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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丞相府那位如今這日子可不好過啊。”

“那自以為是不長眼的在宮宴上縱容他人冒犯殿下,被攝政王當眾下了臉子,這月月中就要被遣回隴西偏遠之地喝西北風。她能好過嗎?”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不好過?”

“那是什麼不好過?”

“前不久丞相府來了位嬌滴滴可人的表姑娘,這位表姑娘聽說是丞相夫人娘家弟弟的庶女,與那裴家二郎是自小青梅竹馬的情分。”

話說到這,在場眾人隱隱有些懂了。

崔書窈的婆母裴相夫人,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一直覺得自家兒子門第好、樣貌好、才學好又聽話孝順,是天下難得的好兒郎。

三年前,裴景先遭彈劾被貶斥,她便覺得自家兒子本來好好的前途無量,全是崔書窈這個喪門星帶衰了自家兒子。

三年來,崔書窈遲遲未有所出。

三年後,崔書窈又在宮宴上鬨了這麼一出,她更是恨透了崔書窈。

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把和自己兒子青梅竹馬的娘家表妹叫來丞相府小住,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裴相夫人是想往兒子房裡塞人。

“那然後呢?事情成了嗎?”有人問。

“自然沒成。”回話之人聲音一頓,“不過也跟成了幾乎沒兩樣。”

“此話怎解?”

“那裴家二郎也算‘有情有義’,隻說與發妻情深,拒絕了母親往他房裡塞人之事。不過崔書窈身為‘賢妻’也不願意委屈了夫君,便給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開了臉,送去給夫君當了姨娘。”

在場眾人一瞬靜默,誰都懂這話的意思。

裴景先不想壞了從前樹立的那點“愛妻”名聲,怕有損官聲,故而拒了母親送來的美人。不過他雖拒了,不代表他不想要。

崔書窈察覺到了裴景先的心思,想著既然要納,便納個自己知根知底好掌控的。一來也算“彌補”了裴景先,二來比起那狐%e5%aa%9a子表妹總要好對付多了。

明儀一陣唏噓。

大概沒有哪個做妻子的願意和彆的女子分享一個夫君的。

至少她不能容忍。

明儀正出神,馬球場入口處忽起了一陣騷動。

眾人注意到聲響朝那望去,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謝紓。

“攝政王怎麼來了?聽聞他極少在各家飲宴露麵,早前未封王時倒還有過幾次,而今卻是埋首政事更是誰的麵子也不賣,除宮宴之外,未聽說過他在露過麵。”

“那還用說,自然是為了咱們殿下。”

明儀朝站在遠處的謝紓略略瞥了眼。他似乎也看見了明儀,不過神色淡淡,卻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依著最近幾日謝紓對自己的殷勤,明儀合理猜測謝紓是為她而來的。

謝紓也的確朝明儀的方向走了過來。

就在所有人包括明儀自己都以為謝紓會走到明儀跟前坐下之時,謝紓腳步一頓,調了方向,坐到了離明儀幾丈遠的另一側。

眾人:“……”

坐在明儀跟前,剛吃完一盤葡萄的薑菱,悄聲問明儀:“你夫君來這做什麼?”

明儀:“……”她怎麼知道?她又不是謝紓肚子裡的蛔蟲。如果她能懂謝紓,他們也不必和離了。

不過,他還挺識相。

知道坐得離她遠遠的,不過來討嫌。

今日這馬球賽乃是平寧侯為賀夫人有孕之喜而辦。彩頭也多是些女子喜用的簪釵珠翠、綾羅綢緞。

明儀朝那些彩頭略略望了眼,瞧著樣式還挺新穎彆致。

謝紓在此時從席坐上站了起來,朝馬球場走去。

“攝政王這是要上場一賽?”

“瞧著像,不過……”

通常如非必要,謝紓是不屑於參與這種“無聊”的鬥爭的。

因為隻要他上場了,贏的一定會是他。

果不其然,謝紓很快就拿下了首彩。

就在彆人以為他就隻是上場拿個首勝討個好彩頭意思意思之時,謝紓又接著拿下了第二個、第三個彩頭。

謝紓今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一點也沒有他平日淡泊之態,他今日在馬球場上儼然像一隻“鬥雞”。

當然隻要是謝紓想爭的東西,沒有爭不到的。

打到最後,場上眾人自覺退場,獨留謝紓一人占走了所有的彩頭。

明儀瞧著謝紓獨自在馬球場中心騎著馬的樣子,感慨道——

果然謝紓這個人就算是做“鬥雞”那也是隻孤傲的“鬥雞”。

謝紓自馬球場中心望向看台,對上了明儀的目光,他朝明儀清淺一笑。

這笑容似春風拂麵般溫柔輕暖,極少出現在他冷淡的麵龐上。

看台上眾人見之一愣。

還未等眾人從中回神,乘風將今日馬球會上所有的彩頭,都捧至明儀跟前。

明儀看了眼獻在自己跟前的珠翠綾羅,微微挑眉。

身邊貴眷自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溜須拍馬之機。

“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兒咱來的不是馬球會,是示愛會。”

“攝政王對殿下之心,真是羨煞我等。”

乘風順那群馬屁精接話道:“王爺說了,殿下喜歡的彩頭都會有的,他奪的彩頭都是殿下的。”

言下之意是,他會奪下所有她喜歡的彩頭給她。

明儀愣了愣,噗通心口一跳,抬手摸了摸略有些發燙的臉頰。

這……好像有一點點明目張膽的偏愛。

他是從哪學來的這一套?

