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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

「今天有比賽,場館裡會有醫院過來的醫生,直接找他們更快!」

「我扶著赤司,你……」

這麼說著,綠間真太郎一抬頭,就看到眼前的少女,雖然滿眼不捨,但還是將懷中的赤司征十郎小心翼翼地交了過來,彷彿什麼神聖的儀式一般。

「綠間君,征十郎就先交給你了,我……我去去就回來。」

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少女明明不捨卻還是離開,但離開時隱約散發出的氣場,像是要找誰報仇似的。

綠間真太郎愣了愣,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必,要等赤司征十郎清醒清醒,才能知道了吧。

真是的,都還是有些對立的敵人關係,居然還要為前隊友這麼任勞任怨。

這麼想著,清脆的鈴鐺聲音在耳邊響起——

眼前赫然是頂著中分頭,自認為酷酷踩著板車的高尾和成。

綠間真太郎一推眼鏡,露出一道精光。

「高尾,過來把這個人搬上車,然後送到醫生那裡去。」

高尾和成:「?」

他正準備反抗幾句,身體已經自覺地下了車,但在看到赤司征十郎時,不禁忘了準備說的話。

「天,這不是赤司征十郎嗎,怎麼昏過去了……」

「可能是發燒了。」

有大事當頭,高尾和成也顧不上和綠間真太郎說笑了,栽上赤司征十郎,他踩上板車就是一頓狂踩。

綠間真太郎穩坐如山,麵不改色。

隻是心裡卻在想——

從剛剛看起來,總感覺這兩個處得很複雜似的……

赤司,身為禦曹司,難道捲入了虐戀情仇之中?!不不不,這個想法不管怎麼,都絕對是被高尾和成影響了。

這麼想著——

「高尾,再快點!」

「已經是全力了!!」

拋開赤司征十郎,本不是我的本意。

但他的發燒確實令我措手不及,直到回到妖刀身邊,都有些心不在焉。

妖刀剛卸掉咒靈一個胳膊,正準備脫身,完全沒注意宿主的惆悵心事。

[遙,你可算來了,我們聯合,讓這個咒靈有去無回!]

「嗯……」

[?你這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

「發燒……應該不會把人燒死吧……」

妖刀:[……]

能不能先管管快精疲力盡的它?

那我就是沒有發燒的經驗嘛!

退身閃過咒靈,我接住妖刀,充盈的咒力再次回籠,我想,回去再問問管家大叔怎麼處理吧。

遠在東京,又有誰能照顧征十郎?

「嘶——」

水滴聲不斷落下,似乎是不滿對手的心不在焉,麵前的咒靈更加生氣,進攻速度也變快了不少。

地麵很快陰濕了好大一片,黑色的霧氣像是海蛇般蒸騰而上,要看著就要像蛇絞死獵物般牢牢纏繞。

我輕巧地退後幾步,橫過妖刀。

「現在是咒術公開的時間——」

「妖刀,特級詛咒,咒力會如同絲線般侵蝕敵方的咒力,尤其擅長吸納同伴。」

話音落下,殷紅似血液的咒力絲線如蛛網般將咒靈牢牢纏繞,絲線悄悄劃入皮膚,暈染上咒靈不同於人類的藍色血液。

紅藍交替之下,暈出了一種瑰麗的紫。

我提刀,對咒靈沒什麼想說的。

「你……刀鞘……」

但在刀尖即將湮滅咒靈的瞬間,它卻嘶吼著發出了近乎話語的擬聲詞。

刀尖穩穩停住,連同正在收網的咒力絲線也停下動作。

會說話的咒靈並不奇怪,特級咒靈會逐漸向人類靠攏,說話更是小菜一碟。

更何況,也有妖刀這樣的異形特級。

不過對於一個二級咒靈而言,進化出說話功能,實在有點為時過早。

當然,也有跟著地區留下執念,隻會重複簡單幾個擬聲詞一般的詞語的。

隻是……

刀鞘?

這個詞,實在是讓我不得不敏[gǎn]。

最近遇到的事情,似乎也跟刀鞘脫不開乾係……再加上還沒被祓除的那幾個特級咒靈……

我稍稍移開刀尖,始終保持戒備,但想將咒靈說的話聽的更清楚一點。

隻是下一秒,咒靈抓住機會,馬上反噬,墨黑的咒力迎麵而來。

我手上下意識一緊,刀尖就這麼不意外地送了進去。

咒靈發出尖銳的吼叫,卻依舊在掙紮著靠近我——

「刀鞘……」

「就在你身邊——!!」

隨著咒靈徹底消失,這聲音也猛地截斷,再沒後續。

什麼意思?

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在哪的刀鞘,怎麼會有咒靈來提醒我?

它的背後,是誰?

……夏油傑嗎?

