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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規矩;另外她不過是庶妃,您卻是實實在在享著嬪位待遇的,實屬以下犯上。所以命她回去閉宮思過三個月,罰俸半年,每日還需抄寫佛經三遍呢!”

葉芳愉挑選衣服的動作不由頓了頓,側首問:“三個月?”

紫鵑點頭:“是呀,娘娘您說,這時間如此巧妙,是不是背後設計害您的那人就是……”

“慎言!”葉芳愉出聲打斷她的猜測,“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懂麼?”

紫鵑被她嚇了一跳,過了好幾秒才連忙點頭,“奴婢知曉了。”

解決掉赫舍裡庶妃,葉芳愉也沒了睡意,她換上一身煙霞色旗裝,坐在梳妝台前,任由紫鵑為她盤著頭發。

心裡實則還在想著其他事情。

原本葉芳愉的計劃是解禁後直接躺平。

——她現在一有生育皇嗣的功勞,二有足夠的資曆,三有嬪位待遇,四有兩位老祖宗的憐惜和護佑。最重要是,她還有皇上心中那新鮮出爐、熱氣騰騰、暫時濃烈到不行的愧疚之情。

等於保命的符篆捏了一遝又一遝。

更彆說,兩年後她會封嬪,六年後會直接成為四妃之首。

隻要她不作死,單憑這些就足夠她安樂閒逸地活到晚年了!

所以妃嬪之間這些勾心鬥角的陰私技倆,她並不怎麼看在眼裡。

但……

她視線挪向一邊,不遠處還擺放著內務府送來的幾箱小衣裳和小玩具,旋即擰著眉陷入沉思——她那個即將回宮的便宜兒子,好像是九龍奪嫡的深度玩家之一?

這怎麼能行?躺平大業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亂。

她扭頭就問紫鵑,“暖閣那邊收拾得如何了?”

紫鵑一聽暖閣,想到下午就能回宮的大阿哥,聲音就抑製不住的激動,“快收拾好了,娘娘要不要過去看看?”

葉芳愉搖搖頭,等頭發梳好後,走進書房拿了幾本書出來,“暖閣那邊有布置書房吧?除了三字經,千字文外,把這些也放進去。”

紫鵑接過來一一看了眼封麵,“中、中庸?道德經?心……心經??”念到最後一詞,聲音不敢置信地高高揚起,隨後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向葉芳愉,娘娘莫不是拿錯了吧?

要是被皇上和兩位老祖宗知道,娘娘私下裡給大阿哥看這樣的書……

紫鵑咽了咽口水,不敢細想。

但無論如何還是拗不過葉芳愉,隻得戰戰兢兢把手中幾本書放到了暖閣。

……

內務府擬定的吉時是正午過後,午膳之前。

一頂金黃色小轎,穿過冗長宮道,最後在宮人側目中,緩緩停在了延禧宮門口。

葉芳愉早已等候多時。

轎簾掀開,一張白裡透著粉,肉嘟嘟的小臉從轎子裡探出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靈活滾了滾,滾過青石瓦地磚,滾過跪了一地的宮人,最後停在葉芳愉臉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原先打好的腹稿也在他看過來那一瞬間,通通失了效。

未語先凝噎,葉芳愉一時也說不清是不是原身的情感在作祟,隻知道等她反應過來,她人已經疾步走到了小轎前麵,揮開奶嬤嬤伸過來的手,彎腰一撈,就把轎子裡的小崽子抱到了懷裡。

小保清被抱起一瞬間,很是親昵地伸出雙手,跟著摟住了葉芳愉的脖頸。

還散發著奶呼呼香味的小臉熟稔湊過來,在葉芳愉臉上貼了貼,最後軟糯唧唧地開了口,“額娘……”

竟是半分隔閡也無!

葉芳愉身後的杜嬤嬤和紫鵑等人齊齊看呆。

她們原先還想著,娘娘同大阿哥到底三年未見了,到時候會不會生疏?若是大阿哥不認娘娘該怎麼辦?

