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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回來的。

至於在路上遭遇了什麼,又是為什麼讓太子妃這樣一個柔弱女子護送大將軍回皇城,文學承不敢想象也不敢多問。

他隻知道這段時間,皇城當中一波又一波的人派出去,大部分都是皇帝的影衛,然後就在前不久,北麵傳來消息——太子謀反。

文學承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震驚難掩,太子步步為營,到現在皇城當中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他抗衡,他何必走謀逆這條路?

不過文學承隻是一個替主子收集信息的,至於主子到底是要用正當的手段翻天覆地,還是用造反謀逆的手段翻天覆地,跟文學承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隻管按照命令行事,伺候好正路子不走非要謀逆的那個主子,也要伺候好眼前的這個主子。

文學承說:“給太子妃準備了溫泉,太子妃吃好了之後去溫泉泡泡解解乏吧。”

陸孟動作頓了一下,抬起眼看著文學承搖了搖頭。

她把嘴裡的食物咽進去後,說:“給我找幾個身手好的人,等到皇宮當中派人去了將軍府,離開之後,就送我回將軍府。”

陸孟必須時時刻刻守在封北意的身邊,利用係統的那個能力觀察封北意的身體。

她之所以先來文華樓,並不是來享受的,隻是短時間無處可去,也需要文華樓收集信息。

陸孟吃完了東西就在文華樓當中枯坐,她現在根本放鬆不下精神去享受什麼。

就算是封北意送回了將軍府,就算是宮中開始配置黑雀舌的解藥,封北意現在也根本就沒有脫離危險。

一直到了入夜之後,文學承才終於再次敲響了陸孟的門。

這一次他帶來了另一個人,房門一打開,陸孟看著那個人愣了片刻,然後激動地喊出:“小紅!”

小紅卻有些遲疑,仔細端詳了一下陸孟,畢竟陸孟現在還是男裝。

而且陸孟的樣子和身形,實在是和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差得太多了。

小紅遲疑著叫道:“……二小姐?!”

“是我。”陸孟走近了一些看著小紅問:“將軍府當中情況如何?我姐夫有沒有醒過來?他每天醒過來的時間很短暫,醒過來就必須立刻進食……”

“二小姐放心,將軍已經吃過東西了。”小紅要對著陸孟行禮,被陸孟及時給扶住。

“現在就不要講究那些虛禮了,皇宮派人去將軍府了嗎?”

“已經離開了,是皇上身邊的五福公公親自來的,正好趕上將軍醒的時候,五福公公看過了將軍的傷腿,很快就離開將軍府了。”

陸孟聞言膝蓋都一軟,她生怕皇帝性如豬狗,不肯給封北意留活路。

這樣看來皇帝至少還是顧著臉麵,至少不會明目張膽地在將軍府當中殺害封北意。

那製藥的事情就隻要聯係到太醫令就可以了,太醫令是烏麟軒的人!

到時候如果用到什麼宮中的藥材,皇帝總不至於壓著不肯給。

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太好了!

陸孟高興的眼淚不自覺地滾下來,伸手抹了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側過了身整理了一下情緒。

“二小姐彆哭,將軍讓我等出來找二小姐,接二小姐回府!”

小紅說:“二小姐跟我走吧。”

陸孟抽了抽鼻子然後點了點頭,對文學承說:“還是設法聯係到陳遠,關注那些監視王府的人,隨時打聽到什麼消息都派人送去將軍府當中。”

文學承點頭,陸孟跟著小紅離開。

他們趁著夜色從將軍府的後門進入將軍府,陸孟腳步有一些迫不及待,快步走到了主院,才發現屋子裡麵有一堆人。應當是在小紅他們出去找陸孟的時候來的。

陸孟腳步一停,沒有立刻進去,站在門邊上聽著。聽到裡麵傳來聲音說道:“將軍不必過於擔憂,毒蔓延的速度不快,我等雖然不會解這種黑雀舌之毒,但延緩一二,助將軍保持清醒也是可以的。”

“聖上已經下令,全力救治將軍,宮中太醫令之所以沒來,是也已經在製藥了,將軍安心養病便是。”

陸孟聽到封北意開口,聲音有些低啞地說:“那便有勞各位太醫。”

“將軍按照方子煎服湯藥便可,我等這便告退了。”

很快從屋子裡麵出來了一群太醫,陸孟偽裝成小廝垂頭站在門口,低著頭粗略地數了一下,竟有十來個人。

她的心下一鬆,皇帝連夜派這些人過來,應該就說明他已經決定放過封北意?

等到這些人全部都被送出了將軍府,陸孟這才進入了封北意的屋子。

封北意正靠在床頭上,被秀雲和秀麗伺候著吃東西,陸孟一進門,秀雲和秀麗一回頭,秀雲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秀麗把米粥碗朝著桌子上麵一放,扯開了嗓子就開始嚎。

“二小姐!二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秀麗像拉警報一樣,嗓門實在是尖銳得很,讓陸孟都縮了一下肩膀。

陸孟在將軍府見了封北意,本來忍不住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被秀麗這麼生生給嚎回去了。

“姐夫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陸孟抱了抱衝過來的秀雲和秀麗,鬆開她們連忙走到了床邊,詢問封北意的狀況。

封北意靠在床頭勾了勾唇笑了笑,對陸孟說:“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剛才應該碰到那些太醫了吧,皇帝不會再對我動手了。”

陸孟提著的那口氣聽到這句話徹底泄下來,吸了一口氣眼淚就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她一點也不想哭實在是顯得太廢物了,可是這個時候陸孟除了哭,根本找不到什麼言語來形容她的心情。

