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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膝蓋磕得咚一聲。

陸孟緩緩呼出那口氣,語氣堅決道:“你讓她們去準備吧……”

第76章 鹹魚失望

兩個死士很快去找那些女子了。

這寨子裡麵的女人不會說話,還主動幫陸孟她們準備麻草的汁液,不存在告密的可能。

雖然陸孟這個決定做得很艱難,因為要帶走寨子裡的女人,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婚禮大部分都是這些女人操持,她們還要在席間侍酒,如果突然間全部消失了,是肯定會引起人注意的。

陸孟本來的計劃,是先跑,麻暈部分守衛,趁著沒人發現跑掉,和烏麟軒彙合了,再帶著官兵們殺回來。她已經知道了山寨的入口在哪裡,就算這山寨占著天險,那瀑布也隻需要一些人力,就能夠破壞掉。

到時候這天險就成了甕,這些匪徒全部都是甕中之鱉,再讓烏麟軒來救人。

那些女子陸孟本來是不敢透露什麼的,因為陸孟無法確定,她們到底是心懷希望,還是已經被黑暗吞噬,徹底淪為了倀鬼,助紂為虐。

可這些女子主動幫她們準備了麻草汁液,死士說很大量的。陸孟不得不改變策略,準備把這一整個寨子裡麵的人全都麻翻了,然後帶著所有人一起跑。

這樣的風險就成百上千倍地增長,這根本不是陸孟能夠乾出來的事情。

可是她必須做。那些女子沒有淪為助紂為虐的倀鬼,她們對生和自由抱著希望,甚至自己逃不出去,還願意幫助彆人,陸孟沒法扔下她們!

整個寨子裡麵的男人足足好幾百,陸孟沒有仔細查過,但是女子算上陸孟,也才隻有二十幾個。

這代表著她們的事情一旦敗露,一旦出現了任何的意外,失敗的後果都將是致命的。

陸孟不喜歡動蕩,不喜歡總是將自己作為賭注,但是她穿越到了這個世界,身如浮萍螻蟻,走的每一步,其實都是在用自己做賭注。

她仔仔細細精心裝扮著自己。

她必須用儘渾身解數,把那個狗熊男給迷住,她身後是那麼多姐妹的性命,真出事兒了,她不會怎樣,但是那些姐妹卻會死。

婚禮簡陋的像個笑話,陸孟也隻是穿上了她上山的那一身洗乾淨的衣服作為喜服,然後戴上了紅花,又用鮮花搗成的泥做了口脂。

陸孟頭上蓋著一塊紅布,被扶出去的時候,她從蓋頭的縫隙之中,看到了她被關進第一天的時候,進來添水的那個女子。

那女子在蓋頭下和陸孟對視了一眼,不同於那一天的麻木和機械,她空洞的雙眼之中,燃起了星火。

她因為勞作灰黑的麵部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她整個人的氣質就是不同了。

陸孟甚至發現她的五官竟然很漂亮,她是那種十分溫婉的美,像水,無聲無息,卻能夠水滴石穿。

陸孟緊緊抓住了她粗糙的手,對著她安撫性地笑了一下。

她也勾了下嘴唇,穩穩地扶著陸孟出門。

婚禮就在寨子當中平時眾人聚在一起賭博的堂屋裡麵,現在門開著裡裡外外都擺了好多張桌子,桌子上麵放了很多酒壇。

陸孟微微抬頭,從蓋頭的縫隙看向那些酒壇,扶著她的女子又捏了下陸孟的手。

這一次是她給了陸孟一個安撫的笑。

桌子的四周都點著火把,陸孟被扶上了用一片灰褐色的破舊布料鋪著的地麵上。

然後那個土匪頭子,也不顧什麼禮儀,走到陸孟的跟前,就直接掀開了她的蓋頭。

一眾土匪頓時都哄笑起來,也都在吹哨尖叫,拍著桌子,用碗敲著桌子。

陸孟打扮得很漂亮,雖然化妝品都是胡亂弄的,她的眉毛甚至是用鍋底灰化的,可是她很漂亮。

是那種在今夜這樣的氛圍當中,格外驚心動魄的美。她仿佛在這夜,徹底脫離了作為一個少女的青澀,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她都朝前邁了一步。

土匪頭子說:“今日是老子大喜的日子,老子也有了正經婆娘了!以後上山的女子,都是你們的!”

眾人又是一陣吱哇亂叫,陸孟麵上維持著僵笑,雙眸也灼灼地看著土匪頭子,順從地被他帶著走向主桌的方向。

陸孟看到了那個麵部抽搐的很嚴重的二當家,充當了今天的司儀。但是他今天見了陸孟,麵部沒有再抽搐了,隻是看著陸孟的眼神很沉。

裡麵翻湧著一些陸孟看不懂的東西,仿佛還帶著一點鄙夷。

陸孟懶得理他。

拜天地。

一拜到三拜。

陸孟心想,拜就拜吧,反正拜彆死人也是三拜呢。

等到拜完了天地,陸孟沒有馬上被送入洞房,而是跟著土匪頭子挨著個桌子敬酒,聽他們叫著一聲聲嫂子。

陸孟敬酒十分認真,把每一個人都照顧到,微笑著看著他們一個個徹底把酒灌進去,才肯放過。

土匪頭子看到陸孟這種做法,笑著說:“喝!嫂子敬酒你們敢不喝!她這是在立威哈哈哈哈!”

