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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在少年眼角暈開的紅色上落下一個輕柔的%e5%90%bb,“我保證。”

……可是那些見麵對散兵而言大概並不能算是愉快。

要與戀人刀劍相向、然後做為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這樣似乎有些殘忍,可她沒有彆的辦法。

一切都要為因果讓路,如果最剛開始的因不成立,那一切都會被攪亂。

顯得跟她是個感情騙子似的。

至少還不知道熒所思所想的少年表現的相當開心,往往熒主動親%e5%90%bb她的時候都懷揣著他理解不了的愧疚與安撫,這時候的任性與索求輕易便會被滿足,像是秘而不宣的補償。

他不理解那些,但是不會放過已經擺在麵前的機會。

可今天出了意外。

在他尋覓戀人親%e5%90%bb的時候被拒絕了。

熒到底沒有受住來自良心的譴責,既然已經揭開真相的麵目,再連帶著騙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散兵著實有些超過她的道德底線。

所以說有時候做人道德底線真的不能太高。

如果她沒有底線就能心安理得欺騙麵前的人,可旅行者做不了那樣的人。

“對不起。”

這是見麵之後人偶第二次聽到熒道歉了,他找不到理由,於是隻能沉默著聽解釋。

“我們之間的未來可能並不算美好。”熒不打算完全攤牌,愧疚促使她與之和解,但這跟全盤托出是兩回事,“那可能會讓你很痛苦,還有漫長到毫無邊際的等待。”

這次見到的散兵與上次見到時區彆太大了,他曾經說過等了很長很長時間,那個所謂的很長可能比她所想的還要長上很多。

他們之間見麵的次數寥寥可數,相處時間卻不長。

這些時間於她而言眨眼便會過去,散兵卻不同,那可能是他真正需要經曆的年歲,抱著一點甜味要怎麼磨過那所謂很長的空洞歲月。

“我之前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但這些都是橫亙在你麵前的問題。”隻是更加麻煩的尋找出路而已,她還不至於昧著良心欺騙彆人的感情,哪怕這個人是散兵也不行,“你可以現在叫停。”

“你最好現在叫停。”

這是在告誡散兵,也是在勸誡自己。

可惜事情並沒有按照熒預想中的方向發展。

聽完熒講話的人偶沒有給出任何表情,那張漂亮的臉上掛著的情緒被全部掃清,隻留下空洞:“熒是想要就此甩掉我嗎?”

即使知道熒並沒有在誇大,可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想法確實如此。

她是因為受夠了他所以想要把他丟下嗎?

怎麼可以?怎麼能呢?

“最剛開始在踏韝砂的時候是你非要找來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戀人,熒。”哪怕他並沒有她口中那些所謂的記憶,這段感情就像是偷來的一樣毫無依萍,在少女開口的時候於是便一吹就碎,“我不會同意你單方麵提出的分手。”

哪怕需要等待又如何,本來就是偷來的東西。

他已經做好了等待的準備,可為什麼是熒打算先一步停下:“你也要背叛我嗎?”

被質問的熒終於後知後覺想起她曾經窺探到的關於散兵的記憶。

“這段感情對你太不公平了,阿散。”她沒有立刻反駁,“你還記得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嗎?”

少年倔強的扯住戀人的衣角:“區區幾十年而已,人偶的生命無窮無儘,我等得起。”

他要再一次被拋棄了嗎?連熒也要舍棄他?

尊嚴不容許他低頭哀求,可是不願意放棄的人偶卻彆無他法,他隻能使力扯住熒的衣角,讓這個人不至於當即便消失在眼前。

得到答案的熒呼吸一滯。

旅行者在提瓦特待了有多久呢?按照這個大陸的紀年來算也不過兩年多,可她已經覺得這段時間長遠。

而她所經曆的那些時間要乘以數十倍得出來是散兵兩次見她中間所隔的時間。

這何止是不公平。

散落下來的發絲遮擋住了少年的眼睛,熒看不清他的神情,卻感受到自衣角處細微的掙紮。

“可是我舍不得的,阿散。”沒有拋棄、沒有背叛,隻是沉重的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少年的感情過於純粹的厚重,她可能無法回予他相應的情感,“這對你不公平。”

旅行者的生命中有太多東西,她還要找哥哥,有許許多多過命的朋友,有未儘的旅途。

這些她都放不下。

孑然一身的少年滿懷赤誠,可她不行。

熒伸手捧起散兵的臉,然後看到那雙紫琉璃一樣的眼睛裡乘著細碎的水光。

她指尖劃過沾了溼潤的眼睫,最後指腹落在少年眼尾處:“現在選擇權在你手裡。”

“不要衝動,你要好好想。”熒趕在散兵張嘴之前製止他當即便要脫口而出的話,“你已經等過幾十年,以後還要等第二個、第三個,然後一直延續到不知道第幾個百年之後。”

“等待有那麼苦,你已經嘗到了。”

所以說啊,你最好現在叫停。

苦痛一時往往勝過磋磨半生,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承受斷尾之痛,然後她會在攪亂的時間線裡重新找一條回家的路,至少這樣不用承受之後的等待與苦楚。

她的指腹好像快要整個被沾濕了。

散兵第一次被她按在身下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呢?當時他示弱的話差點沒將她嚇出個魂飛天外,還有就是那雙眼睛裡濃稠到讓她無法分辨的情緒。

