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裟的人吧……」赤司征十郎稍作思忖,似乎得出了什麼判斷,「那也就是說,你們一直待在這裡,也沒有接受過教育嗎?」

「教育……」

我眨了眨眼,剛出生就跟妖刀綁定,知識靠著妖刀得到了醍醐灌頂,來到高專以後,我就直接開始訓練咒術。

這麼一算……

我搖了搖頭:「沒有。不過,不接受教育,我懂得的也很多。」

赤司征十郎也眨眨眼,有些意外,但還是詢問道:「誒,那遙懂得什麼?」

我換了個姿勢,開始掰著手指給他數:「嗯,比如說,咒靈百科全書、結界是如何生成的、咒具是如何製造的……」

沉寂多時的妖刀終於沒忍住:[……遙,這些就不是正常教育阿喂!]

陡然聽到妖刀說話,我沒反應過來,頓住了。

不正常?哪裡不正常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學的就是這個東西,從妖刀那裡傳輸過來的知識,也全是跟咒術界相關的東西。

還有一些雜談似的,說某某家族是怎麼因為愛恨情仇走向滅亡的小故事呢!

妖刀:[……]

不禁想要反思,應該還來得及重塑孩子的三觀吧——

「唔,那就是以童話故事為主?」赤司征十郎頓了頓,邪教裡麵用扭曲的童話故事來當教材,哄騙教眾甚至是幼童的故事,他也沒少聽說,「那看來遙,也是充滿想像力呢。」

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覺得我編不下去了,開始給我找補。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他:「不是的。」

赤司征十郎有些失笑:「好吧,你繼續說吧。」

我想了想,開始覺得話語實在單薄,不如直接亮一手給他看看。雖然受傷,但我自恃妖刀在手,總不會在赤司征十郎麵前翻車。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等著,我這就給你看看咒靈。」

「遙還知道這句話啊,誒!?等等,你要給我看什麼?」

赤司征十郎一開始還沒太重視,隻是跟著點點頭,結果一轉眼,就看到眼前還有點像雪糰子似的小姑娘,突然就從受傷的那隻手掌心中抽出了一把綺麗的殷紅長刀。

「你……這……」

這陣仗,饒是他自幼博學廣智,也確實沒見過。

不過想想,被綁架到這個地方,本身就是超出理解的東西了。

作為赤司家族的獨子,赤司征十郎出行從沒有落單過。但偏偏在這樣的嚴密看守下,他還是被擄走了。

這是一暗一明,在睜眼時就聽到了五十嵐遙和夏油傑的爭論,想來也是湊巧了。

我橫過妖刀,雙指作擦拭狀劃過刀身,彷彿有生命湧動一般,上麵的殷紅隨著我的動作流向刀尖,最終匯聚成暗紅色的一點,就快要滴落下來似的。

隻不過我手腕一轉,這湧動的紅又復歸於平靜之中。

展示妖刀對我來說不是頭一回了,但給……赤司征十郎這樣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朋友還是敵人的存在,還是第一次。

我有些忐忑,但也還是帶有炫耀。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

眼前的少年怔怔地睜著眼,似乎受到了一定的衝擊,他的眼睛和妖刀的紅極為相似,有時讓我有種摸一摸的想法。

最終,少年彎起唇角,柔和地說:「遙,果然很厲害。」

被誇了……

不是第一次,但和往常,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我抿抿唇:「……其實也沒什麼。」

我剛想再說什麼,又聽到——

「啪、啪啪啪——」

一陣掌聲突然從門口傳來,細細碎碎地聽著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我猛然回過頭,正好看到了那一襲熟悉的袈裟。

像是僧侶般的青年半個身子隱在過道,半個身子露在光線之中,表情乍看之下慈悲又憐憫,眼眸卻如同潑墨般沒有絲毫光彩,看起來亦正亦邪。

——是夏油傑。

我下意識地站在了赤司征十郎的身前,又感受到他虛虛扶了扶我的肩膀,最終變成和我並肩的姿態。

我看了看他,其實不太贊成,畢竟他隻是個普通人。

但他來說,似乎又有著不同的理解。

「沒關係,這是我自願的。」

我看懂了他的口型,覺得好像不是這個道理,但赤司征十郎著實堅持,我靜了靜,又抬頭看向了側身隱在陰影之中的夏油傑。

剛剛雖然沒說什麼,但也不知道他都聽到了多少。

「夏油。」

我迎上他的視線,隻覺得愈發看不清他的神色。

夏油彎彎唇角,笑意未及眼底。

「看來遙,交到新朋友了呢。」

第55章

封印

朋友……

「跟夏油一樣,他已經是我珍視的朋友了。」我看著夏油傑,目光堅定。

反而是夏油傑靜了靜,看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整個人更加隱入暗處。

「是嗎?不過短短幾天,你們的進展還真是快呢。」

說著,夏油傑走到了我身邊,陰影籠罩而下,我抬頭,更加看不清他的臉。

隻覺得他似乎在打量著什麼,好半天才開口:「……傷口處理得很好。」

我抿抿唇,藥品什麼的是菜菜子留下的,包紮是赤司征十郎,但,完全判斷不出夏油傑此時的想法是什麼。

不過,他卻沒什麼大動作。

隻是吩咐著讓門外教眾的進來,把眼前的赤髮少年又一次蒙上雙眼並束縛住。

我站起身想擋,卻被夏油傑拉住了,難得一次,我覺得他的手如同鐐銬般將我牢牢鎖住。

赤司征十郎並沒有反抗,相反還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我內心的煩躁卻絲毫沒有因此平息。

