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有問題了。
如今雖然還沒個結果,但傅天澤已經基本上確認,香菱那個被薛蟠打死的父親,多半是個可惡的拐子。
這個猜測傅天澤私底下也跟黛玉說過。
黛玉聽後,愈發疼惜香菱。
雖然香菱比她年長好幾歲,但也不妨礙黛玉憐惜她。
今日時辰已經不早,找人也需要時間,因此傅天澤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傅家在金陵的舊宅。
剛到家沒一會兒,舊宅的老管家便來書房尋他。
“少爺,府外有個姓柳的男人求見。”
傅天澤挑眉,“姓柳?”
他想了想,在金陵並沒有認得的熟人。
但既然特意上門求見他,多半是有事找他。
嗯,找他的多半是有事相求。
傅天澤一向樂於助人,自然不會將人拒之門外。
“領進來吧。”傅天澤說著,起身去了前廳見客。
待老管家把人請進來,傅天澤才發現,原來是熟人。
“柳老爺?”傅天澤詫異。
來人卻是個熟人,正是當日在榮府門外尋女兒的柳秋南。
“見過傅公子。”柳秋南已經看不出當日在榮府門外的憔悴模樣,他笑著拱手見禮。
傅天澤擺擺手,請他坐下,又命人奉茶。
“柳老爺是金陵人?”傅天澤在柳秋南對麵坐下,笑著問道。
既然是熟人,也就沒必要那麼客氣了。
雖然他和柳秋南隻見過兩麵,但他怎麼也算柳秋南的恩人。
柳秋南搖頭,“不是,我是鎮江人。”
鎮江,那可是個好地方啊。
傅天澤笑道,“那離金陵可不近,你怎麼在這兒?”
“來金陵做生意的,近日就打算回家,剛才在路上看到你,便跟了你一路,希望傅公子不要覺得我冒昧打擾。”柳秋南隻是見到恩人,有些心情激動,便不由自主的跟了一路,這人都到傅家的門口了,不拜見也說不過去,便冒昧叫人通傳。
傅天澤笑了。
“這有什麼?”傅天澤道,“柳小姐回家之後,可好些了?”
“除了過往的事有些想不起來,其他都好,”柳秋南眼神溫和,“多謝傅公子關心。”
傅天澤聞言,道,“過往之事,忘了就忘了,忘了或許更好。”
柳秋南歎了口氣,“說的也是。”
被自己的親表哥賣了,還給人為奴為婢,想想就很糟心。
好在都過去了。
“傅公子來這邊,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處理?”柳秋南可是看傅天澤下了船,就直奔府衙去了。
傅天澤歎道,“本來離京是有事辦,途中遇到個凶犯,半道上就來金陵了。”
聞言,柳秋南沒有多問。
事關命案,那可不是他能多嘴的事。
又鄭重的感謝了一番傅天澤昔日相助之恩,柳秋南才告辭離去。
柳秋南一走,黛玉就來了。
“你剛回來就有人拜見,可真是忙。”黛玉道。
傅天澤笑道,“這也是個熟人,你還記得當初來我家拜訪的柳夫人母女嗎?”
當然記得,這位柳夫人很像她娘。
“記得。”
“剛才來的就是柳老爺,他來金陵做生意,正好看見了我,就來拜訪。”傅天澤道。
黛玉道,“倒是個感恩的人。”
“這種人多些才好。”傅天澤道。
黛玉笑著附和。
“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該用飯了?”
傅天澤看了看天色,應了一聲,叫人擺飯。
“香菱那邊安置妥了?”
飯畢,傅天澤問道。
香菱的一應事務,傅天澤都沒有插手,都是黛玉安置的。
她雖然年幼,但如今管事卻有模有樣,除了缺乏些經驗之外,手段什麼的樣樣不差。
“同我住在一起,她挺喜歡讀書的,我打算教她認字。”黛玉道。
傅天澤笑道,“我們林小姐也能做先生了,了不起。”
“你笑話我?”黛玉嗔道。
傅天澤搖搖頭,“怎麼會?我是在誇你聰明,有本事。”
黛玉笑著瞪他,起身道,“我要回去檢查她的功課了,不跟你閒聊了。”
“對了,府衙那邊怎麼處置的?”正要走,黛玉又想起什麼,停下腳步,扭頭問道。
傅天澤便笑,“我就知道你要問的。”
不待黛玉惱,他便道,“還能怎麼處置?當堂就押進了監牢,等查清楚他辦了多少冤假錯案,再按律處置。”
他絕不會手軟。
聞言,黛玉額首,“那就好,這種人不可姑息。”
“妹妹說的是。”
黛玉沒有逗留,說完就走了。
黛玉一走,傅天澤閒著沒事,去書房練字。
次日一早,傅天澤用過飯,就去了府衙。
到底是傅天澤的名聲響亮,他剛來,差役就來回稟,人都找齊了。
聽說他們找人的時候,一報傅天澤的名號,相關的人就迫不及待的主動跑來府衙作證。
隻是傅天澤昨天已經走了,府衙的差役就打發他們今天再來。
今日一早,他們早早就來了衙門外守著,就等著傅天澤的召見。
傅天澤聽後心情極好,這代表著百姓對他的信任。
他坐在公堂上,讓差役把人都領進來,一一詢問。
對待這些百姓,傅天澤從來都是態度溫和,不像對待那些紈絝子弟一樣。
因此,這些百姓都不怕他這位高權重的世家公子。
傅天澤問什麼他們答什麼,傅天澤沒想到的,他們還主動說出來。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慢慢的傅天澤就將事情的始末都弄明白了。
將其中一部分人打發走了之後。
傅天澤讓差役將剛才這些人提到的那個和賈雨村走得近的衙門門子請來。
這門子被帶到公堂上,當即腿軟跪地求饒。
聽他言語裡提及到一個陌生的名字,傅天澤挑眉。
“甄英蓮是誰?”
