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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月亮逃跑 停戈換魚 4361 字 1個月前

記得七七八八,出於興趣買了副韋特牌進門學習。

凡研究過塔羅牌的都知道,塔羅占卦有三大派係:透特、馬賽和韋特,韋特體係是最容易入門的,透特體係是最難懂的。

阿萊斯特·克勞利,就是透特牌的發明者,是近代西玄的代表人物,屬於搞西玄尤其是搞黑魔法的神棍們繞不過去的一位神秘學大師,又由於他酷愛搞一些不可描述的儀式,在玄學界臭名昭著,毀譽參半。

裴景又笑了,回答元蕙如的問題,“你對我說過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他這句話說得曖昧極了,房倦之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元蕙如隻假裝是平常的一句話,不作反應。

裴景提了這位大師,元蕙如一些翻閱資料時的記憶被勾起,總算想起他說的“腥紅女士事件”是一件什麼事。

這位西玄大師,曾經提過一個理論,聲稱宇宙之中存在著一個“聖城”,裡麵居住著類似於天使之類的生命體,掌握著人類的終極智慧——這一套理論元蕙如很眼熟,古往今來的宗教大多有類似說法,大師隻是換了一種新奇的說法進行闡述,並不新鮮。

大師又說了,人類要飛升進入這片聖領,需要跨越一道無法跨越的高緯度空間,凡是誤入這片空間的人,都會被惡魔吞噬生命,唯有召喚出古巴比倫傳說中的豐饒女神,才能順利通過。

怎麼召喚女神?通過一係列不可描述的儀式,讓神靈附身於女伴身上,男人再經由女伴的指引,進入聖域,得到永生與無窮儘的智慧。

元蕙如隻當作人類幻想實錄,看完就忘了。

看裴景的說法,居然還真有人去實踐了。

千古奇聞。

第二十二章 022

“傑克·帕森斯 ,便是這位玄學大師克勞利的忠實信徒。”

裴景又說回了他剛剛提及到的名字,為了加深元蕙如對他接下來講的故事的認知,他先著重向她介紹傑克·帕森斯的重磅頭銜。

帕森斯,舉足輕重的傳奇火箭科學家,M 國太空計劃的奠基者,NASA 噴飛推進實驗室的早期創始人,在 NASA 官網和百科詞條,都能搜到他的生平簡介。

他研製了世界第一種混合火箭推進劑,這項發明影響深遠,令人類進行外太空探索成為可能,他科研靈感來源也玄得很,自稱受到古代煉金術的啟發。

“帕森斯對宇宙聖域的存在深信不疑,作為科學家,他對‘聖域’有更為科學的解釋,他認為那是一個高於地球存在的四維空間,為了進入那個空間進行的一係列降神儀式,隻是製造時空裂縫的手段而已。”

“他想撕開時空裂縫,進入那個高緯空間。”

堪稱用量子物理闡述玄學的先行者。

有時候科學家就是瘋子的代名詞,試驗方法跟研究目的都有了,帕森斯一拍腦袋,說乾就乾。

根據大師的理論,進入聖域需要一名神聖女子的指引,這位聖女,不僅要求身心純潔,從血統到瞳色,都有一係列嚴苛的挑選要求——她們被代稱為“腥紅女士”。

先找到符合條件的“腥紅女士”,再與她實踐一係列帶有降神意味的性儀式,令她愉悅至神誌恍惚之時,古老的女神自會附身在她身上,引領同樣心旌搖曳的男信徒進入聖地。

說起來離譜,帕森斯真的去做了。

他以談戀愛的名義,誘哄到一名符合條件的腥紅女士,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瘋狂地與她踐行儀式。

元蕙如明白為何剛才房倦之會是那副表情了,她皺眉問:“最後他成功了嗎?”

“沒有,據說隻差臨門一腳,”裴景抿了口紅酒,有些遺憾地說,“帕森斯 38 歲時,死於一場爆炸意外。”

元蕙如對這結果舒了一口氣,這種人如果也能得償所願,才叫天沒眼。

裴景講的這個故事讓她感到很不舒服,這是唯有身為女子,才能察覺到的幽微的惡心。

一個現實條件占據絕對優勢的男人,出身優越,履曆體麵,智商一流,為了推進他的研究,像挑選實驗室儀器般去謀取一位女子,怎樣都不算光明正大。

流動著通靈血脈的神女,高貴無暇,如在雲端。

他不懷好意地接近她,膜拜她,塑造她為神靈,用鮮花與情愛誘惑她墜落人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如同動物一般與她交媾,無視道德人倫,隻為成全他掌握宇宙法則的自戀。

他需要通過她的身體去膜拜神聖,對待她卻像用完即棄的包裝袋。

弑神般殘忍。

元蕙如興致缺缺地用刀叉戳著麵包片,裴景繪聲繪色講完這個野史,本來是想活躍氣氛,順便和房倦之進行一些探討,哪知房倦之懶懶地,連意見也不想發表。

裴景隻得悻悻然收住話頭,繼續喝酒。

房倦之明示裴景:“時間不早了。”

元蕙如不好意思像房倦之這樣直白地逐客,把水果盆推到裴景麵前,“裴老師多吃點。”

裴景酒量不太好,喝了幾杯葡萄酒後,蒼白的麵龐泛起紅暈,明顯有些醉意。

他癡癡地看著元蕙如,右臉陷下淺淺的梨渦,平增幾分孩子氣,“蕙如,你真漂亮,像神女一樣。”

他用詞輕浮,卻情感真摯,不帶一絲猥褻的意思,真真把她當作神靈在世般誇獎。

元蕙如笑納了他的讚美,“謝謝。”

