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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賈瑜得意一笑,“怎麼也是去救人了,索性好人做到底,幫了金釧兒也不差再幫個名頭不錯的後生了。”

“那邊人多勢眾你怎麼救人?”

“他們打鬥時我摸到了他們帶來的馬車下,等把人綁了扔到馬車回程,我便拆了幾塊木板,悄悄從馬車下爬到車上。

這姓蔣的也是機靈人,聽見我動作自始至終沒發出響動,我上了馬車將人繩子鬆了,趁著他們分心我們從後頭跳馬車逃了出來。”

“你怎麼這般莽撞!”

黛玉聽完顧不得感慨一心隻為賈瑜擔憂,說著輕鬆容易實際做起來哪裡能那般順利?

一旦哪一步有差錯,隻怕賈瑜現今就不能好端端在自己麵前了。

這般想著黛玉有些後怕,伸手捏了把賈瑜胳膊看其齜起牙才恨恨瞪了一眼。

“就是救人也不該如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自己有多少本事就去逞強,我知你有幾分功夫,麵對那些窮凶極惡不留手之人真出了事怎麼辦?

離城二十裡,就是報出你這榮國府瑜三爺的名頭又有什麼用?在京恣意就真當在外也沒有風險了?”

黛玉說著沒忍住落了幾滴淚,賈瑜看人真動了氣不再繞圈子急忙解釋。

“妹妹莫急,我也不是愣頭青,隨隨便便上頭就去救人的,能過去自然是有幾分把握。”

“有什麼把握?”黛玉掛著淚花抽噎道。

“正好碰上個人,”

這人應該已經暗中跟了他一個多月了,賈瑜怕黛玉擔心沒將這話說出來。

“這人功夫極好,我從未見過身手那般靈活的人物,他看我有心救人便說他能助我。”

“他如何助你?”

“他道我隻需帶人走,剩下人他出手解決,”

說起那人賈瑜語氣帶了興奮,

“妹妹你是沒看見,話本中一人可擋千百人竟不是虛言,雖說略有誇張,不過真有人輕輕鬆鬆幾下就能將十幾個彪形大漢製服。”

手上有真功夫的人賈瑜不是沒見過,賈赦請來的拳腳師父放外頭也是一把好手,可強成那樣的人他隻上輩子在電視中見過,而且就是電視也沒那人手法乾脆身形淩厲。

“那人說他不會傷人,隻能幫我拖住人,我看他輕鬆便和那姓蔣的逃開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後,我二人等了幾刻鐘那人也到了,姓蔣的看我們都無事自己收拾東西離開了,說是再找個安生地方躲一陣子。”

賈瑜說得跌宕起伏,黛玉聽得也是一時緊張一時放鬆,此時聽到尾聲三人皆平安才鬆了口氣。

“下次必不可去犯險了。”

“不犯險我怎麼能收獲個師父?”

想到那人賈瑜由衷笑了幾聲,他這幾年有心鍛煉自己,可整體看來還是文不成武不就,不說那人具體什麼身份,就衝著身手也值得他冒險。

反正回了京是他的地盤,就是對方要作惡還能無聲無息進了榮國府不成?

工夫再高也怕菜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不信京畿重地有人敢惹正在風頭上的榮寧二府。

“認師父?”黛玉眉頭緊蹙,“你不知他身份怎麼能輕易認人?”

“他肯相助救人又不肯傷了對方,怎麼想都不會是什麼惡人。”

而且跟他了許久也沒現過身,現下為了幫自己冒了頭,就是身份特殊也必然是什麼俠義之人。

賈瑜暗自揣測可能的身份,想了一圈毫無頭緒也就不再多想。

走一步算一步,連賈家都有天會敗落,他想那麼多有什麼用處。

不管如何那人確實是幫賈瑜救了人,黛玉不好多說對方隻將疑問咽下。

賈瑜已經拜了師父現下反悔也來不及,黛玉無奈按下擔憂繼續問起今日細節來。

賈瑜看黛玉興致高便耐心將事情經過細說了一遍,說著還當場表演了幾招爬馬車掏木板,看黛玉破涕為笑才徹底放了心。

第42章

賈瑜因為上輩子身體不好,重來一次對跑跳十分熱衷,原本就對習武有幾分興趣,如今有了名師更是萬分上心。

陰差陽錯冒險認下的師父也是個奇特的,不像其他教習師父一般有固定套路,而是根據賈瑜自身特長為他量身定製了招式。

步伐輕快就專精腿腳功夫,手上靈巧就學細致手法,就連往日賈瑜認為小打小鬨的花招都被人挖掘出來。

飛鏢暗器非正統功夫,但在便宜師父首肯下賈瑜也將其係統學習了一遍。

招式不一定要光明正大,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心正,兵法中尚且有兵不厭詐,何況普通武夫?

站對了大是大非,就是用一些他人瞧不上的手段也沒什麼所謂。

神兵利器有時還不如幾把沙子出其不意,要做實事不必拘泥細處。

便宜師父所謂的大是大非以及做實事似乎另有所指,對方不明說賈瑜也不細究。

這師父來曆成迷,說話做事常含深意,就是賈瑜刻意不帶腦子,相處下來也能感到其身份不一般。

這人找上自己必然有事,賈瑜渾身上下唯一值得人花心思的就是身份。

隻是榮國府大房老二,論爵位繼承有賈璉,論家族地位有賈珍,論重視程度有寶玉,他找自己能做什麼?

