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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月亮逃跑 停戈換魚 4385 字 1個月前

還到元舒華懷裡,起身走進浴室。

元蕙如咬牙,“媽,扶我進去。”

元舒華和張彩尋一左一右攙著元蕙如腰膀,跟隨在房倦之身後。

浴室裡的水汽已經散了,毛巾和洗浴用品狼藉四散,房倦之推開窗查看,爾後回頭注目元蕙如:“沒有人留下的痕跡。”

元蕙如像泄氣的氣球,“我出現幻覺了?”

房倦之說:“到外頭看看。”

元蕙如又要跟著他出去。

房倦之忽然從浴室的架子上,拿了件浴袍披在她肩膀上,攏攏領子,把她裹起來。

元蕙如才發現,她身上僅裹著一小塊浴巾,堪堪遮住%e8%83%b8和大腿,倒在地上時濕透了一半,房倦之抱著她,身上的衣物被她濕濡了一大片。

房倦之伸出手臂摟著元蕙如的腰,就讓她這樣倚靠著他走出門去。

元蕙如聽著他%e8%83%b8腔裡有條不紊的心跳,一顆心驀然安定下來。

元家的浴室正對著通往臨棟的安全通道,通道兩側為了安全起見修建了護欄,護欄和浴室中間沒有遮擋,翻到護欄外如果一腳踩空,就會直掉到一樓的水泥地麵,是足以斃命的危險高度。

浴室窗外唯一的落腳點,是放置熱水器的台子,上一次使用時,還是維修工人來維護熱水器的時候。

房倦之用手電筒照射台子,隻見護欄外側踩腳的地方、熱水器台子上,隻有幾個積灰的腳印,不是新腳印,是上次維修工人留下的。

房倦之讓元蕙如拿著手電筒,他翻過圍欄,站在台子上,去檢查窗戶四周的痕跡。

他看得很仔細,回來後,依舊是同樣的說辭:“沒有人活動時留下的痕跡。”

元舒華緊貼著元蕙如,在夜風中打了個寒顫,“所以蕙蕙看到的東西,真不是人麼?”

元蕙如看著隻剩下半截身軀飄在空中的親媽,恐怖氛圍濃鬱,酷暑天氣裡產生了泡冰桶效果。

房倦之的回答,是返回屋裡拿了兩張他今晚新畫的符籙,當著元蕙如的麵,再次翻到台子上,手起符落,兩扇窗上黃符招展。

中玄,更符合國產寶寶的心理撫慰劑。

接下來元蕙如沒洗完的澡,是房倦之陪著洗完的。

元舒華和張彩尋慫如鵪鶉,不敢再陪元蕙如呆在浴室,至於元蕙如……命都快被嚇沒了,哪裡還有心思避嫌男女有彆。

隔斷布簾再次拉起。

元蕙如躺回浴缸,布簾後站著用蓬蓬頭洗澡的人,換成了房倦之。

元蕙如像霜打的茄子,把自己敷衍地過一遍水,聽著外頭的水流停下了,才穿好衣服走出去。

房倦之穿著純黑的絲綢睡衣,帶著濕氣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像古裝劇裡出水芙蓉般的美男子。

元蕙如向他點點頭,想從他身邊經過,卻被他握住了手臂拉回來。

他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支藥膏。

“擦藥。”他說。

元蕙如順著他的視線,才發現她今晚一個平地摔,睡衣遮不住的手腳白皙皮膚上,大片紅紫的淤痕。

骨頭肌肉,終於後知後覺感到疼痛。

“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狹窄的空間裡,房倦之的氣息壓迫地籠罩住她,用稀疏平常的口%e5%90%bb,讓她在他麵前褪衣%e8%a3%b8裎。

似乎他修道已經修到了眾相皆空的境界。

元蕙如局促地從他手裡拿過藥膏,低頭避開他,“我找阿尋幫忙。”