娘娘大病才剛好,可萬萬受不得這般刺激……

可誰成想,跟在大阿哥身側的奶嬤嬤還未介紹呢,大阿哥就分外伶俐地知曉了誰才是他的額娘。

難不成真是母子天性?

杜嬤嬤感極而泣,悄悄拿出塊帕子擦了擦眼角。

那廂葉芳愉還沉浸在“崽崽真軟,崽崽真可愛,崽崽聲音好像糯米糍啊”的歡喜激動中,一時也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過多少帶娃經驗。

手上力氣不斷加重再加重,臉頰也情不自禁跟保清的小肉臉貼到了一起,蹭啊蹭啊蹭。

沒有注意到小轎旁的奶嬤嬤欲言又止。

直到保清在她懷中驚呼了一聲,“額娘,太緊啦!”

葉芳愉才鬆了鬆手上的力氣,不好意思地對著保清笑了笑,“抱歉啊保清,額娘太激動了。”

保清點點頭,臉蛋上的肉?肉看著很好摸,黑漆漆的圓眼睛裡熠熠閃著光,“額娘輕輕抱就好,保清喜歡額娘抱抱。”

萌得葉芳愉心中再次尖叫!

花了好長時間才抑製住激動。

“從今往後你就要跟額娘住一起啦,額娘先帶你逛一逛延禧宮吧。”

“剛好小廚房那邊還在準備晚膳,等我們逛完,那邊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這兩株是額娘當年入宮時親手種下的銀杏樹,等到了秋天的時候,樹上金燦燦一片,可好看了……”

“這是你汗阿瑪派人送來的玉蘭花,那是海棠,還有丁香,丁香有紫色的、白色的……”

懷抱奶裡奶氣的小娃娃,葉芳愉如同根本不知累一般,步伐矯健,眨眼間就把整個延禧宮前殿介紹了一遍。

等到後殿時,她隻站在兩殿中間,遙遙指了指,“那個宮殿裡,住著你納喇額娘,等明兒她過來,你就能向她請安了。對了,你納喇額娘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寶寶呢,等小寶寶生下來,就能陪你一起玩耍了……”

小保清坐在她手臂上,似乎不知道自己很可愛一樣,肅著一張彈力十足的小臉,不住點頭,表情顯得十分認真。

實則心裡在悄咪咪進行著對比:

他在宮外時,是自己一個人住一個大院子。

額娘卻還要跟彆人合住,看來額娘窮窮的。

嗯。他以後要少吃點才行,可不能把額娘給吃垮啦!

……

等到了用膳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早先派人去打聽消息的時候,葉芳愉就特意問過了,知曉保清現在可以自主進食,不需要旁人一口一口地喂。

於是按著現代看過的寶寶吃播視頻,叫人特彆打造了一個帶有分格的陶瓷盤子。

盤子裡分做四格,一放米飯,一放蔬菜,一放肉類,一放蛋白質,營養全麵又均衡。

而她自己,因著還在病中的緣故,麵前隻擺了一碗雞絲蔬菜粥,幾塊糊塌子和兩碟小菜。

淨完手後,她先給保清戴上圍兜,才把餐具遞到他手裡,眼神裡滿是溫柔和鼓勵,“吃吧。”

保清手握銀勺,看著麵前不倫不類的小餐盤,忽的,陷入了沉默。

他之前想過額娘會很窮,但沒想到會這麼窮。

他……他以前用餐,至少都是八道菜起步!

第6章 ↓思↓兔↓網↓

吃一口肉?肉,看一眼漂亮額娘,吃兩根菜菜,再看一眼漂亮額娘。

吃著吃著,三頭身的肉團子動作慢了下來,陷入沉思。

葉芳愉不明所以,看他停下來了,以為不夠吃,便用公筷往他盤子裡補了幾顆牛肉丸子。

身體微微前傾,沒注意到有一隻小肉手悄無聲息摸了過來,精準無誤地揪住她衣襟上的扣子,揉了兩下之後,奶裡奶氣地問她,“額娘身上有藥藥的味道,是不是生病了呀?”

