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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做了多時有名有實的夫妻,謝紓實在太懂哪裡是她的要害,他嫻熟而靈巧,又極有天賦擅長探索,從三年前在偏殿的無師自通,再到而今的遊刃有餘,每一息都激得明儀心頭微顫。

沉醉間,明儀由衷地思考著,即便和了離,她也不是不可以勉為其難考慮將他“納入麾下”,偶爾讓他服侍一二,愉悅自己。

人生短短數十年,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讓自己不悅。

明儀漸漸放下抗拒,啟唇相迎。

謝紓驚喜於她的反應,似被濃霧阻隔在山間的攀山者,剝開荊棘跨越崇山峻嶺,終於看到了通往山頂的路一般,歡心、雀躍,繼而更投入和賣力地試圖朝山巔邁進。

明儀沒有拒絕,照單全收。

男女之間,總會有情難自控的時候,可就在謝紓想要更進一步時,明儀鬆開了他:“夠了。”

謝紓明白她為何叫停,她的腳跟尚還傷腫著,且若再繼續下去,那後果……

謝紓盯了一眼明儀的小腹。眼下情況不同,至少不能在她未心甘情願的情況下,讓那裡多個人。

可……

“不夠。”謝紓抬起明儀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啄了啄,“但……可以用有彆的辦法。”

明儀呼吸一滯。

彆的辦法……

某些過去與他在一起有過的奇奇怪怪的畫麵,似潮水般湧入腦海。

明儀:“……”混//蛋!

雲鶯不知明儀和謝紓在屋裡發生了什麼,她煎好了藥後,把藥放在彩繪紅木漆盤上,又備了八樣果脯,端去明儀閨房。

她走到門前,輕扣雕花門:“殿下,藥煎好了。”

明儀靠在榻上,扯過錦被遮住謝紓的腦袋,她額前滲著細密的汗,低頭望了眼起伏的錦被,吸氣抿唇朝門外的雲鶯道:“進來。”

雲鶯“嘎吱”推門而入,正邁著步伐想朝裡走,裡間傳來明儀的話音。

“等等。”

雲鶯頓住腳步,她總覺得殿下的聲音似有些發顫。

明儀閉著眼,眼睫不停抖著,抬手摁住動著的錦被,隱忍道:“把藥放外頭桌上就好。”

雲鶯問:“要婢伺候您服藥嗎?”

明儀越是壓製,謝紓越是來勁。她指尖緊揪住錦被:“不必。”

聲音帶著點嗔怒,似是察覺到她的脾氣,謝紓消停了下來。明儀鬆了口氣,正當鬆懈之時,謝紓使了壞。

雲鶯應了是,放下藥碗和佐藥的果脯,轉身要走,卻忽聽裡間傳出明儀難受的哼哼聲。

“殿下,您怎麼了?”雲鶯關切地朝裡望去。

“無、無事。”明儀貝齒緊咬著唇瓣,“腳跟那處傷有些疼罷了……你退下吧。”

“是。”雲鶯雖覺有些奇怪,但還是應下,轉身推門離去。

出了明儀閨房,雲鶯才琢磨明白,到底是哪裡奇怪。

一直呆在殿下房裡的攝政王不見了。

他去哪了?

雨後初晴,天邊暖陽映照著樹梢晶瑩的露珠,屋簷下殘留的雨水,順著屋簷滴答往下。

屋內,明儀靜靜整理著褶皺的衣裙,謝紓坐在一旁,溫聲道:“我幫你。”

他的動作很細致,眼裡蘊著久違的笑意。

替她整完衣裙,又把圓桌上的藥端了過來,道:“喝藥吧,正好不燙不涼。”

言談間頗有誇自己時辰掌握得剛剛好的意思。

明儀接過藥碗,正欲抬頭喝藥,謝紓問:“要我喂你嗎?”

明儀頓了頓,淡淡回絕:“不必。”

謝紓嘴角笑意微淡了些:“好。”

明儀捏著鼻子咕嘟咕嘟喝下湯藥,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藥漬,抬頭對謝紓道:“藥已經喝完了。”

謝紓一滯,他想起自己說過等她喝完藥就走的話,但她不至於事後無情,那麼著急趕他走吧。

方才他們明明還做著最親密的事。

“我……”謝紓想說些什麼,卻被明儀打斷。

明儀盯著他唇畔看了眼:“今日你服侍得很好,有需要我會再召你,你走吧。”

服侍……有需要再召他……

她當他是什麼了?那種人?

謝紓臉沉得厲害,低眸:“我不是……”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明儀道,“我開心就好。”

這話,謝紓卻是無法反駁的。

明儀朝他笑了笑,問道:“你今日不忙嗎?快去忙正事吧,莫要耽誤了。”

她趕人的聲音很緩很柔,明明這對事事以公事為先的他來說是一種體貼關懷,卻讓他心頭一堵。

明儀淺淺打了個哈欠,對謝紓道:“我累了,要睡會兒,就不送了。”

“抱歉。”她說完,合上了眼睛。

這聲“抱歉”狠狠砸在謝紓心上,他恍然,同樣的字眼,他也對明儀說過很多次。

“差點忘了。”明儀忽從榻上睜開眼,把雲鶯喚了進來:“雲鶯,你去弄些清菊甘露湯來,讓攝政王漱口淨手。”

“不必客氣,快去吧。”明儀對謝紓道,“弄乾淨再走。”

謝紓:“……”

謝紓被明儀用完後,從長公主府趕了出去。

乘風坐在門外馬車上悠哉地咬著狗尾巴草,見主子從長公主府出來,忙起身迎了過去:“您怎麼出來了?”

