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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皇派給我的人,還有陳遠從皇城當中派出來的人,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我們會沒事的。鷹影衛白天眼睛是不太能見光的,他們隻會在晚上的時候發起攻擊。”

烏麟軒對陸孟說:“你會沒事的,我一定能夠讓你安逸。等到了江北,那裡就是我的天下,你就可以像是在皇城當中一樣,過你想要的生活。”

“等到江北的事情了了,回到皇城當中我就是太子,你是我的太子妃,與我同居宮中,再也沒有人能夠將你如何。”

烏麟軒說:“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陸孟伸手摸了摸烏麟軒的手,雖然烏麟軒話說得很好聽,聲音聽上去也很鎮定,而且夜色當中陸孟看不清他的神色,很容易會被他安撫。

但是陸孟根據他的體溫,就能夠判斷出形勢很嚴峻,連烏麟軒都在害怕。

他隻有害怕的時候,體溫才會冰涼,白天一整天抱著她都像暖爐一樣。

形勢這麼嚴峻,她能跑得了嗎?

陸孟也感覺到了害怕,如果連烏麟軒都沒有把握,那死的人肯定會是她呀!

她是一個沒有光環的虐文女主體質,摔了之後哪怕地上就有一坨狗屎,也肯定會全麵照顧到她,就像今天地上那塊石頭。

陸孟一害怕也睡不好了,昏昏沉沉迷糊了一會兒,果然就被驚醒了,聽到了刀兵相撞的聲音。

烏麟軒拍了陸孟一下肩膀,背對著陸孟蹲下說:“上來!”

陸孟心說我自己可以跑,咱們趕緊跑啊——結果腳一落地她才想起來,她白天下馬的時候把腳給崴了!

於是陸孟沒有辦法,隻好趴在烏麟軒的背上,做他的背後靈。

短兵相接的聲音錚錚入耳,山林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無聲的殺機在黑暗之中蔓延,咻咻的弩箭聲音不斷地響起。

烏麟軒其實想過在城鎮當中落腳,這樣在遭遇追殺的時候,就不會應付得這麼狼狽,也可以雇用一些人為他所用。

但是那樣就會傷及太多的無辜,這群鷹影衛已經徹底瘋了,現在就是無主的瘋狗,連端肅妃這個名義上的主人也沒辦法操控他們。

烏麟軒背著陸孟在林中快速穿行,咻咻的弩箭聲音,不斷地從陸孟的耳邊劃過,釘在她不遠處的樹乾之上。

陸孟緊緊抱著烏麟軒,這個時候她意識到如果有□□朝著他們射來的話,她就是烏麟軒的擋箭牌!

陸孟這一瞬間心裡險惡,在生與死的邊緣,她甚至懷疑過烏麟軒是不是故意的。

烏麟軒這樣機關算儘的人,他會不會連逃跑的時候用什麼姿勢帶她走,能夠最大化利用她,讓她哪怕變成一個屍體也照樣有用?

這一瞬間陸孟感覺到渾身惡寒,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在高速奔跑當中鬆開烏麟軒的脖子。

身後就是追兵,刀光在夜色當中不斷地閃動著,是象征著死亡的銀色。陸孟回過頭,看到了那些持刀追在後麵的人,被烏麟軒的人截住纏鬥。

他們臉上全都戴著半麵的鷹頭麵具,看上去非常像什麼邪教組織,個個人高馬大,在黑夜當中能夠輕而易舉的躲避過刀鋒,和在奔跑當中躲避林中垂下的樹枝——果然是能夠在夜間視物!

陸孟決定她如果活下來了一定要跑!

她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待在烏麟軒的身邊,他的身邊實在太不安全了!

陸孟根本無法適應這種刀光劍影,她隻想做一根鹹魚,永遠的躺在一個地方,連翻身都不需要是最好的!

可是她現在馬上就要變成一條死魚了!

而且一定是她先死,因為追兵在後她也在後!

烏麟軒這個狗東西!