劫後餘生不過如此。

陸孟看著封北意吃了兩大碗粥,又喝了太醫開的湯藥睡下了,這才跟著秀雲和秀麗離開了封北意的屋子。

陸孟被秀雲秀麗兩個人抓著簡直要給撕開了,出了封北意的屋子,秀麗就又開始嚎。

陸孟伸手一個勁兒地給她抹眼淚,自己臉上也控製不住。

主仆三個人抱在一塊很是哭了一會兒。

然後陸孟又去見了喜財,喜財也總算是放鬆下來,一見到陸孟就拉著陸孟說,他們進入皇城那個時候,他有多麼害怕,形勢有多麼的驚險。

“幸虧啊幸虧!幸虧護城衛輪值的認識大將軍,否則我真害怕冒出來一群人,以冒充大將軍的名義把我們抓起來!”

“二小姐,我們現在是徹底安全了吧!”

喜財淚汪汪地看著陸孟說:“方才將軍還親自謝我,可把我給嚇壞了,二小姐……皇上不會再對我們動手了吧?”

陸孟點頭:“他如果想要動手的話,今天就不會派這麼多太醫來了,他不能在將軍府中殺掉為他征戰沙場的將軍,除非他想遺臭萬年。”

陸孟和喜財又說了一會兒話,還去見了見她留在皇城當中,當初沒有跟著她一起去送戰馬的傭兵小分隊。

他們一個個都挺好的,還有將軍府中的那些傷兵,也全部都好好的。

陸孟這天晚上久違地被秀雲和秀麗伺候著休息,睡覺之前捂著%e8%83%b8口揣著的小紙條,想著一切都會更好的。

而陸孟不知道自己休息之後,封北意跟小紅在屋子裡麵一直商量到了深夜,才支撐不住休息。

陸孟第二天天沒亮就醒過來了,她的生物鐘已經徹底被打亂了,現在她就算是想睡覺睡到自然醒,也根本就睡不著了。

陸孟索性就早早地起來,以防皇帝有眼線留在將軍府,依舊認認真真地扮著男裝。

之後陸孟在將軍府當中活動了一下,晨曦之中她仰頭看著暖黃卻不刺眼的光,心中一片溫軟酸澀。

接下來隻要等就可以了吧,等著太醫令製出黑雀舌的解藥,等著烏麟軒帶人回來,等著皇帝落馬。

陸孟難得的放鬆,用了半天的時間才把自己的狀態給調整過來,然後又去看了那幾條胖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死了兩條,但是生了一群魚崽子,將軍府當中的人把她的魚給照顧得非常好。

看到魚,陸孟就想起踏雪尋梅,她跟烏麟軒沒有把踏雪尋梅從南疆給帶回來,就是害怕在路上遭遇什麼危險。

陸孟離開南疆之前,在小紙條上把踏雪尋梅留給了長孫纖雲。踏雪尋梅本來隻讓烏麟軒和陸孟騎的,但是長孫纖雲給它刷了一次馬背,它就叛變了,讓長孫纖雲騎了。

踏雪尋梅有長孫纖雲護著,長孫纖雲在南疆積威已久,又有烏麟軒留下的人護著,肯定都不會有事。

至於烏麟軒……他既然敢謀逆造反,自然也不會沒有把握。

陸孟迎著晨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以為一切都會變好。

她以為自己做到了這一步,已經算是突破了自我,她以為她已經走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讓烏麟軒走就可以。

但是陸孟還是低估了的掌權者的狠毒。

延安帝並沒有派人在將軍府中殺死封北意,但是一連七天,宮中沒用的太醫來了一堆又一堆,表麵的功夫做得特彆好。

外麵都在傳言皇帝如何重視封北意將軍,都要把整個太醫院給搬到了將軍府。

可是太醫令,真正能夠解黑雀舌的那個太醫令,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黑雀舌的解藥每一次將軍府中的人問起,太醫們就全部都顧左右而言它地含糊,說解藥實在是難製,要封北意再等上一段時間。

而喝了太醫們開的那些藥,封北意確實每天都能夠保持清醒,但他的傷勢卻在飛速地惡化。

鋸掉的小腿往上又爛了一大截。

他在清醒地看著自己腐爛,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殘忍。

封北意明明在自己的家中,在自己的國家,他卻像是落進了南酈國手中的俘虜,在經受著南酈國最殘忍的刑訊手段。

陸孟急哭了無數次,陳遠一直沒有聯係上,陸孟讓文華樓查出太醫令家居何處,帶著人去找過他,已經人去樓空,連小妾都不知去向。

陸孟終於明白過來,延安帝是要讓封北意死。

延安帝是打著活活拖死封北意的主意。

這樣他的名聲不會受到絲毫的損傷,等到封北意死了,他再象征性的撫恤一下家眷,他就又是個仁義之君。

可是陸孟想不通。

這沒有理由。封北意現在已經不能返回戰場做一個主將,延安帝想要收回兵權,就隻需要讓他在南疆的人上位就可以了。

但他為什麼還非要置封北意於死地?

陸孟每天除了聽文華樓傳來的皇城當中各股勢力的消息,就是到處尋太醫令的蹤影。

她甚至冒著被延安帝發現的風險,親自上門拜托了岑戈。

岑戈沒用半天就打聽出來了,延安帝把太醫令和他一家全部扣留在了宮中,美其名曰在製作解藥,實際上根本不讓他踏出拘禁的院子半步。

陸孟前所未有的憤怒了,她心中甚至蔓生出了沸騰的殺意。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