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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月亮逃跑 停戈換魚 4410 字 1個月前

起了一邊眉毛,似乎是終於對她的委托感興趣了。

元蕙如說:“除了這些證人,我還有另一個現實證據,證明這個東西它真的在找我,且遲早會來到我身邊。”

她打開手機相冊,給房倦之看了幾張照片。

看起來像是一個胎記,一開始是合攏的花骨朵,接著漸次展開鮮紅的花瓣,一片花瓣、兩片花瓣……

到最後一張照片時,除了正中央一角缺了一瓣花,已經長成了一朵紅蓮。

“第一個噩夢結尾,那個詭異說,在我身上種下了標記,等到印記圓滿的時候,它就來奪取我的皮囊。”

“一開始我不懂是什麼意思,直到我的身上突然長出了一朵花。”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片花瓣隻剩最後一片就長齊全了……每次長一片花瓣,我都能感受到那詭異離我越來越近。”

元蕙如的語調忍不住恐懼起來:“這次我離開家的時候,我感到它已經摸到我家附近了,最近,我每晚都夢到它在挨家挨戶地敲門。”

房倦之問:“胎記長在哪裡?”

元蕙如有些遲疑,“在不太方便的位置。”

房倦之:“給我看看。”

死到臨頭,房倦之表現得像外科大夫般專業冷靜,元蕙如作為患者,也覺得不能再扭捏了。

她“哦”了一聲,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房倦之身邊,坐在他身旁,解開了雪紡衫上的衣扣。

房倦之的動作一頓,仍默不作聲。

衣裳半褪,元蕙如出聲:“在這裡。”

側臉對著她的房倦之聞言,垂眸的視線,抬起來,轉過臉,搭在矮幾上的手肘,隨著身軀轉動的動作墜下來,道袍的衣袖拂落,一瞬不瞬地看她袒露的左%e8%83%b8脯。

紅蓮鮮豔如血,栩栩如生,匍匐在女子雪一般的肌表上,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生機蓬勃,像要撐破薄薄的血肉破土而出,無法形容的妖糜之美,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們曾對彼此的身體無比熟悉,知曉對方身體上的每一處印記,元蕙如急切地確認:“以前我這裡沒長東西的吧?”

“嗯。”房倦之的聲線低喑。

%e8%83%b8上的肌膚一熱,房倦之的手指貼上了紅蓮,粗咧的指腹壓著花瓣的輪廓描繪。

看就看了,怎麼還上手了呢。

元蕙如在感情中是十足的渣女做派,前任分了直接落葬為安,一點情分也不留,公事公辦了半天,在這一刻終於覺得有點尷尬。

說不定人家隻是很有科研精神呢,理科生講究眼見為實,手觸為準。

憑著對房倦之淡漠無情、絕不謀私性格的自信,元蕙如心中的那絲不自在,消失了。

她上半身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房倦之的手收了回去。

她一顆顆把扣子扣上,穿好衣服,再退回原來的座位。

元蕙如戰略性喝水,繼續從眼角觀察房倦之的表情。

房倦之低著頭,有好一陣子沒有說話,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桌麵。

他愛好解謎,這也是他當初會選擇理論物理學的原因,宇宙是最深奧的謎題,凡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破解。

她激起了房倦之的好奇心。

果然,房倦之說:“你的案子我接了。”

元蕙如心中一喜。

雖然她對房倦之身為道士的道行沒什麼信心,但房倦之屬於世上最聰明的 1人群,有他在,說不定能找到破局的辦法。

頓時,連那詭異已經摸到她家附近的恐懼,也消散了大部分。

一個道士過來敲門:“師叔,吃午飯了。”

房倦之應了一聲,起身。

元蕙如也跟著站起來。

她的手機擱在房倦之那邊的桌麵上,屏幕還亮著。

房倦之拿起手機,遞給她。

他用隨口一提的那種不經意的語氣說:“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嗎?以後我們會經常聯絡。”

元蕙如臉上一熱。

分手後她把房倦之的聯係方式全刪了,他這句話也讓她深感意外,沒想到房倦之事後還找過她——一個人如果不試圖聯係另一個人,是發現不了他被拉黑的。

元蕙如點頭如搗蒜,“好,一定加回來。”

房倦之卻站在她身邊不動了,一副等著她當場加回來的樣子。

元蕙如隻好現場操作,房倦之的微信隻讓她拉黑了,搜昵稱還能搜出來。

當元蕙如輸入“狗男人”三個字後直接跳出房倦之微信時,空氣中有了片刻的安靜。

房倦之的眼睛眯了眯。

元蕙如飛快取消黑名單後,恭敬地把“狗男人”的備注名改成了“寧拙道長”。

房倦之說:“還有手機號碼。”

元蕙如隻得把房倦之的手機號也重新加回白名單。

興許是對“狗男人”的備注耿耿於懷,房倦之中午沒有跟元蕙如他們一起吃午飯,呆在他的靜室裡閉門不出。

吃完飯後,計叔委婉地催促房倦之立刻動身下山,房倦之說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於是又是閉門不見。

