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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月亮逃跑 停戈換魚 4358 字 1個月前

原,連那天子之位也不在話下。

想到這,他用力地磕頭,血披滿臉,囁嚅地禱告,“求蓮祖救我,救我……”

女人提著長劍,慢慢走到青缸前。

劍很沉重,她單手握著,輕鬆得如同提著玩具般輕巧,劍尖拖行在地磚上,一路拖出刺耳的聲響。

女人去看青缸裡的祭品,二十六個妻妾殘破的屍身泡在血水裡,隔著麵紗看影影綽綽,她便抬手撩起黑紗的一角。

元蕙如的視角更清晰了,直接看到從缸沿垂落的青紫的手,手腕上戴著一隻破碎的螺紋鈒花銀手釧 。

男人大氣也不敢出,他沒子嗣,為了供神連正妻也砍殺了,神靈會滿意的吧。

女人卻很遺憾地搖搖頭,“你的貢品,我不喜歡。”

男人陡然張大嘴,來不及哭嚎出聲,劍光閃過,血柱噴出,女人利落地把他的首級砍了下來。

元蕙如彆開眼睛,避開這血淋淋的一幕,將軍無頭的屍體向她的方向倒下來,她趕緊又後退幾步。

後背抵到某個人的%e8%83%b8膛。

有人扶住她,“元蕙如。”

完整的名字有喊魂返身的效果,元蕙如像從夢中驚醒,發現她一路後退,撞到了房倦之的身上。

他手上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像下樓拿快遞回來的樣子。

新聞裡還在播將軍墓的考古發現,這會展示了一件從青缸底部掏出來的文物,一隻銀手釧 ,除了久埋地底導致成色發黑,斷裂的缺口和元蕙如在幻覺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她無法確定是看到了銀手釧後才進入的幻覺,還是新聞未播她已提前預知到了文物的模樣。

房倦之看她盯著新聞發愣,又放輕聲音問了句,“怎麼了?”

元蕙如問:“我們最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吧?你沒中招的話,我應該也是安全的?”

房倦之的表情認真了起來,“你又看到幻覺了?”

元蕙如把剛看到的場景跟他描述了。

“和之前的情況不一樣,之前我在幻覺裡看到的詭異,無例外都想追著我打,跟我產生交流,”她斟酌語句,“這次更像是看到什麼東西觸發了記憶,忽然間附身在彆人身上,用他人的視角經曆一段故事。”

房倦之沉%e5%90%9f片刻,想不出什麼解釋,最後他淡定地說,“下次發生類似的事,再跟我同步。”

元蕙如發病不是一兩次了,再遇到了,也很淡定。

解釋不了,就暫且放下。

她轉去看房倦之手中的牛皮紙袋,“這是什麼?”

房倦之:“張保強的調查資料。”

張保強是導致易航父母意外身死的肇事司機,元蕙如的投毒案調查目前毫無進展,房倦之就想著既然沒有頭緒,不如從張保強開始查,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

關乎自身安危,元蕙如很重視,吃早餐的時候也在看資料。

資料信息基本和警方公布出來的一致,最多因為房倦之請人進行調查,資料詳儘了很多。

包括張保強所有在世親人的聯係方式也羅列了出來。

包括他去世一年前所有具體行程,以天為單位拉表,整整列了幾十頁,元蕙如和房倦之分頭看。

元蕙如一項項看下去,很快就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張保強確診腦癌晚期後並沒有采取積極治療,一般這種情況隻有半年到一年的壽命,在他開車墜崖的四個月前,他曾經去過裴景的心理工作室,參加過一次臨終心理關懷的公益項目。

元蕙如用手肘撞撞房倦之的胳膊,點點資料上裴景的名字,提醒他看。

“裴景?”房倦之若有所思,“把他列入重點觀察名單。”

他用公事公辦的口%e5%90%bb說,“如果以後他單獨約你出去,你也帶上我。”

元蕙如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房倦之看她早餐吃得差不多了,提議正式進行今天的調查行動,“找張保強的家屬聊聊。”

元蕙如也有此意,隻是沒想到房倦之動作這麼快,已經安排好了。

房倦之聯係的是張保強的女兒,也在本市工作生活,地址離元蕙如家挺遠,最快捷的地鐵過去也要 40 分鐘,她沒有頭鐵地拉著房倦之打的,坐了地鐵過去。

家道中落,能省則省。

就算過了上班高峰期,死亡三號線上也沒有空位,房倦之拉著吊環,在人潮中把元蕙如籠在他%e8%83%b8`前。

又因為他一身道袍挽著道髻也算奇裝異服,人再擠也注意避讓他。

元蕙如想起了一件事,“我的那些親戚朋友你去調查了嗎?就是之前我跟你說,夢裡的詭異冒充我去和熟人見麵的事。”

房倦之說:“我和他們都聊過了,無頭緒,目前仍是疑點。”

元蕙如平視他道袍的交領,“我以為按照你的職業,你會乾脆用‘見詭’結案了事。”

房倦之一本正經:“相信科學。”

元蕙如又說,“謝謝你送的衣服。”

房倦之似估算到她要提轉衣服錢還他的事:“你生日快到了,就當生日禮物。”

元蕙如又產生了荒謬感,分手後房倦之終於記清她何時生日了。

停站了,她由於慣性額頭砸到他%e8%83%b8膛上,房倦之很自然地摸摸她磕痛的額頭,元蕙如分神想,這不會是他求複合的討好手段吧。

他昨晚求複合失敗,今天又是一幅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元蕙如挺直腰板,她自然也要表現出毫不在意的灑脫。

