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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刺 橘子皮炒牛肉 4302 字 9天前

兩月。但那些商販忽然又將米糧抬價,府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而瞞報,這才造成仍然有百姓不斷餓死的原因,繼而又開始民怨肆起。

去行宮的前一天,聖上得知潁州奏報後在鑾殿之上大發雷霆,怒斥太子辦事不力,並且敕令他十天之內必須解決。

朝堂不下令撥款,這件事說要完成,難度很大。

而蘇悠的十萬貫的糧食趙六郎如期送至了潁州,就如同及時雨,解決了百姓高價糧食以及買不到糧食的困苦,平息了民怨民憤。

溫飽解決,且未來兩年的糧稅都因太子給免了,百姓們都讚揚太子為政有方,愛惜百姓。

這日早朝聖上看著潁州上奏的折子,除了說平息了民怨,便是大篇幅的誇讚太子這個未來的儲君。這便也罷了,關鍵是這折子不是地方官員所寫,是百姓們自發集結一起用表的感謝心聲。

而這其中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那便是百姓們都認同了太子這個儲君。

本想著不過早的給他乾務庶政,卻讓太子早此事上又立了一功,這是包括聖上以內大部分人都不想見到的。

當然聖上也自然不敢忤逆民意,說了幾句便將此事揭過,改去讚揚捐糧之人,稱要將其好好褒獎。

趙六郎自然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那捐款之人是蘇悠,隻說是汴京城的一個樂善好施且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富人家。

散朝後,東宮。

周沅問:“汴京城裡幾時有這般樂善好施的富人家了?”

十萬貫這麼一大筆錢,不可能捐出來還不留名。

他也沒有往蘇悠那兒想,與當初趙六郎一樣的,都不會相信蘇悠會那麼有錢。

趙六郎不敢看周沅,胡謅道:“其實並非一個人,而是很多家商人一起捐贈的。”

周沅沒疑他,隻道:“那替孤好好謝謝他們。”

“嗯嗯。”

趙六郎糊弄過去之後,又將前些日子去萬安查賬的事情給回稟了。

“萬安縣的縣令幾個月前暴斃在了家中,如今新上任的縣令將萬安縣香稅賬簿做得滴水不漏,卻忽略了百姓的賦稅徭役。”

賬目一事也是才得的消息,行宮那晚周沅之所以故意對榮國公說查到了真相,無非是想試探他。倘若他真的與陳戟私下貪汙囊中,那必然亂了陣腳。

果不其然,近幾日榮國公坐立難安,不僅派人去萬安將萬安縣的稅課使滅了口,還與陳戟鬨翻了,近幾日更是直接稱病告假,不上朝了。

一想到馬上就要看到狗咬狗的一場大戲,趙六郎心裡說不出的激動期待。

他問道:“殿下可要將這些賬目都呈上禦前?”

周沅道:“不急。”

頓了一下,問道:“蘇悠近日都在乾些什麼?”

之前蘇悠也說過關於魏家與香典司的事有要告訴他,可自從行宮回來以後,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麵了。

趙六郎是知道周沅與蘇悠之間因為香典司貪汙案,兩人才會頻繁見麵的。但眼下,他不確定周沅於公還是於私地問他。

咂摸片刻,回道:“哦,近日蘇姑娘挺忙的。”

周沅抬眼,無聲詢問。

“這不魏家與蘇家的二姑娘有婚約嘛,但那魏明突然不知抽得哪門子瘋,硬是要蘇家大姑娘陪嫁做妾,才同意這門婚事。”

“蘇家不想失去這門大好的親事,正日日圍堵蘇家大姑娘,斥責她拋頭露麵敗壞門風,想以此逼迫她妥協……”

蘇景修在蘇家排行老大,而蘇悠便是蘇家名義上的大姑娘……

趙六郎看熱鬨不嫌事大,故意這般說,就是想看看周沅的反應。

那人眸色沉黯,像是聽見了極為荒謬與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他腦子有病”

第25章 歹意

蘇悠卻覺得不隻魏明腦子有病,蘇老太太和三夫人都是腦子不清醒的。

魏家的門檻多少人攀附不成,憑什麼無端端就便宜了三夫人呢?

