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很公正地分析嶽佳佳,從身高到體重再到三圍,從跳躍質量到對藝術的領悟能力,可以說,國際上排在第一梯隊。
祖國這麼多年來,在這個項目上缺少一塊奧運金牌,她是奪冠的大熱人選。
寧放玩著撥片,看著那個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三圍數據,回顧一下自己摸過的,認為%e8%83%b8圍多了兩公分。
她沒那麼大。
但也很厲害了,這些人的眼跟尺似的,看看就八九不離十。
他點了個讚,出去給嶽佳佳打電話。
本來以為打不通,沒想到她正好下機,剛踏上祖國的土地。
寧放的心情刹那間晴空萬裡。
“回來了?”
“恩!你怎麼這麼正好?”小姑娘嘻嘻笑,雖疲憊,心裡卻甜蜜。
寧放切了生:“我是誰!”
“哥,我好想你。”
“還不放假?”
“老師說……”小姑娘說著也沒聲兒了,想他想的骨頭都疼。
寧放目光放遠,看著操場上那朵搖曳的桃花,驀地問:“帶你去玩,敢不敢?”
“今天不是周末!”小姑娘驚呼,“你怎麼出來?”
寧放呼了口氣。
甭管怎麼出去,他心雜了,待不住。
這天晚上,十點查房後,嶽佳佳換下睡衣,套上了最厚的羽絨服。舍友問她去哪,她說睡不著出去跑兩圈。
剛把毛線帽戴好,手機就震了震。
【出來,我在門口。】
寧放搓著手貓在北體宿舍牆外,仰頭望著牆頭。
沒一會兒,裡頭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吹了聲口哨,小姑娘驚喜地:“哥!”
“會不會爬?”寧放小聲問。
“會!”
嶽佳佳手上腳長,又靈活,這時候沒覺得怕,從牆頭探出一顆小腦袋,朝寧放咧嘴笑。
“下來!”寧放伸手接她。
牆不高,她閉眼跳下去,跳進一個懷抱裡。
她埋在他%e8%83%b8口深深嗅了嗅,太懷念寧放的味道。
他撚起她下巴讓她抬頭,好好瞧了瞧,太久沒見,跟前的姑娘好像不是他姑娘了,看久了才確定,這就是我家大漂亮。
嶽佳佳也在看他,眼裡全是愛意。
他們像一對苦命鴛鴦,躲在這一隅舍不得挪開眼。
一會兒後,寧放牽住嶽佳佳:“走!”
“咱們去哪兒?”小姑娘噠噠噠跟著跑。
他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說去景山。
師傅笑著:“知道怎麼進去麼?東邊有道柵欄壞了,我載好幾撥小年輕去過。”
寧放眉一挑:“知道。”
嶽佳佳長這麼大,沒進過故宮沒去過景山,小時候春遊秋遊她都請假,背著書包去少年宮訓練。因此,揣著彆樣的激動,默默往寧放身邊挪了一下,貼的更緊。
她帶紅色小帽,看起來可愛極了,寧放總是低頭看她,握著她的那隻手寬厚,一下一下摩挲她的指根。
把她搓得熱起來。
忽然,一片雪花貼在車窗上。
“喲,下雪了!”師傅減了車速。
嶽佳佳有很多話想說,卻不方便說,在起霧的玻璃上畫圖給寧放看——
先畫了一個豬鼻子。
再畫了個心。
最後再寫了個繁體的寧字。
第83章
他們從破了的柵欄進去, 翻上山頂,雪點子簌簌落下,落在女孩好看的小帽上, 她放眼望去是千年的紫禁城, 它沒有白天那麼威武,更像是沉睡的雄獅,安靜莊嚴。
嶽佳佳滿足地咯咯笑, 站在高處, 心也跟著開闊,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壓力似乎全散了乾淨。
寧放跟著笑,說她:“傻妞。”
女孩撲過來抱住他, 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唇。
寧放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在一塊小石頭上, 她就不需要墊腳了,隻需輕輕仰起頭, 他便能很好地%e5%90%bb住她。
相隔太久,那些滾燙的記憶帶著更加滾燙的溫度襲來, 他們緊緊相擁, 像是要融入彼此的骨血之中,忘情地親%e5%90%bb對方。
忽然間, 感覺有人也上來了, 寧放牽著嶽佳佳繞到樹後躲藏,看見一對男女站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熱情擁%e5%90%bb, 氣氛漸漸不對勁, 那個男的把手從領子伸進女生衣服裡, 她的%e8%83%b8口鼓起, 像貓兒似的叫了聲。
嶽佳佳被這一聲弄得不自在, 寧放笑著尋她的眼睛,喜歡看她不自在的模樣。
兩人在樹後麵沒敢有大動作,但外頭那對野鴛鴦卻沒什麼顧忌,隻見那男的往地上一坐,也不嫌涼,把女生抱到腿上,能看見黑影起起伏伏,看見男的埋頭吃女生,在過一會兒,女生拔高了語調,像是很舒服,又好像很疼。
嶽佳佳就這點小貓膽子,駭得不知怎麼才好,臉埋在寧放肩窩裡,不想聽不想看,卻必須聽必須看。
寧放咬她耳朵,渾不吝:“學學。”
她咬他的肉,他反咬一口,咬在她耳朵上,順著小巧的耳洞鑽進去。
太癢了,她瑟縮著,麵紅耳赤,與此同時,那個男的似乎好了,那邊抱著的兩個人不動了。
嶽佳佳一愣。
這麼快?
