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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

她往地契轉讓書上瞧了瞧,在上頭找到了這位素未謀麵大善人的名字——

舒艾七。

這個名字……

瞧著挺普通的。

待處理完轉讓文書,明儀自彆苑出來。

待在屋裡的時候沒察覺,站在門前才察覺,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勢還不小。

馬車停在莊子外頭,自莊子裡一路過去,有些路程。明儀出門時,天尚晴朗,並未帶傘。眼下若走過去,隻會被淋成落湯雞。

明儀隻好站在屋簷下等雨停。

卻在這時,胡管事不知從哪尋來一把大傘,十分貼心地遞到雲鶯手上:“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這剛巧備著把傘,殿下請用。”

不遠處拐角,謝紓望著明儀走在傘下遠去的身影,一言不發。

乘風問他:“您來都來了,怎麼不去見見殿下?”

謝紓未答。

乘風:“……”不會是怕夫人嫌棄自己吧?

明儀緩步走在雨幕之中,天色陰沉,她聽著傘麵上滴答的雨聲,回想著方才之事。

總覺得哪裡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她想著此事入了神,也沒注意去看腳下的路,雨天路麵濕滑,明儀今日正巧穿著鞋底平滑的繡鞋,莊子久未住人,台階上長滿了青苔,明儀下台階時一個沒留神,“噗嗤”腳底一滑。

她的身體慣性地往後仰去。

雲鶯手上握著傘,見狀忙丟了傘想去扶,隻她動作慢了一拍,來不及扶。

眼看著明儀就要倒在地上,雲鶯心中一嚇。

卻在此時,有人一躍上前托住了殿下的腰。

第51章

明儀踩著了台階上濕滑的青苔,一不留神腳底“噗嗤”一滑,腳跟處崴了崴,頃刻間痛和麻自腳跟傳遍全身,一個不穩,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眼看著要倒在地上,心裡一驚下意識閉上眼。

想象中碰撞的疼痛並未傳來,腰間被人用大掌托起。明儀順著那股力道,倒進了那人懷裡。

熟悉的淡香傳來,明儀目光微怔,抬頭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雨水沾染了謝紓的發絲、衣襟,他正低頭凝著懷裡的她。

明儀:“你……”為什麼在這?

他抱著她,用大掌擋住落在她頭頂的雨滴。

“我……”謝紓聲音頓了頓,“路過此地,見你在這便進來瞧瞧。”

隻是瞧瞧?你都抱上了!還抱得很緊,一點也不想放開的樣子。

明儀掙紮著推開謝紓,轉身欲走,自腳跟處傳來一陣絞痛,疼得她搖搖欲墜,唇瓣泛白。

雲鶯忙跑上前攙扶明儀:“殿下,您的腳……”

雨仍繼續下著,絲毫沒有停歇的樣子。

謝紓什麼也沒說,脫下外衫罩住她整個腦袋和身體遮住雨水,而後不由分說將明儀橫抱了起來,快步朝莊子外走去。

明儀整個腦袋被罩在殘留著他體溫的衣衫之下,透過衣衫縫隙,隱隱看見他憂慮中又帶著嚴肅的神情。

他一路穩穩地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上了馬車,乘風問他:“去哪?”

“宜……”謝紓話音一頓,緩緩側過頭瞥見明儀冷冷的目光,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改口道,“長公主府。”

乘風應下了,馬車朝長公主府而去。

車廂內詭異的沉默。

明明上回兩人一同乘這輛馬車之時,還在車廂裡親得難舍難分,眼下確似陌路人一般,分坐左右兩側。

明儀不看他,隻側頭望向窗外。馬車顛簸,明儀被崴到的腳隨著馬車一顛一顛,腳跟處傳來一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輕抬起腳,咬著唇瓣皺眉。

謝紓:“很疼?”

明儀:“……”這不是廢話嗎?有崴到腳不疼的嗎?但是本公主不是很想同你講話。

謝紓默了片刻,低下`身抬手輕輕托起她的腳踝,動作很輕很緩,免於傷處顛簸。他的手輕輕扯開她腳上的羅襪,查看她傷腫之處,為確認傷處,指尖在她傷處周圍輕輕點了點。

明儀下意識顫了顫,腳跟往回縮。

謝紓:“彆動。”

明儀:“……”

他細細地探著她的傷處,好半天略略鬆了口氣:“隻是輕微崴傷,未傷及筋骨,敷些傷藥休養幾日便好了。無大礙。”

明儀瞪了他一眼。

她都疼成那樣了,他竟然還能說出“無大礙”三個字!

謝紓留意到她的眼神:“怎麼了?”

明儀撇開頭。

謝紓略略思索片刻。雖然她沒說什麼,但這個眼神無疑是對他方才那話的不滿。

但,到底是哪不滿。

彆管哪不滿,先否定自己。

謝紓清咳了幾聲,抿了抿唇,轉了語調,儘量放柔放緩了聲音:“雖然傷得不重,但我覺得這個崴傷不可小覷,必須要引起重視。”

明儀:“……”你這改口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謝紓察言觀色,見她表情緩了緩,在心裡舒了口氣。

離長公主府,還有一段路程。

似不想車廂內氣氛過於沉悶,或是為了分散明儀的注意力,讓她不怎麼察覺腳傷的痛楚。

謝紓試圖同她說話:“聽說你近日正忙著在京城置辦收容所。”

