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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67 字 1個月前

,切勿節外生枝。再看少將軍受的傷以及其他人都不見了,可見若去了必是一場惡仗。”然花兒也好奇那地下河究竟藏著什麼,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穀為先一路追到這裡來,她怕貽誤了先機,就派二人先行去送信,要大將軍定奪。

穀為先清醒後果然指著花兒:“孫燕歸!你膽大包天!”

花兒不理會他,反而問他:“少將軍,傷口疼不疼?”

穀為先才意識到自己受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遂道:“疼。”

“疼您就彆喊了,越喊越疼。”花兒怕他擔憂,緊接著把派人先行回去稟告的事說了,穀為先才放下心來。

“白棲嶺是死是活?”穀為先問花兒。

“命大,如今在大營。”

穀為先長舒一口氣:“那一日沒能救他,我至今心裡難受。”

“你與他又不熟。”花兒道。

“也有過命的交情。”

花兒不懂了,那白棲嶺要麼與人有血海深仇要麼與人有過命之交,他在外頭浪蕩那許多年,究竟在乾些什麼呢!可若問他,他總一笑了之。有時他們諱莫如深,她也不會細問,但生平第一回 對白棲嶺好奇,想知道他那些不能為外人道的時日究竟是如何過來的。

穀為先的傷慢慢有了紅腫,他開始發起高熱。有經驗的人從山上找來草藥嚼了糊在他身上,他們腳底生風,不敢再停。

待他們回到大營,看到校場中間擺著的木箱,花兒知曉懈鷹到了,白棲嶺八成要走了。她去複命,見到白棲嶺坐在穀翦的屋內。幾日不見,他傷勢大好,果然是命硬,這一次又叫他熬了過來。

見她進門,幾人停止交談,穀翦並未問穀為先的傷勢,而是對花兒說道:“許多事你興許能猜到一二,如今也不必避諱你。行軍打仗糧草先行,朝廷給穀家軍的糧草是遠不足的,這些年明裡暗裡是由白二爺支應。”

“是以你白二爺也不寬裕。”白棲嶺在一邊插一句話,柳公被他逗笑了。

“與我何乾?”花兒問他們。

“白二爺想請我保個媒。”穀翦的威儀上來了,聲若洪鐘:“你可願?”

“不願!”

花兒想不通白棲嶺為何如此執著叫人保媒,上一回是那缺心眼的媒婆,這回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下一回怕是要請皇帝老兒了!白棲嶺對她這一聲不願倒也不意外,他本就覺得時機未到,可兩位老人非要湊熱鬨,趕鴨子上架。這下好,又是誤會一場。

花兒氣哼哼向外走,白棲嶺起身拱手跟在她身後,她也沒處可去,最終回身瞪著白棲嶺:“你…”

“誤會。”

“什麼誤會?”

“我沒請大將軍保媒,大將軍上趕著的。我若要娶你,我用彆人保什麼媒,搶了就走了!還用那許多廢話!”

搶了就走屬實是白棲嶺做派,這點花兒信他,於是哼一聲,腳尖磕著地上的泥土,悶悶不樂。

“哪天走啊?”她問。

“明兒一早。”

花兒一聽明兒一早,就看他一眼,轉身走了。她是去他的屋子,這一路帶著那些當兵打仗的去尋人,她那副好耳朵可是沒少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她也懂一些了,想在白棲嶺身上試試。

他後腳隨她進門,她就鎖上了門,在漆黑的屋內脫掉自己身上的鎧甲,那甲衣落地發出的聲響就連白棲嶺都嚇一跳。他忙問:“做什麼?”

“辦事!”

白棲嶺覺著自己夠匪氣了,卻碰上一個更匪氣的。她解自己衣扣的動作絲毫不遲疑,露出半個肩頭之時白棲嶺先服軟了,他說:“祖宗,你辦什麼事?你給我穿上!”