她的經驗不太夠,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寧放為標準,寧放從沒有這麼快過。
耳邊能聽見男人帶笑的氣息,他很壞,教她:“你算找著寶了。”
嶽佳佳帶水的眼眸嗔他,還沒說話,那邊的黑影分開,那個女生低下頭,看不見了。
嶽佳佳:“……”
寧放忽然攥著她的手,一下緊一下鬆。
她的心也跟著一下緊一下鬆。
她呆呆望著寧放,寧放拍她腦門,聲音幾乎聽不著:“想什麼呢你……”
那個女生抬起頭,重新坐了上去。
那種很舒服又很疼的語調再次響起。
嶽佳佳求助地看著寧放,她腳麻了。
雪越下越大。
寧放在地上撿了塊石子,嗖地扔過去,命中男人後背。
“誰!!!”男人趕緊停住。
寧放拉起嶽佳佳:“跑!”
他們從樹後竄出來,那對野鴛鴦嚇得嗷嗷叫,驚起樹上不知什麼鳥兒,一時間氣氛更加恐怖。
嶽佳佳忍不住笑出聲,隨著寧放快步往山下跑,台階多而窄,雪化了一半鋪了一半,她第一次腳下打滑的時候沒放在心上,害怕那兩人追下來,不敢停。
寧放的步子很大,夜太黑,他沒看清前頭少了個台階,一腳踩空。
但他很快站住,隻是嶽佳佳的鞋再次打滑,從他身邊墜了下去——
她感覺自己的腳踝崴了一下,一瞬間劇痛擊穿理智,她啊了聲,整個人撲在地上,身上的羽絨服臟了。
寧放趕緊把她扶起來,稍微一動她就僵住了,不敢再動。
來時的快樂煙消雲散,嶽佳佳怕的想哭。
她問寧放:“哥,我腿是不是斷了?”
寧放抿著唇蹲下,把她背起。
他走的不快,怕她疼。
走出去好一段路,才說:“沒事兒,肯定沒事。”
但這話誰都不信。
下山的路,嶽佳佳的心冷透了,大難臨頭時總有一些直覺,感覺有什麼正在往下塌,不知是腳下的路還是曾經以為一片光明的未來。
她害怕得緊緊抱住他,像抱緊最後一根浮木。
...
回來的這一路,寧放都牢牢牽著嶽佳佳的手,女孩怯怯問:“哥,怎麼辦啊?”
他打好腹稿,給聶青打了個電話。
在嶽佳佳歸隊前,聶青就發現她不見了。但沒有驚動第二個人,枯坐在辦公室裡,盯著桌上的時鐘。
鈴聲響起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聶青看著來電,目光閃過一道厭惡。
“你們在哪。”她問。
“聶教,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寧放說著頓了頓,看了眼嶽佳佳,“她受傷了。”〓思〓兔〓在〓線〓閱〓讀〓
嶽佳佳的腳抬高放在他腿上,現在已經高高腫起。
“傷到哪?”聶青與寧放一樣,越危機的關頭就越冷靜。
“腳踝,其他不確定。”寧放說。
“你給她吃藥了嗎?”
“沒有。”
“彆給她吃任何東西,儘快把她送回來。”
寧放知道,現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運動員任何進嘴的東西都要注意,特彆是藥物,一旦被查出什麼就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聶青掛了電話,單獨帶上隊醫到門口等著接人。
一輛紅色出租車停下,寧放先出來,還沒開口,聶青狠狠撥開他,搡到牆邊,不讓他再碰嶽佳佳一下。
隊醫探頭進去看了看她的腳踝,起身和聶青耳語幾句,兩人先把她扶了出來,嶽佳佳單腳站立,臉上已經哭濕了。
“老師……”
“給我閉嘴!”聶青鐵青著臉。
嶽佳佳沒見過她這樣的神情,嚇得去看寧放。
聶青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扶著嶽佳佳進去了。
鐵門牢牢上鎖,寧放站在外頭,沉沉看著嶽佳佳虛弱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也沒動。
醫務室裡,隊醫在為嶽佳佳做檢查,聶青抱著手等待,最終結果是她的腳扭傷了,恢複時間不確定。
嶽佳佳哭著問:“我,我還能參加比賽嗎?”
聶青發了很大的火:“嶽佳佳,我看你是昏頭了!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
“我,我……”
聶青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這幾年,嶽佳佳在她眼皮底下做的很多事都有了真正的解釋。
她在談戀愛,和寧放。
他們不是兄妹。
聶青的臉上露出一絲受傷的神情,質問嶽佳佳:“你居然敢騙我!”
嶽佳佳低著頭,半晌嚅囁著:“對不起。”
最後,聶青沒收了嶽佳佳的手機。
寧放站在外頭,往嶽佳佳的手機發短信,聶青直接倒打回來:“你走吧,以後彆來找她。”
嶽佳佳疼的一夜沒合眼,不知道寧放怎麼樣,怎麼回學校,有沒有像她一樣被發現。
而聶青花了一夜時間,看完了嶽佳佳手機上和寧放的所有短信記錄。
....
太晚了,沒有車願意去大興,寧放當晚沒回校,半夜查寢被查到。
第二天,他沒被允許上課,站在任隊長辦公室裡。
“你還記得麵試的時候你的回答嗎?”溫文爾雅的中隊長終於露出了閻羅王的一麵,他站在寧放跟前,要他說出當時的答案。
“為什麼沒有參加保送考試?”
“我想做給他看看。”寧放說,“我想讓他知道,他錯了。”
“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當警察。”
寧放一個字都沒忘,現在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你的父親是一級英烈,他是一個英雄。”任隊長說,“而他的兒子是個狗熊。”
這個辦公室裡也有一個國徽,正對著寧放掛在牆上。
任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