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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彆的什麼情緒。他目光掃過她所站的地方,伸手就往這裡揮掃,就像是要打散一個想見又見不到的幻影。

壓在木質櫃子上的那隻手沒有放開,熒伸出空閒的那隻手接住少年毫無攻擊力的手腕。

一隻手就能將這隻手腕整個圈起來,拇指劃過白皙的皮膚下落,沿著手掌的輪廓將原本半展開的手整個掰開,熒抬頭,看向整個愣在原地的散兵。

被熒牽住的那隻手突然使力,少女被拉著朝前一步。

比起上次見麵時候的言不由衷,這回散兵表達需求的時候說話相當清楚:“我受傷了,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熒聞言愣住,散兵居然罕見的沒有口是心非,還怪讓人不習慣的。

於是當牽住散兵的那隻手再次傳來拉力時熒跟著少年指尖的力度一起朝前,直到最後落在對方懷裡。

慣性帶著罪魁禍首一起往後,直到他細碎的紫發也跟著一起散落在不算平整的床褥上。

熒整個人都被抱住,被她壓在身下的散兵看起來卻很開心。

“你說會來至冬見我,可我等了你好長好長時間。”熒想要撐著起身的手頓住,她輕輕放下那隻手,聽非要抱著他的少年繼續抱怨,“熒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分明最開始說喜歡也是她,可是她已經好久沒來見過他了。

幾天的時間而已,熒覺得她歎氣的次數都要超過提瓦特這一路上冒險歎氣時候的總和了。

畢竟旅行者冒險的時候從不沮喪,她可以帶著長劍撕破所有的陰謀詭計,卻在哄人的時候犯了難。

失去派蒙這個神之嘴真是萬事難辦。

“沒有。”至少現在沒有討厭散兵,……也沒有不喜歡,至於喜歡,這個就有待商榷了,“我就在這裡,不是假的。”

少年的發絲就橫在熒鼻尖的位置,她被拉著圈在散兵%e8%83%b8`前,而身下的少年此時正抱著她亂蹭。

……跟隻貓似的。

柔軟的發絲蹭在鼻尖耳後時帶來綿延的癢意,熒任由散兵胡亂蹭著,鼻尖很快傳來酸澀的感覺,想打噴嚏還打不出來。

少女搖頭試圖將那種酸爽的感覺咽下,很快拽著身下猖狂的散貓翻了個身。

其間不知道是誰的腳勾到不遠處鬥笠上綴的簾子,連帶著整個帽子都被從櫃子上拽下來。

伴著重物落地的響聲,熒聽到門外被遮掩起來的窸窣聲響。

熒的手壓在散兵後頸上,示意整個覆蓋在她身上的少年消停點。

散兵不可能察覺不到外麵的動靜。

但是少年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他就著被熒按在頸間的姿勢摟住少女的腰,然後鼻尖蹭過近在咫尺的耳垂。

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是熒的氣息了,是能讓他安心的氣息。

至於外麵的人……散兵眼中的柔和沒能直達眼底。

不長眼的東西,連找他都不知道挑個好時間。

懷裡的人不停亂拱,熒最後還是沒忍住小聲告誡他:“彆亂動。”

雖然散兵的腿看上去沒問題,但具體怎樣還沒有定論,既然他不想讓她關注這件事,熒隻能視而不見。彆到時候人發脾氣倒黴的估計照樣是她。

外麵的聲音似乎停下了。

屋內燈火一個明滅的功夫,讓熒看到映在窗紙上的剪影,看裝束似乎屬於愚人眾先遣部隊。

能夠這樣輕易認出這個影子得益於她曾經揍過的諸多愚人眾成員。

哦對,她懷裡還抱著愚人眾第六席呢。

真算起來從她將散兵撿回來那天起到現在他可能已經曠工三天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是來找他的。

將懷裡依舊不消停的散兵放開,推開非要拿那張漂亮的臉蹭她的少年,熒坐起身示意他去外麵解決這位不知來意的愚人眾成員:“大概是來找你的。”

散兵皺眉,複又張開。

他很快抓住想要退開的熒。

“你之前說最好不要加入愚人眾……我不是故意的”他不但在普契涅拉的誘導下加入,甚至在裡麵擔任了頗高的職位,“你在生氣嗎?”

他是有意的,甚至是在衡量過得失之後很認真的決定加入這個組織。

生氣倒是沒有,散兵不加入愚人眾才奇怪吧。

熒將這件事記下,然後看著扯她衣服的散兵沉默。

“你出去之後不能這樣。”她看著麵前無害的少年捂臉又放開,最後甚至自暴自棄嘗試給他出主意,“你要凶一點知道嗎?”

愚人眾是什麼地方,裡麵的執行官沒一個好相處的,至少她見過的都是這樣,包括之前的散兵本人。

彎腰將掉在地上的鬥笠拾起來,熒抬手將帽子蓋在散兵頭上。

“是在不行就裝凶,少說兩句話也行,不知道要說什麼就罵他,懂了嗎?”熒歪頭,散兵現在這副表情就是那種,很容易被人欺負的那種,“之前我找到你的時候不是會罵人嗎?你彆在我跟前裝,等會兒如果敷衍不過去就把他罵走。”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愚人眾裡擔任什麼職位,但是應該不低吧,……應該?

