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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到底是可憐,還是嗤之以鼻。

於是陸孟把頭搖成撥浪鼓。她歎口氣,對烏麟軒說:“你還真是為了讓我讀書煞費苦心。”

“我讀點彆的吧。”陸孟說著自己跑去書架上麵找。

找了半晌,然後抽出了一本記載這世界草藥的書籍。

她開始硬啃草藥書,這個才至少算是有點用的。

烏麟軒看著陸孟,眼中的熱度卻依舊不減。

他看著陸孟的側臉,不受控製地想到,她說過,自己並非來自這個世界。

她說過這個世界,隻是個話本子。

烏麟軒讓某些奇異的想法,短暫地劃過腦子。但是很快,他又輕笑一聲,不屑一顧。

這真實又殘酷的世界,怎麼會是話本子?

烏麟軒派人將江北重新整頓的書信送出。然後又開始手把手教陸孟寫字。

他沒有再提起讓她讀什麼晦澀的謀略一類書籍。

隻是看了一眼她選的醫書,稍微翻了翻,就仔細給她解說起了各種藥材來。

陸孟發現烏麟軒真的什麼都會。

“你一個皇子,你怎麼收著這麼多醫書?你都讀過?”陸孟轉身,正和身後的人蹭了上臉蛋。

兩個人一前一後站著,烏麟軒把陸孟完全摟在懷中。

“嗯,書架上的都讀過。這些書裡麵記載的草藥,也都見過。”烏麟軒說:“這有什麼稀奇?這書房之中,還有庫房之中,所有藏書,我都熟讀。”

“你知道想要給我下毒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種花樣麼?”

烏麟軒說:“幾種花草放在一起是毒,香料和食物混在一起也可能是毒,就連燈燭裡麵都有可能被混進毒。”

他伸手,把沾著一點墨點的手指,點在陸孟的鼻子上。“你就隻知道吃和睡。”

陸孟:“……”拉踩啊?我又不是生在這個世界的皇子!

現代世界普通民眾的食物中毒隻有一種可能——飯餿了。

烏麟軒說完之後,垂眸看著自己懷中的王妃。眼神分明是“你等文盲不能理解”。

陸孟非常適時地誇獎他說:“王爺才是大智!”

一個做皇子搞皇位的,拉出去說不定還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這在現代世界,可不就是十項全能的學霸人設麼?

烏麟軒被誇了,尾巴又翹起來了。也說道:“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

烏麟軒說:“你想要的東西都唾手可得,這未必不是一種幸運。”

陸孟深以為然。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活得苦大仇深。

尤其是在自己無法一力改變現狀的時候,徒勞的掙紮衝撞,隻會傷痕累累。到最後錯失一切,黯然離場。

陸孟不並不覺得所有人都該像她,那樣這個世界遲早要完。

所以她真心實意誇獎烏麟軒這種卷王。

說:“王爺才是對江山和百姓真正有用的人,我等廢物自然不能比!”

烏麟軒:“……”話都是好話,卻莫名地讓他覺得,這話從王妃口中說出來……不怎麼對味。

烏麟軒想了想又誇陸孟,“其實你也有很多的小聰明,心思良善。你也救了很多的人。”

“若非是你,岑溪世已經死了。你父親一家絕無流放的可能,必死無疑。”

烏麟軒說:“還有槐花也會死,向雲鶴也沒有活路。”

他的王妃雖然膽小怕事,卻一直在用自己微弱的能力拉著身邊的人。

她並不多麼偉大,甚至自私自利。可是烏麟軒有時候是仰視她的。能在自保的前提之下救下彆人,這確實當得一句大智若愚。

甚至是到了烏麟軒手中的那兩位郡主,都是因為陸孟的影響現在還活著。

陸孟被誇獎,也挺高興,又誇了烏麟軒一堆。

兩個人在暖黃的窗扇旁邊,商業互吹了一陣子。然後彼此都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說:“停。”

烏麟軒說:“……以後彆說了。你該什麼就什麼樣吧,我聽著彆扭。”

陸孟眨了眨眼,嘖了一聲:“王爺不是一直都覺得我不大家閨秀嗎?我這不是模仿一下大家閨秀嫁人之後,對夫君慣常說的話麼。”

“你怎麼知道她們平常怎麼說?”烏麟軒問。

陸孟嘖嘖道:“文華樓啊,那些夫人們之間的談話,我有幸聽過一次。牙差點兒酸掉了。文學承沒給你逐字逐句報告上來?”

烏麟軒笑了。

陸孟掐著嗓子說:“夫君,我要習字了,你快去歇息吧。”

說著用胯骨狠狠撞了一下烏麟軒,把他撞一邊兒去,扶了下桌子才站穩。

“你這樣的‘大家閨秀’,本王還真消受不起。”烏麟軒索性攏起袖子,開始給陸孟研磨。

兩個人之間,雖然觀念不同,出身不同,連懂得的東西也不一樣。

但是離奇的,他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陸孟無論聊什麼,烏麟軒都能接上。就算是陸孟故意聊這皇城女子之間的那種話,烏麟軒第一天接不上,第二天就肯定能侃侃而談。

