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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發現她心裡還是怨的,徹底破罐子破摔也徹底地鎮定下來了,陸孟發現她還是沒辦法不怨烏麟軒。

她又不是什麼真的聖人?

所以這些天她一直把自己的怨恨完完全全地表現出來。

他的江山跟她有個屁的關係?陸孟本來是他的事業粉,但是現在陸孟他媽想脫粉,還想回踩。

烏麟軒這樣問她,陸孟掀起眼皮,側頭又朝著外麵的樹乾上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什麼鳥,一共有兩隻,都長得非常漂亮。

有一個格外的漂亮,它的頭上生長著翎羽,像一個皇冠一樣。另一隻頭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但是生長著翎羽的那一隻,一直在嘰嘰喳喳地圍著那一隻頭上光禿禿的鳥轉來轉去。

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巢%e7%a9%b4,做的非常的精密,而且選的位置特彆好,在兩個很粗的豎叉根部做的,很的牢固。

不管多大的風吹過來,也根本就不會讓巢%e7%a9%b4晃動。

在自然界當中,長得比較好看的花裡胡哨的基本上都是雄性。

陸孟看了一會兒,這幾天她一直都不理會烏麟軒,今天突然間就搭了烏麟軒的話。

“王爺你朝窗外看,你看窗外樹上的那兩隻鳥。”

“漂亮的那隻是雄性,它把羽毛抖那麼大幅度,想要請那隻雌鳥和它共築愛巢。”

烏麟軒一眼朝著窗外看去,果然看到那隻雄鳥綻開了漂亮的羽翅,在陽光之下顯得五彩斑斕。

陸孟說:“看到了吧?雄鳥的身後有一個非常堅固的巢%e7%a9%b4,連畜生都知道,想要與人共築愛巢,想要拐騙一隻雌鳥回到巢%e7%a9%b4當中,首先,它要建造一個不會被風雨吹蕩的巢%e7%a9%b4。”

陸孟轉頭看著烏麟軒說:“你連畜生都不如。你隻會仗著自己的體型巨大,威脅你的雌鳥,讓它身處於狂風暴雨之中,還想讓它在你身邊愉快下蛋嗎?”

烏麟軒生下來就是天潢貴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當著他的麵對他說,“你連畜生都不如”。

他的麵色很不好,可是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反駁。他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盯著外麵的那兩隻鳥看。

看了許久,一直到那隻雌鳥真的被雄鳥吸引,忍不住去看了巢%e7%a9%b4,雄鳥才把它堵在了巢%e7%a9%b4的門口,然後也鑽了進去。

烏麟軒這才收回了視線,手肘撐著自己的下巴。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e7%a9%b4,而後視線又落在了背對他躺著的,他的王妃的身上。

又是這樣很久,到天色漸漸暗下來,烏麟軒才重新提筆蘸墨,不知道又在寫什麼東西。

陸孟一直躺到晚上渾身骨頭都疼了,這才去外麵轉了幾圈。

她還特意看了一眼,樹上的雌鳥和雄鳥已經在一起了。

哎,這麼輕易就答應它了呀?

不過那隻雄鳥確實漂亮,築巢的手段也是一流啊。

如果是她的話她也會答應的,從今以後就躺在風雨不侵的窩裡,等待著雄鳥給她帶回各種各樣的蟲子,還有穀粒什麼的吃,躺平的人生一直是陸孟的理想。

陸孟在外麵轉了幾圈就回房間了,烏麟軒已經讓人在收拾東西了。

陸孟一進屋,烏麟軒就一臉凝重地對陸孟說:“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趕往北疆。到了北疆之後借到了人馬,才算是安全,我的手中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用了,大部分人全部都死在了林海,屍骨全無。”

“我接到了皇城那邊的消息,二皇子殘存的一些部下,現在已經歸屬了端肅妃。端肅妃和二皇子不知道做了什麼交易,許是承諾幫他照顧妻妾不淪為他人玩物,兒子不變成彆人的兒子吧。”