“就辦那“我坐你膝頭,你量我腰身”的事!”花兒也不知曉自己記得對不對,胡亂說了一句,卻也要了白棲嶺的老命。他被她推坐在床上,真的坐上了他的膝頭。

白棲嶺按著她的手對她說:“玩鬨歸玩鬨,你太小了。”

“過年就十八。”

“我說的不是這個。”白棲嶺摸著她細細的肩骨,還有她細細的手腕:“是這個,還有這個。我怕你折了斷了,你且再長長。”

“你能吃人怎麼著!”花兒不服氣,拉著他的手要他量她腰身。哪裡用量,一把就能握得過來,他甚至不敢用力。卻也用力將她帶向他。

他猜測她或許是喜愛他蹭一蹭磨一磨,因為那時她的響動不一樣,於是輕移手臂,一鬆一緊之間,她小小的下巴就靠在了他肩頭。

白棲嶺微微低頭銜住她小小的唇,手移到二人之間,也是小的,他的大掌填不滿。花兒嚶一聲,咬他舌尖,他就知道她喜歡,於是又覆上去。

那些當兵的可沒說這等事隔衣隔褲也能到,她猛然拍打白棲嶺,白棲嶺不知她怎麼了,慌忙停下來看著她。她萬分羞愧,不肯看他。他問她,她也不說。

這情形好生磨人,他覺著自己要崩裂了,就又拉回她,在她耳邊好生求她:“好花兒,彆動。”過一會兒,又道:“好花兒,動動。”

他也知那巨龍不該盤著該放出來,可這般他也喜歡,那般他也喜歡,但都不至太狂浪。白二爺好歹心疼她,會收著。淺嘗輒止亦算嘗了,二人都滿意。

隻是花兒不懂,問他:“說你們男人身上有天水,那天水在哪?”

白棲嶺臉一紅:“什麼屁話!你究竟哪聽來的!”

花兒不答他,隻顧尋找那天水,見他下意識捏住褲子,就突然伸手進去。眼霎時圓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拿出的手,濕黏,又覺得彆扭,慌忙跳下去淨手。

她隻顧笑他,忘記自己也狼狽,再坐回他身邊之時人有些懨懨的。她想說些道彆的話,但又說不出什麼來。隻是扯著他衣角對他說:“山高路遠,要小心呐。”

白棲嶺想問她要不要跟自己走,但想起柳公說起她得令帶隊去接穀為先之時笑逐言開,那便是她真心喜歡這裡。那便留下好了!

他捏著她臉要她答應往後給他寫信回信,她故作姿態不肯應,他就咬她的小下巴。到最後,白棲嶺拿出兩塊玉來,一塊掛在她脖子上一塊掛在自己脖子上,並命她無論何時不許離身,這才作罷。

白棲嶺走的這一日,花兒覺著比上一回好多了,至少這一回她沒有痛徹心扉,亦能與他好好作彆。她笑著對他說:“白二爺,往後家業歸我管嗎?”

白棲嶺故作正經,但還是答一句:“都歸你!”

第55章 額遠河硝煙(十五)

白棲嶺走了, 花兒覺得空落落的。

他走的時候沒有回頭,挺闊的背影被樹影烙出斑駁來。柳公見花兒看著那影子發呆,就對她道:恰好要去山下巡邏, 你隨著去。

“不去。送來送去, 小家子氣。”儘管這樣說,腿還是搗騰起來, 奔著白棲嶺下山的方向跑了。

白棲嶺原本走得慢,走出一段路後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上來, 身後空空如也, 他就罵她沒良心。口口聲聲記掛你二爺, 你二爺走了你都不送送。

這樣想著, 再回頭,看到一個小人兒向他的方向跑來。隨著那小人越來越近, 素來嚴肅的白二爺臉上綻出花來,對懈鷹等人擺手:“都起開,礙事。”

能礙什麼事?花兒跑到他麵前站定,拍%e8%83%b8口順氣, 好半天才說:“我去山下巡邏,順道送你。”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你二爺不值得你特意送一趟是吧?”

