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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焰火,是烏麟軒隔山隔海地在和她抖動屬於雄鳥的漂亮羽毛。

她說他不如畜生,他就真的學起了畜生。

他在竭儘所能地展示他的%e8%83%b8襟和頭頂上的那幾根翎毛,讓她知道他了解她,知道他在乎她,能用命賭她的愛。

讓她知道他了解她為什麼想走,才會放她飛。

讓她看著他為她築巢。

陸孟雙手按住了自己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狗啊。

他娘的果然是沒有失憶!

她真是恨得牙癢癢,又感覺到自己的汗毛在豎立。

他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就是個瘋子,連自己都能算計,也……比陸孟自己更了解自己。

這一局陸孟差一點就輸了,但凡她當時敢心軟留下來,那她就再也沒有什麼自由可言。

那一夜,她沾著烏麟軒的鮮血給自己畫了一對翅膀,決絕地用行動告訴烏麟軒自己到底要什麼。

烏麟軒兩刀四洞,他痛徹心扉,他總算是低下他高傲的頭顱,肯直視陸孟,去滿足去尊重她的訴求。

他們都是——若不遂心,毋寧死。

他們狠狠地用彼此的羽翅去撞擊對方,到如今鮮血淋漓的傷口結成了血痂,變成了他們彼此戰無不勝的鎧甲。

而現在烏麟軒遙遙告訴她,他能為她舍生忘死,用命相博,雖然這其中摻雜了太多其他的。

但是那種世上唯我獨尊的人,這樣做就是扒開自己血淋淋的%e8%83%b8膛,讓陸孟去觸摸他的心臟。

他咬牙放她走,等她安全了才派人出現,他在告訴他,他的心也是黑的,但是它還在。

它還在跳,為她而跳。

陸孟穿越這麼久以來的那種無力,憋悶,對於這個時代束手無策,對於烏麟軒這個人的無可奈何,都在這一刻,在硝煙一樣的焰火餘燼之中得到了釋放。

男主角又怎麼樣?暴君鬼畜又如何?他照樣要為了得不到而退讓,抖起他漂亮的羽毛去築巢。

而不是高高在上立在枝頭,居高臨下就想叫人臣服。

陸孟深吸一口氣,嘴角的笑意一直壓也壓不住。

烏麟軒努力了那麼久,用儘了各種辦法,卻都沒有這一次讓陸孟動容。

放開她,讓她自在,不將她置於危險,囚於動蕩,這才是陸孟真的想要的東西。

她從頭到尾,訴求就隻有這樣,要的就隻有這麼簡單而已啊。

陸孟在窗口張開雙臂,很想對著窗外怪叫一通。

媽的痛快!

這一局看似烏麟軒還是在算計,但是他如果不算計,就不是他了。陸孟覺得痛快,是她透過表象,看到了本質。

她撥開一切迷霧,看到的是烏麟軒的退讓。他至少明白了,要退讓,要放手,他們之間才有繼續的可能。

陸孟看到了他的認真。

他在咬牙切齒的,對抗他自己想要將一切掌控在手中死死不放的那種認真。

不過這半夜三更的怪叫算擾民,陸孟隻好深呼吸。

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長孫纖雲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茵茵睡了嗎?”

陸孟連忙關上了窗戶,走到門邊上打開門。

長孫纖雲穿著一身鎧甲,看上去像是要出去和護城衛一起搜人。陸孟這才從混亂的思想之中回神,連忙拉著長孫纖雲進屋,把自己的猜想和長孫纖雲說了。

“鷹影衛是二皇子的人,我親眼見過,”陸孟說:“我確定他們是鷹影衛,而且黑天找起來很麻煩,他們視物仿若白晝,白天反倒是不出來。”

“他們……基本上都死了,剩下這些沒死的,應該都是烏麟軒的人。”

陸孟有點羞恥地撓了撓頭說:“長姐,我要是沒猜錯哈,他們是被建安王指使來放焰火給我看的。”

“焰火裡沒毒。”她方才腦中讓係統掃描過開窗子出來的人了。

就隻是單純的焰火。

長孫纖雲表情都凝固了似的,半晌才“啊”了一聲。

然後皺眉道:“建安王未免太胡鬨了,這樣隔山隔海的他瞎獻什麼殷勤。”

害得護城衛虛驚一場。

很快長孫纖雲讓陸孟睡覺,自己出去讓人撤回來,該休息休息,不用大驚小怪了。

長孫纖雲把這事兒和封北意一說,封北意頓時一連串的嘖嘖,說:“我就說,建安王那樣心機深沉的陰貨,怎麼可能放茵茵出來。”

“感情是茵茵把他收拾怕了,不得不放人,這麼遠還來騷一騷,呸!”

長孫纖雲被封北意都逗笑了。

“他將來或許貴不可言,此番回皇城必為太子,你以後背後對我說說就罷了,可彆跟彆人走嘴了。”

“他手段未免太過狠毒,若非看他還算對茵茵可以的份上,我都想給茵茵介紹軍中豪傑了。”

“這……我倒也想過。”長孫纖雲說:“但是我這些日子看著,茵茵對他也並非無情……我們就不好摻和。”

“哼,不就是仗著臉長得好。”封北意說:“除了長得好一無是處!”

長孫纖雲又笑了,很快和封北意休息。

陸孟也早早休息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先去槐花那兒,跟著醫師團隊走一上午,下午就在鎮中瘋玩。

然後晚上她又遇見了鷹影衛,鷹影衛差點和陸孟身邊保護她的猴子動起手來,但是最後隻留下一筐東西走了。

各種南酈國的水果,有一些甚至是這交流市集上都沒有的。顯然是產量稀少的貢品,並不對外售賣的那一種。

之前出了水果上有蘭花葬那件事兒,猴子他們看了是水果就想扔了。

反倒是陸孟看著鷹影衛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然後命人把東西帶回去了。

讓係統掃描,係統:“……你連大狗都不信了?”