他的勝負欲太強,好在他人也足夠強。

陸孟有時候感歎,一個男人,他要是真想跟你說話,是不會沒有話說的。

如果他想哄著你,縱著你。你是真的感覺不到他的敷衍的。

足可見,所有用各種借口搪塞你的男人,他不是沒能耐,就是懶得對你用心思。

陸孟甚至不認為烏麟軒有多麼愛她。畢竟他心中的溝壑和理想都太高了。

他就隻是對她用了那麼兩三分,或許隻有一兩分的心思。也足夠陸孟受用不儘。

陸孟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生活上各種細節無微不至。

在陸孟從辛雅那裡得知,她連月事用的帶子,都是烏麟軒讓人從庫房拿出來的,和他中衣一樣的布料。

陸孟又把烏麟軒狠狠誇獎了一通。

直把烏麟軒誇得嘴角抽搐。

陸孟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再讓古風美男子教自己寫字之外,就隻剩下躺著。

各種姿勢躺著,爽得陸孟常常不知今夕是何夕。

轉眼春花盛放,從三月到五月的這兩個月,時間仿佛被偷走了一樣。

陸孟冬日過得像夏日,這一冬天銀炭燒了無數,鞋襪就沒怎麼穿。

可是她半點未曾受涼,入了五月,早晚有時候還點炭火。

烏麟軒的身體也徹底恢複,偶爾起大早,上朝之前還要在後院練那些刀槍劍戟。

等練完了,洗得濕漉漉的,再在上朝之前,跑到陸孟床邊,親%e5%90%bb一下她的臉頰。

這習慣也知道從什麼時候養成的。陸孟每天睡得正香,就感覺自己臉上被小狗%e8%88%94了一下似的,濕漉漉的。

因為烏麟軒也不知道是惡作劇還是怎樣,總是會把頭發上麵的水,滴在陸孟臉上才肯走。

“哎呀!你好煩!”陸孟翻了個身,把自己臉上的水跡擦掉。腳在被子裡麵蹬了幾下。

惹得烏麟軒一陣輕笑。

很快屋子裡再度安靜下來,陸孟又睡著了。烏麟軒去上朝,陳遠給他掌燈。

進入五月開始,漸漸天長夜短。這個時間其實已經蒙蒙亮,不需要掌燈了。

但是陳遠依舊每天都儘職儘責地提著燈,護在烏麟軒身側。走過這一段到大門口,樹叢茂密光線不明的路。

烏麟軒今天看著陳遠提著的燈,嘴角帶上了一些笑意。

他想起了王妃才剛剛嫁他的那時候,她就是清晨跑出來給自己掌燈。

可是烏麟軒之所以笑,是笑自己那時候太多疑了。

他若是仔細了解了她的性子,就該知道,她會那個時間起來,絕不是心甘情願的。

說不定……是辛雅提點她?

然後她那膽小怕事的性子,可不就被拉著起來了。就掌燈一天,第二天就開始鬨幺蛾子裝病。

她根本不肯起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想著想著,便已經到了大門口。

烏麟軒回頭交代陳遠:“月初這幾天,叫小廚房燉紅豆粥加些紅糖。”

陳遠連忙應是。

烏麟軒上車之後,陳遠轉頭回去,心中不由得感歎。

乖乖。

一年前,有人跟陳遠說,你們家王爺以後要連王妃月事燉粥都操心,陳遠會嗤之以鼻。

但現在?他腳步快些,徑直去了廚房的方向,仔細交代。

這王府之中,現在可不就是所有優質東西,都朝著一人傾斜麼?

什麼都送進後院兒。建安王也已經基本在後院定居了。

除了偶爾兩個人之間鬨了矛盾,且一時半會兒沒能和好,王妃就關門睡下了。建安王才會回自己的院子冷冷清清地一個人睡。

陳遠最開始不太適應自家主子這種改變。畢竟前麵那麼多年,建安王想去哪裡休息,還由得他人願意不願?

可現在事實就是,建安王妃不願意的時候,建安王進不去屋。

當然了,陸孟每次不讓烏麟軒進屋的時候,都是因為烏麟軒“犯病”了。

他喜歡算計人。但外麵那麼多人還不夠他算計,他非得回家了算計她?

陸孟絕對不肯養成他這種習慣。所以也不和他吵,就隻讓他自己睡兩天,冷靜一下。

這種“懲罰”,對烏麟軒來說,可比吵架要可怕多了。

他怕冷暴力。

不過陸孟也不會讓他難受太久,知道錯了就好。兩個人大部分時間是如膠似漆的狀態。

魚兒和水一樣誰也離不開誰似的。

再加上房事和諧,烏麟軒有時候甚至會在早朝上走神。想起自己的王妃就想笑。

他們成婚快要一年,再經曆了多次爭吵、拉扯、殺機、等等之後。後知後覺的,迎來了熱戀期。

熱戀期的時候,那恨不得對方放個屁都是香的。

陸孟也不是不識好歹的,當然也知道烏麟軒對她很好。生活上儘可能地做出讓步,讓烏麟軒和她在一起覺得更舒服。

大老板在外拚搏廝殺,回了家之後,陸孟學不會大家閨秀的溫柔小意,至少也能用自己的方式,讓烏麟軒感覺到溫暖放鬆。

隻是一些涉及底線的事情,是不能容忍的。

就比如今天晚上這件事兒。

陸孟聽獨龍來彙報完了之後,表情有些變化,但變化並不大。

這幾個月因為陸孟對自己的精心飼養,她確實長高了一些,又白了點。而且因為長高,也瘦下去了不少。

她的五官脫離了一些嬰兒肥,稍稍往著成年女子的那個方向發展。正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杏眼桃腮,顧盼生輝。

而今天晚上陸孟漂亮的杏眼裡,聽了獨龍的彙報之後,透出了一些……嫌棄。

烏麟軒回來的時候不是很晚。但是比起平時下朝就往回跑,確實就晚了很多。

回家之後他要進門,卻發現房門反鎖著。

屋子裡麵的燭光還點著,陸孟就坐在貴妃榻上看書。影子都能順著裡麵映出來。

烏麟軒沒打開門,下意識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