將來的事以後再說,幾個月過去賈瑜隻清楚明白一件事——他可能有些武學天賦。

當然這天賦可能更在於便宜師父,跟他學了幾個月達成的效果遠勝過去兩三年。

賈瑜這邊進展神速,黛玉那邊也過了幾個月安生快活日子。

她原為賈瑜提著心,後經賈瑜勸慰,又看他每日興致勃勃慢慢把心放下,隻當性情契合意外之喜。

於是幾個月下來,除了自己讀書,和賈瑜互相說說每日見聞,便是和姊妹一同輕鬆快活。

寶玉被打後明麵收斂了許多,不出去招惹人一心撲在聖賢書上。

直到八月下旬,賈政點了學政。

賈政這學政來的奇怪,非科舉出身的學政說出去叫人笑話。

讓一個享受祖宗福蔭,連進士都沒考中的人,主管一省學生考試和學習,怎麼想怎麼叫人不服氣。

不過聖上天子朱批親任,金口玉言下了便是定論,翰林院一般人意見再多不過是口頭說說。

雖說古怪但畢竟是一省大員,在賈府眾人欣喜中,賈政很快收拾行李上任。

賈政一走寶玉立即鬆快了,出人意料賈瑜也閒了下來。

便宜師父布置任務後借稱家裡有事要離開幾個月,這理由彆說賈瑜就是傻子也不信,從來沒提過家的人怎麼突然家裡有事?

賈瑜合理懷疑那人是跟著賈政走了,甚至打一開始就是衝著賈政來的。

不管如何他受了益,沒必要非把人朝壞處想。

因賈政離開園子裡氛圍愈發輕鬆,探春打頭李紈附和,一群姊妹熱熱鬨鬨組了詩社,不止寶玉被叫過去,連賈瑜這個向來不摻和也沒幾分文采的都被拉上了。

“既然是咱們園子裡熱鬨,三哥哥占著那麼大片地方怎麼能落下?”

“一月兩次輪流做東,可得叫著咱們大戶!”

惜春起頭,李紈拍板,賈瑜沒顧得上說話就被黛玉拉了過去。

對於賈瑜的參與剩下幾個人也沒什麼意見,隨著年紀漸長,除了湘雲為了逗趣跟賈瑜鬥幾句嘴,彆人都隨和了許多,都是一家骨肉有什麼好計較的。

實際怎麼想不好說,至少表麵如此。

確實是年紀不小了,認真算算這大觀園裡每個人都不算太小了。

隻比黛玉小一些,和探春差不了幾天的湘雲前一陣子被史家定了親,對方還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公子。

這樣的親事擺在跟前,和賈瑜置氣還有什麼意思?

說曹操曹操到,頭一天賈瑜還暗自感慨湘雲最先定親,第二天賈母就遣人把湘雲接了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要說史家對湘雲真算不錯,定了親的姑娘有現成的理由不讓出門,結果還是顛顛把姑娘送了過來。

湘雲在賈家可沒說過幾句叔叔嬸子好話,不過論實在的,這對夫妻對湘雲是真的沒話說,就賈瑜一向不識眉眼高低的都看得出來。

早早定下一樁不錯的親事,不限製出門,光這兩點多少親生父母都做不到呢。

反正現成的,賈家人做不到。

湘雲過來主要為了詩社的事兒,她大老遠不嫌麻煩特意一趟,眾人也不掃興都順著她來,定了第二天再來一場。

第二場來是來了,隻是形式卻大變樣。

不知怎麼回事,湘雲起詩社竟成了宴請賈家上下,還是以湘雲的名義,借了薛家的螃蟹酒水。

好好的姊妹間下午小茶會愣是成了眾人聚餐,正經名目作詩倒是成了次要了。

不提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單就這事論。

若是熱熱鬨鬨辦了螃蟹宴其實也不失為一樁好事,隻是螃蟹太少人太多,被湘雲拉來的婆子丫鬟隻不過能聞個螃蟹味兒。

人薛家是做人情,抱怨也抱怨不到人家身上,要怪隻能怪扯大旗的人。

多大鍋配多大蓋兒,湘雲明顯和薛家沒碰好,這麼一來,就是慣常厚臉皮的湘雲也在婆子丫鬟們戲謔的目光中紅了臉。

這事兒從始至終都透著尷尬,賈瑜喜好熱鬨,在一旁邊瞧著各人臉色終於瞧出了門道。

大概和寶釵有些關係,很大可能是寶釵自作主張搞了這一攤子,初始可能是為了讓湘雲承情,後麵有些不受控製了。

結果就是老太太樂嗬嗬地替湘雲承了情,沒兩天又做東擺了宴席回請薛家。不知是為史家挽尊還是為薛家打臉。

就她們這麼膩歪,寶釵最後到底能不能成寶二奶奶都是個問題。

賈瑜心裡暗自八卦一頓,再看寶玉目光就帶了憐憫,這孩子的親事可真是不容易。

這邊亂七八糟熱鬨事沒完,賈赦那邊又出了岔子,可能是入秋天氣涼了,一向健壯的賈赦竟然因風寒倒下了。

畢竟是親生父親,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

也是湊巧,賈瑜過去正好碰上了剛從賈赦房裡出來的迎春。

迎春現今愈發沉默了,碰上賈瑜隻神情恍惚地叫了聲三弟弟,賈瑜看她心不在焉沒多問直接進了賈赦屋子。

說是風寒,賈赦麵色看著倒是比以往還紅潤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賈瑜等賈赦東拉西扯說了一通終於聽到了重點。

“老太太那邊前些日子給我透了點底兒。”

“什麼底兒?”

能讓便宜爹高興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賈瑜搬了個杌子坐在一旁削蘋果,有一搭沒一搭聽賈赦說話。

“你林姑父布政使做得不錯,聖上明裡暗裡誇了好幾回。”

那不廢話嗎,林如海是皇上調過去的,又是江蘇那種富庶地方,經濟人口都排名前幾了,怎麼會錯?

明擺的事兒賈赦自然也知道,看賈瑜不以為意轉而說起另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