門子一滯,心下懊悔。
他被差役帶進來,還當什麼都暴露了,自然是什麼都交代了。
可哪知,傅天澤連甄英蓮都不知道是誰。
這可真是……
太倒黴了。
如今已經說漏嘴,門子還能怎麼辦?隻能如實道出始末。
傅天澤聽他說起往事,不由得駭然。
這門子知道的居然這麼多?
薛家他知道,馮家他知道,連甄英蓮,也就是香菱的身世他也知道。
甚至被關押在監牢裡的賈雨村,他也知道。
知道得未免太多了。
傅天澤稍稍平複了一下吃驚的心情,追問了一些賈雨村和甄家的事。
慢慢的拚湊出了所有的事。
這門子說起來,也沒犯罪,頂多就是冷眼旁觀。
隻是傅天澤認為,這種人不適合在衙門當差,哪怕是做個看門的。
於是,門子的差事就這麼丟了。
他從衙門裡出來,一點都不為丟了差事難過。
能保下一條命,就很難得了。
他逃回家,叫上妻兒收拾行李,當天下午就離開了金陵,放棄了金陵這些年的打拚。↙思↙兔↙在↙線↙閱↙讀↙
馮淵的案子已經清晰明了,傅天澤叫人把那些吞沒馮家財產的刁奴全都拿下,按照朝廷律令,該斬的斬,該判的判,全都料理乾淨了。
薛蟠這裡,也是毫不留情的按照朝廷律令嚴懲,主仆幾人都判了斬立決。
次日午時三刻,薛蟠主仆幾人就這麼一道下了黃泉。
薛家的人把薛蟠的屍首帶了回去安葬,至於那幾個仆人,有家人的自然幫忙收拾,沒家人的直接被丟去了亂葬崗。
薛蟠處置完了,就輪到了賈雨村。
傅天澤費了兩天時間,查清楚賈雨村在任時的冤假錯案,足以判個抄斬了。
但傅天澤還是將他的案子全都查清楚,被冤枉的給人清白,歸還資產,走了關係逃脫的罪犯,也一一捉拿歸案,按律處置。
沒有人來求情,都知道在這位麵前,什麼情都不管用。
處置完衙門所有的事,叫金陵府衙的同知暫管金陵的事務。
金陵同知本就是知府的副職,輔佐知府的助手,一般來說設立一到兩個人,沒有定員。
也就是說,說是設立一兩人,實際上遠不止。
但有些是捐官掛名的,並沒有實權。
就像榮府的賈璉,他捐的同知,就類似這種。
上次傅天澤就來過金陵,當時處理完金陵的案子,楊錦華就升任了正四品的道員,後頭接任的是楊錦華的副手,也就是說當時的金陵同知。
這位沒有靠山,遇上事扛不住壓力,被強行調走了,再後頭接任的,便是賈雨村。
前前後後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金陵這半年來還真是多事之秋。
處理完府衙的事,傅天澤也終於可以脫身。
回到傅家老宅,沒一會兒黛玉就帶著甄英蓮來了。
上回見了門子,弄清楚甄英蓮的身世之後,回來傅天澤就告訴了甄英蓮,而甄英蓮也正式改回自己的本名。
不說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之後,得知曾經租住的那戶東家,曾經還抱過她玩兒。
卻眼睜睜看著她被拐子打罵,販賣。
甄英蓮心情都有些抑鬱了,她或許是想不通,為什麼過去以為的好心人,卻是個這樣的人。
得虧黛玉加重了課業,才讓甄英蓮沒時間想東想西。
“今天回來這麼早,事情都處置完了?”
傅天澤喝著茶,道,“處理完了,明兒就可以去蘇州了。”
甄家過去的舊居在蘇州閶門那一帶。
因此,他們打算先去閶門那邊打聽打聽甄英蓮的家人去向。
這門子也是很可惡的,但嚴格計較起來,還真說不上犯了罪,隻能說道德標準太低了。
第64章 打聽
那個門子當初離開葫蘆廟時,隻知道甄家也被火燒光了,夫妻搬去了莊子上住,但現在人還在不在莊子上,卻不得而知了。
次日一早,傅天澤帶著黛玉、甄英蓮並四個下人登船南下,前往蘇州。
從金陵登船出發,途徑揚州、鎮江等地,到達蘇州,足有幾百公裡,坐船順風的話,一個時辰能走三十到四十公裡。
有傅天澤這半仙在,就算遇上逆風,也能用小法術解決問題。
因此第三天的傍晚,一行人就抵達了蘇州碼頭。
蘇州,也稱姑蘇。向來人傑地靈,文風鼎盛。
前兩日傅天澤用靈蝶聯係過他姐姐,而今她姐姐在姑蘇玩兒得樂不思蜀,女扮男裝,參加各種詩會,還博了個小詩仙的名頭。
算來還是兩天前的事了。
他沒說自己即將到蘇州的事,打算給他姐姐一個驚喜。
當然,在找他姐姐之前,他決定先去找甄英蓮僅剩的親人。
因姑蘇是林家的祖籍,在這邊是有老宅的,他們也就沒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