熒猶豫了。

人偶聽著戀人的教導不斷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進去。反正他是在熒的視線中站起來推開門走到外麵去了。

貼心的少年甚至沒有忘記把門帶上。

熒還坐在床沿,這裡似乎是有什麼供暖裝置,密閉的室內溫度還算適宜。

這時候的散兵已經加入了愚人眾,而她之前似乎曾出言勸告他不要加入這個組織。

比起上次見麵的時候少年無害了太多,所以她更加好奇兩次見麵之間相隔的時間,可她不敢開口問。

她還要往前走,若被什麼東西牽絆著停下的話,連她本人都不知道要麵對什麼樣的結局。

太多東西在腦海中作亂了,伸手扶住一旁的櫃角,熒聽到外麵傳來爭吵的聲音。

牆砌的足夠厚,那些聲音落在耳邊的時候已經分不清具體音節。

她在猶豫,儘管熒清楚的知道此時不該生出這種情緒。

木質的桌角在逐漸收攏的指尖下逐漸生出印痕。熒突然清醒過來,她放開可憐的桌子,然後站起來。

交織的命運已經為她安排好下一站的落腳點,那個地方此時正處於散兵的過去。

想要因果成立,那就隻能走完這一遭。

就像相對綿延交錯的兩根線,在她走向散兵過去的同時,少年也在走向她的過去。

其中任何一個節點出了錯誤,那一切都會變成不成立的混沌。

不然散兵也不會在前兩次見麵時候非要頂著鬥笠遮住臉,因為他在第三次見麵的時候看清楚了這件事。

他們見麵的時機不能錯,所以哪怕少年再不甘,也依舊按照既定的劇本往前走。

散兵不是最討厭這樣嗎?

畢竟沒人喜歡被安排好的路,連熒本人也是如此。

她是為了會去才不得已走這樣的路,散兵呢?

就這麼喜歡嗎?

……這麼喜歡她。

迎著開門聲抬頭,內心還在詢問自己的熒很快看到勾起唇角的少年。

被推開的門帶著冷風一起將她混沌的腦海中的雜死一起吹散,熒跟著深呼一口涼氣後總算清醒不少。

進門的散兵已經摘下帽子,這玩意兒在外麵戴戴就好了,進屋隻會影響他與熒之間的距離。

不太負責人的第六席已經將找來的下屬打發回去,他之前剛執行完新的任務,本來就有屬於自己的空閒時間。

至於熒的話,有他在身邊,普契涅拉應該不會貿然出手針對她。

耗費了“大量”腦力的人偶很快抱住他的戀人,然後將頭埋在那仿佛散發著陽光氣息的短發裡。

“我好累啊,熒。”他毫不猶豫的在戀人跟前服軟,試圖占有來自少女的更多情緒,“剛才那個愚人眾成員好凶,我們還吵了一架。”

反正單方麵罵人在他這裡也算吵架,他自己的字典自己定義,沒人管得著。

熒被散兵撲過來的動作帶著退後一步,腳跟很快撞上背後的床架。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老實的旅行者茫然……這個時候的散兵這麼好欺負的嗎?

難道現在的時間線是距離踏韝砂很近的時候?

第23章

旅行者猶豫了。

她昧著良心教懷裡其實已經已經長歪了的散兵歪理:“那你下次就在他開口之前凶他,隻要你夠凶,他肯定就不敢吭聲了。”

其實連說話的熒本人都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旅行者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屬於是涉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反正之前的接觸下來她看散兵就是這麼辦事的,所以大概也不算錯?

不對啊,腦子終於轉過來彎的旅行者反應過來。

她沒事為什麼要把現在的散兵往之後那種人嫌狗煩的形象上帶?

熒將懷裡的人撈出來:“剛才我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有聽到懂了嗎?我們不能往這個方向發展!”

正在吸熒的人偶被打斷後皺眉,他無所謂的點頭。

其實那些都不重要,低頭的人偶拽住圍繞在戀人脖子上的圍巾,他再次伸手抱住眼前的熒。

他喜歡熒身上的氣息,那是與至冬和愚人眾格格不入的、帶著些微醉人的暖意。

與那些長久陪伴在身邊的戀人不一樣,熒大多時候都不在他身邊,她總會在他預料不到的時間登場,然後很快再次消失。

如果再大言不慚一些,人偶甚至會自稱為熒與世界的錨點。

但這種事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熒覺得散兵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少年很親近她,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依賴,這不免讓她對未來生出好奇。

到底要怎樣的未來才會把散兵變成這個樣子呢。

乖巧的、陌生的,雖然不知道有幾分是在演戲,但很合她心意。

誰能拒絕抱著自己亂蹭仿佛非要跟著回家的流浪貓貓呢?

蹭她可以,但是抱著一蹭就是老半天就讓人遭不住了。

看著沙漏中的最後落下的砂礫,熒伸手攔住想要繼續往她耳根處蹭的散兵。

即使戀人沒有說出適可而止四個字,人偶依舊從熒眼睛中讀到這樣的信息。

在某些方麵熒苛刻的可怕,比如與他親近的時候,她會全盤接受他的任性,但每當阻止他的時候也意外的堅持。

人偶再次在心中讚揚自己的美德,半晌後才成功把自己從熒回懷裡薅出來。

“這段時間我會留下。”熒看著將頭彆過去的散兵無奈道,“但是我無法確定這段時間會有多長,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離開。”

她又想起上次見麵的時候,當時她從散兵那裡到底還是套到了一點東西。

看著麵前目光已經稍微黯淡下來的散兵,熒沒忍住踮腳揉了揉少年的頭頂:“我的每一次轉身都可能是道彆。”

“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踮腳的少女身體稍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