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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動,寸步不讓和皇城對峙著,陸孟都以為她的大狗這次真沒了。

她的飯票、她一輩子的大金腿、她這一輩子真正意義上愛上的第一個男人。

他回來了!

這個時間她後來送出去的信肯定還沒到江北,在他根本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在以為她被控製,被延安帝當成把柄的前提下——他回來了!

他沒有束手就擒,但他帶人殺回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

陸孟連日來的重壓,一步一荊棘,一步一驚心,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她因為休息太少,太勞累,冷不防全都放鬆宣泄出來,她成功把自己喊缺氧了。

再加上一點安神藥的作用,剛從睡夢驚醒的作用——陸孟不出什麼意外的,非常安心的白眼一翻。

她在烏麟軒的身上昏死過去了。

第109章 鹹魚躺平

向雲鶴帶著人衝回來,提著長刀身先士卒地衝到龍臨殿的殿外,他身後跟著的侍衛也都擺開陣仗,準備跟著他一起護駕。

眾人還未等進殿,殿內就有人朝外走來,向雲鶴瞳孔微微一縮。

向雲鶴的眼力還算不錯,遠遠就看到了他的二小姐渾身綿軟,在一個身著宮廷侍衛服製的男人臂彎肩頭酣睡著。

這個男人一身冷甲,一步步朝著殿門口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向雲鶴的脊梁之上,他渾身的力氣都像是瞬間被抽空了。

這一場豪賭,他輸了。

他輸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向雲鶴本來以為自己將這個男人逼到了絕境,他如果回來,就是一隻被拔牙的猛虎,不如狸奴。

如果他不回來,那他就永遠和二小姐失之交臂,因為向雲鶴明白,他的二小姐眼中不揉沙子。

但是向雲鶴應該想到的,這男人是天生的鳳子龍孫,他生來就是人上人,他怎會被人挾製?怎肯去走彆人給他鋪好的棋路?

他隻會掀翻棋盤。

向雲鶴手中抓著的長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看向了他麵前不遠處幽幽暗暗,隻能照亮一小片路的宮燈,他又看向了康寧宮方向,如巨獸咆哮奔騰的大火。

螢火之光,怎配與烈日爭輝?

他的明月,天生就該配能夠照亮夜幕的太陽。

向雲鶴看著烏麟軒抱著昏死的人,立在龍臨殿的高階之上,今夜的大火被風卷著,如燃燒的長龍,在慶賀真龍歸來。

向雲鶴撩開衣袍,端端正正跪地,行禮道:“恭迎太子回宮。”

他身後的那些侍衛,都是不明白近日宮中發生什麼事情的人。

一見他都跪下了,全都震驚難言,太子回來了?!

那……龍臨殿之中的皇帝呢?

太子披甲執銳,帶刀夜闖皇宮,難不成……是謀朝篡位嗎?

不過他們短暫地愣了下,就一個激靈,也撲啦啦地全部跪地。

參差不齊道:“參見太子。”

彆管太子怎麼回事兒,都不該是他們這群人操心的事情。

烏麟軒在被大火映照得亮如白晝一般的夜幕之中,俯首看向了台階之下的眾人。

今時今刻,他是這宮中無冕的帝王。

他也是懷中女人,乃至這個天下,最堅實的依靠。

陸孟靠著他,明明冰冷的鎧甲不會舒服的,但是陸孟卻昏睡得特彆沉。

人的精力是真的有限的。

每一個人的抗壓能力也不同。

不是所有的魚越過龍門都能成龍的,有些魚會死在半路上,有些魚會直接被激流拍在岸上,曬成鹹魚乾。

陸孟就是被拍在岸上的那條鹹魚乾。

她像個終於撲到“大人”懷中的孩子,昏死在了烏麟軒的肩膀上,一直任憑烏麟軒怎麼折騰,找人給她檢查身體,找了安靜的地方讓她休息,陸孟卻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陸孟在四月十六後半夜昏死,然後一直睡一直睡,睡到了四月十八的早上才清醒過來。

她整整昏睡了一天兩夜。

期間昏沉醒過來兩次,被人伺候著方便,又喝了微微有點苦澀的參湯,然後就又鑽回被子裡。

人家躺在床上不起來有可能是纏綿病榻,但陸孟是纏綿床榻不可自拔。

天知道鬼知道地知道,她已經有多少天沒有好好地睡一覺了!

她現在就像是在沙漠當中走了一輩子的人,已經被炙烤成了一個乾癟的人皮,終於喝到了水,整個人都鼓起來了。

隻要烏麟軒回來,那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無論她把事情搞得多麼糟糕,她都有信心烏麟軒一定能料理清楚。

無論這皇宮當中有多少未解之謎,烏麟軒總是能用各種辦法了解到,不需要非把她弄起來開口解釋。

烏麟軒那七竅玲瓏的心肝脾肺腎,從前讓陸孟多麼的討厭,現在就讓陸孟多麼喜歡。

陸孟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自己如此信任烏麟軒,也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竟是如此依賴他。

隻要他在,整個世界都平和下來。

陸孟昏昏沉沉地起來喝水方便的時候,感覺到了伺候她的是秀雲和秀麗。

陸孟最習慣她們的伺候,一直沒敢讓她們兩個進宮,就是怕她們沒有自保能力。

在這皇宮當中連她自己都朝不保夕,她儘可能地不將無法守護住的人牽扯進來。

陸孟猜想到應該是烏麟軒把人給找來的,而且好像還專門交代過了,這兩個小丫頭平時非常的吵鬨,在她醒過來的間隙卻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陸孟放肆地讓自己沉浸在夢中,讓自己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休息和舒展,她甚至久違地做了美夢,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

夢到自己回到了那條熟悉的街上,她手裡麵提著新買的菜,兜裡揣著她今天的營業額,非常靈巧的躲過了那小孩子的滑板,站在了街道繁華的夕陽之下。

隻不過她在夢裡走了一段之後,就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總覺得自己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然後陸孟就又返回了那個地方,她沒有找到地上有任何掉的東西,直到她看到街角跑過去一條狗。

陸孟這才想起來,她丟了大狗!