同時下意識躲避他過於直白熱切地眼神。

不會吧,千萬彆。她在心裡呐喊。

裴景的表現好像暗戀她,之前她在他那裡做治療,裴景恪守著醫生和患者的相處底線,現在看他,似乎不打算掩蓋了。

裴景從矮桌旁站起來告彆,“工作室明天還有預約谘詢,先告辭了。”

他拿下鼻梁上的金絲眼睛,用紙巾擦了擦鏡片,臉上的紅暈更深了,“蕙如,我有話想跟你說。”

此時此刻此種氛圍,元蕙如很熟悉,由於外貌的原因,她從有記憶起,就經常被男同學請求單獨說幾句話。

元蕙如硬著頭皮送裴景出門。

他們站在家門口,樓道的窗戶敞開著,蟬鳴陣陣,玉蘭花飄香,月光朗照大地,適合剖心坦念。

裴景有些緊張地磨著腰,“我……”

他的話停下來了,有些不滿地望向元蕙如身後。

大門哐當一響,房倦之毫無邊界感地跟過來,親密無間地站在元蕙如身邊,元蕙如看著他的時候,房倦之也看著他,一副很想加入他們聊天的架勢。

六目相對,裴景微笑說:“房師弟,請你回避幾步,我有話要與蕙如單獨說。”

房倦之點頭,“好。”

他往元蕙如身側走了兩步,真的就“回避了幾步”。

裴景:“……”

裴景:“房師弟,我們需要一個私密的空間。”

房倦之:“哦。”然後他原地轉身,信步走到窗邊,去看窗外的玉蘭樹,並不打算消失在他們的麵前,存在感好像更強了。

被房倦之這麼一攪,告彆的曖昧感蕩然無存。

裴景盯著房倦之的背影看了一會,才把目光轉回來,他直接問:“你和房倦之現在還是分手狀態吧?”

他沒壓著音量,故意叫房倦之聽到。

元蕙如尷尬地摸摸鼻尖,點頭。

裴景大喜過望,很快又想起他進屋後觀察到的一個點,元家並不寬敞的房子裡,沒有看到房倦之在客廳打地鋪的痕跡,他語氣有點不善,“他現在住你家?他睡哪?”

元蕙如:“書房。”

裴景熱心地說,“你家房子小,不方便,讓他住我那吧。”

“工作需要,不便離開,”房倦之背對著他們,悠悠答話,“裴師兄,我幫你打車了。”

房倦之難得也熱心了起來,“我扶你下樓。”

裴景斷然拒絕,“我沒醉。”

裴景轉回頭,用力捏捏眉間,飛快收拾情緒,含笑看著元蕙如:“蕙如,我……”

房倦之冷不防又出聲:“車到樓下了。”

裴景鐵了心無視房倦之的乾擾,他一氣把他想說的話說出來了,“蕙如,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麵起,就怦然心動,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麵前裴景直白的告白,元蕙如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裴景緊張地看著她。

他長得其實不錯,五官俊秀,一雙古典丹鳳眼,山水墨畫般雋遠疏朗的風情,是書卷氣很重的男人。

事業好,脾氣也溫和。

在婚戀市場上應該是枚搶手的黃金單身漢。

但對於元蕙如來說,喜歡的溫柔情懷,重於現實條件的考量。

她對裴景沒有悸動的情感,隻能感謝他的厚愛,然後尊重地拒絕她。

“裴老師,我……”

原本爛熟於心的話術,前男友同在現場的場合,莫名很難說得流暢。

她的遲疑,給了裴景信心,他的鳳眼亮晶晶地注視她。

背對著他們站著的房倦之,卻驀然轉過頭,高馬尾甩出一個弧度,薄唇抿成不悅的一線,眯著眼盯著元蕙如看,他身上散漫的氣質突然淩厲了起來。

元蕙如被房倦之侵略的氣息籠罩,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語句又被打得七零八落。

裴景順著元蕙如轉頭的動作,也看向房倦之,他們的視線在半空無聲對峙了一會,他鼓勵說:“不必受到任何人的脅迫,你放心說出你的想法。”

元蕙如咬了咬唇,顧不上修辭了,“裴老師,對不起,您的心意我隻能辜負了,祝您早日找到如花美眷。”

由房倦之造成的緊繃氣氛,終於被打破了。

裴景無法掩飾他的失望,但他還是很有風度,“我不會放棄的,也請你繼續考核我。”

他略略提高了聲量,態度堅定,似是同時說給房倦之聽。

房倦之淡淡地說,“裴老師,天晚了。”

裴景說:”不勞房道長相送。”

他腳步略有些踉蹌,依舊倔強地自己走到電梯旁。

元蕙如有種想掩麵而逃的衝動。

既然裴景說不用送,房倦之也不客氣,他走回來,手握著元蕙如的手腕,態度略帶強硬,把她帶回了屋裡。

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討論的,房倦之表情如常去收拾杯盤狼藉,元蕙如匿入房間。

卻見她房間的電腦桌旁,堆著好多個白天購物中心的袋子。

她記得今天房倦之陪她逛店時買了好幾袋的睡衣。

她打開購物袋,卻看到了她今天試穿過的所有衣服,整整兩大衣籃的新品,他全買下了。

她愣了愣,百感交集。

元舒華推門來找元蕙如拿一支眼霜,剛好看到了。

她調侃說:“房道長之心,路人皆知。”

廚房依稀傳來房倦之洗碗的聲音,四周牆壁雪白,得益於房倦之把家裡掉皮的老牆重新粉刷了一遍。

元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