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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隻能坐在靠後排的位置。她沒留意蘇涔,隻盯著台子上的義賣品。

她這回來是帶著謝老太太的囑托來的,定要拿下前朝名相沈思謙的真跡。

十幾件義賣品過去,終於輪到了謝老太太看上的沈思謙真跡。

沈思謙的真跡一帖難求,故而起拍價是一千兩。每次叫價,需加價一百兩。

明儀估摸著這字帖雖難求,但價值有限,兩千五百兩也就到頂了。

待有人叫到兩千兩時,明儀便直接加價:“兩千五百兩。”

果然,在明儀喊到兩千五百兩時,義賣會上便沒了聲。

台上幫著義賣的僧人:“若再無人競價,此物便歸這位女施主所有。”

僧人話音剛落,自上首處傳來一溫溫柔柔的女聲:“三千兩。”

明儀朝叫價的女子望去,不由細眉輕蹙。

蘇涔本對那副字帖沒什麼興趣,不過是瞧不慣明儀得到心想之物,又聽身旁人說起謝老太君惦記這字帖良久,便動了心思。兼之今日她來此本就是想借義賣會之名出出風頭,恰好一舉三得。

三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一個妾未必能拿出比這更多的銀兩。

更何況那富商再寵他妾室,也該掂量掂量,要不要為了一個妾室,得罪她蘇家人。

蘇涔正這麼想著,卻聽那妾室加價道:“三千一百兩。”

蘇涔:“……”

眾人探索的目光紛紛朝明儀看去。

見明儀分走了眾人的目光,蘇涔心頭一堵,不服輸道:“四千兩。”

原本開價一千兩的字帖竟被叫到了四倍之多,眾人紛紛朝蘇涔投去驚歎的目光。

見眾人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蘇涔唇角微揚。

四千兩,她就不信這妾還能叫得比她高。

明儀直接叫道:“四千一百兩。”

蘇涔:“……”

這女的她家男人到底是哪個富商?竟有那麼多閒錢給個賤妾揮霍。

且她叫就叫了,每次還隻添一百兩。

蘇涔忍無可忍,她既出了價,便一定要拿下,否則她以後臉往哪擱。

“五千兩。”蘇涔道。

她就不信,五千兩,那妾室還能……

明儀淡淡朝蘇涔望了一眼:“五千一百兩。”

蘇涔還待再加價,身旁的嬤嬤喊住她,在她跟前耳語:“姑娘,咱們來時隻帶了五千兩銀票,再多便拿不出了。”

蘇涔指尖在手心掐出紅印,拿絹扇遮住臉上的不甘。

嬤嬤忙找補:“不過是個商戶的妾室,姑娘您與這等身份的人爭,實在不值當。”

“沈思謙的字帖,蘇家也不是沒有。”

蘇涔心中恨恨,臉上卻強笑著:“嬤嬤說得是,罷了,這字帖我不要了。”

話裡話外都是自己將字帖讓給彆人的意思。

明儀以五千一百兩的高價得了字帖,多少讓在場眾人對她產生了好奇,紛紛朝她側目。

有不少人尋問明儀的來曆,話頭遞來遞去,最終得知——

這是個有幾分顏色的富商妾室。

明儀得了字帖,便不再多留,命雲鶯取了字帖,轉身朝佛堂外走去。

佛堂大門“嘎吱”推開,外頭陣風湧入,吹起明儀帷帽前的輕紗。

如玉的臉龐落在佛堂眾人眼前,一瞬佛堂皆靜。

如果這般傾國傾城叫做“有幾分顏色”,那所謂的大周第一美人……

第44章

明儀走後,在場眾人心照不宣的靜默令蘇涔如坐針氈。

雖礙於蘇家的麵子,沒人敢多說什麼,可那些人的眼神卻那麼刺眼,仿佛是無聲的嘲笑。

蘇涔冷笑一聲,心中輕嗤,貌美又如何,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賤妾。

窺見過了明儀的容顏,在場不免有幾個“憐香惜玉”的風流人士感慨惋惜:“可惜了,這般品貌竟是個妾。”

其中也有人好奇:“倒是我孤落寡聞了,也不知是咱這哪位富商有如此豔福?”

“能來今日義賣會的,皆是事先派過帖子的,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聞言,眾人的目光紛紛朝今日迎客的沙彌看去。

蘇涔的目光尤為迫切,迫切地想從“不打誑語”的出家人口中,聽到那個女子卑劣的身世。

仿佛隻有如此,才能洗刷她此刻的難堪,證明她比那女子高貴優越。

迎客的沙彌摸著腦袋仔細回想了一番後,才道:“那位女施主手裡的帖子好像是謝家老太君的。”

原是謝家的。

可……

謝氏從不納妾。

那她是誰?

明儀在入夜前趕回了謝府,托老嬤嬤將沈思謙的真跡交給謝老太君,而後回了蒼翠院。

由雲鶯伺候著梳洗了一番後,回主屋歇息。

謝紓連走了幾日,音訊全無,至今未歸。

商船上那場刺殺,明儀曆曆在目。此次謝紓江南道之行凶險萬分。他不願意透露行蹤,亦是不想讓人擔憂。

明儀靠在軟枕上望向窗外一輪圓月。

今夜他約是也回不來。

明儀抱著錦被獨自入眠。這晚也不知怎的,她做了個夢。

依舊是三年前她跑去暗示謝紓自己心意的那個場景。

在謝紓對她說完“臣想尋個合適的妻子”之後,畫麵忽然一晃,蘇涔端雅嫻靜的臉忽然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明儀心裡湧上酸楚,握緊了藏在手心的“定情信物”。

在決定把心意和盤托出前,明儀掙紮良久。

大周雖民風開化,可世道於女子而言總是比男子要苛刻許多的。男子追愛叫作風流,女子若擅自談婚論嫁,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扣上不檢點的帽子。

儘管如此,她還是擅作主張為自己爭取了一次。

那會兒她心裡隱隱覺得這事不會有結果,可又怕萬一成事了,總要有什麼東西來做他們的定情信物。

於是便去大慈恩寺求了道平安符。

如果問她最希望謝紓怎樣,那一定是希望他平安康健。

她去求平安符的時候,了空主持問她,這符是給誰求的?