明儀禮貌性地涼涼“嗯”了聲。

然後車廂裡又是一片靜默,正當明儀以為這個話頭已經終結之時,謝紓語調平緩地開口。

“你這個想法很好,不,是極好。”謝紓溫聲朝她道。

明儀一怔,抬眼朝窗外望了眼。

外頭在下雨,太陽不可能從西邊出來。

謝紓這張嘴今天是怎麼回事?竟然破天荒誇起她來了……

謝紓繼續道:“置辦收容所,收容老弱病殘,使得流民老有所依幼有所養,替受難百姓解憂,殿下這般%e8%83%b8襟,令人佩服。”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難得聽到謝紓這麼誇她,明儀也很給麵子的往上彎了彎唇角。

“不過……”謝紓忽地話音一轉。

明儀眼神微一沉,總覺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謝紓這張嘴不說點讓人心裡“咯噔”一下的話,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這個想法雖好,有一點我不認同。”謝紓道。

明儀扯了扯嘴角:“……”

果然,來了。

謝紓沉下聲對她道:“操辦此事極費心神,殿下/體弱,不宜過度操勞。”

明儀:“……”這是在關心她?

謝紓斂眸,微微壓低聲音:“我並非是覺得殿下做此事不好,相反,我……以吾妻為榮……”

“隻是希望你莫要把自己逼太緊,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

明儀聽著他的話睜圓了眼,麵頰有那麼一些臊,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雀躍。

我……以吾妻為榮……

她張了張嘴,好半天吐出一句:“你的嘴今天是開了光嗎?”

雖然謝紓說了一些讓她高興的話,但……

“順便糾正你一下。”明儀瞥了他一眼,“我們再過不久就要和離。”

“很快就不是你妻了,望你早日習慣。”

謝紓:“……”

過了兩刻鐘,馬車行至長公主府門前。

謝紓一把橫抱起腿腳不便的明儀,自馬車上下來,快步朝長公主府裡走去。

他吩咐緊跟在他身後的雲鶯:“你太醫院,請孫院正過來會診。”

雲鶯愣愣地應了聲。應下後才想起,殿下之前交代過。

狗與攝政王不得入長公主府。

但攝政王已經抱著公主進去了,來不及攔了。

謝紓橫抱著明儀穿過長公主府的長廊,推開明儀閨房的門。將她輕放在紫檀木透雕軟榻之上。

明儀朝坐在一旁的謝紓瞥了眼:“我到府裡了,你回去吧。”

謝紓神色如常:“不行。”③思③兔③網③

“待太醫來再說。”

不久,孫院正背著藥箱隨雲鶯趕到了長公主府。

明儀靠在軟塌上,看著匆匆而來的孫院正,朝謝紓道:“太醫來了,你回去吧。”

謝紓看著她回道:“待太醫詳診後再說。”

孫院正詳細查看傷處後,與謝紓先前所判斷的一般無二,開了些內服外用的藥,囑咐了明儀幾句好好養傷便離開了。

雲鶯拿著孫院正的藥方去煎藥。

屋裡隻留下謝紓和明儀兩人。

明儀睨了謝紓一眼:“還不走?”

謝紓坐在明儀身側,打開孫院正留下的外用藥,沾了一點在手心,待掌心的溫度將藥膏化軟,他抬手輕輕揉上明儀腳跟的傷處。

一臉義正言辭道:“你是知道的,我揉術極佳。”

明儀:“……”我看你不是揉術極佳,是臉皮極厚。

厚到替她揉完腳跟,還賴著不走,非說:“待殿下喝完藥,我便走。”

說罷,坐到離軟塌不遠處的漆心圓桌旁。

待雲鶯把藥煎完,還要些時候。

明儀側過身去不看謝紓,眼不見為淨。她腳跟處敷上了藥膏,代替疼痛的是一陣清涼麻意。明儀靠在軟榻上,許是今日奔波了一路,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她慢慢合上眼,呼吸變得緩慢而均勻。

謝紓坐在不遠處的圓桌旁,無聲注意著明儀的動靜。

“夫人?”他試探著輕喚了一聲。

無人應他,她似乎陷入了熟睡。

謝紓輕輕歎了聲,自圓桌旁起身,走去裡間床上,取了條薄毯來蓋在明儀身上,輕柔地替她掖上被角。

他的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細膩的臉龐,微微一頓,目光沉了下來,緩緩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忍不住抬指輕輕摁了摁她的唇瓣。

柔軟、溫暖、且帶著點點甜膩的氣味,誘人采擷。

下一瞬,他隨心俯身。

正%e5%90%bb得投入,緩緩睜眼,明儀睜開的眼睛正緊盯著他。

四目相對,一絲尷尬湧入彼此之間。

謝紓:“我……”

明儀:“你……”偷親還敢伸舌頭!

第52章

一室尷尬,明儀悄悄看了眼謝紓溼潤柔軟的薄唇,目光躲閃。

這種時候還是裝什麼都沒發生過比較好。

於是她假笑了一聲,看向窗外,隨意扯了個話頭:“外頭雨似乎停了。”

謝紓隨著她淡淡地“嗯”了聲。

明儀聽到他這聲清淺地“嗯”,在心裡鬆了口氣,心想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可事情並未如明儀所期的那般,就在她放下心來的那一刻,謝紓忽傾身,趁她不備在她唇畔啄了一口。

明儀一驚,睜圓了眼張了張嘴。

謝紓眼眸蘊著深深笑意,輕笑出聲,明目張膽趁虛而入,掠奪她的唇和氣息。

他扣住明儀無措揮舞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糾纏。

都親過了怎麼還能當作無事發生,繼續隱忍不發?

當然是繼續親,親夠為止。

明儀整張臉漾著異樣的緋紅,靠在榻背上有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