥哥嘛!”

一聲聲童言童語,叫寧山河心裡跟被石頭堵住似的,拉著閨女叮囑:“不管什麼時候,你哥的話你都得聽,爸老了,顧不得你一輩子,但你哥能,記住沒?”

寧璿聽不明白:“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我可聽話了!哥哥最喜歡我!”

偷偷趴在爸爸耳朵邊,挺美的:“燕燕姐姐也喜歡我!”

寧山河知道這個燕燕姐姐是誰,放下寧璿倒了杯水,把兜裡的藥瓶旋開,又吃了一次。

宋老師繞隔壁找寧放的時候見他正在給陳奶奶換燈泡,好巧不巧今天壞了,老太太叨念著不太平。

寧放拍拍手跳下來,說:“明兒去雍和宮給您求個平安符,您可彆自個去,雪大,路滑。”

老太太要強了一輩子,這事她乾得出來。

宋老師笑著附和:“是,您啊,安安心心跟家裡看戲,有小放呢!”

寧放有點意外,兩步路的距離還來接。

宋老師朝他招手:“快,佳佳等你開席呢。”

“哪兒等我,我看她是饞肉了。”寧放說歸說,腳步卻不慢,幾乎是被宋老師塞進屋的。

屋裡暖和,他頭頂冒白煙,瞧著像是個仙人,脫了外套緩過勁來,覺得宋老師不對勁。

連帶著全家都不對勁,嶽佳佳非挨著他坐,宋亦另一邊夾著他,吃了飯也不撒手,不讓他出這間屋子。

沒多久,寧璿來拍門,奶聲奶氣地喊哥哥。

宋亦隻讓他站在窗邊說話。

寧放於是隻能探頭問小不點兒:“乾嘛?”

寧璿套著件灰色罩衫,說等哥哥吃飯。

“你自己吃吧。”

寧璿不肯,餓的啃手指。

寧放彎腰把她手拍開,聽她說:“爸爸說等你回家開飯。”

我吃過了。“

寧璿開始掉眼淚:”我還沒吃呢,爸爸媽媽吵架了。“

寧放知道後麵那倆看他呢,可還是單手撐著窗台躍了過去,院子裡他上午掃過雪,乾乾淨淨的,他將寧璿抱起來,小孩的鞋蹭在他身上,留下點水漬。

他哄她:“哭什麼,大過年的沒規矩,不許哭了,哥跟你走。”

走了兩步,回頭看著嶽佳佳:“不許過來。”

在嶽佳佳看來,寧家那間屋子簡直就跟刑場一樣可怕,她從沒進去過,她一次次站在外頭聽寧山河的怒吼,一次次等來遍體鱗傷的寧放。

這一次,她不會再做一個旁觀者。

她求宋亦:“二哥,你會跟我一起的,對不對?”

宋亦牽住她往外走:“當然,我們可以保護他。”

但事實上這一次寧山河打定主意要心平氣和跟寧放好好談談。

劉珊因為這頓非得有寧放的年夜飯氣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