“而且端肅妃這心狠手辣的婦人,竟然將跟了她好多年的太監給殺了。”

烏麟軒拉著陸孟的手,笑眯眯地對陸孟說:“你看這世間之人就是如此薄情寡義,隻有攥在手裡的權勢才是最好的東西。”

“端肅妃有一個兒子,是當今五皇子,名叫烏麟躍,原本整日隻知道琴棋書畫%e5%90%9f詩弄月,生得也詩情畫意。現在看來他一直在扮豬吃虎,想要在這關鍵的時候摻上一腳,做一隻在後的黃雀。”

烏麟軒冷笑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對呀,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陸孟也跟著感歎了一聲,但是她感歎的卻跟烏麟軒的完全是兩回事兒。

她一世的榮華安逸,看來到底隻是一個黃粱美夢了。

“唉,這次你又要把我安排到哪裡?”陸孟索性直接問烏麟軒。

烏麟軒把陸孟拉著抱進懷中,將下巴放在陸孟的頭頂上,手掌摩挲著她的長發。

說:“這一次你就在我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

陸孟聽在耳朵裡覺得他又放了一個屁。

七月初十。

陸孟和烏麟軒再度出發,他們身邊帶著的人真的不多了,算上陸孟的傭兵小分隊,總共也才二十幾個人。

雖然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可是在如今的形勢下來看,很不夠用。原本也不至於這麼少,但是有一部分已經分出去,護送戰馬去北疆了。

鎮長倒是能借一些,但他能借給烏麟軒的人也非常有限,現如今匪患剛除,鎮長也需要一些人手做掃尾工作。

而且他手中的人都是普通的官兵,就算全部給了烏麟軒也沒有什麼作用。

烏麟軒的對手全都是從小吃鷹眼珠子長大,在黑夜當中視物和白天一樣,並且因為訓練的手法相當殘酷,這些人的人格早已經被磨滅,變成了隻會為主子殺人的機器。

這些人烏麟軒這些天已經遭遇過十幾次,非常的難纏。

“我一身傷都是在他們手上落下的。”烏麟軒騎著馬,身前抱著陸孟,對陸孟說:“暫時辛苦你不要坐馬車,跟我一起騎馬。”

烏麟軒把陸孟抱得緊一些,而後他低頭看了看他的王妃的神色,又說:“如果我會死的話,應該是死在這些人的手中,我父皇給我撥了一些人,但他們現在還沒有跟上來。”

陸孟以前都會在這種情況說一聲你不會死。

但是這一次陸孟一聲也沒吭,隻是有一點出神,她在想著能不能……趁著被追殺的機會跑掉?!

有獨龍和他的小團隊幫她一把的話,隻要和烏麟軒跑散了,應該就有希望,畢竟那些人要殺的是烏麟軒。

到時候烏麟軒自顧不暇,陸孟就能借機跑掉了。

隻要甩掉烏麟軒的那些人,陸孟無論混進哪裡,改頭換麵之後都沒有人再能找到她。

銀票烏麟軒並沒有收走,還在陸孟的小荷包裡麵放著呢。

隻要甩開了烏麟軒的人,陸孟立刻去兌換,然後再馬不停蹄地換了城鎮,到時候可就是大海撈針了。

而且陸孟如果沒猜錯的話,失憶梗就在這個地方要來了!

陸孟恨不得蒼蠅式搓手,人還沒能跑出去呢,心就已經天高海闊任鳥飛了。

烏麟軒沒有得到陸孟的回應,輕輕歎了一口氣,湊近她的耳朵親了親。

“你便是這麼怨我恨我,連一句話也不肯跟我說了?”

“我沒有恨你啊。”陸孟說:“我隻是不想理你,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多的廢話,要不你還是把我給扔下吧?”