如果不是過於誘人,她又怎麼會忍不住俯身去親%e5%90%bb他。

連人偶自己都不知道眼角積蓄的淚水有幾分真幾分假。

熒之前最害怕他哭了,所以在最慌亂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拿出這樣對熒最有用的道具。

她的態度如同他所預想那樣軟下來,可人偶並不開心。

“你聽好了熒。”他沒有放開掌心撰著的衣服,眨眼間還將眼眶中積蓄的淚水染上眼睫,“我有選擇的權力,我能為自己的選擇擔負責任。”

本就漂亮的少年在染上淚珠之後更是破碎的厲害,像是易折的花。

旅行者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專門演給她看的神情,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隻會出現在她與散兵單獨相處的時候。

她覺得無所適從。

少年說出的話無異於側麵肯定了他的抉擇。

是應該慶幸嗎?亦或者是失望。

熒說不清現在的感受,可能兩者都有,還摻雜著許多她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絞儘腦汁的人偶終於如願以償。

他看到戀人臉上浮現出的猶豫神色,然後停在眼角的手指也終於動了。

熒的指尖帶著淚水一路浸濕到少年耳畔。

“……你彆哭啊。”熒是真的不會哄人,所以不知道眼淚在對上某些特定人時候的作用,譬如她自己,“那些話都是認真的,現在也是認真的。”

“我會努力去找你。”如果她順著逆流的長河最終成功回到屬於自己的時間,那她會試著找他,不對,不能是試著,她會努力想辦法把他帶到她身邊,“如果是我不在你身邊,那我一定是在趕往你身邊的路上。”

第24章

這件事沒有在未來發生,但是熒依舊會非常認真告訴麵前的散兵:“如果你哪一天想要放棄,就直接告訴我。”

不同的過去會導向不同的未來,或許在她不知道那些綿延交錯的織線裡,會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未來也說不準呢?

得到了承諾的人偶當即便透露出最真實的反應:“你在質疑我?”

他眼中的淚花跟著消失不見,那速度快的讓熒腦袋發懵。⊿思⊿兔⊿網⊿

撇去重逢時的喜悅與剛才的忐忑,故態複萌的少年這次沒有等熒繼續給出反應。

人偶擺出一副很凶的樣子:“你記住,下次再說這樣的話我就不要你了,是我拋棄你,懂了嗎?”

聰敏如熒怎麼會錯過散兵一直強調的舍棄與背叛,她嘗試給驕傲抬頭的貓貓順毛:“不會不要你。”

說實話她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感慨,彆看散兵不是貓,貓貓的習性他真是一點沒拉下。

話說回來,萬葉那裡是不是就養了一隻很可愛的貓?

人偶相當暴躁:“你在想誰呢?”

這人在他麵前生出小心思的表情他一清二楚!她居然敢在他麵前又想彆的男人!

熒的語氣詭異沉默了一瞬:“沒有。”

這種感覺相當奇怪,仿佛出軌被抓住的丈夫,旅行者可是老實人,她不會乾這種事!

少年眯眼,在審視過後依舊嘴硬:“你最好是。”

他當然不會就此輕易放下,等他找到那些試圖取代他位置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他一定一個一個罵回去。

身而為人,怎麼能有覬覦彆人女朋友這樣危險的想法呢,連身為人偶的他都在遵守提瓦特那些從未言說過的默認規則。

當然,當規則不利於他的時候他也不介意破壞,誰叫他是個人偶呢。

不知道散兵都生出了什麼奇怪想法的熒撥了撥手下的耳垂,散兵嘴這麼硬,手下觸及到的感覺卻軟乎乎的。

她看著被觸碰的那隻耳廓整個被紅色填充,而散兵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改變。

有個詞怎麼說來著,嘴硬心軟。

散兵大概就是這一類人。

熒看不到人偶逐漸變得危險的眼神,她像是得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一樣輕輕撥弄手下的耳垂,然後看通紅的耳廓將耳根染紅後一路攀沿著爬上散兵的臉。

還怪有意思的。

人偶不是任人擺布的性格,或許他以前是,但早年的流浪也已經將那些純粹的潔白與善意染上駁雜的色彩。

所以他的反擊來得快又準。

他經常摸不清熒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沒關係,隻要用行動讓熒變成在想他就可以了,他要求也不高。

絲毫不加掩飾的人偶任由戀人對他動手,在他低頭時原本後頸處被紫色發絲遮掩住的雷紋暴露在空氣中。

少年低下頭顱,他的前額與戀人的鬢角擦過將原本落在對方耳畔的金色發色一起頂開,然後是鼻峰交錯。

人偶的手落在戀人側腰處:“熒喜歡我嗎?”

額角相對時少年的呼吸打落在她唇畔,熒蹭了蹭他,然後另一隻手壓在散兵肩上:“喜歡的。”

她現在看著這張臉甚至已經很少想起那位與她針鋒相對的愚人眾第六席,雖然其中大多印象來自於之前在踏韝砂與傾奇者相處,但更多的是來自於麵前的這位“散兵”。

哪怕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得到了散兵這個名字,可她心底依舊默認了他會變成“散兵”。

大多時候旅行者本人所代表的都是光輝偉岸的形象,仿佛她永遠站在正義的一方,但那些立場大多來自於她的經曆,是形勢所迫。

哪怕知道空身在深淵,甚至成為了深淵的王子,熒在想起哥哥的時候都從不否認這件事實。

人有親疏之分,而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