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聽見動靜。
直到顏葭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後背,他才反應過來。
“我靠!嚇我一跳!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顏葭聲音很悶,細聽有輕微的鼻音。
傅京揚任他抱著,一邊揮動著鏟子一邊跟她說話,“累不累啊今天。”
“還好。”顏葭很輕地吸了下鼻子,聲音被油煙機蓋過,傅京揚沒聽見。
“我舅找你說什麼了?”
“說了你出國的事。”顏葭思緒有點混沌,心不在焉。
“沒說彆的?”
“嗯,沒說彆的。”
傅京揚將火調的小了點,微偏了下頭,對顏葭說:“顏葭,其實出國也沒什麼好的,更何況——”
“我們先不說這個。”顏葭打斷他的話,勒在他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一會兒吃完飯你能再帶我去兜次風嗎?”
“兜風?”傅京揚笑了下,“行啊,這回騎車帶你兜。”
顏葭彎彎唇角,眼眶溼潤,“好啊。”
吃過飯,等天徹底暗下去,夕陽染紅大半邊天。
顏葭和傅京揚下樓,傅京揚走進車庫,推出來一輛機車。
黑紅的車身,很酷。
他丟給顏葭一個頭盔,倚著車笑,“公主請上車啊。”
顏葭戴上頭盔,跨坐上車,抱緊了傅京揚的腰。
傍晚的城市車水馬龍,他們穿過一條條擁擠的馬路,最終踏入寂靜無人煙的郊區小道。
夕陽還沒下山,大片大片的火紅映照著他們的臉頰。
鼓動的衣擺,柔軟的微風,微紅的雙眼,抱緊的雙臂。
都是這場夏日傍晚出逃的證明。
顏葭此刻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
隻是,望著這條終有儘頭的路。
她會罪惡地想。
如果來一場車禍,他們都死在這裡就好了。
這樣,他和傅京揚就能沒有人打擾,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但,這些荒唐的念頭都是空想,在腦海中轉瞬即逝。
她不想傅京揚死,她想他活著,她想他自由。
即便他們不能永遠,永遠在一起。
隻要他自由。
隻要他自由。
……
回家之後,兩人從剛進門就開始接%e5%90%bb。
玄關處到臥室,兩人一邊親一邊急不可耐的地脫去對方的衣服。
顏葭今晚主動的過分,中間好幾次,傅京揚都招架不住。
他喘著氣,看她潮紅的臉,淩亂的頭發,迷離的眼神,鮮紅的嘴唇。
“嗑.藥了你?”
顏葭不說話,低頭去親他。
親他的眼睛、眉毛、臉頰、嘴巴、喉結。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顏葭都要留下記憶。
這一晚,從天黑到天明。
記不清做了多少次,眼淚流乾了,身體也乾了。
最後的最後,顏葭倒在傅京揚的身上,很輕地親了下他的眼睛。
嗓子已經啞了,顏葭哭過很多次,沒有眼淚流了。
即便如此,她的眼睛還是紅了。
“傅京揚。”顏葭啞聲喊他。
傅京揚手搭在她光滑的背上,閉著眼睛啞聲嗯了聲。
他現在有點難受,他們的身體還沒有分開,裡麵很燙。
“你不出國是因為我麼。”寂靜的夜裡,顏葭的聲音同月光一樣輕。
“不想離開你。”
傅京揚隻說了這麼一句,顏葭就懂了。
她沒再說話,安靜在他身上趴了會兒。
房間內寂靜無聲,隻有他們的呼吸糾纏交錯。
記不清過了多久,傅京揚忽然說:“……我想出來。”
顏葭笑了聲,看他一眼,然後撐著他肩膀重新坐起來。
“再來一次。”
“靠!”傅京揚嗓子啞的都劈了,“我一滴也沒了!”
最後一次做完,天已經亮了。
灰蒙蒙的天空浮現清晨的第一縷光線。
顏葭倒在傅京揚的%e8%83%b8口,視線看向窗外。
“傅京揚。”她啞聲喊他。
傅京揚精疲力儘,奄奄一息,半眯著眼嗯了聲。
一滴眼淚悄無聲息滑落到臉頰,被顏葭擦去。
她啞聲說:“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說分手,你會恨我麼。”
傅京揚很困了,意識開始模糊。
他喃喃道:“我會恨得殺了你。”
顏葭笑了,眼淚又掉下來,又被她擦去。
她說:“我希望你恨我。”
傅京揚下意識地喃喃:“為什麼……”
“因為——”
“恨比愛長久。”
我想你記我一輩子。
哪怕是恨我。
第65章
顏葭變了。
傅京揚最近這種感覺異常強烈。
她變了, 變冷淡了。
上次過完那一夜之後,顏葭就從公寓搬走了。
她走的靜悄悄的,那天傅京揚睡的很死, 一點聲音都沒聽到,等醒過來時人就已經走了。
起初他並沒意識到顏葭是真的搬走了,隻以為她是回了學校。
可一直到晚上很晚, 顏葭都沒回來。
於是傅京揚打電話給她。
顏葭說自己打算回學校住。
傅京揚問為什麼。
顏葭說, 從學校去實習的地方方便點,而且還有論文要寫, 畢業事情也多, 住他那兒不方便。
看似是很完美的理由, 但是傅京揚並不想買賬。
他不同意,跟顏葭說了好久, 最後還很沒出息地哭了。
可是顏葭這次並沒有心軟。
她隻是歎了聲氣,很無奈地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鬨?”