回到房間,張彩尋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元蕙如站在床邊吹頭發的時候,聽到她在喃喃地做自我心理建設:“元蕙如,你這裡太可怕了,但我作為你的死黨,不會棄你而去的。”

害怕得隨時可能翻窗跑路。

房門又推開了。

房倦之走進來,半乾的長發又紮成了高馬尾。

元蕙如神誌稍回籠,想起了緊要的事。

“道長,我又做夢了,這次夢裡多出一個紅衣小女孩。”

“好。”房倦之又恢複為之前疏懶的模樣,好像剛才在浴室裡強硬地要她脫衣隻是幻覺,“有新情況告訴我。”

書房的門關上。

元蕙如爬上床,挨著張彩尋睡。

基友雖廢但暖。

“睡吧睡吧,”張彩尋幫元蕙如掖被子,“有啥事,你說一聲……讓我先跑。”

一夜無夢。

元蕙如醒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夢中的詭異居然放過她一晚。

張彩尋捧著元蕙如的臉念叨:“堅強的孩子,昨晚嚇得半死,今天又堅強地站起來了。”

元蕙如歎氣:“我如果醒不來,元舒華女士會因為無人做早餐自個下廚,直接把房子燒了。”

生活還要繼續,隻要一天沒被嚇死,就要接著過下去。

張彩尋知道元蕙如家裡的事,憐愛地提議:“不做飯了,出去喝早茶吧。”

宏市人口中的喝早茶,是指去酒樓吃粵式早餐。

元蕙如想起房倦之來家,應該儘地主之誼請他外出吃飯,同意了。

張彩尋又說:“去星鴻酒家吧,我們小時候經常去的那家。”

星鴻酒家是本地老字號,物美價廉,出品穩定,元蕙如沒有異議。

先敲書房的房門,房倦之昨晚淩晨睡,卻依舊維持著五點起床的變態作息,如今已經做完道士的早課,聽由元蕙如安排。

他說了今天的安排:“吃完早飯,回家取樣做檢測,下午,我帶你去醫院再做腦部檢查,晚上,你聯絡下親戚同學,我想和他們聊聊見過你分身的事。”

元蕙如點點頭,轉身去喊元舒華起床。

“星鴻酒家?”元舒華揉眼的動作停住了,似是立刻從睡意裡警醒過來,“倦之同意了?”

“他說一起去。”

元舒華攥著拳頭,“時間還早,我化個妝。”

第九章 009

梳妝鏡上方的牆麵,老房子的牆皮凹凸像泡皺又曬乾的紙巾,用杆子敲一敲就會成塊脫落。

梳妝台上的琺琅彩花瓶,卻插著計叔昨日送的鮮花,花瓣上的水珠熠熠閃光,對比破敗的環境,竟有頹唐的美麗。

“壞事情發生的時候,更要穿靚衫,化靚妝,露笑麵,保持最外層的麵皮不塌,人一旦連體麵也無法維持,那就徹底完了。”

元舒華穿著繁花著錦的真絲和式外袍,用遮瑕膏蓋住元蕙如的黑眼圈。

她們長得像,隻是元舒華是更加豔麗張揚的長相,元蕙如的五官柔和一些,垂眸的時候,有種神女拈花微笑的慈悲。

張彩尋見她們兩個像勾魂奪魄的妖精一樣,身為同性也看呆了。

又見元蕙如十分鐘之內搞定全套妝容,徹底歎服:“看著你們,我總覺得我不是個女人。”

元蕙如笑眯眯地轉頭看她,“我幫你也畫一個?”

