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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將錢全部轉回了他的賬戶裡,又將銀行卡暫時保存了起來。

【私聊區】

我:傑,錢我給你轉回去了,我自己手裡還有點積蓄。

【提醒:您已被對方拉黑,無法發送此消息。】

這是傑來幫我的第二天,以傑的性子不可能一聲不吭地做出拉黑我的事情。

除非發生了什麼,緊急到需要他第一時間刪除我的聯係方式。

我心裡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我沒有輕舉妄動,過了幾天,我接到了一個新的申請。

來人和我一樣,沒有寫任何的申請好友的理由,隻是一個簡單的【。】

我立刻通過了好友申請,果不其然,是夏油傑。

【私聊區】

猴子:悟發現我幫你了。

我:猜到了

猴子:生了好大的氣哎,這幾天一直找我麻煩。

我:需要的話,我現在就離開神奈川,你和他實話實說。

猴子:不用,悟那家夥估計有自己的打算。我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什麼

猴子:灰原死了。

嗡——

霎時間,所有的聲音似乎都遠去了,隻剩下嗡鳴聲。

猴子:他的屍體被硝子處理了。

猴子:夏子,灰原的命運,是我們所有人最終的命運。

猴子:包括我和悟。

我麻木地看著屏幕上夏油傑的自言自語,我知道他不需要我安慰,更不是在尋求我的安慰,一如現在的我。

灰原雄才多少歲?在普通人的世界裡,他應該正準備高中畢業,即將踏入為期一年的修學旅行;然而咒術師的使命讓他踏入了這個世界,還未享受人生的美好便死在了無止境的咒靈祓除的任務之中。

我記得在我過生日前,他是唯一一個提前來找我的人。

他帶著抱歉的笑容,雙手合十討饒道:“對不起啊夏桑,我臨時接到了任務,這次生日沒辦法為你過了。不過我有準備禮物哦,等我任務完成後再親手送給你~”

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的頭又開始抽痛了起來。

我不能受到刺激,這一年我竭力地控製著情緒,可自從我上次對著五條悟歇斯底裡地發泄,我的病情便不受控製了起來。

我倉促地跑進浴室,在浴缸裡放滿了冷水便泡進去試圖鎮痛。

冰冷刺骨的水裡,我想到了一年前的地獄般的場景——悟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脖子、腦袋、大腿、小腹……到處是傷,渾身是傷。

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

那成為了我一年來不斷重複的噩夢。

夢中,我一次又一次地背著五條悟試圖救他,我向神明祈願——隻要能救他——

神明沒有回應我的祈願,我麻木地繼續向前走,而前麵的是倒在地上的傑和天內理子……

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天內理子被一槍爆頭,哪怕被醫生當作是醫學奇跡地活了下來,也不過是變成了一個植物人罷了。

而後,我——

不,不能繼續想了。

我真的好痛。

摔在浴室地上的手機依舊刷著夏油傑的信息。

猴子:我最近好累,每天機械化地祓除咒靈很累,吃下咒靈球很累,無休止地等待他們的死亡也很累。

猴子:我不能接受。

我也好累。

我無法接受。

我隻是不想死。

不想悟死。

不想悟在意的人,比如夏油傑、天內理子他們死。

為什麼?

.

當天晚上,我便渾渾噩噩地發起了燒,噩夢乘虛而入糾纏不止。

天蒙蒙亮時,我將硝子給的藥看也不看地吃了好幾顆,然後穿上簡單的外套,疲憊地準備去藥店買點退燒藥。

不過是幾步的路程,我的身體就撐不住了。

我扶著路邊的椅子坐下,稍微側躺著試圖讓自己恢複一些精力。

這是一條僻靜的小道,半天沒有一輛車路過,我本來以為我這糟糕的一天就會這樣開始時,一道溫潤的少年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小姐,你沒事吧?”

我重重地喘出一口氣,良久,我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距離一米的地方,一個鴛紫色頭發的少年背著網球包,擔憂地看著我。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黑發黑眸很是嚴肅的小孩,同樣也背著網球包。

“……我……”

我本來想說“沒事”,可不過答話的工夫,難受再度如影隨形地蔓延上來。

更糟糕的是,我的頭又開始隱隱抽痛。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扯出一個笑,虛弱地從懷中掏出錢包,“請問可以麻煩你能幫我買個藥嗎?退燒的……”

鴛紫色頭發的少年急步上前來,他在我耳邊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太清了。

沒多久,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又過了不過十多分鐘,有人推了推我。

“小姐,起來吃藥了。”

我在他的攙扶下慢吞吞地起身,就著他買來的熱水將退燒藥吃了下去。

他還是不太放心:“我再叫個救護車吧?”

“彆。”我連忙搖頭,等氣喘勻了才說,“我隻是有點不舒服,謝謝你,還沒問你的名字?”

對方再三確認我沒有問題後,還是堅持道:“我叫幸村精市,他叫真田弦一郎。小姐,你可以給你的家人打個電話嗎?”

