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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月亮逃跑 停戈換魚 4398 字 1個月前

抗拒,身體卻早赴極樂仙境,是學遊泳時的感覺,溺水,瀕死,又被救出,周而複始。

她漸漸失去了她的思維,全然柔軟地打開。

他依舊偏執地用額頭抵著她的,闖進她的思維。

“讓我看,”他強調,“全部,讓我看。”

他們的意識在最深之處交彙,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交彙著柔光的場所,那麼溫柔,聖潔,全然包容著她的一切,她的魂魄輕盈舒適得像在宇宙的子宮,他們毫無縫隙地交融,重新成為一個人。

唯一的一個人。

房倦之看到了她所有的思想,她也讀取到了房倦之的記憶。

她看到房倦之第一次和她相逢的記憶。

中央廣場的咖啡廳,房倦之拎著筆記本電腦走來,聽到張彩尋對元蕙如說,以後你不要斜著眼從眼角看男人,我知道你隻是想偷偷觀察人,但真的很勾引人,哎,也不許這麼看女人。

房倦之聞聲不在意地望過去,正好碰上元蕙如從眼角看過來的視線,房倦之皺了皺眉。

他的道心隨父親,無欲無求,世間紅粉皆是骷髏,卻被她那一眼勾出了欲念。

“我沒想到您今天會過來,您幫了我很大的忙……”完事後,元蕙如局促地說,紅著臉把個人二維碼舉到他麵前,“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張彩尋賊笑著在一旁撞元蕙如的手臂,元蕙如假裝鎮定,手指卻在顫唞。

房倦之對這類搭訕向來婉拒,目光落在她嘟軟的嘴唇上,第一次沒有拒絕。

回去當晚大雨如注,他延續了一夜的春夢。

彼時場景是古代,他是放浪形骸的道士,她是端坐在神壇上的天女,他抱著她求歡,喊她神女。

神女,請成全你卑下醜陋的信徒。

合為一體,陰陽交融,方為天道。

千裡萬裡,千年萬年,無垠宇宙,隻要他不願放手,她就逃脫不了。

元蕙如融化在房倦之的欲念裡。

他品鑒,又讚賞她。

“蕙蕙是最好的,臉最美,唇最美,身體最美,腿最美,[rǔ]尖最美,每一樣都是上等的。”

他凝視她的目光,與世間所有人都不一樣,以至於後來其他人說深愛她,她都不相信。

此時她卻不敢再看他癡迷的眼睛。

他喃喃地說,不停地說。

“我愛你,你知道嗎。我愛你。”

元蕙如無法思考。

如果她已是死魂,這個在月下曠野上與她交媾的道士,又算是什麼存在。

她在無法承受的極樂中,陷入昏迷。

“神女,神女?”

元蕙如睜開眼,眼前是王恩恩的大臉盤子。

她還陷在餘韻裡,手腳都是酥軟的,連拂過肌膚的風強一點,都會引起不自覺的痙攣。

她汗涔涔的,劉海貼在額頭上,迷茫地看王恩恩。

王恩恩看她無力地伏在岩石上,把手中的山泉水遞給她,“您今天走累了吧,等一等就有飯吃了。”

元蕙如沒有接,她坐在一塊岩石上,麵前的空地上,村民們在用土塊疊灶台,房倦之和一個人在紮帳篷,王永招呼著王恩恩去打獵。

元蕙如盯著房倦之看,這幅過於熟悉的場景,讓她犯糊塗了。

王恩恩見她不想喝水,把水瓶收回,小聲彙報,“那兩個人又跟過來了。”

元蕙如下意識問王恩恩,“這是哪?”

王恩恩:“溪邊,咱們準備露營啦。”

元蕙如的頭隱隱作痛,“進山第幾天了?”

“第二天,”王恩恩笑著說,“您睡糊塗了?”

元蕙如下意識否定,“不是,我們已經到了神女墓……”

“還沒到呢,”王恩恩指著前方山峰之間的陵墓石碑,“不過也快了,明天就能到。”

元蕙如像遭雷擊,又去看房倦之。

房倦之把帳篷的四角固定好,感受到元蕙如的目光,望過來。

王恩恩奇怪地看著元蕙如,“我要去打獵了,您想吃兔子還是山雞?”

元蕙如:“……魚。”

王恩恩離開,房倦之走過來。

他微笑地摸摸元蕙如的臉,“做噩夢了?”

舉止和神情,沒有一絲破綻。

好像元蕙如剛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元蕙如茫然地看著房倦之。

在傍晚的山風中,感到刻骨的寒意。

第五十四章 054

今晚吃烤魚。

元蕙如看著%e8%88%94著燒烤簽的火舌,突發奇想把手伸到火裡去烤,想試驗她是不是真實的。

她的手剛探向篝火,房倦之就截住她,握著她的手放在他膝頭,“沒熟,再等一等。”

元蕙如瞬間有一個直覺,房倦之好像可以感知她的思想,隻要她心起念動,他就能捕捉她下一步的行動。

於是她放空思維,大部分時間腦袋空空如也,偽裝成沒有感情和思想的人偶。

整餐飯,她都在認真觀察。

房倦之,憐神村的村民。

他們似乎不知道她的觀察,談天說地一如既往。

王恩恩分享她的戰利品,“二叔,看,我挖到的金蟬花,能給我媽買一輛車了。”

發生過的事情、同伴們講過的台詞,又重複發生了一遍。

元蕙如吃完飯,簡單洗漱了一下,躲進帳篷裡,睡袋是安全感十足的被窩。

房倦之的身影經過光線的折射扭曲成巨大的黑影,映在篷布上,他沉默地站著,像在仔細確認她是否已經接受了現實,直到她睡過去後也沒有離開。

第三天一早,拔營,趕路。

元蕙如表現出精神頭十足的樣子,沒讓房倦之背她,選擇自力更生走路。

她開始測試她昨天的推測是否正確。

走了一段路後,她在腦海裡開始渴望地想著想喝水,過了一會,房倦之就給遞水,“口渴了?”