“你身邊帶著這麼多的高手,如果要與人交手的話我肯定是最大的累贅。”

陸孟側頭看著烏麟軒,輕描淡寫地說著刺他心的話:“反正你早晚會把我扔下的,與其到時候拿我去擋刀,不如現在把我扔下我們夫妻一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說不定還能有點活路,你給我留點活路吧?”

陸孟是故意說這種話激怒烏麟軒,隻是烏麟軒這一次竟然沒有生氣,連額角的青筋都沒有鼓起來。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他平鋪直敘地對陸孟說:“如果我上一次沒有把你放進匪窩裡麵,你跟在我身邊,才是九死無生。我那幾天遭遇的劫殺,將我的人手去了三分之二。”

陸孟沒有再說話,她也覺得有一點無力,烏麟軒如果不生氣的話,陸孟還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兩個人又都不說話了,明明用最親密的姿勢擁抱著,坐著同一匹馬,心卻橫著一道天塹——烏麟軒的在天塹邊上,陸孟的直接在天涯海角。

他們這一次並沒有帶馬車,而是全程騎馬。

哪怕是考慮到陸孟,他們也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趕了將近三百裡。

陸孟感覺自己大腿都要磨破了,而且她還時不時地會側坐,被烏麟軒給抱在懷裡,一點也不用自己騎馬或者是操心。

饒是這樣,陸孟晚上在林子當中下地的時候,也差點就跪在地上了。

還因為下馬的姿勢不良,把腳崴了。底下沒有人接著她,獨龍去樹林當中取水,沒有人屈膝讓她踩著,烏麟軒又在馬上沒下來呢,是陸孟急著要逃離馬背。陸孟往下跳的時候,明明看著地上沒有小石子,結果一跳下來,就踩在石頭上把腳給崴了。

陸孟覺得自己也已經近視了,這麼大一個石頭怎麼可能沒看見?

她可謂是廢物當中的廢物。

晚上休息的時候他們連火都沒有生,其他的人啃的是乾糧,陸孟倒還好一點,烏麟軒在路過一個城鎮的時候給她買了一些羊%e4%b9%b3和糕點。

羊%e4%b9%b3一直捂在懷中,到現在還溫溫的,糕點雖然有一點碎了,但是用手捏一捏還是成形的。

陸孟瘸著腿坐到了一個石頭上麵,腳腕眼見著已經腫起來了。

獨龍取水回來之後,看到了想要蹲下,結果烏麟軒先蹲在陸孟的身邊,竟然就當著這一眾下屬的麵,單膝跪在陸孟的麵前給她揉腳。

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烏麟軒給她揉腳的時候不疼。揉完了之後腫得更厲害了,脹呼呼的難受。

烏麟軒一直就沒有休息,晚上把隨身帶的褥子鋪在大石頭上麵,讓陸孟躺在上頭,他就坐在陸孟的身邊。

黑夜當中他手中一直抱著一把長刀,他的神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陸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焦灼。

陸孟從來都沒有見過烏麟軒這麼焦灼過。

烏麟軒的人都四散放哨,一些人輪班休息。

陸孟從烏麟軒身後捅了捅他,問:“你不休息一會兒嗎?”

白天騎了一整天的馬,雖然之前愈合的傷口沒有崩開,可也沒徹底好呀。晚上還沒吃幾口東西,這樣不眠不休,就是個鐵人也扛不住。

烏麟軒壓低聲音,跟陸孟仔細解釋:“二皇子的人已經窮途末路,端肅妃癡心妄想想讓他的兒子登上大位,我不在皇城當中,是他翻盤最好的機會。”

“二皇子的那些鷹影衛,已經被我殺掉了大半,現在剩下的那一些,每一個都對我恨之入骨,誓死要將我斬殺在皇城之外,這樣他們的主子才有可能翻身。”

烏麟軒冷笑:“他們永遠也彆想翻身。”

他伸手摸了摸陸孟的臉,手指冰涼。

他安慰陸孟說:“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