張彩尋對桌麵的瓶瓶罐罐好奇得不得了,“來!我沒有素顏和你們走一塊的勇氣。”

等到三人收拾整齊走出元舒華房間,房倦之已經在客廳等了半個小時。

房倦之素來知道元蕙如愛漂亮,出門前必定搗鼓半天,對他的遭遇接受良好。

眼下,元蕙如臉上摔出來的淤青都被粉底遮掩,再也找不到昨晚被嚇得蓬頭散發的模樣了。

元舒華則挎著她僅剩的一隻名牌手袋,豔光四射。

星鴻酒家離小區不遠,元舒華執意要打車,原因是“沒有穿著高跟鞋擠早高峰公交的道理”。

“星鴻酒家?”司機遲疑地通過後窺鏡打量元蕙如。

元蕙如以為碰上了不知道路的外地司機,給了更準確的地址,“在季北路的立交橋附近。”△思△兔△網△

到了目的地,還沒站穩,司機已經開著車逃也似地飛竄離去,隱約聽到他在車裡大喊一聲“見鬼了”。

“怎麼了?”元蕙如疑惑。

張彩尋說:“星鴻酒家之前有鬨詭的傳聞啊。”

“什……”元蕙如聽完兩腿站站,也想追隨著司機奔逃而去。

“怕什麼,青天白日的,不是有房道長在嗎。”張彩尋絲毫不放在心上,扯著元蕙如的肩膀走進飯店大門。

還好飯店熱鬨的煙火氣,驅散了鬨詭的不安。

一樓已經坐滿了人,被服務員引入二樓入座。

今天是工作日,來喝早茶的大多是住這一片的老人家,隻有幾桌是賦閒的年輕人,幾個人湊一起,桌麵上點一壺茶,再叫一盤早點,能以人均 10 元左右的消費,在此吹水聊天消磨半天時光。

住元家隔壁的老夫婦,今天也和兒媳婦一家過來喝早茶了。

“元太,今日咁得閒過來飲茶?”鄰居主動和元舒華打招呼,他們項莊舞劍意不在此,虛晃了一招後,直取房倦之,“這位就是你家請的先生?”

房倦之紮起的一頭長發分外打眼,立刻被鎖定了身份。

“聽老計說,道長非常厲害哩。”

元蕙如在點菜單上勾選了金牌蝦餃皇、特色艇仔粥……等早點,抬頭,謔,房倦之已經被街坊們圍起來了。

“道長,你會算卦吧,能不能幫我看看要選哪隻基金?”

“道長,我年前聽從先生建議,布置了風水魚缸催旺財運,結果接連破財,待會去我家看看吧,是不是財庫的位置弄錯了?”

“道長,我兒子 35 歲了還不談戀愛,先生說他命帶孤辰注定孤寡一生,你能幫忙催催桃花嗎?”

本地人講究這些如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連經理上菜的時候也忍不住問一嘴。

“道長,對麵弄了個八卦鏡直對我們店門,是不是彆有用心?”

房倦之也表現得很符合刻板印象,他如沐春風地聽完,居然真的拿出了三枚銅錢起卦。

“能加先生微信嗎?”第一個得到解答的,已經徹底淪陷在房倦之的道褲下。

房倦之很入世地拿出手機,頓時無數隻手機遞過來掃碼了。

“你做什麼?”元蕙如用手肘悄悄撞了撞他。

房倦之操作通過好友申請,頭微微靠過來,很自然地跟元蕙如耳語,“和他們調研你的情況。”

元蕙如歎服,這很房倦之,科研目的明確,從不做無用功。

元蕙如問張彩尋:“一起上洗手間嗎?”

張彩尋收回看房倦之算卦的眼,“去,快憋壞我了。”

元蕙如抬手招呼服務員,“我們這桌有四個人,你們隻上了三份餐盤。”

元蕙如站在洗手台前洗手,隔間的門都開著,張彩尋已不在洗手間裡了。

她料想張彩尋在外麵等她,沒想到走出來後,不見張彩尋的人影。

真是的,明知道她害怕,張彩尋居然提前先回去了。

元蕙如往回走,直走,拐彎,就看到了星鴻酒家二樓店麵的雙扇玻璃門。

門口不知何時,擺放了一個裱著紅紙的迎賓牌,上麵寫著“吳鄧聯姻”,另有“參加婚禮請往這邊走”的指示牌。

元蕙如稀奇,按照本地習俗,婚禮宴請遵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