爬山爬了一半,她又集中精力想著腳酸了走不動了,房倦之立刻狀若無意地詢問,“背你走,好嗎。”

元蕙如的心往下沉,房倦之果然是有辦法讀她心的。

午飯後,登上神女墓。

被野草淹沒的墓塋,和殘留在腦海的記憶一致。

元蕙如的嗓子發堵,第一次沒發出聲,第二次清清嗓子後沙啞地說,“挖開。”

這次,村民們沒有再像元蕙如“記憶中”繞到山的另一側尋找墓道入口,而是直接挖開了墓碑後的墳堆。

土層往下挖到四米多的深度,挖出了一口金絲楠木棺。

壯漢們擰開帶來的白酒,每人喝了一口壯膽,跳下坑,很輕易就用鏟子把棺材板打開了。

元蕙如蹲在坑邊往下張望,隻看到一具爛得差不多的朽骨。

沒有詭麗的紅蝶,更沒有巨大奢侈的地下陵墓。

元蕙如從背包的暗格拿出村長給的地圖,“記憶中”事無巨細的手繪巨幅地圖,如今隻變成薄薄的一張 A4 紙,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地標明神女墓在山頂背風處。

元蕙如手指發抖,卻仍看著房倦之淡定自若地笑問,“不是說墓裡有好多陪葬品嗎?”

王永在一旁接話,“可能是村裡的老人吹牛吧,一代又一代傳下的話,總有某一代傳岔信了。”

壯漢拄著鐵鏟站在坑底抬頭,“神女?”

元蕙如點頭,“把土回填,我們回家吧。”

神女千裡迢迢趕到山裡,挖開祖宗墳墓看了一眼就走,她的動機是什麼?村民們心底疑惑卻不敢問。

他們隻是默默收拾好工具,護送元蕙如往回走。Ψ思Ψ兔Ψ網Ψ

回去的路不用劈樹開道,一行人走得飛快,半天就走完過去一天的路。

今晚,元蕙如照舊早早收拾完,躲進帳篷睡覺,她要等到房倦之睡過去了再想事。

房倦之敲了敲她帳篷的門簾,“蕙蕙。”

他彎身走進來,一邊聽手機,“伯母,我讓蕙蕙聽電話,您跟她說。”

元蕙如夢遊般從睡袋裡坐起來,任由房倦之把耳機貼到她耳邊。

元舒華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膜,“蕙蕙,是媽媽。”

元蕙如無法相信地瞪大眼,“媽,你去哪了?”

元舒華回答:“我跟人去東南亞旅遊了,在客廳給你留了便簽紙,你沒看到嗎。”

元蕙如:“沒看到!你說你微信不回,手機打不通,你急死我了你知道嗎。”

元舒華:“可能紙條被風吹跑了,我回家才聽說你到處找我,哎,我跟旅遊團去的山旮旯,是還沒開發的旅行地,彆說上網,手機連信號也接收不到,對不起呀。”

她又說,“你快和倦之回家,我給你們帶了手信。”

元蕙如講完電話,把手機還給房倦之。

房倦之溫柔地看她,“伯母回來了,你高興嗎。”

元蕙如調動大腦洋溢著開心的情緒,她笑眯眯地跟他說,“還好虛驚一場,我都懷疑我媽被綁架了。”

房倦之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唇角。

元蕙如拉開睡袋,不太好意思地邀請,“你要不要躺進來,這是雙人的。”

房倦之睡下,他們臉對臉側躺,距離太近,反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帳外篝火的木頭劈裡啪啦地燃燒,依稀聽到村民們交談時的笑聲。

元蕙如看著房倦之的眼睛說話,她第一次麵不改色地對彆人說謊,卻意外地熟練,“我想好了,媽媽能回來就行,什麼蓮神什麼真相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想再糾結了。”

房倦之同意了,“好。”

他注視著她,“蕙蕙,回去我們就結婚。”

元蕙如笑,“房倦之,沒人像你求婚這麼草率的。”

她故作冷酷地說,“並且,我也沒有答應要跟你複合。”

房倦之靠得更近地看她,看了再看。

元蕙如:“用小狗的眼神看我也沒用……你居然會露出這種眼神,真不擇手段啊。”

他們相對笑了起來。

房倦之說:“回家後就登記,兩周內舉辦婚宴……”

“不行不行,”元蕙如說,“我要穿漂亮的婚紗,找設計師訂做至少要三個月的工期。”

房倦之:“好,先登記,三個月後舉行婚禮。”

房倦之很高興,是真的感到很幸福的高興。

道士風流的眉眼,像被打磨過的鑽石熠熠閃光,他和她計劃未來,“結婚後你想做什麼。”

元蕙如掰著手指,“我想找份工作,我家沒出事前,我剛拿到畫廊助理策展人的 offer,他們說願意為我保留崗位,第一份工資,我想給我媽買個包,攢到錢後,我想環遊世界。”

房倦之親親元蕙如的手背,又把她雙手放在他心臟的位置,“你去實現夢想,我來養家。”

他閉上眼, 滿足地微笑,“蕙蕙,我們就這樣,過完一生。”

元蕙如主動用柔軟的雙臂環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摟住她的腰,把她緊緊地回抱在懷裡。

她在要被他勒進骨肉的窒息感中,把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