「夏油,他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終其一生也不會深知咒術的世界,更不要說像這樣被威脅綁架。

「遙,他確實隻是個普通人。」

夏油傑看向我的目光,似乎有無奈,似乎也有不解。

「但也不僅僅是普通人。」

最終,他牽著我,難得離開了盤星教本部,難得不是為了祓除咒靈。

我回頭看著赤司征十郎,不太願意離開。夏油傑輕輕嘆息:

「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遙,你該好好看這個世界。」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和赤司征十郎的關係進展得太快,對他來說算是個意外。

可就算是咒術師和普通人,本質我們也是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來往。

並不會因為多了咒術,就能分出什麼優劣來。隻是顯然,夏油不是這麼認為的。

他一味的恨著普通人,毫無保留、全力傾覆,像是……像是牢牢抓住最後的救命繩索一般。

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但我隻知道,自從灰原死後,夏油似乎就開始陷入了某種偏執之中。

他曾問過我——

遙,咒術師,非得為他人奉獻力量嗎?

如果是我,這個答案當然是不。畢竟爛橘子們貪婪且腐朽,早就不值得。

隻是這似乎更加堅定了他的某種想法。

而直到看到菜菜子和美美子,直到他將赤司征十郎綁來,我才恍然發現。←思←兔←網←

他口中的他人,不止是咒術界那些爛橘子,也包括這些原本被咒術師保護著的普通人。

恍惚一夕之間,夏油,變了。

「人類醜惡,所以你就要消滅人類嗎?」

我仰著頭,像無數次那樣看他,明明身高在逐漸增長,卻感覺他距離我越來越遠。

和往常不同,這邊夏油傑沒有沉默,反而開始娓娓道來。

「遙,你知道,赤司,他的名字代表著什麼嗎?」

沒等我回答,夏油傑自顧自地就說了下去,自問自答。

「他是掌握國家經濟命運的財閥,無數人類都要跪伏在他的腳下,隻為換來一點謀生的薪水。」

「而這個過程中,他們憎惡、怨恨、嫉妒……負麵的情緒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刻。」

「因此,咒靈,在財閥的公司之中,是最常見的。」

「……所以你開始就沒打算送他回去。」

我看著寫字樓裡忙忙碌碌的成年人,看著不斷聚集起來的咒靈,隻覺得心情微妙。

這些都是很低級的咒靈,夏油傑隨手一揮,輕鬆地就將這些剛剛誕生的低級咒靈全部祓除。

然後——

隨著大樓裡鈴聲陣陣,罵聲、嘆氣聲、討好聲源源不斷,明明才剛剛清理了汙穢,眨眼的功夫又有新的咒靈開始出現。

我聽著夏油傑說話,他語氣愈發冷淡:「你看,隻要有人類在,咒靈是絕不會消失的。遙,隻有咒術師,唯有咒術師……我們才是應該存活下來的。」

我:「……可這樣,和夏油你說過的那些爛橘子,又有什麼區別?」

一味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隻壓榨自己索要的價值,都是冠冕堂皇的話語。

「或許吧。」

夏油傑淡淡開口,看不出情緒。

我竟然覺得,似乎感覺到了他內心的不確定。

「夏油,你說不出理由。」

夏油傑隻是笑笑:「總有一天,遙,你會理解我的。」

「遙,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

「嗯,再過一段時間。」

我沒跟上夏油傑的思路,隻是他帶著我又回到了盤星教。一切好像又恢復如常,他不再出現,似乎還是那樣冷待我。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叫人帶我過去。

出於武力差距,教眾們對他十分信服。一開始或許還有異心,但隨著夏油傑逐漸累積起大量的財富和權勢,投靠他的詛咒師越來越多,盤星教裡的聲音也逐漸減少。

現在,唯有一個教義——

咒術的世界,不需要普通人。

我總覺得是不太對的,普通人並非沒有咒力,而是身體無法儲存咒力,總會外洩出去,因為等同於無能力者。

但就算是咒術師,也不可能始終牢牢守住咒力這個寶藏。

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即使是隻跟咒術師通婚,也出現了如同五十嵐家族這般,咒力愈發衰落直至微乎其微的家族。

所謂咒術師的共榮……

我抬眸,眼前無數教眾朝著夏油傑跪拜,高呼教主萬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