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走路,產生了好朋友被奪走的恐懼。
“元蕙如,你如果再和方淩一起玩,我就跟你絕交。”
“一起玩嘛,你可以比方淩先玩我的小恐龍。”元蕙如好聲好氣地勸說張彩尋。
“我才不和方淩玩,她這樣的陰沉鬼,整個幼兒園沒人理她,隻有你願意和她玩。”
方淩不吭聲,黑沉沉的瞳仁從下往上覷著張彩尋。
她在幼兒園裡,除了元蕙如之外,從不和其他小朋友說話,老師幾次三番建議方淩父母帶她去做自閉症檢測。
元蕙如像小老太般歎了一口氣,把一張白紙鋪在課桌上,抓著蠟筆在紙上塗畫。
“一三五我跟方淩玩,二四六我跟阿尋玩,周天我是爸爸媽媽的。”
可憐元蕙如小小年紀,沒認全 26 個字母,先學會了端水。
方淩的眼睛亮了,張彩尋氣跑了。
“元蕙如,幾個月後,5 月 15 日我要去星鴻酒家參加表舅的婚禮,吃鮑魚魚翅。”
方淩對著元蕙如的時候是個話癆,元蕙如知道,方淩不是自閉症,隻是憋著一股氣不和排擠人的小朋友說話。
方淩緊張地攥著元蕙如給的進口巧克力,卻抬起下巴問:“你吃過鮑魚魚翅嗎?”
她其實也不知這是什麼食物,隻是聽大人提起,知道是個好東西。
元蕙如傻乎乎地搖頭。
“土包子,”方淩高傲地說,“我到時打包給你吃。”
“蕙蕙。”
眼前方淩的臉又變成房倦之的臉。
在迷糊的神誌中,她感到房倦之拉開被子上了她的床,冷香環繞,他把她發熱的身體抱在懷裡,%e5%90%bb%e5%90%bb她濕漉漉的額間。
“回魂。”
元蕙如奮力掀開一條眼縫,酒店套房的落地窗沒關好,海風穿過極具歐洲海島風情的露台,掀起一角純白的窗簾,盛大的陽光灑落在她的眼簾上,讓她有瞬間的晃神。
空氣浮動著鮮花的暖香。
元蕙如把床單往頭上一罩,躲在被子下。
房倦之躺在她身側,臉朝著她的方向,他熟睡的模樣看上去很迷人。
元蕙如恍然覺得他應該是長發,或者穿著一身禁欲的道袍,而眼前的他,卻是短發,漆黑的劉海落在額頭上,不著絲縷躺在她身邊。
元蕙如悄悄地用手指摩挲他長長的眼睫毛,再順著他筆挺的鼻梁往下,最後指尖點在他的薄唇上。
她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房倦之,我很喜歡很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沒想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閉著眼睛回答:“元蕙如,我很愛很愛你,你知不知道。”
元蕙如的耳朵尖發熱,“你裝睡?”
房倦之並不答話,隻是張開眼睛,默不作聲地注視她。
他凝望著她的樣子,和世上所有人都不同。
好像她是極限定理,是相對論,是光年外的星辰,是接近真理的真理,是宇宙奇跡,是永恒。
好像他愛著她。
第十一章 011
房倦之從未流露如此一麵,元蕙如很不適應,她猶疑地摸摸他的臉,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你被奪舍了嗎?”
房倦之微微一笑,拿下她的爪子握在手中,指腹輕撚她的掌心,又湊過來纏綿地%e5%90%bb她。
元蕙如莫名很委屈。
“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很多年後的事情。”
她慶幸地拍拍%e8%83%b8口,“還好是一場夢。”
現在隻是 20 歲的長夏。
青春是閃耀奇異亮光的黃金海岸,憂慮遠隔山海,她是永不凋零的白鳶尾,被墨西拿海峽的暖風吹拂,唯一的苦惱是被曬黑了一個色度。
元蕙如問:“你還記得這裡嗎?”
