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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是烏麟軒安排的人。畢竟烏麟軒預料到了會遭遇劫匪,陸孟想著或許烏麟軒留了什麼後手……

現在陸孟的腦子一團亂,根本理順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是誰要綁她呢?

陸孟找了一個凳子坐下,雙手托著腮,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弓著身想事兒。

她想不通今天的事。

皇城當中現在有戰鬥力的人已經沒幾個了,烏麟軒明明已經在出發之前把皇城內外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出現這種岔子,難道這是烏麟軒失憶的契機?

陸孟把自己腦子想破,也根本想不出原劇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本書已經讀過了太久,能把前麵那些劇情模糊的記住,陸孟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醒著的女死士突然間說:“王妃,我叫二十。”

陸孟側頭看她,她對陸孟說:“我在王爺手下第一批死士當中排第二十位,今年二十歲。”

她長得並不美,但是一雙眼睛明亮如星,熠熠生輝地盯著陸孟說:“多謝王妃在山寨之外的救命之恩,二十從今往後,會用命護著王妃的。”

陸孟擺了擺手,“你休息一會兒吧,他們暫時不會動我們。”

陸孟現在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烏大狗又什麼時候會來英雄救美。

對於突然間又冒出來一個人要效忠她,陸孟沒有任何的感覺。

這個叫二十的死士,陸孟在劇情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印象。

一直想到了很晚陸孟也沒有想清楚,實在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了。

快要黑天的時候,陸孟在屋子裡麵轉了一圈,發現被子不夠用。

陸孟抱著測試這些人態度的心態,開門朝外麵要被子。守門的人還算客氣很快就去通報了。

送被子來的人就是那個山羊胡子,他長得就像一隻老山羊。

老山羊跟陸孟自我介紹道:“我是這山寨當中的二當家,王妃有什麼要求,儘可以找人尋我。”

“王妃在這山寨當中是貴客。”老山羊說話有一點陰陽怪氣,好像眼睛也不怎麼好使,眨動的頻率讓陸孟覺得不對勁兒。

麵部神經癱瘓嗎?

他對陸孟說,“貴客隻需要好好地做客就行了,時機到了,我們自然就會放了王妃。”

陸孟直接問他:“到底是誰要綁我?有什麼目的?反正我也跑不了,你不如跟我說一說。”

自稱是二當家的老山羊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把被子給陸孟放下了之後,眼睛一頓亂擠,才轉身離開。

陸孟晚上的時候簡單洗漱了一下,在這個簡陋的小屋子裡麵,睡在不舒服的被上,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而且睡到半夜陸孟才發現,她沒吃飯,沒人給他們送飯呀!

就算是人質也是要吃飯的。

陸孟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要飯吃。

她不怕這些人在食物和水裡做手腳,畢竟昨天晚上老山羊來了那一遍,讓陸孟更加確定,她是一個非常值錢的肉票。

值錢到連二當家的,都親自跑過來自我介紹的地步。

陸孟早上如願以償要到了熱乎的飯食,和兩個女死士分食了之後,在屋子裡轉悠著實在沒意思,就要出去。

一開始看門的兩個人是不同意的。

陸孟就跟他們講道理:“像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我連爬一會兒山都氣喘籲籲的,你問一問昨天的人就知道了,是你們老大親自把我背上山來的。”

陸孟說:“我根本也跑不了啊,體力它不允許啊。”

“而且,我就隻是想出去轉一轉,屋子裡頭實在是太悶了。”

陸孟想觀察觀察周邊的地形,就算她不知道怎麼跑出去,記住了之後,跟兩個女死士說,說不定她們是有辦法的。

陸孟的算盤又打得劈啪亂響,然後有一個人去通報,詢問上麵的意思。

沒一會兒,土匪頭子就親自來找陸孟了。

“王妃想要在山寨當中轉一轉,我可以給王妃引路。”土匪頭子說著,對旁邊兩個人點了點頭。

然後陸孟就非常有榮幸的,跟著土匪頭子的身後逛山寨。

這山寨雖然是建在山裡,而且是處在一個山崖的上麵,但是這山崖的平麵非常大。

陸孟和土匪頭子走了挺遠出去,發現這裡真的很像一個村子。

與世無爭的村子。

隻不過路過的所有女眷全部都行色匆匆,玩鬨的孩子就那麼小貓兩三隻,就是昨天一進寨子看到的。

而且陸孟有觀察過,這些女人全都不說話。除了勞作之外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時不時地還會被不知道是不是她們丈夫的男人掐一下屁股。

陸孟心裡漸漸升起了一些疑雲,一邊走一邊敷衍著跟土匪頭子說話。

陸孟敷衍人的時候有三個經典句式。“哦”“是嗎?”“這樣啊”。

一般這三句話輪換著來的話,能接住這世界上大部分的話。

土匪頭子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他除了沒有自我介紹之外,一直在說這個山寨。

他問陸孟:“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陸孟不能用那種萬能的句式敷衍,手在自己的頭上搭了一下,遠眺著山崖下的一片林海。

然後說道:“這裡挺好的呀,像個村子一樣,世外桃源與世無爭。”

自己現在寄人籬下呢,小命都捏在人家的手裡麵,陸孟當然挑好聽的說。

土匪頭子很顯然特彆喜歡聽這種話,他對陸孟說:“我想讓這裡變成一個真正與世無爭的村落!讓所有走投無路的人都能有一個棲身之地。”

這真是好大的理想。

這不是想建造一個世外桃源。這是想建造一個獨立的國家。

在風曲國和烏嶺國的邊界上,在這誰進來了之後都要迷失的林海山崖之上?

