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她有點喘不動氣,“出、出來點……”
王川澤依言退出來了些,可下一瞬又重新埋了進去。
廖杉控製不住的發出一聲嗚咽,又連忙咬唇忍住。
磨人似的動著,王川澤緊緊盯著廖杉,聲音低啞輕柔,“你對我的感情也淡下來了嗎?”
他又是深深的一下,喃喃道,“可我對你永遠也不會淡下來的。”
廖杉努力附身下去,因為他的動作,%e5%90%bb隻落到了他的唇角,她喘著氣去哄他,“好好好,不淡下來。”
王川澤看著她,沉凝的眸中終於浮現笑意,他揚唇輕笑,“小姐願意生下我的孩子,我這輩子都是小姐的人。”
“你怎麼還真演上長工了?”廖杉莫名覺得羞恥。
王川澤笑出了聲,清雋的臉上卻是認真,“我和小姐簽死契好不好?”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
1966年10月。
國慶節後,代號“畢方”的轟炸機通過了靜力試驗,載荷加載到了80不出問題,這代表著新機可以開啟接下來的上天試飛工作了。
幾個月前的風暴席卷全國,好在軍工廠不允許串聯,飛機廠周圍還算平靜。
四、五個穿著軍綠色衣服的小男孩蹲守在飛機廠門口,其中一個男孩受不住凜凜寒風,吸了下鼻涕,問道,“咱們還要繼續等嗎?虎子,你消息準嗎?”
“當然了,我爸在飛機廠工作了好些年了,我記得他好些年前提過,有一批從蘇聯留學回來的人來了飛機廠。”另一個男孩正義凜然地說,“這些人肯定是修正主義的壞分子!”
爬到樹上的一個小男孩朝他們喊,“我看到有人從那個看得很嚴的樓裡出來了!”
幾個孩子頓時警戒起來,嚴陣以待準備迎接“敵人”。
可他們在看清對方身上那身軍裝、還有肩膀上的一杠三星的肩章,頓時泄了氣,躊躇不前。
廖杉看這幾個孩子的樣子,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嗬的笑一聲,“在等我呐?”
領頭的小男孩努力硬氣起來,站在最前頭,問道,“你是不是從蘇聯留學回來的人?”
廖杉點點頭。
那男孩正要呼朋喚友,就聽到了她的下一句話。
“你們聽過臥薪嘗膽的故事嗎?”
孩子們一下子愣住。
“彆看我們是去蘇聯留過學,可我們過去是為了學他們的技術,說難聽點是偷他們的本事,你們想啊,他們能樂意嗎?”廖杉開始忽悠小孩。
幾個孩子愣愣的點點頭,他們大多聽父母抱怨過師傅藏著掖著、不願意教技術的話。
“所以啊,那些蘇聯人能對我們有什麼好臉色嗎?”廖杉在心裡默默對卓婭、巴浦林諾夫教授等人道了個歉。
廖杉把曾經留蘇的學子們描繪成忍受冷眼、譏諷,刻苦學習,把敵人的本事學回來,為國家做貢獻的正義分子。
幾個孩子看著她肅然起敬,領頭的小男孩還朝廖杉敬了個禮,“您辛苦了!”
廖杉正色,“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王川澤聽說門口有鬨事的孩子,急急忙忙從研究所跑出來,但根本沒發生他所擔心的事。
廖杉悠閒地朝那些孩子們揮揮手,轉身看到王川澤,“你怎麼出來了?”
“你沒事就好。”王川澤鬆了口氣。
“我能有什麼事,”廖杉擺擺手,“你快回去吧,我先回家看著小鳥。”
王川澤點點頭,他要寫靜力試驗的彙報報告,“我儘量快些寫完,不會太晚回家的。”
廖杉先行回到專家大院,走進樓裡,上了二樓先去了馮研農家。
開門是一屋子的小孩,這兩年鄭子昂和孫秀又得了個女兒鄭拂曉、何為和鄧連心在今年四月有了他們第二個兒子何清明,李麗珍肚子裡也揣著馮研農的第三個孩子。
陳娟白日裡沒什麼事情,就帶著孫女過來,幫襯著照顧這些孩子。
見廖杉來了,陳娟轉頭抱起一個還不到兩歲的小女孩,她圓圓的小腦袋上紮著左右兩個丸子頭,仿佛年畫娃娃似的,“小鳥,你媽回來了。”
白白淨淨的小丫頭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廖杉很是天真的問道,“你是我媽媽嗎?”
廖杉伸手把她抱過來,毫不客氣的拆穿女兒的把戲,“我知道你認得我,咱倆早上還見過。”
就是前一陣子忙著飛機進行靜力試驗的事,廖杉和王川澤從早忙到晚,回來都是深夜了,女兒就由陳娟帶著在廖杉原來住的那間屋子睡。
也就三、四天沒見,這小丫頭在見到王川澤時就故意裝作不認識他了,惹得他一陣心酸。
“彆再耍這種花招,”廖杉壓低聲音,她特意早回來就是來警告這小機靈鬼,“再搞你爸的心態,騙他給你買糖吃,我就真把你放你馮伯伯家幾天。”
廖杉都看到王川澤晚上在被窩裡偷偷抹眼淚了。
小王鸞撇撇嘴,壞媽媽,就知道欺負她。
廖杉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你乖乖聽話,我給你買糖吃。”
小鳥立刻抱住她的脖子,好媽媽!