今夜天色晦暗得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火把的光亮混著火燒的黑煙,還有眾人哈哈大笑的聲音,簡直像是狼煙和指明方向的喪鐘一樣,順著山崖下麵,朝著遠處的林海擴散。

眾人哄笑打鬨的聲音太大了,大到哪怕今夜完全無風,他們也沒有聽到林海之中山崖下麵,傳來的細微簌簌聲響。

那是林中棲息的小動物,在被驚擾之後,抱著樹乾跳躍,或者在草叢之中奔逃的聲音。

微不可查。

而今夜的酒混入了大量的麻草汁液,麻草的作用和醉酒眩暈太過相似了。

這些人有人嘴開始發麻大舌頭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是酒有問題,而是嘟囔著:“娘的,果然是窖藏了多年的好酒,勁兒就是大啊!”

陸孟敬酒一周,土匪頭子又把在地上踩了好幾圈的蓋頭給拿起來,蓋在了陸孟的頭頂上說:“今夜……老子要親自揭開,娘子等我!”

說著在陸孟的後背拍了一把,陸孟就又被女人扶了下去,扶進了新房。

事情進行到了這一步,就隻差最後一步……最後一步,陸孟要把藥下了,控製土匪頭子。

因為要控製他,不能讓他失去行動能力,所以今夜,就隻有他的酒,不是被下藥的酒。

他和二當家的喝一壺酒,因此二當家的也沒有被下藥。

那個老山羊已經太大年紀了,不足為懼。

陸孟被扶著進了新房之後,掀開蓋頭四外看了看,就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酒壺和酒杯。

這裡麵應當是合巹酒,陸孟掏出小黑瓶,下了一些進去。

剩下的藥塞在自己的袖子裡,準備等到見了兔子再撒鷹,土匪頭子喝了酒之後陸孟再往袖子上撒免得味道散了。

然後她心跳如雷地坐在屋子裡麵,把自己的蓋頭重新蓋好。

隻等最後一步。

外麵的笑鬨聲音漸漸弱了,陸孟微微勾起嘴唇,感謝麻草這樣天然的東西,這東西喝進去,不會太快發作,是一點點讓人失去行動能力。

如果抗藥性好的,甚至能像之前的獨龍一樣,一直不昏迷。

這就更像是醉酒。

陸孟覺得她們已經成功了。

但是她不知道,這些土匪也不都是傻的,有些平時經常喝酒,酒力很好地管事,很快發現了這些酒不對勁。

“大家不要喝了!這酒有古怪!”

這個管事的將酒砸在地上,頓時驚醒了一堆人,包括大當家的。

但是這時候也已經有大部分人,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

“女人都哪去了!”寨子裡的女人們,最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躲避,免得被殃及挨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這寨子裡麵待了這麼久,她們也有短暫棲身的地方,她們聽到事情敗露之後,全部都躲起來了。

“怎麼回事!”土匪頭子和二當家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全都搖搖晃晃,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兒。

他走到了一個昏死的弟兄身邊,搶過他碗裡的酒一聞,頓時表情一變:“是麻草!”

“操!到底是誰這麼大的狗膽子,那些女人還沒挨夠揍?!”

“把她們找出來!問出是誰策劃的!”

這時候陸孟的兩個死士,因為要保護陸孟,不得不出來去找陸孟。

迅速被土匪給圍起來了。

土匪頭子親自拿了一把刀,滿麵陰沉的朝著那兩個女死士的麵前走過去。

正要對她們動刀,突然間“咻”地一聲,箭矢破空而來,直接穿透了土匪頭子持刀的手臂。

“啊——”土匪頭子喊了一半,然後他白眼一翻,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緊接著箭矢無聲密集地朝著土匪們射來,箭矢的箭簇之上,淬了非常大劑量的麻藥。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些本來就被酒麻得暈暈乎乎的土匪,很快便被這些箭矢放倒在地上,全程隻發出了一些很小的悶哼聲。

數不清的黑衣人從林海崖下爬上來,像是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惡鬼一樣。

為首持弓射中土匪頭子的一個男子,渾身多處傷痕,皮肉外翻,黑衣快要成血衣糊在身上了。

他眉目俊冷,眼如寒冰,視線刮過這簡陋粗暴的婚禮場地,眼中的寒冰寸寸彌漫。

在土匪頭子一發現異樣,就趕快躲起來的山羊胡子,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麵跑出來了。

他迅速連滾帶爬地跑到為首那人的麵前,噗通跪地道:“建安王饒命啊!這可不是我沒有聽吩咐。是建安王妃……是建安王妃非要勾引我們老大和她成婚,所有兄弟們都看著呢,我傳的信句句事實!”

烏麟軒聞言麵色更沉,臉上有鏽色的,已經乾涸的血跡遍布,他簡直像從深淵鬼窟爬出來的鬼王。

他沒吭聲,而是慢慢抬起了手中雪亮長刀。

那老山羊嚇得直接尿了褲子,癱軟在地上,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但是烏麟軒隻是用長刀將自己腰上捆著的繩子砍斷了。

烏麟軒一斷了繩子,所有跟著他上來的黑衣人也都斬斷了繩子。

他們是從林海而來,進入林海之前又是一番生死決戰,也是在林海當中甩脫了追兵。

但為了走出林海,他們屢次遭遇豺狼虎豹,腰上全都栓了繩子,免得彼此走丟。

他們跟著烏麟軒,腰上捆著彼此,在這林中整整穿行了一天一夜——若不是今夜這村子裡麵喧鬨不止,火光映天,他們還需要再摸索個半天一天的才能找到這裡。

眾人斬斷繩子迅速散開,烏麟軒沉聲道:“除了女眷,全都殺了。”

這群人之中竟然有獨龍,獨龍要跟著烏麟軒,但是被烏麟軒看了一眼,獨龍就停下了腳步。

他對烏麟軒說:“王爺,若二小姐要打你,甚至要捅你刀子,我覺得你應該受著。”

獨龍已經知道了一切都是烏麟軒策劃,從一出皇城開始,戰馬因為馬蠅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