元蕙如和計叔隻得在山上留宿。

元蕙如被安排到一個清幽的房間。

安排住宿的道長很貼心,明白被神秘力量糾纏的苦主的不安,特地把元蕙如安排在房倦之隔壁。

元蕙如夜夜做噩夢,日積月累的驚嚇下,對睡覺這件事情產生了抗拒,今晚她躺在柔軟的被子裡,依舊是睜大雙眼捱夜,直到控製不住困意,才睡了過去。

“找到厲害的道長了嗎?”媽媽從被窩裡探頭問。

元蕙如點點頭,頭暈得厲害,她不想多說,關了床頭燈鑽進被窩裡。

自從被詭異纏身後,她經常害怕得跟媽媽一起睡。

元蕙如躺好,窗簾沒有拉,月光如水透過窗戶照在地板上,她忽然眼角瞥到床邊站了一個紅衣女人。

長長的黑發分批在臉頰兩邊,和臥室的陰影融為一體,逆光的臉卻分外清晰,雪白的臉部光滑如乒乓球,上麵沒有五官。

元蕙如頓時感到一股冷氣從腳底自衝頭頂,她僵直著不動,不敢讓那個紅衣女人發現她已發現它的存在。

媽媽念叨著一些擔憂的話,給元蕙如蓋被子,她的臉朝向那個紅衣女人的位置,卻沒有任何反應,元蕙如確定了,它隻有她看得見。

無臉的紅衣女人俯下`身,像狗一樣嗬嗬聞著元蕙如,它似乎看不見,用它獨有的方式在尋找元蕙如的存在。

元蕙如能清楚地聞到它身上的臭味,類似於頭發多年沒清洗糾結油膩的氣味。

元蕙如屏住呼吸,把頭縮回被子裡,習慣和小時候一樣,從頭到腳躲藏起來才覺得安全。

她靠著媽媽溫暖的身體,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幾個小時,還是隻過去一會,她又猛然清醒過來,偷偷地把頭探出被子。

身側傳來媽媽熟睡的呼吸聲,床邊的那個紅衣女人已經消失了。

元蕙如放鬆下來,舒了一口氣。

今晚蓋的被子有點短,稍微往上提就會露出腳,元蕙如半撐手臂直起上半身整理被子,不經意往被腳處一看……這次她終於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被子外有三雙腳。

多出的一雙腳是誰的。

第四章 004

元蕙如緊緊拽住被子,朝身旁的親媽依偎過去。

背脊卻貼到了一截僵冷的手臂,腥臭的氣味從身側悶出來。

身邊躺著的,已經不是親媽了。

元蕙如張了張嘴,如一條被扔上岸瀕臨窒息的魚,這次她連尖叫也發不出來了。

紅衣女人壓在元蕙如身上,元蕙如隻覺得身上像壓著千斤重的秤砣,%e8%83%b8肋骨快要要被活活壓斷了,痛苦得恨不得下一秒死掉。

紅衣女人油汙的發尾,拍打著元蕙如的臉頰,它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咆哮:“你還敢找人來對付我!”

它這句話提醒了元蕙如,腦海中記起一些模糊的信息。

……她不在家裡,親媽也沒跟在身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來找房倦之搬救兵了。

她正在夢中。

那個詭異又來到她的噩夢中找她了。

每次元蕙如找人對付它,它在夢中就會出奇的暴怒,變著各種法子折磨她。

“這是夢!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元蕙如閉著眼睛默念,強迫著自己從夢中醒來。

身上的束縛驀然一鬆,元蕙如再次張開眼,發現她還在夢裡的房間,這次場景換成了她和詭異繞著床,玩耍你追我躲的遊戲。

遠處的房門大開著,房外白光大盛,和房間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像黑夜和白天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元蕙如不顧一切地朝房門衝去。

按照以往被搓磨的經驗,本以為房外會是另一個恐怖場景,沒想到卻是一個虛空般的白色空間,遙遙的隻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

房倦之背對著他們打坐,右手持著木棰,敲打了一下木魚。

砰。

“神號清磐,振醒塵寰。”

元蕙如快被嚇散的三魂七魄,立刻被這一句誦念聚攏起來了,綿軟的雙腳如被注入動力,逃跑起來虎虎生風。

她甚至還敢回頭觀望一下詭異的動向。

隻見詭異站在黑暗的房門內,扒著門,表情憤悶,竟然停下來了。

元蕙如腳一蹬,直接從夢中醒了過來。

手機時間顯示淩晨 4 點 50 分,還睡不到三小時。

元蕙如驚喜地回想夢中的一幕。

以往她請的能人異士,哪怕高人坐在床邊給她護法,那詭異都能當著人的麵,把她在夢裡折磨一夜。

今晚元蕙如順利逃脫了。

那詭異似乎對房倦之有些忌憚。

如果說元蕙如之前還有些懷疑房倦之的道行,今晚之後,她內心升騰起希望。

元蕙如性格樂觀中帶二,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類型,溺水中一抓到浮木就開始樂得撲騰,希望的火苗很快在她心野燎了原,烤乾了長久的恐慌。

她覺得她又可以了。

隔壁傳來開門的動靜,房倦之起床了。

元蕙如不敢再睡,乾脆起身洗臉刷牙。

洗漱後推開房間,發現天空還是黑的。

隔壁房門大開,房倦之已經不在了。

元蕙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聳拉著眼皮,為了打消困意,她沿著走廊,四處亂逛。

途經一個道長在在小竹林裡打太極、兩個道長在拱橋邊對著錦鯉誦經,元蕙如走著走著晃進了一進小院。

遇到了房倦之。

其他道長的早課已經完成或者即將完成了,房倦之懶洋洋的,剛要開始。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天剛破曉,遠山疊嶂浸染於霧水中,像泅水後氤氳的水墨畫,初升的陽光穿透啾啾鳥鳴,在樹叢的邊沿覆上一層金紗。

房倦之從井中打了一桶水,提著木桶轉身往屋內走的時候,剛好看到元蕙如扶著門站在院子外。

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