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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妖刀那種存在融為一體,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聲音彷彿有形之物,一字一句都如同針般往身體、往靈魂深處紮去,但敢動彈的卻沒有幾個,他們的目光落在了庭院一角的白髮男人身上。

這種窮兇極惡的存在,是五條悟留下來的。也應當,由他履行承諾,親手斬殺!

然而,一陣暴烈聲突然響起,四周的窗玻璃像是約好了一般破碎成了玻璃雨,也趁機讓被束縛住的我找到機會擺脫束縛咒具。

我轉轉手腕,看向四周隨著我的動作而升起的淺白迷霧,不由扯了扯唇角。

……來的還真快。

這迷霧像是有視野一般,引導著我一路躲避總監部的攻擊,更是帶著我往外逃離。

身後是毫不客氣的爆破聲,以及管家生氣的聲音。緊跟著防火係統受到感應,開始嗡鳴並四處噴水。

我在心中向管家抱歉,但對宅子的毀壞,並沒有多少悲痛。

緊跟著,在我的暗示下,悠仁、野薔薇、真希他們都沒有明目張膽地幫手,隻是妨礙了總監部通過。

這裡本就是我家,路線自然再熟悉不過。可眼前迷霧,顯然也有些熟悉過了頭,沒多久就帶著我甩掉了身後的追兵。

隻能聽見一些聲音:

「人呢!?都轉角了還不追!」

「你,管家!!有什麼路趕緊交代!!」

「你就這麼把她放走了?」

緊跟著,他們想起了最該被苛責的對象,那個無動於衷放走學生的——

五條悟。

苛責的話還沒出口,就彷彿被某種無名存在捏住了脖頸,讓人不寒而慄,像是被狠狠瞪了一眼。

五條悟麵無表情:「知道了,如果一切屬實,我會親手給她死刑的。」

一時間,由漏水觸發的警報聲如雷鳴般響徹整個宅邸,青年站在還殘留有花瓣的大門口,抬頭看向同樣蒼藍的天空,無聲無話。

遙明明知道……

他向來,都不會拒絕學生的請求。

【東京,N35°69′—E139°69′

——發生重大叛逃事件。】

【叛逃者,五十嵐遙。】

一片煙塵之中,陌生又熟悉的袈裟再次出現於眼前。

這是五條袈裟,得名是因為中間會使用五塊布縫製,和五條老師本人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但因為穿著他的人是夏油傑,我不得不多想幾分。

這身五條袈裟,後來我去查詢的時候,發現也有斷愛絕欲的意味在。選擇這身衣服作為自己今後的代表,是否也是夏油的一種決絕?

隻是如今,一切已經無從得知。

抬眼望去,除去額前的縫合線有些陌生,幾乎就是原原本本的那個夏油傑沒有錯。

但妖刀卻清楚地告訴我。

眼前這個……

「遙,許久不見。」

話語仍然是熟悉的話語,明明和記憶之中毫無差別,看上去也像是個活生生的人。

可——

[他不是夏油傑。]

相似的麵孔與話語,卻不再是相似的存在。

我抬眸,平靜道。

「夏油,好久不見。」

希望這一次,我能斬斷一切。

第70章

剋星

看著眼前的「夏油傑」和他身後臉上同樣布有縫合線、髮型像是個垂耳兔似的藍髮青年……

我不太意外見到「夏油傑」,畢竟此前他已經對我釋放了許多信號,更是給我埋下了不少暗線。

這次咒術總監部的會找上門來,也是徹夜長談後的必然結果。

因為對我的算計,早就從我踏上洛山高校時就開始了。

先用一個低級咒靈迷惑我測試吸收煞氣的效果,再到後來連續幾個祓除也毫無實感的咒靈,都是在從我、從妖刀身上竊取著這獨一份的煞氣。

隨後,他……亦或是他手下的咒靈,開始四處作亂,一時間攪得東京一片混亂。

如果不是那天伊地知先生跟我提起過最近東京咒靈很多,襲擊事件一口氣多了許多件,我還不會將一切都聯繫起來。

和五條老師碰麵之後,我更加確定。

「夏油傑」隻是想要我徹底淪陷,成為妖刀的無數俘虜之一。

五條老師略帶苦惱,卻並不太擔憂:「遙,現在你的嫌疑可是無可辯駁了。」

「輕傷71人,重傷23人,死亡6人……真是駭人聽聞。」

「那麼老師,要將我逮捕歸案嗎?」

「啊,當然不。」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準備離開,「該處理的,當然是那群十惡不赦的咒靈。」

五條老師的信任自然讓我安心不少,但他能做的,也不過是強行壓下總監部的聲音,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類事件如果越積累越多,咒術總監部會罔顧一切處以我死刑的。

唯一解決問題的方法,是找到幕後黑手。該怎麼去做……

「遙,你有怎麼想法嗎?」

「想法……」

說實話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是針對我的明顯誣陷,隻要我無法證明煞氣和妖刀無關,這案件終究無法和我分開。