“屬下還以為您今晚要過夜呢?”

從前您不是很有本事造作得很嗎?

乘風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謝紓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入夜,明儀自榻上悠悠醒轉,身上粘得不行,喚雲鶯扶她去沐浴。

雲鶯伺候著明儀去淨室沐浴。

淨室熱氣氤氳,雲鶯邊替明儀擦發邊道:“攝政王走時,似乎忘記把他自己的外衫帶走,落在這了。”

明儀嘴上“哦”了聲,心裡卻“嗬”了聲。

謝紓過目不忘的好記性,怎會把自己的外衫落下?

詭計多端。

沐浴完從淨室出來,玉梨匆匆走了過來:“殿下,外頭有人把這個送了過來。”

雲鶯替明儀接過東西,拿著給明儀看。

是置辦收容所所需的那兩處莊子的地契,還有一隻小玉瓶,上頭還附了一張小紙。

紙上寫著——

地契奉上,另有玉清消腫膏一瓶,望殿下笑納。

舒艾七。

玉梨道:“來送東西的人說,是他家主子托他送來的,地契是本就該給的,至於那瓶玉清消腫膏,他家主子說,殿下今日在他莊子上出的意外,他實在難辭其咎,故而才冒昧送了殿下此物。此物效果極佳,不過若殿下擔心,用之前可先讓太醫瞧一瞧。”

玉清消腫膏高價難求,這舒艾七還真是大方。

“知道了。”明儀應了聲,人家一番善心,她也不好拒了,不過禮尚往來,她雖收下了東西,卻不好白要。

明儀又吩咐了玉梨:“你去庫房挑塊上好的古玉,回頭給這位舒莊主送去。”

玉梨福身點頭道:“是。”

明儀由雲鶯扶著回屋休息,夜裡躺在臥榻上,不知怎的,舒艾七這個名字,忽然冒上心頭。

舒艾七。

舒艾七……

明儀想,定然是因為他爹姓舒,他娘姓艾,他排行第七才取了這個名字。

謝紓自長公主府出來後,便去了宮裡,一直忙碌到次日黃昏才算得了空。

他議完事從宮裡出來,吩咐馬車前的乘風:“去長公主府?”

乘風嘴上沒說,心裡卻道:去做什麼?上趕著去吃閉門羹嗎?

謝紓語調平和,神態自若:“昨日我的外衫落在了長公主,我需過去取。”

他早就找好了去見明儀的理由。

“哦,您說那件外衫啊!”乘風恍然大悟道,“長公主今日一早便讓人給您送過來了,她說免得您多跑一趟,她先替您送回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紓:“……”

乘風看著自家主子難看的臉色,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主子怕是又得許久見不到殿下了。

在腦中思索良久,乘風想到了一件能讓自家主子高興的事。

“殿下和平寧侯府的薑姑娘關係甚密,聽說月初入秋後,殿下會去赴平寧侯府辦的馬球會。”

到時您就能如願見到殿下了。隻不過,眼下離入秋還有一些日子。

主子怕是還有的熬。

乘風這樣想,謝紓卻不這麼想,他早就備了後手。

玉梨依照明儀的囑咐,在長公主府庫房裡,挑了一枚成色極佳的和田古玉送去給了舒艾七。

這位叫舒艾七的善心人士,在收到古玉之後,十分有禮節,還寫了封感謝信回給明儀。

信中表達了對明儀送古玉的感謝,表示要把這塊寶玉好好留起來,將來傳給自己的兒孫。

另外還從內到外大讚了明儀一番,雖然語句比較含蓄,但是明儀還是能看出他的“誠摯”。

馬屁自然是誰都愛聽的。

這封信看到一半,明儀被誇得很是高興。

不得不說,這個舒艾七,不僅心善還很有眼光。

不過這份信的後半段舒艾七忽然話鋒一轉,寫道——

在下有一不情之請,想請殿下指教。

明儀略略疑惑,接著往下看,隻見信紙上寫著——

近日,在下不慎惹惱了愛妻,哄勸多日未果,敢問殿下怎樣哄才能讓愛妻回心轉意?

清官難斷家務事,明儀看著信紙上寫的,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思索一番後,明儀提筆回信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若先試著彌補你愛妻從前因你留下的遺憾?”

次日,大善人“舒艾七”收到了來自明儀的回信。

雖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卻令他大受啟發。

入秋後,山上紅楓漸顯,天氣逐漸轉涼,原本因著炎熱而宅在家門不出的各家貴眷複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平寧侯府馬球會如期而至。這場馬球會乃是入秋後京城第一樁盛事。

明儀自搬回長公主府後甚少出門參宴。

今日應著薑菱的邀約,難得赴一場盛宴,她選了一身團嬌紋淺金色綾裙,盛裝出席了這場馬球會。

明儀剛坐著馬車到了平寧侯府,在門前卻聽到了一樁與崔裴二人有關的消息。

第53章

明儀難得出門赴邀,前些日子因著明儀避客不見而巴結無門的貴眷紛紛抓住機會迎了上來。

這些日子誰都看得出來,攝政王對長公主的“不舍”。

還沒等明儀把屁股坐熱,那些貴眷便左一句右一句地對著明儀恭維了起來。

幾乎把明儀由內到外,從頭發絲到腳底心都讚了一遍,那些人功力十足,就差把明儀捧作天上的仙女了。

雖都是些從前聽慣了的馬屁,不過讚美誰不喜歡?

明儀還算受用,很給麵子的配合著抿唇淺笑。

那些貴眷都門精,這種時候除了巴結明儀,自也還少不了要挖苦挖苦崔書窈。

畢竟誰都知道明儀和崔書窈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