傅京揚懵了半秒, 難以置信地問她:“你說什麼?我無理取鬨?”
顏葭沒有任何安慰的話語, 甚至語氣裡透露出煩躁。
她說:“不要鬨了,我真的很忙, 先掛了。”
然後她就掛了電話。
她電話掛掉的那刻, 傅京揚整個人都呆住了。
顏葭居然掛了他的電話?
昨晚還抱著他一遍遍親的人,今天說了這麼多無情的話之後掛了他的電話?
傅京揚不相信。
憤怒夾雜著委屈,他重新打了顏葭的電話。
但是她沒接。
他再打, 還是沒接。
他堅持繼續打, 依舊沒接。
五分鐘後,顏葭發來一條消息——
在開會。
隻有三個字, 在開會。
傅京揚沒再給她打,直接扔了手機。
那天之後, 兩人又又冷戰了。
這次傅京揚鐵了心要戰到底,他下定決心自己這次絕對不會先低頭,而且就算是顏葭來找他求原諒,他也不能因為她說兩句好聽的或者在他麵前哭就原諒。
然而一連半個月,顏葭都沒有找他的意思。
傅京揚沒接到一個電話,沒收到一條消息。
什麼都沒有。
他沉不住氣了,直接衝到了學校去。
其實他並不知道顏葭在哪兒,能想到的地方也是寢室和圖書館。
所以他先去了這兩個地方,但是沒找到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傅京揚像隻無頭蒼蠅,發了瘋似的在學校裡找顏葭的身影。
教室找了,圖書館找了,寢室找了,就連辦公室他都找了。
可是沒有,連人影都沒有。
天漸漸暗了,太陽下山,夕陽越發濃烈。
最後的最後,傅京揚在操場找到顏葭,她坐在周圍的一張長椅上,正在低頭抽煙。
顏葭這根煙抽完的時候,視線裡出現了一雙球鞋。
她沒抬頭,她知道是傅京揚來了。
“顏葭。”傅京揚低聲喊她,聲音是啞的,她知道他哭過,“你什麼意思?”
顏葭喉嚨滾了下,故作輕鬆地抬頭,一副很是意外的樣子。
“嗯?什麼時候來的?”
傅京揚沒吭聲,垂眼冷淡地看著她。
“怎麼找到我的?”顏葭笑了下,往旁邊挪了點,給他讓出位置,“坐啊。”
傅京揚不動,就那樣看著她。
顏葭唇邊笑意漸收,回視著他。
兩人對視幾秒,顏葭先移開。
她咬了下嘴唇,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然後重新回看他,笑著問:“怎麼了?這麼看我乾嘛?”
“顏葭!”傅京揚咬重了她的名字,眼圈越發紅,“你他媽什麼意思?”
顏葭向後靠上椅背,抬頭看他,手裡的煙還在燃著,“什麼什麼意思?”
傅京揚深吸一口氣,掌根按了下眼睛,冷靜道:“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顏葭輕描淡寫:“太忙了。”
“太忙了?”傅京揚冷笑一聲,眼睛更紅了,“有多忙?忙到連通電話也沒時間打?消息也沒時間發?”
她隻是嗯了聲,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傅京揚%e8%83%b8口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他大聲吼了她的名字:“顏葭!”
顏葭低著頭,目光盯著那截搖搖欲墜的煙灰。
短暫的沉默後,那截搖晃的煙灰掉落,與此同時,傅京揚開口,他聲音很低,語氣夾雜著隱忍。
“……對不起。”他說,“不該衝你發脾氣……”
顏葭%e8%83%b8口酸脹難耐,忍不住抬頭看向他。
傅京揚側了下頭,掌根按了下眼睛,忍住哽咽,啞聲說:“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對麼。”
“沒有。”
如此生硬的兩個字,讓傅京揚眼眶又紅了一圈。
他吸吸鼻子,垂頭站著,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模樣,“那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顏葭還是回答:“沒有。”
“那你是心情不好了是麼?”
她依舊說:“沒有。”
“那是實習有學生惹你生氣了對麼?”
“沒有。”
通通都是沒有。
傅京揚替她找遍了所有的借口,可顏葭都說沒有。
沒有。
沒有。
那為什麼?
顏葭歎了聲氣,說話的語氣帶著疲憊,“傅京揚你不累麼?”
傅京揚怔了下,接著聽見她說:“你沒有自己的事嗎?整天圍著我不累嗎?我不是說過嗎?愛人先愛己,你能不能彆每天圍著我打轉?多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不好嗎?”
“不累。”一滴眼淚掉下來,傅京揚啞聲說,“你就是我想考慮的事,我就是喜歡圍著你打轉。顏葭,是不是楊芳又纏著你了,還是你還在為我瞞著你的事生氣……”
他無助地說著,話音裡的鼻音加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你彆生氣了……我以後不會了,你彆這樣……彆對我這麼冷淡……”
“求你了顏葭……求你了……”
顏葭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喉嚨滾了下,牙齒咬著嘴唇,甚至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然後,她故作平淡地說:“可是我累了。對你,對我,對我們,都累了。”
傅京揚臉部的表情凝固,過了好久,他才顫聲問:“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