廖杉忍不住輕笑一聲,到底還是個小孩。
又摸了摸彆的孩子的腦袋、和李麗珍道彆後,廖杉抱著女兒和陳娟出來,“娘,你先回屋吧,做飯可以再等會兒,王川澤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咱們今天晚些吃,我先帶著這丫頭去供銷社買點東西。”
陳娟一聽,“那你順便打瓶青醬。”
廖杉抱著小鳥、拎著醬油瓶子就出了大院,剛走了沒幾步,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拎著行李走過來。
走在最前麵身姿挺拔、麵容堅毅的男人看到廖杉,一下子怔愣住。
廖杉也很是意外,隨即一想,靜力試驗通過後接下來就是試飛了,他出現這裡也合理,她笑笑,“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於輕舟回過神來,也朝她揚唇一笑,“沒想到三年沒見,你孩子都這麼大了。”
有的人已經來了,而有的人還在路上。
山路上一輛驢車拉著一車的人趕著路,頭發白了些的陳美芬雙手攥緊,忐忑不安,“這猛地一下離開這裡,去彆的地方生活,我心裡還真挺不得勁的。”
生在莊稼地、長在莊稼地,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乍一離開土地,哪兒都不自在。
一旁挨著個花布包袱的九歲男孩便接口說道,“奶奶,那咱們回去吧。”
廖小滿對隻見過照片的姑姑沒什麼感覺,對於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見陌生的人,他心中隱隱有些抵觸。
下一秒一個巴掌就呼到了他頭上。
他姐廖寒露坐在旁邊,少女板著臉,麵無表情地說,“那讓六伯爺爺停車,你自己走回去吧。”
廖小滿敢怒不敢言,誰讓他學習成績沒有他姐姐好,誰讓他有個那麼厲害的姑姑,就沒見過家庭地位比他還低的男娃。
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爹,廖擁軍假裝沒看到似的看風景,一邊攬了一下才六歲的小兒子廖穀雨,“小雨往裡麵坐坐,彆摔下去了。”
李秀英皺眉訓兒子,“都在路上了,彆說什麼回去的話!”
廖小滿撇嘴,重女輕男!這是嚴重的重女輕男!他娘都沒看到廖寒露那丫頭呼他腦袋嗎?
駕著驢車的廖六伯樂嗬嗬的打著圓場,“回去乾啥,幾個孩子接你們過去過好日子呢,我還想去呢。”-_-!思-_-!兔-_-!網-_-!
村裡昔日嘲笑廖三勇家裡揭不開鍋了、還要送孩子去上學的人現在不知道有多羨慕,人幾個孩子可不是上交多少公糧,而是真真切切的在為國家做貢獻。
廖六伯心中豔羨,“我之前就覺得三兒這丫頭不一般的聰明,看著就機靈。三哥,你也有好些年沒見過閨女了吧?”
“嗯,”廖三勇喉嚨微微哽咽,強忍住,故作無事的輕鬆說道,“也就十年多沒見了。”
第132章 紅薯粥
“新機上裝備的是最新一代的彈射座椅, 增加了姿態控製這一功能,能通過不同的傳感器感知當前飛機的姿態、速度等參數,從而選取不同的救生模式, 進行工作。彈射出艙後,控製係統能迅速調整座椅的飛行姿態與方向,縮短開傘時間, 提高例如滾轉、傾側、倒飛等飛機不利姿態下的救生成功率……”
廖杉站在黑板前給試飛員們講著新機上座椅部分的變動,聲音清晰流暢。
“這些是應對低空不利姿態作出的改進,另外我們也有考慮到高空高速狀態下的彈射,為此做了一套應急供氧裝置。”
她把另一張圖紙夾在黑板上, 一一介紹著,“應急氧氣瓶位於彈射座椅的框架中,這裡是釋放搖臂,應急氧氣開關在右手邊, 可提供約10分鐘的氧氣……”
於輕舟坐在最前麵的座位, 一心二用,一邊記著筆記,一邊注意力忍不住落到廖杉身上。
三年沒見,她還是這麼的耀眼奪目, 並且比過往還多了些柔和,就像經過日積月累鍛煉形成的珍珠,越發散發出她的光芒。
廖杉毫無察覺的繼續講著新機上最為特彆的三人彈射順序。
張國光和鄭子昂也接連講了各自負責的機身和機翼部分的設計內容。
這幾天轟炸機組的工作就是幫助試飛員們儘快熟悉新機, 為接下來的試飛工作做準備。
黑板前的人又換成了王川澤, “作為一架戰略轟炸機, 通常需要在確保製空權的情況下, 擔負的是對地目標的遠程精準打擊,以及近距離空中火力支援任務。為了能夠有更高的命中率, 新機上特彆加了一個光電瞄準具。”
“所有引導指令均會顯示在儀表盤上,對應的操作動作是:操控製動杆,瞄準具的陀螺儀單元啟動,瞄準具會輔助完成對攻擊目標的觀測和跟蹤,改變固定環的十字中心,完成瞄準和投彈……”
王川澤講完課往外走,於輕舟連忙追上去。
“怎麼了?”王川澤停下腳步,側身詢問。於輕舟是這次試飛隊的隊長,王川澤以為他是有有什麼事特意追出來的。
於輕舟伸手拉著王川澤胳膊,“一點私事,我們邊走邊說。”
王川澤不明所以,被他拉著走了幾步。
“我那天看到廖杉抱著個小丫頭,是你倆的孩子吧?”於輕舟仿佛閒聊般開啟話題,“看著挺可愛的。”
想起女兒,王川澤臉上不禁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和杉兒更像一些。”
“你看咱倆都是過命的交情了,我把你當兄弟的,要不讓你閨女跟我認個乾親?”於輕舟故作輕鬆的說道,“叫我聲二爸唄。”
王川澤臉上的笑容收斂,戳穿他的小心思,“我閨女叫你二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媳婦多了個對象。”
於輕舟暗自腹誹這人還真不好騙,他不過就是想在稱呼上占點小便宜,這都不行。
“早在十幾年前,婚姻法就明確規定了一夫一妻製,與其這麼想加入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