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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臉蛋也沒有那麼圓潤了,模樣清雅了很多,隻有一雙杏眼萬年不變的靈動鮮活。

秋水般明淨剔透。

烏麟軒看著自己的太子妃,喉結慢慢滾動一下。

湊近她說:“小孩子有什麼稀奇,你這三年不也‘生’了兩個,加上一起三個了,也不見你看上一眼。”

陸孟:“……那能一樣嗎,我又帶不了小孩子,頂多能逗逗。”

而且那些是孤兒,宮中掛名而已,陸孟知道烏麟軒這些年都換了好幾批孩子了。

她不知道烏麟軒作何打算,怕是培養出了感情才更麻煩。

人的貪念總是無止境的。

烏麟軒俊挺的鼻尖蹭了下陸孟的,陸孟的呼吸就是一緊。

這麼久了,他們還是能夠讓彼此輕而易舉地燃起來。

歲月流動在他們身上像是溫柔的水,沒有拂去深刻在他們骨子裡麵的愛意,反倒讓那些更清晰明亮。

陸孟盯著烏麟軒說:“在馬車裡麵你又不乾,你撩我做什麼?”

烏麟軒頓了頓,紅得有些罪孽的唇動了動,說:“我父皇快死了,就這幾天。”

“你要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嗎?”

第123章 鹹魚提燈

“你父皇要死了,我見他乾什麼?”陸孟道:“我又不是他的舊情人,要說什麼訣彆的話。”

烏麟軒抿唇,伸手砸了下陸孟腦袋。

陸孟嘿嘿嘿笑起來,抱住了烏麟軒的手臂說:“我知道了,你想我跟你去,因為你還有話要跟他說,對不對?”

烏麟軒沉著臉不吭聲,他可以自己去的。

但是這麼多年,烏麟軒讓延安帝苟延殘喘到現在,不是為了什麼父子情,而是讓他一天天地知道,當年自己母親的死,有多麼痛苦。

這幾年烏麟軒每一次要做什麼極端的事情,他的太子妃都會勸他,沒必要消耗自己。

恨一個人,就是在無限地消耗著自己。

因此烏麟軒想要在終結這場抗日持久的恨意的時候,有陸孟在他的身邊。

他希望陸孟能在他遊走在懸崖上的時候,再一次將他拉回來。

陸孟顯然也是這樣做的。

“我覺得他死就死了吧,你沒必要去見他。”陸孟說:“你現在是金尊貴體,他卻久病纏身。”

“雖然吧……”陸孟猶豫了一下說:“沒有過病氣的這種說法,但是你又不愛他,到他身邊沾染了晦氣都不好。”

烏麟軒莫名就被陸孟逗笑了。

因為他留延安帝苟活到現在,就是想要讓他清楚明白,現在一切和當年都已經調換過來了。

現在怕過了病氣的金尊玉貴的人是他,而延安帝才是那個逐漸在腐爛,連下人都不願意靠近的人。

烏麟軒把陸孟抱到自己腿上,麵對麵親%e5%90%bb她,他的太子妃果然是無論何時,都是唯一了解他的存在。

“我想去,這件事在他死之前,一定要有一個了結。”烏麟軒說:“我父皇那種人,你要是不親口告訴他他為何而死,他一定會連死都在埋怨彆人。”

“我差一點就變得跟他一樣。”烏麟軒親%e5%90%bb著陸孟的鼻尖說:“幸好有你。”

“老天將你從另一個世界送來我身邊,”烏麟軒說:“我才能變成現在的我。”

陸孟摸著烏麟軒俊挺的鼻梁說:“那是,你得好好珍惜我,對我再好一點。”

她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烏麟軒抬手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讓她克製一點,彆翹得太高。

陸孟抱著烏麟軒笑,馬車迅速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進。

兩天後,三月初四,陸孟還是跟著烏麟軒一起去了一趟行宮。

晌午過後,烏麟軒今天早早把國事處理的差不多,然後帶上護衛擺開太子架勢,帶著陸孟去行宮。

馬車上陸孟有點心裡不舒服。

“好啊你,最近在我麵前都不打扮了,結果見你父皇你弄得像個雉雞精似的花裡胡哨。”

陸孟看著烏麟軒簡直挪不開眼睛。

他其實並不花裡胡哨,隻是穿了一身金紅色太子蟒袍,金冠束發白玉垂鬢。

眉飛入鬢,唇色鮮紅,端的是好一番華麗穠麗之姿。

烏麟軒鮮少打扮得這樣花哨,還是前兩年他在陸孟麵前會變一變花樣,這兩年來來回回就那幾個顏色的衣服,製式都一樣,要不是長得好,都撐不住。

陸孟新鮮地看著烏麟軒今日裝扮,知道他是去找延安帝耀武揚威。

但是這樣子的烏麟軒看著好像個成了精的花瓶兒啊。

烏麟軒開始還嚴肅著,陸孟怎麼看他,他都不理。

但是很快陸孟開始捅他腰子的時候,烏麟軒就無奈抓住了陸孟手腕,說:“上月你生日,我不是才扮過太監總管,跟你玩妃嬪禁忌?”

陸孟聞言“哈”了一聲,說:“那不是你自己小心眼,不知道在哪裡看到了向雲鶴,還記著人家當初幫我,一壇子醋釀了三年多,非要扮成太監和他一較高下嗎?”

烏麟軒冷哼一聲:“可你當時可說了,他半點及不上我,你若真是個妃嬪,一定忍不住同我廝混苟且。”

“我那是色令智昏!”陸孟說:“你在我快來的時候問你和他誰好看誰厲害,你還在我裡麵,我能怎麼說?”

烏麟軒回手就掐住陸孟的脖子說:“你想不認?”