一條通體漆黑體型巨大,獨屬於她一個人的“大狗”。

陸孟很快醒過來。

四月十八的早上,陸孟醒過來之後本來還想睡,但是頭已經有點疼了而且肚子敲鑼打鼓,她必須進食。

陸孟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很快秀雲和秀麗聽到了聲音就從門外跑了進來,看到了陸孟之後本來想吵鬨大哭,但是兩個人都強忍著,眼淚憋出來也沒有大聲說話。

陸孟環視了一圈,發現這個地方她也挺熟悉的——正是之前她和二皇子的妃子換過身份之後,短暫待過的太子東宮。

之前陸孟在這太子東宮裡麵呆著,整個人都是上了發條一樣又緊繃又機械的狀態,那個時候她隻要行差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可是現在不同,她恨不得就坐在這床邊上,像一灘爛泥一樣滑到地上去。

“二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太子說了你今天如果再不醒的話,就要讓太醫令給你紮針了!”

秀麗看到陸孟坐在床邊上發呆,最先忍不住開口說道。

陸孟看向了秀麗,片刻之後慢慢地勾起了一點笑意。

這麼多天了陸孟是第一次真情實意地露出笑意。

她靠在床邊上說:“你們倆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趕快扶著我洗漱一下我要餓死了……”

秀雲和秀麗這才連忙上手,扶住了陸孟之後兩個人又是眼淚劈裡啪啦地掉。$$思$$兔$$網$$

二小姐實在是消瘦得太厲害了,臉看著都有一點脫相了。

二小姐從前可是又豐腴又靈動的,這一次進宮秀雲和秀麗看到了二小姐,差點沒認出來。

這到底在宮裡遭了什麼罪呀……那些被打發到最苦最累地方的宮婢,也沒像二小姐這樣整個人都要枯萎了一般。

陸孟久違地被伺候著洗漱,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然後她就有點想哭。

太他媽不容易了。

這段時間陸孟身體裡麵緊繃的那些弦,現在全部都崩斷了,陸孟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失去了線,四肢關節都不會動了一般。

洗漱過後很快容易消化的各種米粥和小菜就端了上來,顯然已經是早早地就備好了。

陸孟坐到了桌邊上,垂下眼睛看到了碗裡軟爛的紅豆米粥,眼淚毫無預兆地就砸了下來。

她一看這米粥就知道,一定是烏麟軒專門讓人交代的。

“二小姐快彆哭,將軍現在已經回到了將軍府中,太子掌控了皇宮,皇上也正常上朝了……”

秀雲安慰陸孟說:“二小姐快吃一些吧,這米粥是從二小姐昏死的那天晚上,太子就吩咐讓人燉上,但是二小姐一直都沒醒,隔了幾個時辰又重新燉了一鍋……”

秀雲不說這個話還好,一說這個話陸孟的眼淚更忍不住了。

她像一個摔在地上的小孩,要是沒有人問一問,她起來拍一拍膝蓋也就走了。

但是現在疼她的人回來了,疼她的人把她抱起來,問她疼不疼。

那陸孟可不是就要疼死了。

不過陸孟也沒有哭多久,很快她就端起碗大口大口地開始吃粥。

陸孟整整喝了兩碗,又吃了很多的小菜,把肚子撐得飽飽的,這才放下了碗筷,被扶著到旁邊的貴妃榻上躺下了。

陸孟一躺下,就看到了貴妃榻枕頭的邊上擺放了幾個話本子。

《風流小叔俏嫂子》《那一夜我和繼子不得不說的故事》《師尊請您不要這樣》……

陸孟挨著個的翻了名字,然後眼圈又開始泛紅,最後她躺在了軟軟的枕頭上,懷裡抱著這些話本子,手邊不遠處就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卻始終沒有翻開看。

她現在心如止水,但也正是因為現在心如止水,看不進去這些東西。

情緒被拉到了一個極致,驟然間放鬆下來,她沒有辦法立刻就變回從前那樣。

但是這屋子裡麵一切的準備和布置,都讓陸孟的身心得到了極大的療愈。

果然烏麟軒是最了解她的,陸孟沒有賭輸,她贏了。

贏得漂漂亮亮!

陸孟躺在貴妃榻上無所事事,四月天了,陸孟甚至都已經忘記了季節,不知道外麵什麼時候已經有很多花開了。

她讓人把窗戶給打開一個縫隙,然後就躺在枕頭上朝著外麵呆呆地看。

窗戶縫隙那一小塊風景,足以讓她入迷。

這就是生活的本質啊。

生活的本質就是必須過你想過的日子,否則每一天都像是煉獄。

一直到快到晚上,陸孟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穿戴好了衣服到外頭去逛一逛。

秀雲和秀麗說:“好多東西都是太子讓人專門從王府連夜弄到宮裡的呢……二小姐還記得這件裙子嗎,這就是二小姐剛入王府不久的時候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