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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月亮逃跑 停戈換魚 4380 字 1個月前

引眼球,許阿姨沒生意,無所事事地伸長著脖子,到處張望,眼球最後享受地粘在這對璧人身上。

飯點時間熙熙攘攘的人群,房倦之牽著元蕙如走路,時不時微笑著低頭跟她說話,似乎在問她選擇哪家飯館。

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們路過他們身邊,有時會有人尊敬地打招呼,“房教授,師母。”

許阿姨興致勃勃地觀察他們,被男人周到地護在懷裡的姑娘,乍一眼看上去跟普通人沒兩樣,隻要多加留意,就能從她遊離於人世之外的神情,反應遲緩的動作,發現她的智力是有缺陷的。

許阿姨多方八卦,從其他店主跟學生們的口中,大概拚湊出了一個故事:房教授的女朋友發生過意外,腦損傷嚴重昏迷十年,後來終於蘇醒,但人也傻了。

房倦之作為科研大佬,偶爾會應邀到高校開講座,他和元蕙如形影不離,每到一處地方,都會把元蕙如帶上。

有學生在店裡吃包子時告訴許阿姨,“房教授講課的時候,他女朋友呢,有時會躲在隔壁的空教室睡覺……教授上課的時間段,左右兩頭的課室一定是空的,據說是教授要求的,因為他不能離他愛人太遠,學校能請到他這種大咖過來不容易,總之是有什麼要求都願意滿足吧。”

“有時他女朋友會跟著來上課,隻肯坐最後一排,哈哈,我們私底下猜她之前也是個學渣吧,她躲在角落裡,很安靜,看窗外,偷偷畫畫,畫得很好,安全看不出是個……唔。”

許阿姨問:“你們會覺得她怪異嗎?”

“不會啊,剛開始可能會好奇了,習慣了就把她當作正常人。也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吧,看到她的臉,其他都忽略了。”

那天,元蕙如停在了許阿姨的小店前。

她連吃了五個小籠包,於是許阿姨命運的齒輪轉動了,過上了住豪宅、拿高薪的生活。

許阿姨後來發現,屋裡除了她做小籠包的,還養著其他八個廚師,有人做西餐,有人做中餐,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給元蕙如拉棉花糖的、裹冰糖葫蘆的、攤煎餅果子的……

誰能想到那每天陪女朋友吃路邊攤的教授這麼有錢!

元蕙如吃得滿臉都是湯汁。

她純真如稚子的模樣,讓許阿姨想起剛滿兩周歲的小孫女,心裡柔軟,從紙巾盒抽出麵巾紙,給她擦臉。

柔軟的肌膚養護得吹彈可破,下意識放輕了手勁。

嘴裡念叨她:“連吃飯都不會吃,小……”

“傻子”在這個家裡是禁語,“……小孩子似的。”

元蕙如吃了幾個小包子就不吃了,醫護小心地給她除去了油膩的手套。

他們要帶她去換衣服,她不肯去,她不願意的事情沒人敢勉強她,隻能暫時作罷。

雀鳥掠過枝頭,她被吸引了注意力,走到落地窗前,拍打著玻璃,要出去玩。

醫護們哪裡敢讓她出門。

上次元蕙如在花園裡奔跑的時候摔了一跤,膝蓋在石子路上磨破皮,房先生生氣了,照顧元蕙如的人立刻被換了一批。

這位脆皮元小姐目前就是易碎品,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乖乖坐著不動。

生活助理哄元蕙如,“我們等先生開完會,再讓他帶你玩好不好。”

元蕙如被剝奪了自由外出的權利,不開心了,她是醫護們護理過的性情最溫和的病人,發脾氣的時候不會傷害彆人,隻會執著地跟人講道理。

她悶悶不樂地扯著立櫃上的垂枝茉莉,把花瓶帶花一起扯落在地,借此大聲地強調她的訴求,“出、出去!”

一群人哄她不住,看她要用身體去撞玻璃,乾得最久最有經驗的助理抱住她,對其他人下指令,“去找先生。”

房倦之從監控器裡看到動靜,已經走過來了。

他在書房裡開會,放元蕙如在外頭玩,兩人間的距離永遠在十米之內。

他把扁著嘴,委屈得要哭出來的元蕙如一把抱起來。

元蕙如一看到他,終於笑了。

她喊:“高高!”

房倦之就把她舉高高,旋轉了一圈。

她立刻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咯咯笑著,摟著他的脖子,像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腰上。

房倦之趁機把她抱進了他書房。

國際學術研討會已進行到最後的階段,電腦屏幕上的線上會議房間,掛著一格格科學家的腦袋,有一個英語帶著濃重法腔的人正在發言。

屬於房倦之的那一個格子,已從實時畫麵變成灰白空格,切換成了語音模式。

元蕙如坐在房倦之的大腿上,她對這種冗長的會議沒有好感,剛才才會聽了一半出去找吃的,一個勁地在房倦之懷裡扭來扭去的。

房倦之親親她的臉,跟她商量,“五分鐘之後就結束了。”

他昨晚剛親她的嘴親得她無法呼吸,她對他嫌棄得很,不客氣地把他的臉推開了。

房倦之今天為了出席會議,穿了正式的西裝,結果被元蕙如身上的湯汁,把白襯衫弄臟了,他從褲袋掏出手帕,給她擦%e8%83%b8`前的汙穢。

無情地嘲笑她,“不換衣服,不漱口,蕙蕙是臟臟包。”