「等等,遙,五條老師,我有一個想法……」

這個時候,征十郎開口了。

深夜的會談原本不該包括有他,但他作為刀鞘的附身者,和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自然而然會包括在內。

在這之前,我已經跟他說過關於咒術界的一切,因此對他來說,一切都有一個清晰的前提——如果一切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是甘願奉獻一切的。

征十郎對我很重要,但無法改變我的這一想法。出於此,他出謀劃策的熱情更甚。

「既然這是針對遙的一起誣陷,或許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讓敵人以為一切都如同意料之中發展。但結果,不過是如同電視節目一般一層套一層,陷阱之外還有陷阱。」

「征十郎,你的意思是……」

他的視野總是比任何人都廣闊,一下子彷彿為我揮開了瀰漫著的迷霧。

五條悟抬抬頭:「哦呀,聽起來有點意思……」五條老師他的頭腦其實十分靈活,隻是因為實力過於強大,往往輪不到動用腦力,事情就解決了。

這一次,原本他也是這麼打算的,隻不過,卻被征十郎的計劃吸引了。

這個計劃,征十郎連自己都設置成了其中的一環,我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如何,卻對牽扯到他十分內疚。

隻是我剛想否決,就被征十郎發現了這個意圖。

他微微一笑:「遙,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的嗎?」

這確實是我在那個球場之中答應他的,隻不過沒想到反悔來的這麼快。

「阻撓我們的事情才剛剛解決,我想無論是我,還是你,都不想讓這段關係就此結束吧……嗯?遙?」

征十郎說的是他無法接受另一個自己的事,說來也是,我卻他人時總是有著無限的決心與幹勁,等事情落到自己身上要做出選擇時,又似乎有些畏首畏尾。

「抱歉,征十郎……」

「遙,不必抱歉。」對此,征十郎隻是握了握我的手,將他的溫度堅定地傳遞給我。

「隻是希望你記住,無論你最後選擇什麼,都還有人、有我在等待著。」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最終,這個由征十郎提議的方案,在征十郎的大力左證和主動參與之中,毫無阻礙地開始了。

而我,此時此刻麵對著幕後黑手,也不禁有些感慨,事情是否進展得太過順利了?

不過,就征十郎而言,我這種能夠蠱惑人心的……也就是妖刀彷彿傳染病一傳一十傳百的這個特殊能力。

這讓我看起來來威脅性十足。

也是一種特殊的能力。

畢竟,就征十郎所說的——

「妖刀,或許也能操控咒靈?」

這是一個大膽的設想,一直以來我都是將妖刀當做祓除的工具,從不深究它操縱人的那一半。

最多就是,在恐嚇某些人的時候拿來狐假虎威一下。因此除了幼時控製過的那些人……我對妖刀的這個能力幾乎一無所有。

剛剛開始,就被叫停了。

「妖刀,你怎麼看?」

妖刀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控製咒靈啊……和咒靈意識相連,可不是一件好事啊,遙。]

聽它這意思,分明是有先例的。

「這麼說的話,我不是已經跟你意識相通十幾年了?」

[這不一樣……五百年前,我有一任宿主,就不僅僅想要人類作為助力,還想擁有咒靈為虎增翼。]

果然,人類對力量的探索,是永遠不會滿足、永遠不會止步的。

[他確實成功了,但也不能說的上成功。咒靈的意識和人類不同,是混沌且充滿詛咒的。而意識被咒靈入侵……]

我明白了:「也就離變成咒靈不遠了?」

[唉,不過遙你體質不同,是千年來最扛得住妖刀的宿主。結果會如何,我也不清楚。]

這個副作用,確實有些駭人聽聞。

這不就是等同於在說,妖刀的宿主,遲早會成為咒靈一樣嗎?

最終,我看向征十郎和五條老師,麵不改色:「是的,妖刀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我之前都沒往這個方向想。」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人卻又不是很贊同的樣子。征十郎也是,明明作為提議者,又想撤回這個想法。

是否有些太敏銳了……

我握緊征十郎的手,如同他無數次握緊我的一般。

「別擔心,有妖刀在,我才是那個唯一的控製者。這個想法很完美,征十郎。」

眼前這雙赤色眼眸中,卻滿滿都是擔憂:「遙……」

但我想要做出的決定,是沒有人可以再阻止我的。

回到現在,「夏油傑」和我打過招呼以後,就一副熟悉又親暱的態度,彷彿我們從未分離。

他彎彎眉眼,笑笑:「遙,你看,我說過的,你會理解我,然後加入我的。」

我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事實上,比起主動加入,我現在更像是被裹挾著不得不加入,不過對於他……這個奇怪的「夏油傑」來說,這可能就是計劃的第一步了。

我不敢保證能夠騙過他,與虎謀皮也是風險的一種。

於是我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