他的態度不容轉圜,我無奈下,隻好給夏油傑發了個信息。

直到夏油傑姍姍趕來,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才放心地離開。

.

夏油傑輕鬆地打橫抱起我,他應該是早就往我這個地方趕了,不然不會來得那麼快。

他的氣息有些不勻:“是因為灰原嗎?”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是,但是不全是。

夏油傑無奈地吐出一口氣:“夏子,你彆和悟鬨脾氣了。”

我沉默著不說話。

賓館就在不遠處,他一路將我抱回床上,為我蓋好了被子才繼續說道:“我沒有想到你的身體現在差成這樣,你需要悟來幫你。”

我又搖了搖頭。

夏油傑被我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到了,他原地來回焦躁地走了幾步,而後粗暴地扯開外套最上方的兩個紐扣。

他猛地回身,語氣中已經帶上了火氣:“你到底想乾什麼?灰原才剛出事,難道你也不要命了?那些破事真的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

“是。”我抬起頭和他對視,讓他能夠看清我此刻的神情,“我寧可死在外麵,也不會改變想法,也不想見到五條悟。”

夏油傑怔在了那裡。

他看著我,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

“是嗎?”一道清冷的、熟悉的、帶著些喑啞的聲音自賓館門口傳來。

一瞬間,我毛骨悚然。

第5章

回去的我!

夏油傑反應速度極快,他壓根不去糾結五條悟是不是跟蹤了他,當機立斷抱著我轉身從窗戶一躍而下——

從我的角度,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五條悟涼薄地盯著我。在我毫不反抗地任由夏油傑帶我離開時,他勾唇,露出一個令敵人膽寒的冷笑。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他的目光沒有從我身上移開分毫,他甚至沒有動,就像是捕食者在圍觀脆弱的小動物臨死前的掙紮一般,慢條斯理地擺出了咒術師熟悉的手勢:“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汙濁殘穢,儘數祓除。”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夏油傑和我在半空中被無形之物阻隔,夏油傑暗罵了一聲。

他手中抱著我完全來不及作出什麼反應,一陣大力將我和夏油傑反彈回了空中。我的眼前一陣模糊,失重感和升空感同時傳來,讓我難受得閉上了眼睛。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夏油傑在空中幾個起跳,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天台上。

我頭暈目眩地靠在夏油傑的脖頸裡喘著粗氣。

天台上,五條悟一個人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我和夏油傑站在另一麵。

五條悟似笑非笑:“傑,放下她。”

我和夏油傑同時警惕了起來。

夏油傑抱著我的力道加重了些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在有意無意地緩和目前的氣氛:“你不是去做任務了嗎?”

五條悟嗤笑:“你當老子會犯兩遍相同的錯誤?”

“誰知道呢。”夏油傑聳了聳肩,“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要和我動手?”

“該我問你吧,傑。你在做什麼?挑釁我嗎?”

“你這是什麼捉奸的語氣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夏子甚至不是未婚夫妻哦~”

兩人的對話像是朋友之間普通的口角,如果可以忽視掉圍繞在兩人周身逐漸劍拔弩張的咒力的話。

五條悟開了【帳】。

他是作好了要動手的打算了。

悟在一個月前徹底掌握了無下限,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最強;夏油傑這邊卻有我這個累贅。雖然五條悟未必會連我一起揍——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壓根不需要五條悟出手就會出事——但是天時地利都對夏油傑都不友好。

更不用提夏油傑最近狀態很差。

煩。

垂死掙紮沒意義。

“行了。”我打斷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放我下來吧,傑。”

“嗯?”夏油傑不滿地顛了顛我,“你是瞧不起我嗎,小夏子?讓悟永遠找不到你這件事我還是能做到的哦。”

“傑。”五條悟的聲音陡然冷冽。

我搖了搖頭。

夏油傑是要回到咒術高專的,他如果強行帶我走,五條悟不會善罷甘休。

況且,五條悟現在隻是開了【帳】,繼續挑釁他,我不敢賭他會不會開【領域】。

夏油傑慢吞吞地將我放了下去,還貼心地攙扶著我。

五條悟的神情越發地不爽。

他冷著張臉上前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不滿地“哼”了聲,而後粗暴地將我提了起來扛在了肩上。

我:“……”

“……慢著點,她生病呢。”夏油傑哭笑不得地試圖扶我,“你看看你這個做派,難怪夏子不想理你。”

五條悟側身躲開了夏油傑的手,不爽地抖了抖我:“要你管。”

我:“……”

萬幸他語氣雖然不好,可在扛起我的時候,他的情緒分明鬆緩了不少。

他罵罵咧咧地重新調整了姿勢,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夏油傑和五條悟默契地就當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一起轉身從天台上往我的房間走去。

“你跟我說實話,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電梯上,夏油傑雙手放在後腦勺,狀似無意地問。

“從你上次幫了這家夥以後。”五條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玩諜戰玩到老子身上了。”

我虛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