張保強的女兒叫張秀,張保強死後,依舊住在父女合租的出租屋裡。

資料上說,為追求低廉房租,租的是城中村的握手樓。

出了地鐵,還要再轉乘八站公交。

元蕙如也經曆過喪父之痛,在樓下的水果店專門買了果籃再上去。

張秀開門前,先透過鏽跡斑斑的鐵門,表情陰沉地和房倦之對了信息,確認無誤才放人進家門。

“有什麼想問的快問,”張秀沒好氣地去給他們倒水,“我隻請了上午的假,下午還要回去上班。”

她和資料照片上一樣,是個皮膚黝黑、瘦削長臉的短發女生,互聯網公司常見的 t 恤短褲打扮,很年輕,像剛大學畢業不久。

元蕙如打量四周,出租屋隻放著常用的簡陋家具,不能說家徒四壁,但看得出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

張秀遞過來一次性塑料杯,看到元蕙如把果籃放到桌子上,表情才好看了一些。

房倦之還記得元蕙如提過,在夢裡見到張保強躲在房裡祭神,就說,“請讓我們四處看看。”

張秀先帶他們去看張保強原來的房間,“我們租的屋子兩房一廳,南向的小房間是我住的,爸爸和弟弟一起睡西麵這間大的房。”

“你們應該查過我家信息了吧,我媽八年前生病過世了,找親戚借的治療費前年才還清,我弟弟在臨省上大學,我今年才出來工作,之前家裡的生計全壓在我爸一人身上,”張秀黯然,“估計因為沒錢看病,我爸才放棄治療的。”

她推開張保強的房間門,“我弟隻有寒暑假才回家。這間房平時都是我爸在睡。”

房間隻有一張雙層鐵架床,靠窗的地方放了張書桌,桌麵擺著台式電腦,書桌的一側擺了個簡易三層鐵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

元蕙如走進房間,掃了眼書架上的書名,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房倦之,房倦之顯然也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但他不動聲色,張秀看著他們。

元蕙如搖搖頭,“不是這裡。”

他們返回小廳,元蕙如直接問,“你家有沒有放著神龕的地方?”

張秀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仍把她帶到隔壁的小房間,在過去燒煤的年代是房東用來儲煤球的。

元蕙如看到裡頭的陳設,心跳不受控製地快了幾拍。

狹隘的空間,破舊的八仙桌,供奉著陰岐蓮祖塑像的巨大神龕,供桌上擺滿黑色神像。\思\兔\網\

她背後發毛,不由得向房倦之的位置靠了靠,低聲告訴他,“和我夢見的一模一樣。”

“事故調查組來看過幾遍了,我爸生前到東西都沒動,放在原處。”

張秀不解地打量似乎很害怕的元蕙如,因為元蕙如的果籃,她心軟地安慰了一句,“有什麼好怕的,你是本地人不知道嗎,這是蓮祖的神像。”

房倦之走到供桌邊,隨意拿起一個木雕的神像,扯開蒙在神像頭上的黑紗,元蕙如湊過去看了,果然雕著她的臉。

張秀還以為他們不知道,解釋說,“去廟宇請蓮祖回家的規矩就是這樣的,要刻上請神者的臉。”

元蕙如發抖,“可是這是我的臉啊。”

張秀莫名其妙,“怎麼是你的臉了,我爸手藝不好,隨便刻的,我還覺得像我呢。”

這倒也是一種解釋。

房倦之問:“你爸出事前,舉止有異常嗎?”

第二十五章 025

“沒有。”張秀將房倦之手中的偶人領回,重新拉上麵紗,珍重地放回神案上。

“我隻記得爸爸從某一天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躲在這裡雕刻神像,”她悲戚地說,“爸爸去世後,我才反應過來,是病痛讓他無法入睡。”

“比起我和弟弟這種不孝的兒女,蓮祖神更像是他生命最後的寄托。”

房倦之:“有密切往來的人嗎?”

張秀繼續搖頭否認:“我爸交際圈簡單,我知道的,除了他那些司機工友,就是療養中心的工作人員。”

房倦之:“裴景你認識?”

張秀皺眉反問,“誰?”

元蕙如打開裴景朋友圈,打開他最近分享出來的個人訪談,翻出一張近期個人照片。

張秀看了照片,“沒有印象。”

她有些自嘲地說:“房先生,雖然我拿了你一大筆谘詢費才同意今天的會談,但很抱歉,我所知道的事情,比新聞播出的多不了多少。”

元蕙如說:“我有一個疑問,想向你請教。”

張秀的視線在元蕙如熨得沒有一絲折痕的連衣裙上劃過,“問吧,大小姐。”

“我在張司機房間的書架上……書架應該是你讀大學的弟弟在用吧,我看到了留學指南書籍、托福官方指南書、GRE 備考以及各種申請資料……”

作為一個曾經經濟條件很優越的人,在先天資源不如她的人麵前,來強調這種優越的認知,元蕙如感到巨大的羞愧,她不敢看張秀的眼睛。

“你弟弟選擇去國外讀研的這個國家,需要一百萬左右的留學經費。”

她作為在這個國家求學多年的海龜,很了解這方麵的事情。

留學中介機構是很功利的,工作人員的首要任務是摸清來訪者的家底,把來谘詢的學生劃分三六九等,預算 10 萬的推薦周邊國家,預算 20 萬的,推薦歐洲小眾國度,50 萬、100 萬的又是另外的推介……

張家選擇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