明儀沒好意思說出口。

了空主持說,要有與那人相關的物件,才好祈福。

明儀這才驚覺,原來他們交集少到,她身邊沒有一件像樣的跟他有關的東西。

左思右想,好像是有一件的。

三王之亂那會兒,她被叛黨劫持命懸一線,是謝紓一箭射穿了叛黨的腦門,救了她。

那支羽箭,她還留著。

他用過的,應該也算是和他相關的東西吧。

她把羽箭箭心上的鐵片取了下來,拿去祈福做了平安符。

不過這份定情信物,還是意料之中的沒有交出去。

深夜,明儀自夢中驚醒,小腹傳來一陣一陣的墜疼。

她捂著小腹,實在難忍,朝外喚了聲:“雲鶯。”

不多時,雲鶯披著件外衫,舉著蓮花燈托小油燈,掀開簾子進來,瞧著明儀臉色慘白,捂著小腹的樣子,掀開被褥一看,知明儀是月信至了。

忙取了月事帶過來,又去膳房備了薑湯。

明儀喝下薑湯,昏昏沉沉的閉上眼。

昏沉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門進來。

明儀迷迷糊糊地叫了聲:“雲鶯?”

那人沒應,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明儀聽見靠近的腳步聲,微微睜眼,就著昏暗燭光看見謝紓回來了。

明儀沉著眼看向他。他褪去外衫,坐到她跟前,對她道了聲:“是我。”

“我回來了。”

明儀沒什麼力氣,輕輕“嗯”了聲。

謝紓約是不喜她那聲冷冰冰的“嗯”,低頭咬了咬她的唇瓣,然後深%e5%90%bb了她一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每回他這樣%e5%90%bb完她,最後都隻有一個結果。

他主動來尋她的時候,大多也隻是為了那事。

明儀等他%e5%90%bb完,撇開頭垂著眼,疲憊道:“今晚不行,我來了小日子。”

謝紓愣了愣,問她:“薑湯可用了?”

明儀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閉上眼。

謝紓換了衣裳,躺在她身側,伸手攬住她,掌心輕揉她的小腹。

想起自己妻子的挑剔難伺候,謝紓邊揉著她的小腹,邊問:“這樣揉,成嗎?”

以往明儀都要在揉肚子之事上指點江山一番,今日她卻一句話也不說。

她躺在榻上,安靜地縮成一團,呼吸時而快時而慢,臉頰透著異樣的紅。

謝紓覺察到一絲不對勁,抬手撫上明儀的額頭,探到她額間的溫度,眉心緊皺。

這夜蒼翠院燈火通明,明儀卻睡得異樣沉。

明儀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次恢複意識時,耳旁傳來水浪拍打船身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眼,打量著四周的一切,好似是正躺在一處船室。

守在門外的雲鶯聽見動靜,忙推門進來,扶明儀起身:“殿下醒了。”

明儀迷茫地問:“這是哪?”

“在回京的船上。”雲鶯道。

她怎麼會在回京的船上?她明明記得自己在謝府蒼翠院裡,那晚她來了月信,然後謝紓回來了,再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那晚您來了小日子,有些低燒,攝政王守了您一宿。待您燒一退,他便將您送上了回京的船。”

明儀急忙朝船室外張望了一下,又問:“他呢?”

雲鶯明白明儀口中的他,指的是謝紓。

“攝政王還尚在姑蘇,會比殿下晚些日子回京。”

雲鶯忙道:“攝政王臨走前交代過,這幾日必須趕路回京,且為了您的安危著想,您得跟他分開走,先一步回京會更妥當。”

明儀垂下眼睫應了聲“好”。

謝紓慣來理智謹慎,這麼安排必然是最妥的。

未過多久,雲鶯端了精致豐富的吃食上來。

明儀自睜眼起便察覺到了,回京的船同來時的不一樣,裝飾精致船室寬敞,連吃食也比原本好了幾倍。

謝紓處處都替她安排妥當了。

可明儀卻想念來時的那艘小客船。

想念每日醒來一睜眼就能看見自己夫君在身邊的日子。

清晨的運河起了一層水霧,明儀自窗口望外看,看不清前路,沒來由地自心底生出些許迷茫。

明儀先謝紓一步回了京。

劉管事和梅娘早早在宜園門前等候她歸來。

宜園一切照舊,她離開的這些天,京城似發生了好些事。

明儀剛自船上趕路回來,滿身疲憊,來不及細問,先去了淨室沐浴梳洗。

自淨室梳洗過後,便由雲鶯和玉梨二人伺候著睡了。

次日醒來,她才剛用完早膳,門房便急急派人送來了一封帖子。

明儀打開帖子一看,微微蹙了蹙眉。

帖子是自丞相府送來的,是崔書窈的手筆。

上頭隻寫了,邀她明日去丞相府品茶。

明儀目光微沉,她才剛回京,崔書窈便迫不及待邀她過府一敘,這其中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