何況魏明的名聲在京城都已經爛透了,年過三十,沒考中過功名,也一直未娶妻,這其中緣由他們竟然都沒有想過,反而得了潑天富貴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把女兒嫁過去。

在他們的眼裡,或許女兒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嫁過去能換他們在人前的富貴體麵。

至於要讓她去做侍妾,簡直是癡人說夢,她女兒嫁不嫁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蘇悠沒有理會三夫人日日來她鋪子裡鬨騰,也沒有理會魏明來威脅她,若不答應便不再將香料賣給她。

這一來一往事情便又鬨開了。先前還在傳蘇悠與宋渝之間的事,眼下又成了魏明要蘇悠做侍妾的事。

誰都知道蘇悠與魏明有過結,眼下莫名要蘇悠做侍妾,要麼就是起了歹心報複蘇悠,要麼就是看看中了葉氏香鋪。而魏明仗著背後有榮國公府撐腰,誰都忌憚幾分,大家都擔心蘇悠會被威逼脅迫。

而蘇悠每日卻跟沒事人一樣,照樣忙自己的活,對她來說,與魏明越鬨得水火不容,正好給了她接近香典司的機會。

葉氏香鋪是香方鋪子,並非是售賣的香料材的商鋪,不能直接去香典司采入香料,但眼下不同了,魏明因為她不妥協不肯賣香料給她,她便能順勢去與陳戟商量,直接在香典司購入香料材。

陳戟得知此事,也見了她:“你既不是香料鋪的掌櫃,本官憑什麼同意?”

他對今日能見蘇悠是因為近日的葉氏香鋪名聲確實大,不得已要顧及幾分寧遠侯府與秦昭儀的麵子。

蘇悠坦誠道:“民女原本是在魏家的香料鋪采買,但因民女與魏家二爺有過節,他不肯將香料賣與民女,所以才會冒罪來找指揮使大人。”

葉氏香鋪每日賣出去的香方香品數百上千,所需的香料材數量非常大,早已甚過於沁香閣,這一點陳戟是知道的。

至於魏明此人無腦虛浮不成器,竟然狂傲到想將與太子有過婚約的女子做侍妾……榮國公也算是家門不幸。

想想近日榮國公讓他吃了一肚子癟,陳戟倒是樂得瞧見這些。

他打量了一眼蘇悠,見其表麵得體端莊,可到底也隻是一女子,掩藏不住的那怯懦之態,能孤身來他,想來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目色旋轉間,忽然就笑了,他道:“倒不是不行,隻是你該知道,你若從香典司采買香料與去外麵商鋪裡麵買,價格上是大有不同的。”

香鋪掌櫃能進香典司大倉采入香料,是有規定的程序,比如要按需繳納采買的香稅與市稅,然後才能在合理的範圍內去抬高價格出售。

而蘇悠以普通百姓的身份采買商用,不僅要按照市價采入,也要包含香稅與市稅,這樣一來,便要出去一大筆無端費用。

蘇悠一臉為難,略略思索片刻,還是懇求道:“行商最注重名聲信譽,民女能有今日實屬不易,不想就此放棄,隻要大人能同意,價格不是問題。”

陳戟有些意外,蘇悠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原本他還因為吳仁清的案子心中憂心日後,又記恨榮國公此人過河拆橋,擔心魏家以後也是個靠得住的,沒想到蘇悠親自送上了門。

這送上嘴的肥肉,他沒有理由拒絕。

且就葉氏香鋪所需量來說,蘇悠能從香典司采買香料,於香典司也是一筆額外的增收,將來也極其有可能取代了沁香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陳戟表麵沉肅,擺出官威,提醒道:“本官可不與人兒戲,若是蘇姑娘中途反悔,本官便要問你罪。”