房倦之毋需把被單拉下來打量環境,他和元蕙如躲在被子形成的小小空間下,開口便能回答:“懸崖酒店,頂層。”
元蕙如的臉更紅了,“我以為就算舊地重遊,你也早忘了在這個房間發生過的一切。”
“不會遺忘的。”房倦之歎息,“蕙蕙,記憶是有溫度的。”
記憶是有溫度的。
地中海天氣最宜人的熟夏,海水清澈,陽光明%e5%aa%9a,正當豐收的季節,可以品嘗到新鮮的瓜果和海鮮。
夜晚,沙灘上篝火升騰,當地頗負盛名的樂隊,正在舉辦露天演唱會。
上千名旅客和年輕人聚集在此,喝著啤酒伴隨著音樂起舞,音響震天,氛圍熱烈。
女伴拍打元蕙如的肩膀,示意她看某一個方向。
元蕙如望去,在人群中依稀看到房倦之的半張臉,他被幾個搭訕的女孩子圍起來了。
元蕙如驚奇:“他怎麼也來了?”
這種場合,太潮太吵太擠,和房倦之格格不入。
“我邀請他來的。”
周圍太吵了,女伴不得不對著元蕙如的耳朵大喊,“他是為你而來的。”
元蕙如立刻否認:“不可能。”
“ 坐飛機前,我給房倦之發信息,我說房男神,要來參加我們的遊學活動嗎,不出所料,房倦之拒絕了。”
女伴充滿了做助攻的自豪。
“我又說,你不來就算了,元蕙如要去音樂會上拐一個男生當男朋友,房倦之立刻改口,問地址在哪。”
“……聽說 MIT 今天舉辦研討會,什麼諾獎卡塞爾獎的教授學者,整個物理界的扛把子都來了,如此難得的機會,房倦之拋棄出席名額追著你來音樂會,不是真愛是什麼?”
女伴說得天花亂墜,元蕙如心無波瀾。
雖然她對房倦之示好有半年了,但房倦之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的,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台上的主唱一曲終了,音樂人最是奔放浪漫,心血來潮,對著麥克風喊話說大家來玩一個小遊戲。
“此時此刻,低頭親%e5%90%bb你身邊的人。”
年輕人們爆出轟然大笑,口哨和歡呼聲四起,荷爾蒙在酒精和篝火的烘烤下,攀升到最高燃點。
身旁有金發碧眼的男生笑嘻嘻地低頭要和元蕙如接%e5%90%bb,元蕙如雙手捂著嘴笑著搖頭,往後退的時候,後背撞到一個人。
她連忙道歉,回頭看,房倦之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旁邊。
他看著她,眼眸和星辰一樣明亮。
元蕙如以前老聽人說“中西審美有壁”,等出了國,見識到各種膚色各個種族的美人,才知道,頂級美貌無國界,若仍有挑剔的閒心,便是那人還不夠美。
一如現在房倦之懶懶散散站在她麵前,寬肩長腿,美是蠻橫霸道的力量,橫衝直撞地恃靚行凶,一如他侵略的眼神。
他似乎問:“可以嗎。”
元蕙如忘記是搖頭還是點頭,他拉開她捂在嘴唇上的手,俯身%e5%90%bb下來。
再回過神來,她被房倦之抵在海邊某處礁石上。
她忘記是怎麼跟他來到這裡的,隻覺得背後的礁岩仍帶著白日的暑氣,燥熱難熄。
這裡很隱秘,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隻聽到黑色海麵傳來一陣接一陣的潮汐聲,氛圍非常適合接%e5%90%bb。
一開始隻是你來我往的親%e5%90%bb,元蕙如努力回應,很快她發覺,她越回應越局麵無法收拾。撫慰著,貼近著,撫摸著,一開始目的單純的%e5%90%bb,最後變了形勢。
她隻在泳衣外罩著一件防曬衫,他的%e5%90%bb從脖頸往下,一路%e5%90%bb到了領口的開口處,貼在%e8%83%b8脯隆起的形狀上,隔衣咬她。
中天是皎潔的月亮,她在薄暗中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隻看到他眼底明亮的欲望和潮汐一起奔湧。
她感受到他的猙獰,感受到他冒進,壓迫,侵略,肆掠,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房倦之,她在他毫不掩飾的欲望之前發抖,他令她戰栗恐懼卻又無法拒絕。
然後,他直接探進去摸了。
元蕙如像被狩獵的夜鶯,在他不斷的侵犯中,僵直著,頭腦發白。
她的男女經驗隻限於牽牽小手,沒試過直接上來玩這麼大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房倦之也看得出是新手上路,但他秉承一貫的科研風格,目標明確,擬定實驗步驟後,從不廢話,直接上手操作。
元蕙如訥訥問他:“你是不是不小心喝了奇怪的東西?”