“嘖。”陸孟心說,我信他的邪現在指不定什麼樣呢。

不過陸孟還是洗了兩個奇形怪狀的果子吃了,吃完沒有什麼異樣,又去送給了長孫纖雲和封北意嘗嘗。

封北意一看,頓時笑了。

不避諱陸孟,直接說:“小白臉還挺有能耐,這是南酈國貢果,一年也就王庭院子裡麵有幾顆這樣的樹,叫潘麗果,據說女子吃了能生兒子,南酈國的後妃們每年都搶呢。”

“我之前給你姐姐弄了幾個吃,但是怎麼說呢,這玩意都是謠言啊,不過甜是甜的。”

陸孟又去拿的手放下了,說:“那都給姐姐吃吧。”

姐姐和姐夫很顯然是真的很想要孩子,這麼多年什麼方法都嘗試過了,陸孟最開始確實有勸長孫纖雲不要生的想法。

陸孟擔心她有危險,可是陸孟見長孫纖雲那麼想生,這是她的自由,況且體質也不同。

他們夫妻感情極好,陸孟現在就隻希望她快點懷上,不要太晚懷,反倒是風險大。

有係統隨時掃描和槐花護著,長孫纖雲一定會平安。

於是陸孟又讓係統給封北意掃了一遍身體。

係統說:“這都掃第四遍了,我都說了,和你姐姐一樣健壯如牛,你晚上能不能讓我消停消停。”

陸孟沒辦法,最近係統頻率確實是使用得過高,陸孟老是擔心它運行過載燒掉。畢竟陸孟就是靠著係統給人看病呢。

於是陸孟趕緊殷勤地在腦中說:“快去休息快去休息!”

長孫纖雲這件事兒,她也幫不上彆的忙,或許是子嗣緣分還沒到吧。

交流市集一直進行到九月初三,南酈國的商人才終於滿載而來滿載而歸地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國家。

城門關閉,烏嶺國的商人們也隨著重光鎮的肅清出了南疆關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鷹影衛估摸著也跟著商隊一起退出去了,沒有再出現過,也沒有再送亂七八糟的東西。

九月初四,天氣有一點涼了。

陸孟也準備和槐花去往下一個城鎮,她現在在軍醫之中算個異類。因為她基本上不開藥,看病隻和槐花說哪裡出了問題,是什麼樣子的問題,其餘的一概不管。

醫師們本來有些不滿,但是槐花和她聯合起來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常常藥到病除,被稱神醫。

而且無論是什麼樣的病症,尤其是外傷這一類的,陸孟隻要搭上一眼,甚至能說出具體傷到了什麼地方,像是能夠透視人體一樣。

陸孟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尊稱,彆人都親切地叫“他”——陸大夫。

不是小鳥大夫就挺好,陸孟很滿足。

這種滿足是很難形容的,有的時候可能會很累,但是大部分的時候聽到有人對她說一句“陸大夫妙手回春”陸孟都能高興好久。

這就好像她開了奶茶店,然後有人誇她家的奶茶好喝,是一樣的感覺。

因著這一份成就感,陸孟每天都忙活得樂在其中。反正跟她在家裡麵躺屍的生活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陸孟會在各個城鎮當中轉來轉去。

陸孟還是很輕鬆很自在,到每一個城鎮當中都找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每一次出行有專門的衛兵保護軍醫的團隊,而且陸孟身邊還有一個猴子,專門負責貼身保護她的安全。

陸孟的日子過得不要太逍遙。

駐軍城裡麵每一個城鎮都是不一樣的,每一個城鎮都有新鮮感。

槐花了解陸孟的性子,雖然讓陸孟跟著他,但是大部分隻要不是疑難雜症,隻要不是忙活不開,或者是連槐花都一直無法下判斷的那些,是不會讓陸孟一個勁兒地看的。

好多人不明白為什麼陸孟看一眼就能知道人的症狀,甚至連脈都不用摸。

陸孟後來也像模像樣地摸脈,但是陸孟什麼也摸不出來,反正都是靠係統。

她徹底變成了吃係統軟飯的,整天在腦中對係統溜須拍馬。

係統非常的冷漠,而且隻要活乾多了就容易自閉。

陸孟每天都哄著它,甚至詢問它有沒有什麼喜好,可以幫它滿足。

係統說:“我隻是個人工智能,你覺得我能乾什麼?”

隔了好久係統又說:“你現在做得已經很好了,保持下去就行。”

於是陸孟又詢問係統“這個世界不是第一次重開,那是第幾次?”

結果這一次係統說是涉及到了什麼權限,不肯告訴陸孟。

陸孟倒也沒打算一直靠著係統,畢竟係統除了能做無輻射的X光之外,它也不懂醫術。

所以陸孟沒事手邊就抱著一本書,是槐花給陸孟找來的。

最開始陸孟是看不進去的,她喜歡看的是話本子,不過閒著實在無聊的時候,也能看進去一些。

慢慢地陸孟就能看進去了,而且有些比較小的毛病,陸孟也隻是看一看就已經知道用什麼藥了。

但自學這個東西還是讓陸孟不太信得著,所以她基本上不會貿然給彆人開藥,隻是偶爾在自己有個風寒感冒的時候,自己給自己開。

日子過得又平靜又忙碌,烏麟軒的那些妖蛾子沒有再出現過。

軍醫團隊會在各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