他沒用力,陸孟自己憋氣,配合著翻白眼,指著他道:“烏麟軒,你好狠……”

烏麟軒鬆開手,整理了衣袍,不理陸孟了,這實在是太幼稚了。

今天他一定要表現得真的像個帝王,才能在延安帝麵前找回當初他跪在雪地裡麵哀求,也被不屑一顧的尊嚴。

陸孟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說:“彆繃著,要笑就笑啊。”

“彆繃著,他是個老狐狸了,你繃著,他肯定能看出你的故意盛裝,還色厲內荏。”

“這世上最狠的報複,不是我比你強,站在你曾經的位子上俯視你,而是無動於衷。”

“對他無動於衷,對他說的話無動於衷,對他想要你怎樣無動於衷。”

陸孟伸手捋順了一下烏麟軒的鬢邊白玉珠,說:“你要讓他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他才是真的敗了。”

烏麟軒看著陸孟,片刻後笑了。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你的腦袋裡麵,裝著一個我不知道的世界。”

“我總好奇那裡麵都有什麼,你卻不肯說得太多。”

“這話你就說錯了,”陸孟一本正經說:“我能說的,想得起來的都和你說了,我腦子裡那幾滴墨汁都被你給控出來了,我就是這樣一個腦子空空的人。”

“我想不起來第一次工業革命,隻知道水開頂開壺蓋子,想不起四大發明,我甚至不知道抽水馬桶的原理……”

“隻知道一個假肢的輪廓,細節還是你幫我完善的,你能指望我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啊哈哈哈。”

烏麟軒無奈笑笑,說:“這樣也很好,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完全不同,你的世界的那些東西,到了我的世界,未必能用。”

“這話說得對!”陸孟說:“發展要一點點來,步子邁大了要扯著蛋的。”

烏麟軒:“……”

他輕輕皺眉,又伸手彈陸孟腦門。

“說話注意一點。”他已經知道陸孟嘴裡蛋和球球都代表什麼了。

“哎,”陸孟說:“我知道了大小姐,要端莊嘛。”

“你叫誰大小姐?”烏麟軒瞪陸孟。

陸孟閉嘴忍笑,湊近他唇邊親親,說:“叫你,烏大小姐啊。”

烏麟軒掐住陸孟的腰身,加深這個%e5%90%bb。

等到兩個人纏綿甜蜜的一%e5%90%bb結束,馬車已經到了行宮外麵。

彼時夕陽西下,早春三月的風還稍稍有些涼。

烏麟軒下車,掐著陸孟的腋下把她拎下來,然後說:“你就在行宮裡麵逛吧,這裡景色也不錯,當初是我承辦修建的。”

陸孟誇張道:“哇,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是我家大小姐……哎!”

烏麟軒朝著陸孟後腰狠狠擰了一下。▃思▃兔▃網▃

陸孟疼得躥出老遠,帶著人跑了。

跑一段兒又跑回來,對烏麟軒說:“去吧,皮卡丘,讓他領略下你的王霸之氣!”

烏麟軒又垂眸帶笑,這一次沒有伸手摸陸孟臉蛋。

對她道:“帶著人,彆去水邊。”

“知道。”陸孟很快帶著人去參觀行宮了。

這裡很大,修建的時候便是依山傍水,後院還引進了湖水,能夠泛舟湖上的那一種。

不過陸孟就隻是在院子裡麵逛一逛,並沒有走太遠,她料定烏麟軒很快就會回來。

烏麟軒沒有帶人,這行宮之中裡裡外外早就已經都是他的人了。

他們見了太子,都跪地叩拜,頭也不抬。

烏麟軒很快找到了延安帝居住的屋子,門竟然開著,早春時節還沒有那麼暖和,烏麟軒邁步走到其中。

才站在門口,他就微微蹙了下眉。

屋子裡有很濃重的腐爛味道,一個婢女都沒有。

烏麟軒微微放緩呼吸,走進裡間。

延安帝枯瘦如柴地躺在床上,並沒有睡覺,而是雙眼暴突,直勾勾地盯著床幔之上。

烏麟軒站在他的床前,他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腐爛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發出的,他床邊有十分濃重的味道。

烏麟軒將黑雀舌的毒慢慢地用在延安帝身上,等的就是今天。

但是他抬手在延安帝眼前晃了晃,才發現他渾濁的雙眼,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烏麟軒張了張嘴,突然間什麼都不想說了。

他本來想問;“你現在落得如此下場,有什麼感想?你腐爛發臭,連下人都不肯靠近,你有沒有後悔當初不肯看你病重的妃嬪一眼?”

他還想說:“你死後,我會把你扔去亂葬崗,讓你一輩子也進不了皇陵。”

但是看到延安帝這樣,烏麟軒突然想起陸孟的那句話。

恨一個人,就是在消耗自己。

烏麟軒不想和這屋子裡麵的一切一樣,跟延安帝一起腐爛。

所以他隻是頓了片刻,就轉身要走。

誰料他一動,延安帝卻開口了。

“軒兒。”延安帝聲音沙啞如老鴉,說:“是你吧。”

“你身上的檀香,還在用啊,你如今已經大權在握了,竟也怕被人暗算中了迷煙嗎。”

烏麟軒表情狠狠扭曲了一下,他還在熏香,是因為他的太子妃喜歡這個味道。

上一次延安帝叫他“軒兒”還是他幾歲的時候。

但是他現在聽到這個稱呼,隻想吐。

事到如今,他憑什麼還這麼叫他?裝什麼慈父?!

烏麟軒心中梗的難受,脫口而出道:“滋味如何啊我的好父皇,我母親當年不過是想要遠遠見你,你卻怕過了病氣!”

“現如今你爛得連下人都不願意靠近,三月天就要開門通風,冷嗎?你能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