得益於烏麟軒出發之前一直跟陸孟說地圖的事兒,所以陸孟知道,在風馳草原向西五十裡,有和風馳草原一樣出名的國界林海。

這一片林海當中,是地圖上分隔烏嶺國和風曲國的邊界線。綿延數十裡,裡麵所有的樹木都長得差不多,沒有路。

連羊群進去都會迷失。

而這個土匪的山寨就建在林海上麵的山崖上,入口是瀑布之後。

怪不得這個地方到現在還沒有被官兵拿下,怪不得在這裡能建造出一個像村子一樣的土匪窩子。

還醞釀出一個,自以為能“救世”的土匪頭子,想要“占山為王”開辟出自己的領地。

“這世道上,朝廷不顧百姓死活,權貴隻顧爭權奪利。國家的邊界更是三不管,太多的人沒有土地,無處可去無生計可尋。”

土匪頭子對陸孟說:“你也是權貴,你大概不懂這種人間疾苦。”

陸孟臉上笑著,心裡罵: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但是嘴上接話到:“讓你綁架我的人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出身?”陸孟問。

土匪頭子搖了搖頭。

陸孟立刻開始胡編亂造:“我出身市井,家裡六親全無,給一個小作坊裡麵釀酒,因為手藝還不錯,被嘗酒的建安王召見了一麵。”

陸孟說:“他就把我強搶進了建安王府。”

土匪頭子聽了之後反應很大,瞪著眼睛,聲如炸雷一樣感歎道:“竟然是這樣!”

“怪不得!怪不得我看著你就覺得跟那些富家的小姐不一樣!”土匪頭子伸手拍了拍陸孟的肩膀,仿佛是找到了同病相憐的苦命人知己。

然後他一股腦,跟陸孟說了很多山寨當中的事。

大部分都是他的那些兄弟們如何走投無路,如何被仇家追殺得來這山上。

從一無所有,到應有儘有。甚至連官兵們都開始暗地裡跟他們通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孟和土匪頭子在山崖邊上,從清晨一直說道了正午。都是土匪頭子說陸孟聽著,時不時插兩句嘴都是表示讚同和仰慕的。

陸孟這個人要是想哄誰,連烏麟軒七竅玲瓏的心肝,都能被哄的東南西北找不到,何況是哄這樣一個自以為是的大老粗?

兩個人頗有一些“一見如故”的意思。

至少是土匪頭子覺得陸孟懂他。

聊到了正午吃飯的時候,那土匪頭子還意猶未儘。

陸孟需要一些時間整理她今天得到的信息,於是她借著中午吃飯的時間回到了自己屋子裡麵,挑揀著有用的信息跟兩個死士說了說。

三個人用非常低的聲音,耳語來商量著怎麼逃跑。

“林海不能進。”死士一向是陸孟說什麼她們都聽著,但是聽說陸孟打林海的主意,她們就立刻反駁。

死士二十嚴肅地說:“沒有人能從國界林海當中出來。”

陸孟也沒有過多堅持,隻是提出一種可能性。

然後三個人又商量了一陣子,晚飯的時候是在屋子裡麵吃的。

這一天睡到了半夜,有一個人摸進了他們的屋子裡頭。

好在陸孟在這個破爛地方根本睡不好,半夜聽到異樣的響聲,第一反應就像拉警報一樣尖叫。

很快守門的就被叫了進來,然後那個意圖不軌的就被拉了出去。

陸孟能夠通過外麵傳到門裡麵的光線,清晰地看到那個人手裡攥著一把匕首。

寒光映照在眼底,陸孟也看清了那個人,就是白天要攻擊死士的那個死了哥哥的土匪。

第二天早上陸孟又出去在寨子裡麵逛,這一次看門的應該是被交代過,直接就把她給放出來了。

然後陸孟就撞見了土匪頭子,把昨天晚上闖進她們屋子意圖殺人的那個人,用鞭子活活抽得血肉模糊。

土匪頭子手裡麵拎著帶血的鞭子,過來假模假式的跟陸孟道歉:“昨天晚上嚇到王妃了吧?我親自懲罰了他,他以後不敢了。”

陸孟本來也就是出來找土匪頭子的,看了一眼那個被抽得血肉模糊捆在柱子上的人,裝作被嚇到一樣。

但是心裡卻在狂叫,打起來打起來!往死裡打!

狗咬狗一嘴毛,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當家老山羊又在對著陸孟擠眼睛,陸孟真想讓土匪頭子把他也給抽兩鞭子,說不定能治好他麵部抽搐的疾病。

陸孟又順勢和土匪頭子說了大半天的話。

今天是六月二十三,陸孟算著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土匪頭子相聊甚歡。

她的言語之間透露出的都是崇敬,字裡行間全是對建安王這個人的貶低。

說他強取豪奪自己,說他心思陰沉可怖,說他手段狠辣,連自己的兄弟也殺起來不眨眼。

這些都是實話,陸孟說得毫無障礙。

不過土匪頭子和陸孟掏心掏肺說的那些話,陸孟卻全是當做放屁的。

她已經徹底了解這個土匪頭子是一個又沒有文化,又莫名其妙覺得自己肩負使命,覺得自己不同尋常的人。

占著地形的優勢和體型的優勢,做了這山中的老大,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