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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顧得上烏麟軒。

向雲鶴恭敬對陸孟說:“奴才的一切,都是托王妃的福。”

“哪有,是你自己有能耐!”陸孟擺了擺手說:“來人啊,給向……你現在升什麼官兒來著?”

“內務堂副總管。”向雲鶴說。

“來人,給總管大人看坐。”

“是副總管。”向雲鶴又說了一句。

陸孟一擺手:“你早晚是總管。”

劇情裡就寫他往後是後宮之中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不是為了原女主角做了太多事,被烏麟軒忌憚,他不會死。

陸孟什麼事情都不要他做,他應該不會死。

想起烏麟軒,陸孟猛地回頭,就看到烏麟軒站在那裡玩兒川劇變臉。

陸孟連忙轉身,拉過烏麟軒說:“哎呀,王爺你來,我忘了跟你說了。”

“這個人,就是那時我中秋宴進宮,救下來的那個險些被杖斃的宮人。”

烏麟軒了然,原來是這層關係。救命之恩啊。

陸孟拉著烏麟軒走過來,給兩個神色各異的人介紹。

“自己人。”陸孟說。

陸孟一說自己人,向雲鶴立即躬身,恭恭敬敬的對著建安王行禮。

“奴才見過建安王。”

烏麟軒下意識冷笑。方才在外麵,這人還言語不激烈,卻態度很強硬。對他哪有半點恭敬?

烏麟軒眯了下眼,現在明白了,在這個太監麵前,建安王妃的麵子比他,甚至是……他低頭看了一眼扔在地上沒打開的聖旨和太後懿旨。

把冷笑收回來了。

比延安帝和太後還要大。

有意思。

烏麟軒說:“向總管坐。”他也順著陸孟的話,直接叫總管。

向雲鶴坐下,腳邊聖旨和太後懿旨,就在那裡扔著。沒人去理。

陸孟讓人給幾個人上茶。向雲鶴喝了一口,才又說:“太後命奴才接王妃進宮,想要給王妃做局。讓王妃在宮中失德,再脅迫王妃,替四皇子求情。”

“因為王爺手中攥著四皇子的命,太後憂心不已。召見王爺幾次,都不見王爺鬆口,這才想出了從王妃身上下手的主意。”

向雲鶴字字句句都如炸雷。

若是方才烏麟軒還懷疑這向雲鶴,說不定是個兩邊倒的牆頭草。現在算是明白了,他確實是自己人。

太後那點陰謀,三言兩語被他點破。

“啊?這麼損啊?”陸孟按著自己心口,雖然人沒去宮裡,但有點後怕。

她說:“你就說我重病不起,眼看著不行了。去不了皇宮。”

她才不去!

“王妃切莫自咒。”

向雲鶴說:“奴才自然想好了說詞。此次前來,就是希望王妃,王爺,提前有個應對的準備。”

“四皇子得知了王爺手中證據,正在把人送走遣散。王爺和王妃需要謹防四皇子反咬一口。”

“你膽子還真大。”

烏麟軒看著向雲鶴說:“太後在後宮隻手遮天,你若是開罪了她,還想活命?”

“對啊,”陸孟說:“四皇子的事兒王爺肯定都有對策。你可彆因為我把自己搭進去,我不需要你用命償還什麼恩情啊。”

向雲鶴聽到陸孟這樣說,心中感動正如暴雨狂風。

他沒忍住,就泄露了那麼一兩分,看著陸孟的眼神過於柔和。把烏麟軒給刺到了。

烏麟軒的麵色一冷。

向雲鶴視若不見。

說:“王妃放心,奴才不會死。”向雲鶴起身,再度對著陸孟躬身跪地,說:“奴才會留著命,侍奉王妃到死。”

烏麟軒默默磨了下自己的小犬牙。

他不想拉攏了,他想要把這閹貨給殺了。長得妖裡妖氣的,比岑溪世還不像是好東西!

陸孟到現在也不習慣這個世界的人,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

見向雲鶴跪地,立刻說:“你快起來,彆動不動就跪。反正我不用你犧牲,大不了我就進宮一趟,太後逼急了,我就裝昏。”

“不需王妃去宮中,奴才會和太後說明。”向雲鶴最後對著陸孟和烏麟軒行了禮。

又說:“奴才備了一些薄禮,已經命人候在了建安王府後門。是奴才對王妃當日搭救之恩的感謝,希望王妃不要推辭。”

而後向雲鶴將那盞茶都喝了,這才告退。

人前腳送出了王府,後腳向雲鶴送來的那些東西,就搬進了陸孟的屋子。

烏麟軒親自送了向雲鶴回來,就看到了陸孟正打開了大箱子。

然後烏麟軒的表情微變。

這些……小玩意?

烏麟軒伸手摸了摸最上邊兒的被子,哼了一聲說:“這進貢蠶絲,乃是延安帝特供。隻有他自己能用,連宮妃和太後都沒有份兒。”

“這金樽琉璃盞……價值連城。頭些年宮宴宴請異國使臣的時候,才用了那麼一次。延安帝平時自己都不敢用,怕人說他奢靡無度。”

再翻翻,底下的東西沒有太過火的。

但是大部分都是世間難求,宮中也不太用得上的。壓在宮中庫房,皇帝都未必記得的好東西。

烏麟軒冷笑:“你還真是得了一個極致護主的狗奴才。”

陸孟聽著烏麟軒這話,總覺得不對味兒。

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這才說:“王爺,他隻是感念我救命之恩,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色。”

“嘖。”陸孟用胯骨撞了一下烏麟軒說:“他是個太監啊!”