雖然不願去想,但他無疑是最清楚我狀況的存在之一。

我深知刀鞘對妖刀來說是把雙刃劍——

它既可以守住妖刀清醒的底線,也可以作為操控者,盡情釋放妖刀的本性。

通常來說,刀鞘都是持有在妖刀宿主手上的,沒有刀鞘的宿主,非死即瘋,我算是一個意外。

咒靈帶來的影響隨著祓除完成已經漸漸褪去,我抬頭望天,卻覺得天空似乎蒙上了一層推不開的灰布。

高樓之上,臉上零零散散分布著奇怪縫合線的人形生物趴在圍欄,眯著眼睛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他開口,像是不懂事的孩子吵著要糖吃:「吶吶,什麼時候才可以對她動手啊?」

站在他身邊的人形生物,額前同樣有一道奇怪的縫合線,他笑容溫和,容貌中隱約散發出佛光,黝黑的眸中卻有不安的紅色在浮動。

「別著急,真人,五條悟就要把媒介交給她了,現在不過是前菜,她馬上就會想起一切了。」

他的語調平緩,「不過,真人,你用錯詞了。不是動手,是歡迎。像歡迎宿儺一樣,她也是我們重要的夥伴。」

視野之中,黑髮的少女遠遠地抬起了頭,手中的長刀隱隱泛著紅光,視線似乎落到了這邊,又似乎隻是掠過天際。

他彎起唇畔,像是欣賞滿意的藝術品:「隻有擁有刀鞘的妖刀,才是完整的。」

第50章

定義

再次見到赤司征十郎的時候,他正安靜地沉睡在醫務室之中,恍惚中像是童話故事裡說過的睡美人一般,隻是有些性別互換。

「綠間君,實在是麻煩你了。征十郎他怎麼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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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門,很快平緩呼吸,才將視線移到一旁正端坐著的綠間真太郎身上。

雖然剛剛的咒靈奇奇怪怪的,但淨化的咒術我給赤司征十郎用過了,咒靈也祓除了,咒力殘穢造成的影響應該會迅速消退。

正如此時,赤司征十郎現在看著不再是灼熱的緋色,情況明顯穩定不少。

不過,這燒實在來得奇怪,雖然理智知道應該沒什麼問題,我還是忍不住跟綠間真太郎再三確認。

綠間真太郎搖搖頭:「應該隻是發燒,現在已經退燒了。醫生說可能是過度疲勞引起的,赤司他……大概是沒什麼時間休息吧。」

聽到這話,懸著的心多少落下來些許。綠間真太郎並不知道遇見咒靈的事,所以得出這樣的推論,讓我不禁側了側頭。

似乎他對赤司征十郎的了解,也不遜於黑子哲也。

事實上,他話語中透露出的熟悉與惋惜,隱約是要比黑子哲也更多的。

黑子哲也似乎了解的隻是籃球上的赤司征十郎,是作為一個愛好者,想讓人正視這個愛好一般。

而綠間真太郎……

明明可以在送了赤司征十郎到醫務室後,就聯繫他的隊友他的教練,然後直接離開。畢竟在談到過往時,他總是一副看起來不想提起的模樣。

不過,這在妖刀那邊,似乎也是有專有名詞的——

[傲嬌!是傲嬌啦!哎呀,沒想到還真能在現實生活中遇到嘴硬心軟的傲嬌傢夥,遙,你再多跟他聊幾句嘛。]

我:……

妖刀的動機,實在是太不純了。

不像我,隻是想從綠間真太郎這邊了解一些關於赤司征十郎的事情。

妖刀:[?你跟我半斤八兩好不好!]

「我這都是為了幫征十郎弄清生病的原因!誰知道咒靈怎麼出來的是不是?」

我理直氣壯,那像自己的負麵情緒堆積成咒靈,最後反噬自己的也不止一例了。

隻是,這麼說也不是毫無理由的……剛剛和赤司征十郎還在體育館外的時候,我確實感覺到了他的……消沉與陰暗。

這跟一個從未麵對失敗,完全稱得上天之驕子評價的存在,實在有些掛不上號。

我坐下,端正地凝視綠間真太郎,認真詢問:「綠間君,可以問問你……征十郎在國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那時的他……也跟現在一樣擔任了很多職務嗎?」

綠間真太郎明顯愣了愣,這個問題看來有些超出他的估算。

確實,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跟人八卦的,這種過去的事,跟才見過幾次麵的人聊,就算是作為提問者的我本人,也覺得實在是有些太快了。

我對此有所預料,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也不覺得有多失望。

「如果不方便的話……」

「我和赤司,其實也隻是普通同學。」

我的話還沒說完,綠間真太郎突然有些冷淡的開口,一開口,就是劃清界限般的發言。

妖刀拍手:[遙你看,這就是典型的傲嬌了!你看著,他嘴上說著是普通同學,但其實肯定比誰都還要清楚!]

我:……

其實我也不是很好奇傲嬌這個東西。

不過,綠間真太郎,確實看起來就很心口不一。無法直率地麵對情感,卻也並不是件徹徹底底的壞事。

我點頭,附和他:「我聽黑子君提過,你們都是帝光中學的學生。聽起來,綠間君和征十郎是一個班級的?」

「……」綠間真太郎沉默片刻,眼神看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我們確實是一個班級的,那時候他是班長,我是副班長,在籃球隊裡,他是隊長,我是副隊長。」

[你看!他明明跟赤司征十郎關係很好!]

我扶了扶額,算是又一次深刻認識到了妖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