陸孟心裡麵正嗷嗷嗷地叫著,突然間有兩個鷹影衛從左後方和右後方,持刀狠狠地朝著陸孟的方向砍來。

陸孟隻感覺脖子一陣涼風襲來,連轉個頭都來不及,恍惚間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已經搬家了!

但是下一刻背著她的烏麟軒突然間朝前一矮身,跪在了地上。

朝著陸孟脖子上砍來的兩把大刀唰唰劈空了。

但是兩個鷹影衛的動作極快,很快大刀在半空當中翻轉,再度朝著陸孟的方向砍來——

啊啊啊這次死定了!

為什麼專門砍她啊!這些人到底能看清嗎?

不過下一刻烏麟軒突然間回手抓住了陸孟的後背衣服,直接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撕下去,像放風箏一樣——扔向了前麵。

接著另一手把手中的刀墊在了後背上。

“錚錚”兩聲,刀身在陸孟剛才趴著的地方相撞。

烏麟軒把手中抓著的刀狠狠朝上一拉,一聲刺耳的鐵器被刮蹭的聲音響起,他在原地一滾直接脫離了被圍攻的範圍。

但是這兩個鷹影衛卻突然間分開了,一個攻向了烏麟軒,一個直接砍向了陸孟——

很顯然,他們已經看出了陸孟是烏麟軒的軟肋,在這樣荒郊野嶺逃命的時刻還要帶這個女人,不殺這個女人殺誰?!

陸孟眼看著長刀朝著自己刺來,而烏麟軒就在她的不遠處,被另一個人給纏住了——他想要自己活就根本沒有辦法趕過來救陸孟!

山林當中遠遠近近都有交戰的聲音,他們的人已經被鷹影衛給衝散了。

陸孟這一次認為自己肯定要死了,她連吃一個小藥丸都來不及,隻來得及把手按在自己脖子上裝著藥丸的小葫蘆上。

來不及跑了,她閉上眼睛之前隻想著被捅死肯定很疼!

可是為什麼長刀沒入身體的聲音聽上去那麼可怕,她卻一點痛感也沒有?!

陸孟有那麼瞬間還以為是係統顯靈了。

結果她很快被撲倒在地上,後腦撞在泥土之上,陸孟愕然睜開眼睛,就看到撲到她身上的烏麟軒。

那把用令人牙酸的聲音刺入禸體的長刀,正從烏麟軒的後背刺入,從肩膀穿出來——刀尖因為有烏麟軒的身體作為緩衝,距離陸孟的%e8%83%b8口隻有不到一個巴掌的距離。

陸孟瞳孔驟縮。

接著便是滿目血色,那把長刀抽了出去,血流如注,暴雨一樣朝著陸孟身上傾瀉,滾燙腥鹹,濺如了陸孟嘴裡,讓她心臟在這一刻停跳。

而另一把屬於剛才和烏麟軒纏鬥的那個鷹影衛手裡的長刀,又從烏麟軒的腰側腹刺入。

原來匕首沒入身體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但是長刀沒入身體的貫穿傷是有聲音的。

那種聲音很細微,風大一點都無法分辨,卻能夠讓人毛骨悚然。

烏麟軒竟然為了救她,後背命門大開,不管不顧地撲到了她的身上來。

陸孟在這瞬間清清楚楚地看到烏麟軒額角和脖頸的青筋暴起,他肯定特彆特彆疼。

但他看著陸孟的眼睛,卻隻有擔憂和害怕,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那些晦暗和幽深。

棲息在草木之上的螢火蟲被跑動的人群驚奇,被夜風一吹,突然漫天飛舞。

陸孟眼睫狂顫,像螢火蟲的羽翅,她哆嗦著伸手卻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麼。

陸孟雙耳嗡鳴,什麼都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了,隻能看到朝著她倒下來的,口鼻流血的烏麟軒。

她誤會他了。

他沒想讓她替他擋死。

他這樣薄情寡義的人,竟也會為誰舍生忘死嗎?