葉芳愉愣了愣,下意識抬起袖子輕輕嗅了幾下,入鼻是淡淡的茉莉花香,應是之前洗手時所用皂子的味道。不過她早晨起床時確實有喝過一碗補身的湯藥,是喝完了藥才去梳洗換衣的,按理來說衣服上應該乾乾淨淨,沒有絲毫藥味才是,所以保清是從哪裡聞出來的?

她有些好奇,便問了出來。

小保清把身前的餐盤往外一推,紫鵑連忙過來端走,葉芳愉看他想要從凳子上站起,忙把他脖子下的圍兜拿走,順便rua了一把嫩呼呼的雙下巴肉。旋即伸手繞到他背後,重新把便宜兒子圈到自己懷裡,坐在自己腿上。

“是額娘身上的味道,不是衣服的,保清聞見了。”奶娃娃說完,把小肉手覆蓋到葉芳愉額頭上,滿是擔憂地問:“額娘怎麼樣了?現在還難受嗎?”

葉芳愉十分感動地搖了搖頭,“額娘是好久好久之前生的病,現在已經全都好了。”

“那額娘為什麼還要喝藥藥呢?”黑漆漆的葡萄眼睛裡閃過不解疑惑。

葉芳愉耐心地給他解釋:“是給額娘補身體的藥,聽太醫說,且還得喝一段時間呢。”說是一段時間,實則院正說了,葉芳愉的身子虧空得厲害,沒有三年兩年的補不回來,叫她做好長期喝藥,清淡飲食的心理準備。

聽說連敬事房那邊的牌子都被暫時撤下來了,至於什麼時候能夠放回去,得看院正的診斷結果。

對此,葉芳愉表示根本無所謂,畢竟她是來躺平的,不是躺平給彆人睡的。

——心態已然好到了納喇庶妃都難以置信的地步。

而非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大概就是不能夠隨心所欲的享受美食了吧。

不過這也沒關係,葉芳愉摸了摸懷中崽子那光溜溜的小腦袋,又彈了彈他頰邊的臉蛋肉,她沒法吃的,可以叫保清替她吃。她們現在是母子,保清嘗過,那麼四舍五入也算她吃過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時,懷中保清突然噘了噘小嘴,“那額娘每天是不是要花很多錢買藥藥呀?”

他想起住在噶祿大人家時,有次外出看見的一幕:穿著破衣服的大娘拿著圓棍子使勁抽打另一個男人,一邊打一邊哭,還罵那個男的說他沒有用,連女兒的藥錢都掙不回來。

回去以後他問過奶娘,才知道藥材都是很貴的!

所以額娘每天都要喝藥,每天都要花錢,會不會有一天錢花完了,就要連這個大房子都住不起了呀?

想到這裡,奶娃娃滴溜溜的水潤大眼睛在殿內宮人身上不著痕跡地轉了轉,九個。九個人在人牙子那裡可以賣多少來著?能不能夠額娘買藥吃?

小保清還沒上過學,一數到十都困難呢,眼下算數算到頭疼,臉頰不自覺鼓了鼓,眉毛皺皺巴巴的。

葉芳愉不知道他在頭疼什麼,更不知道他心裡已經開始在盤算著發賣宮人給她賺藥材錢了。

聽到他關心買藥錢,還有些疑惑,沒明白怎麼就說到了這上麵去,“什麼買藥?保清是問藥材嗎?額娘現在喝的藥都是太醫院那邊送過來的,三日送一次,一次送三天的量。至於你說的藥錢……”

葉芳愉頓了頓才繼續,“你汗阿瑪之前下過聖旨,沒有人敢問額娘要錢的,放心吧。”

最多就是送藥過來時,給跑腿的宮人賞些碎銀子罷了。

“汗阿瑪?”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更困惑了!

噶祿大人給他說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