這種場合,大麻毒品泛濫,留學生很容易著了道。
房倦之卻回答:“我沒吃東西。”
那是覺得她很輕易嗎?
是看她喜歡他好久了,把她當作趁手的玩具嗎?
她本該逃離,理智卻快於她淪陷。
她像隨著他褻玩墜入短暫的昏迷,在黑暗的海水之上漂流,神思恍惚之間,
隻能接收到幾乎無法承受的快慰,聽著他失控的聲息,被一波又一波的潮湧吞噬。
不知又過了多久。
身旁不遠的礁石堆,黑暗中,不知是誰控製不住,忽然發出一陣壓抑的哭音。
房倦之動作一頓,從元蕙如的脖頸裡抬起頭,像是突然清醒了。
仔細聆聽,蜿蜒的礁石叢裡,不止藏著一對迫不及待的野鴛鴦。
房倦之靜默地站了幾秒,似是詫異他居然會做出如此行為,臂膀間,放鬆了對元蕙如的轄製。
女孩子儘興後的身體舒展開來,沒有一開始的緊繃防備,像一朵情色的花。
房倦之的視線移開了,閉上了眼睛。
等到氣息平複下來,他輕撫元蕙如的手臂,“我們回去。”
元蕙如慢悠悠回神。
第一件事是察覺到手上的粘膩,不用細看,也知道是什麼,除了手上,衣服好像也被他弄臟了。
她的腦袋又轟地一陣空白。
她把手舉起又放下,無論在哪裡擦乾淨都覺得不對勁,簡直想哭了。
房倦之卻輕笑出聲,拉著她,蹲在海邊,就著冰冷的海水,幫她洗手。
夜深風急,海水洶湧,餘波會湧到腳旁的岩縫,她感到手腳虛軟,若不是房倦之在身後環抱著她,隨時可能栽到海裡去。
才發現跟著房倦之來到一個多麼偏僻的地方,連演唱會的聲響也顯得遙遠。
元蕙如知道後怕了,房倦之帶她到這裡,無論他要強行對她做什麼,她都跑不了。
她打了個寒顫。
房倦之以為她冷了,把她雙手從海水裡拎出來,用他的衣服擦乾,再捂到他的%e8%83%b8口取暖。
四目相對,他又低頭親了親了她的臉。
他帶著她回酒店。
酒店大廳沒什麼人,旅客都去看演唱會了。
走廊充滿亂哄哄節日的氣息,氣球和彩帶飛揚,空氣中有香氣濃鬱的蓬巴杜花和百利甜酒的氣息,窗簾被獵獵海風撞擊成一個個膨脹的圓。
房倦之在前頭快步走,元蕙如纖軟的手腕被他握在掌中,像被他的暴雨裹挾著的夜鶯,一個茫然的洋娃娃,被他過大的步伐拉扯得跌跌撞撞。
在他猛然停下按電梯的時候,她撞到了他的後背上,他於是又回頭,拉著她%e5%90%bb。
情迷意亂,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
房間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