花兒仰起臉笑了, 跟在他身邊。她從前不太喜歡送彆, 這人走了,十裡又十裡, 連那珍重都不知要說多少次, 回來不是一樣在燈下垂淚嗎?莫不如狠心點,就不送, 少道些珍重, 再把這事忘了。可如今她總覺得這世道這樣亂, 人和人之間見一麵就少一麵,這次不送,下次八成也見不到了。

兩個人並排行在林間小路上,花兒也香、鳥也叫、初夏的光打從樹葉裡鑽下來,暖融融罩在他們身上。白棲嶺的手不太中用,試探幾次才終於牽住她的。花兒回頭看一眼懈鷹,懈鷹馬上憨厚地捂眼:“我瞎了,我看不見。”

花兒就哧哧笑,被白二爺握著小手一起走這蜿蜒的林間路。路過靈庵之時,白棲嶺問花兒:“就是在這看到孫老爺的臟東西的?也是在這手刃孫老爺的?”

花兒點頭。

白棲嶺看著眼前這人,當初紮那胖屠夫一刀在冰凍的河麵上瘋跑,馬上被嚇瘋了的人,如今也能贏得一場殘忍的搏殺了。

“怕不怕?”他問花兒。

花兒搖頭又點頭,說了一句真心話:“永遠怕殺人。晚上會做噩夢,但我想: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我不殺他他就要去殺彆的無辜的人,我殺他沒錯。我這樣想,心裡就舒坦些,舒坦些,噩夢就少做些。”

“原本隻想隨意找個活計糊口,哪成想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白棲嶺認真聽她說完,最後指指她%e8%83%b8口:“怕的時候就握著那塊玉,二爺把膽量分你一些。”

誰人不知那白二爺有通天膽量,若借白二爺兩分膽量,那人已是半個梟雄。花兒卻說:“我不借二爺的膽量,我自己有膽量。二爺且等著瞧,看我如何在那額遠河邊,把韃靼趕出去,把燕琢城奪回來。”

白棲嶺並不覺得她吹牛,她認真的模樣實在可敬,於是捏捏她手:“那二爺不借你膽量,二爺借你銀兩,無論何時,二爺在天邊護著你。哪怕餓殍遍野,二爺能留你一口吃的。哪怕二爺自己餓死,你能啃一個白麵饅頭。”

“二爺挺會說情話。”懈鷹在一邊想,二爺無師自通了,這情話說得如此動聽。

倘若真話是情話,那白棲嶺還真的就是在說情話了。花兒聽得臉通紅,嘴上煞風景:“世人都道男人心亦變,二爺也就說得好聽。當然我也不在乎,不管二爺變心與否,至少此刻,花兒覺著二爺是真心的。”

“喪氣!”白棲嶺凶她一句,扯著她手接著走,想起從前燕琢城人舍半條命去靈庵,總為求些什麼,於是問花兒:“那你進了靈庵,可求什麼了?”

“求了。求二爺等人平安。”

“算你有良心。”

白棲嶺美滋滋的,摟了一下她肩頭。又一路走,二人就不太講話,越走,白棲嶺握她的手就越緊。他有想過,什麼抱負不抱負,不如就把她擄走帶去京城,遠離這是非之地。轉念一想,天下之大,處處是非之地,京城有京城的凶險,都一樣的凶險。

花兒察覺到他手勁大了,心內一緊,也終於是隨波逐流學彆人送彆,說了一句又一句珍重,原來世人都不能免俗。

終於該分開了,花兒對他抱拳:“就送到這裡罷!後會有期!”

白棲嶺也學她抱拳:“後悔有期。”

二人都沒說那些膩歪的話,白棲嶺翻身上馬,那馬繞著花兒跑了十幾圈,蹄子帶起一些泥來。他在馬上看她,她亦仰頭看著他,情竇初開之時,兩情相悅之時,離彆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