元蕙如好話歹話還是分得清的,皺起鼻子,露出窮凶極惡的表情,對著他哈氣,這是她跟大學裡的流浪貓學的。

“狗!狗!”她隻會罵這一句。

房倦之拿手指點她的鼻子,她就抓過他的手,啃他的手腕,留下深深的牙印。

聽著他被她咬得拖長聲音啊啊叫,她就心情很好。

如果是元蕙如的親媽元舒華在這裡,她看到一定又會皺著眉碎碎念。

“倦之,不能縱著蕙蕙養成咬人的習慣,她現在跟屬狗似的,誰當她麵說她傻她就咬人,兩人都掰不開她的嘴。”

兩人打鬨之間,會議總算結束了。

“我們去喝下午茶。”

房倦之抱著元蕙如,正要起身,忽然胃部一陣絞痛,他緩緩地又坐了回去。

元蕙如見他不動了,拿腳踢了踢他的小腿,命令,“走。”

房倦之依舊看著她微笑,等著那股難受勁過去,頭往後靠著椅背,下巴抬起,露出襯衣領子上脆弱的半截脖子。

“蕙蕙,痛。”他說。

元蕙如等得不耐煩了,不停地扯著他的西裝袖子,把那裡拽得變形,她加大了聲量,“出、出去!”

“蕙蕙,乖。”房倦之又說。

他安撫地撫摸她的背脊,“幫我把桌上的藥拿過來,好嗎。”

元蕙如充耳不聞,生氣地抓起桌上的資料,一下下地摔打著,扔得遍地都是。

她已聽不懂他了。

第九十二章 092

“蕙蕙,看蝴蝶。”

寫著各種公式和圖例的紙張像群蝶翩躚落地,元蕙如被吸引住目光。

房倦之凝視著她沉靜的側臉,如同天使無憂無慮,過了一會,他把剩下的資料從她手裡取下,避免她不小心被紙邊劃傷手指。

又親親她的臉。

抱著她回去客廳。

糕點師傅端上來銀閃閃的三層點心架和奶茶,元蕙如坐在房倦之膝頭上。

他們身邊往來服務的人,對這個場景見怪不怪。

元蕙如蘇醒後,就沒怎麼坐過凳子,一天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房倦之的懷裡。

她淪為廢墟的難以運轉的大腦,隻殘存著嬰孩的直覺,一個小孩會像渴求母親的子宮一般,呆在她認為安全的領域內。

她已習慣他無時無刻在她身邊,被他的雙臂環繞著,呼吸著他的氣息,享受著靈魂共生般的安逸。

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取之不竭的,無論是弄臟衣服,蠻不講理地發脾氣,使喚他東奔西跑,他永遠會樂在其中地說——

“蕙蕙真可愛。”

他會不分場合地%e5%90%bb她,讚美她,把周遭詫異的眼神視若無物。

久而久之,所有人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元蕙如用閃閃發光的眼神,指了指甜品盤中的春日梅子撻,期盼地看房倦之。

房倦之指哪打哪,把她選中的甜點放到白瓷盤,端起來,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草莓裹著%e4%b9%b3酪在口腔中綻放,元蕙如享受得眉眼彎彎,雙腿開心地晃動,像貓藏不住心情的尾巴。

房倦之逗她:“讓我吃一口?”

元蕙如警惕地瞟了瞟他,手捂著盤口互食,斬釘截鐵地拒絕,“不。”

卻還是在剩下最後一口的時候,有些彆扭地抓著他的手,讓小勺子掉轉頭,喂到他的嘴裡。

房倦之的聲音快化了,“好吃。”

他也會例行利用手頭上的物件,耐心地教她說話。

“刀,刀叉。”

“蛋糕。”

元蕙如基本不予理睬,偶爾才會嘟嘟囔囔地跟著他重複,“茶,奶,奶……”

房倦之的助理夾著公文包,帶著幾分需要簽字的合同,被管家帶領著走進來,他站在邊緣看到客廳裡的情景,立刻默不作聲地退下去了。

這是規矩。

一旦房倦之開始幫元蕙如做事的時候,他就成為虔誠的信徒,專心供奉唯一的神靈,世間的其他大事一概變得無關緊要。

看樣子,他今天剩下的時間都是專屬於元蕙如的了。

元蕙如吃完愛吃的糕點,終於願意去換掉身上弄臟的裙子,因為房倦之說她接下來有訪客。

他在更衣室脫下她的衣服,在她僅著%e8%83%b8衣,在一排排衣架前巡邏挑選的時候,他起了生理反應。

他脫下他的外套圍在腰間,很紳士地跟她道歉,“對不起。”

她無知無覺,隻覺得他兩隻袖子紮在腰邊的打扮很搞笑,嗬嗬笑了起來,戳了戳她挑好的新連衣裙。

他像打扮娃娃一樣,替她更衣,穿好鞋襪,還幫她梳了個時下女生流行的發型,以上這些,他在護理她的漫長歲月已經駕輕就熟,做得又快又好。

張彩尋準時來訪了。

她現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音樂人,經常飛國內國外趕通告,每次路過宏市,就會順道來看望元蕙如。

這次還帶了元蕙如在國外讀書時的同班張彩尋蘇小寶。

房倦之帶著元蕙如出來時,她們正在聊天。

蘇小寶說:“費思浩本來也想過來,沒想到他孩子在學校打架,被請家長了。”

“我靠,”張彩尋猛然想起來,“他家小孩轉眼都上初中了。”

蘇小寶:“不稀奇呀,他結婚早,我家娃今年也讀小學三年級了。”

張彩尋沉默了一會,“你說元蕙如,如果當年也英年早婚,現在她的孩子也跟你們的差不多大了。”

她順著鞋子的聲音望去,看到元蕙如走過來了,她看到陌生人畏生,躲在房倦之身後,探出半邊腦袋悄悄看。

蘇小寶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

張彩尋走過去,賤了吧唧地逗元蕙如說話:“看看誰來了,還不快叫爸爸,爸——爸——”

元蕙如麵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