“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烏麟軒皺眉。

陸孟:“……他是個太監。”陸孟又重複了一遍。

烏麟軒動了動嘴唇,沒再說什麼。

太監怎麼了?玉如意在他眼中都不是好東西了。

“這些東西都很稀罕嗎?那我能用嗎?”陸孟說:“不會給王爺帶來麻煩吧?”

陸孟這樣一問,滿心都是關切烏麟軒的意思。

烏麟軒那點壓不住的酸味兒,立刻就散了不少。

他看著陸孟的眼神柔和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可以用,被子套起來用。除了那個金樽琉璃盞。其他的都能用,但是不能賣。”

陸孟喜笑顏開,她就喜歡好東西!不能賣擺著也開心。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麵陳遠低聲來報。

陳遠被揍完了,麵色慘白,走路都有些不穩。

進屋之後,和烏麟軒在門口輕聲說了幾句話。

陸孟忙著看她新得的好東西,讓人去換被子。根本就沒聽。

她讓人把漂亮的東西都擺出來,值錢的好東西,她見了就高興。

烏麟軒和陳遠說完了話回來,神色就又有些不悅。

陸孟挑眉看他,沒問,但是眼神很明顯——你又怎麼了祖宗?

烏麟軒頓了片刻,對陸孟說:“你可知道,向雲鶴用什麼方式回稟太後,沒能將你帶進宮?”

陸孟搖頭。

烏麟軒說:“他人出了建安王府,馬車沒走一條街就翻了。”

“他受了傷。我若沒猜錯,他會同太後說,建安王妃在入宮途中遇刺重傷。”

陸孟表情一變。這向雲鶴未免有點太豁得出去了。

烏麟軒不悅,但還是先給陸孟解釋,“這樣一來,不是你躲著太後不見。是太後折騰你,把你折騰出了事兒。”

烏麟軒說:“讓延安帝知道了,我四弟那點兒破爛事兒,就不用我捅出去了,延安帝自然會知道。”

“這個向雲鶴,七竅心肝,蛇蠍手段。”◆思◆兔◆在◆線◆閱◆讀◆

烏麟軒對陸孟說:“他和我二哥有點像,毒蛇一樣,連自己都豁得出去。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這樣的人,你以後少同他來往吧。”

陸孟說:“我本來也沒想和他來往啊,不是把人介紹給你了?”

“若不然我也不會在你麵前,表現得和他相熟了。”

陸孟伸手砸了一下烏麟軒的肩膀,說:“我這麼為王爺著想,王爺也七竅心肝,不會看不出吧?”

陸孟說:“他心思再怎麼厲害,還能厲害得過王爺?王爺定能壓得住他。”

“他這一翻車不是為我啊,是為了向王爺投誠呢。”

烏麟軒抓住了陸孟砸他肩膀的手,臉上陰霾一掃而空。

“你說的話當真嗎?”烏麟軒說:“你是想要本王用他?才會同他熟稔?”

烏麟軒不是沒想到這層。隻是沒敢信。

他的王妃向來隻顧自己。光是烏麟軒知道的,她送刀給封北意,根本不是她說得那樣,為他而送。

更彆提岑家那時候,她也沒替自己拉攏過岑戈。

她竟是……會替自己著想了?

陸孟笑著,心說我不介紹,你們很快也會勾搭到一起。

劇情裡向雲鶴本來就是烏麟軒的人。隻不過向雲鶴不光忠於烏麟軒,還忠於原女主。

陸孟順水推舟做人情的事兒。

她點頭,對烏麟軒說:“我覺得他很有能力,也很懂感恩。我那時候順手救他,他便一直記到如今。秋山夜雨山體滑坡。也是他帶人找到的岑溪世。”

“獵場的事,岑家肯定會記他一份恩情。這個人又在後宮如魚得水,我覺得他如果為王爺所用,能幫得上王爺。”

陸孟說:“他用這麼短的時間坐到這個位置,王爺在宮中雖然有人,但肯定不如他好用。”

烏麟軒眼睛發亮。這人他確實想要,但是他以為拉攏需要機會,甚至是需要製造機會,先讓他跌落,再伸出援手。

卻沒想到,這人竟會是他的王妃送到他手中。

陸孟見他眼神狼似的亮,想了想,又給自己留了一些退路,說:“但是一切看王爺吧,王爺覺得合用就用。”

陸孟伸手抱住烏麟軒,道:“他也是個可憐人。隻盼王爺若無論用他還是不用,都不要傷及他的性命。若他擋了王爺的路,我會要他讓開的。”

烏麟軒笑了。

“你還挺在乎他?”

陸孟一聞,這氣氛不對,又酸了。

她無奈坦誠說:“他是和彆人有點不一樣。”

陸孟說:“我身如浮萍,本來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但他是我誤打誤撞也好,拚儘全力也罷,救下來的第一個人呢。”

陸孟仰著頭,看著烏麟軒說:“王爺你能理解那種,自己親手護住什麼東西的愉悅嗎?”

烏麟軒當然理解。

他要做皇帝,就是要將一切他想要的都抓在手中。

雖然烏麟軒在陸孟和向雲鶴交流的時候,極其不適應那種被人忽視,被人不恭敬不捧著的感覺。

但是他現在已經徹底被陸孟一番話,燙平了心肝。

他這個人,隻要最終結果是他得益。他不介意這些益處,是來自他的女人。

就像獵場那時,他能最快接受自己的王妃馴服戰馬。而不像那些世家子,死鴨子嘴硬,不肯接受女人比他們強。

現在他也能接受自己拉攏不到的人,他的王妃輕易就能驅使。

烏麟軒若是生在現代,哪怕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