蘇悠惶恐狀:“民女無依無靠,若能仰仗大人,必定感激不儘。”

就這麼商量定之後,葉氏香鋪的香料便開始由香典司大倉之間供應。而看著葉氏香鋪已經每日生意火爆,得知真相的魏明氣急敗壞就來找蘇悠。

“當初求小爺賣香料給你,如今你忘了舊恩就找上了香典司,卸磨殺驢這一套,你蘇悠玩得可是真溜!”

蘇悠漠然:“交易而已,你既然斷了香料材供應,我自然要尋求彆的出路。”

見她一副單純模樣,魏明冷笑一聲:“你以為你能輕易就能從香典司大倉采買香料?那些稅目你兜得住?”

蘇悠轉身:“與你沒關係,無事就滾。”

這幾日魏明對蘇悠的懟罵,已經皮糙肉厚不在怕了,一點不怒,反而坐下來,兀自揣摩道:“看你這般自信,難不成是想要開香料材鋪??”

蘇悠沒答,實在厭煩與他多說,轉身去櫃架上取香罐,然後身至香爐桌前,準備將香爐焚上。

魏明看著她,續了剛才的話:“不是小爺我自誇,沒有小爺點頭,你便是開了香料材鋪也沒用。”

他的話讓蘇悠略微頓了一下,卻仍是沒理,繼續手中動作。她用香箸將旁邊小爐裡的燒透的炭夾入爐中,用香灰蓋上抹平,置入雲母片後將香品放在隔片上,最後用羽塵將香爐邊沿的香灰輕輕掃拭乾淨,合上香爐蓋。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一雙纖長白皙極為的靈秀的雙手做起這些事來,格外賞心悅目。

魏明就這般將她瞧著,見她一手扶著爐底,一手輕罩著,低眉聞了一下香爐裡緩緩散發出來的香氣,便似瞧見畫中的天女洗浴焚香的一幕,無端叫人身心一熱。

他見過太多好看的女子了,有清純嬌美惹人憐、嫵%e5%aa%9a張揚撩人心、溫婉賢淑氣質雅的……可蘇悠的好看卻不同,她的舉手投足間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純淨至雅,仿佛是壁畫佛前那不染世俗,寧靜且安然的添燈信女。

與她那毒舌狡詐的性子是截然相反之態。

起先讓蘇悠給他做侍妾,隻是想折辱報複她,再把葉氏香鋪收至囊中,如今腦海中卻當真生出一種想要她順服侍奉自己的念頭。

魏明笑容猥瑣:“若你真想開香料鋪也不是不行,隻要你答應我做了小爺的侍妾,小爺保證你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會被查抄。”

他這話是變相承認了那些鋪子被查抄是香典司蓄意為之,也應證了魏家與香典司果然存在相互勾結。

蘇悠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再抬頭時,魏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身邊,極為輕浮地想摸她的手。

蘇悠急忙躲開,極為惡心且震怒地拾起桌子上的香爐,砸到了魏明的身上。

爐子裡無甚火勢,蘇悠的力道也並不大,隻不過是把香爐撒了一地,不痛不癢。

魏明撣了撣身上的灰,一臉不屑:“嗬,裝什麼清高!”

鋪了裡的其他人都在後麵乾活,唯有旁邊的趙媽與蘇悠在鋪子前頭,她見這動靜也急忙撂下手中活,抄起旁邊的笤帚將人掃趕至門口,嘴裡罵道:“呸!好個死不要臉皮的,我們姑娘豈是你能妄想的!”

魏明被笤帚上的竹枝紮得往後退,身邊的隨從也上前製止,幾人就在鋪子前爭執了起來。

趙媽內心感恩蘇悠,不想她一個姑娘就這麼被壞人欺負,便將蘇悠護在了身前,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