第80章 鹹魚跑路

烏麟軒摔在陸孟身上之後,這危機並沒有解除,兩個鷹影衛一看到烏麟軒為了保護彆人自己後背命門大開,自然是抽刀再補幾刀——

烏麟軒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在身體還沒能反應過來重創之前,直接抱著陸孟原地兩個翻滾。

翻滾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藥瓶,單手捏碎了瓶子,連帶著瓶子的碎瓷片和藥丸全部扔進嘴裡——接著以強橫的腰力撐起了上半身,抬手持刀再度和匪徒帶血的長刀撞在一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錚錚——錚錚錚!”密集的相撞聲,像催命的序曲,鑽入了陸孟的耳畔。

而烏麟軒顯然已經撐不住了,他已經像個打水的竹籃子一樣,因為之前那兩刀四洞四麵漏風。

他半跪在地上節節敗退,手臂之上肩膀之上,很快又再添深可見骨的傷——但他卻始終抓著手中長刀,護在陸孟身前,腰被鷹影衛密集攻勢壓成了一張弓,向後彎折的幾乎要折斷,卻半步不肯退。

陸孟蜷縮在地上,身上全都是血,是烏麟軒的血。

她張了張嘴。

她想說:“把我扔下吧……”她的小藥丸已經捏在了手裡,烏麟軒如果扔下她,她會立刻吃進去。

可是她的嗓子像是瞬間啞了,她隻能發出氣聲,她已經要被嚇瘋了。

“錚!”又是一聲相撞,接著“刺!”鐵器刺啦拖拽,烏麟軒因為滿手鮮血,又因為血液流失在逐漸失去力氣,手中長刀突然脫手——

就在這時鷹影衛的刀鋒再度淩空劈下,烏麟軒隻來得及回身抱住陸孟,像一個護住幼崽的母獸,弓起了脊背——他竟是到這個時候,還顧及著不能徹底壓實,為被刺後餘刀不將他們兩個穿成糖葫蘆,留出了縫隙。

陸孟躺在地上,眼淚瘋了一樣湧出來,她根本看不清烏麟軒的表情,怎麼用手抹都看不清。

他們都要死了嗎?

陸孟在腦中對係統道:“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我們都死了,世界就要重開了!”

係統隻回到:“對不起,這不是第一次重開。”

陸孟在這瞬間感覺到了絕望的滋味。

但是就在那兩個鷹影衛的長刀再度要穿透烏麟軒的脊背的時候——又是“錚錚”兩聲,跟上來的死士飛身而來,險險攔住了那兩把險惡的刀鋒。

而後交戰聲持續,陸孟看了一眼纏鬥在一起的幾個黑衣人,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

烏麟軒這時候終於連弓腰撐著的力氣也沒了,直接軟倒在了陸孟身上。

滿懷腥熱,陸孟覺得她抱著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條死狗。

人傷到了這個地步,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這一刻打鬥聲和刀兵聲都離她遠去,陸孟伸手捧著烏麟軒的臉,一動也不敢動。

她感覺到脖子一陣陣的腥熱劃過,烏麟軒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口鼻還在不斷朝外湧血。

“王爺!快喂王爺吃保命丹!”月回殺掉了一個鷹影衛,朝著陸孟這邊喊道。

陸孟連忙顧不上哭了,回神慢慢翻轉身體,將烏麟軒平放在地上。

然後她開始胡亂在烏麟軒的身上摸。

她記得的,烏麟軒總是會隨身帶著救命的丹藥,他一定帶了!

但是摸了一會兒,陸孟隻拽出了一個鼓囊囊的羊皮地圖。陸孟連地圖都按了,雖然鼓囊囊的,但是那其中根本沒有藥瓶子。

“沒有啊!”陸孟帶著哭腔對著月回的方向喊。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大家堅持住,援兵到了!”

而後獨龍殺了他們附近的最後一個鷹影衛,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