謝紓自馬球場上下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朝看台明儀的方向走去。

圍在明儀身旁的貴眷十分識相地散開躲到一旁。

薑菱還呆呆地坐著陪著自己的鐵血好姐妹,在平寧侯夫人朝她假咳了二十幾聲後,才反應過來,忙捧著小米糕走了。

偌大的看台隻剩謝紓和明儀兩人。

明儀托著腮裝作不經意地撇開頭:“你過來做什麼?”

謝紓脫下外衣披在明儀身上,本隻想言簡意賅地說一句“彆著涼”,但想到前幾天夫人誇說自己嘴開了光,他沉%e5%90%9f片刻改口道:“今日你的裙子雖美但略單薄,入秋天涼,莫要著涼才好。”

明儀微微彎了彎唇。

謝紓抬手掩唇輕咳了聲:“天色不早,夜路不好走,我送夫……殿下回去。”

明儀想,她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今日那些彩頭的份上,勉為其難讓他護送一二。

於是抬起高貴的下巴,輕輕點了點頭。

謝紓臉上笑意難掩,朝明儀伸了伸手:“殿下,請。”

明儀彆過臉,把手心落在他手背。在觸到謝紓的那一瞬間,他立刻將她的手捉住,十指相扣緊拽著不放。

謝紓扶著明儀上了馬車,一路護送到長公主府門前,手一直沒鬆開過。

明儀麵上不由浮起一點紅暈。

到了長公主府門前,明儀掙了掙被謝紓緊握的手,道:“到了,你可以鬆開了嗎?”

謝紓頓了片刻,輕輕鬆手:“好。”

“那便就此彆過。”明儀看了眼謝紓,轉身跨上長公主府的台階。

“彆。”謝紓出聲。

明儀腳步一頓,藏在衣袖之下的指尖微微扣緊掌心。

謝紓望著明儀的背影,默了片刻,低垂下眸,輕聲問:“今日需要服侍嗎?”

明儀微愣,她沒想過“服侍”二字會從謝紓嘴裡吐出來。他素來都是孤高且清傲的,實不像那種會向女子低頭求歡之人。

明儀在門前石階上站了好一會兒,回眸望了眼。黃昏下,謝紓的身影有些落寞。

不得不說賣慘這招有那麼一點效果。

“你想服侍也可以,不過我不留人過夜,服侍完你便走。”明儀道,“還有你莫要覺得隨便出賣幾次色相就能……”上位。

她話未說完,謝紓幾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明儀被他堵得言語不能,眼神微驚。

他們還在門外啊!你要不要這麼猴急,就不能忍一忍?

親了會兒,謝紓鬆開明儀的唇:“失禮了。”

明儀:“……”你也知道失禮?·思·兔·在·線·閱·讀·

他微一揚唇,打橫抱起明儀朝屋裡而去。

府裡的丫鬟婆子頭一次見這陣仗皆是一驚,隻雲鶯見怪不怪淡定地站在一旁,吩咐道:“去備水。”

“一會兒許是要用。”

明儀被謝紓抱進了屋裡,屋門“嘎吱”一聲緊閉。

密閉的屋裡,呼吸聲交錯而落。

謝紓的影子,傾身倒了下來,與明儀的影子交疊。

明儀被謝紓逼得一步一步往屋裡退,腳步聲淩亂,圓凳不知被誰的腳勾到,撞倒在地。

明儀很快倒在了榻上。

燭火忽明忽暗,白色的帳簾映照著謝紓低頭討好的模樣,未過多久,明儀便沉入其中。

謝紓的唇和指尖固然很令明儀滿意,隻越到後麵越覺得哪裡空落落的,也不知這是服侍還是折磨。

明儀瞧見了謝紓額上隱忍的汗水,他似乎也……她也想,但不成。

明儀內心掙紮著。

“殿下。”謝紓忽道,“我提前服過避子湯了。”

“安心。”

明儀聞言一愣,緊接著便是她熟悉的噗啾一聲,驚得她睜圓了眼。

“……”

原來他早有預謀。

第54章

明儀仰躺著睜圓了眼,倒吸了一口涼氣,四肢百骸一陣瑟縮,暈紅了臉,似怒又似羞:“你……提前喝了避子湯?”

他早就算好了,算好他們會像現在這樣。

謝紓扣著她的雙手,輕緩迎合著她動:“嗯。”

“有備無患。”

明儀:“……”

入夜後,謝紓躺在明儀身側,一手攬著她,閉眼入睡。

明儀靠在他懷裡睜著眼。

男子所用的避子湯並不常見,藥性寒涼,比女子所服的湯藥更為傷身,故而一般男子極少會“犧牲”自己去服這樣的湯藥,多是用在身份卑微的小倌身上。

謝紓也用了。

雖說方才在長公主府門前,明儀放了話,要謝紓服侍完立刻走人。

可他此刻睡熟了。

看著謝紓這副願意為了好好服侍她,摒棄以往的高高在上,賣力討好的樣子。明儀一時也不好開口趕人。

明儀抬指點了點謝紓的鼻尖,欣賞著他精致的臉,謝紓熟睡的側臉,輪廓分明,少了幾分平日的淩厲,看上去多了幾分彆樣的溫柔。

他的美貌著實讓人心生動搖。

不成!

明儀搖了搖頭讓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

從前謝紓之所以在她麵前那般肆無忌憚,多少也是仗著這張臉。每每惹她生氣時,總靠出賣色相來讓她心軟。這招百試百靈,也難怪他會那般有恃無恐。

她怎麼能被同樣的招數給拿下?

思及此,明儀忿忿地將躺在她身側的謝紓搖醒,冷道:“服侍完便走吧,我說過不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