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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刺 橘子皮炒牛肉 4303 字 9天前

嗓子道:“魏家是家大業大有權勢,可怎麼著?三十歲娶不了妻無兒無女,怕不是個沒用的?”

說罷低頭掃了一眼魏明的下`身,蔑視道:“一副陰盛陽虛之態,看來就是有什麼難言缺陷,才不敢尋個門當戶對的怕丟了臉麵!”

趙媽已是過四十歲的婦人,早經過人事懂得其中緣由,說出來的話也是一針見血,往人短處揭。

聽得魏明佛然作色,霎時間就惱紅了臉,卻卻因前幾次在這吃了虧,不敢再惹來人群圍觀,恨恨地瞧了蘇悠一眼:“你給小爺等著!”

除了魏明日常來鬨,三夫人近日也會掐著時間點來。

蘇悠收拾著地上的香爐殘灰,趙媽忙把她扶起來:“蘇姑娘不妨回去歇歇,你若待在這鋪子裡他們便越發肆無忌的來尋你,這有我看著,一會兒我叫渝兒也來守著,你大可放心。”

蘇悠覺得也好,反正這戲也已經不用再演了。

將近日的賬簿都整理好之後,蘇悠便去了青雲樓。

吳仁清的案子前些日子重新審了,但周沅卻並未將先前的賬簿呈上堂。

她知道周沅的目不隻是榮國公與香典司,而是想將其身後的人連根拔除,所以她當時也並沒有將與魏家和香典司有來往一事及時告訴周沅。

但眼下香典司私自改價香料,以次充好的證據,被她清清楚楚的留在了賬簿之上,再加上有了萬安的賬簿,也算有了足夠的理由徹查香典司與榮國公。

蘇悠昨日便讓青雲樓的掌櫃通知了周沅,雖然她也不太想見周沅,但這此事到底與自己的鋪子有關,應當是見麵說明,以免日後會牽連上些沒必要的麻煩事。

將賬簿都帶到以後,蘇悠便在的後院的帳房裡麵等著,但他沒等來周沅,卻等來了三夫人。

原是三夫人最愛尾隨人,上一次他便跟著蘇悠來到了青雲樓 沒抓到與蘇悠幽會的男人,這次便又是跟著來了青雲樓,依舊不見人,又鬨了起來。

蘇悠一時無法,隻得先將賬簿放下,然後去見了三夫人。

此時尚早,青雲樓還沒有什麼人,三夫人如同上次一般,想要挨個推門去找,卻不想蘇悠自己出來了。

“我與你們蘇家早沒有任何關係,去哪也都與你無關,三夫人自己愛做一些齷齪之事,反而來肆意詆毀人,你不臊得慌嗎?”蘇悠應付這些人,真的是累了。

可三夫人一反常態的走上前,笑眯眯道:“蘇悠啊,近幾日是叔母不對,陪嫁之事確實該與你好好商量商量。不過老太太也說了,隻要你答應什麼都可依了你。”

蘇悠掠過她,向掌櫃表示了歉意後,便往外走。

有三夫人在這鬨騰,今日一事,也隻能作罷了。

見她要走,三夫人緊跟上:“我今日也特地來便是要告訴你,老太太鬆了口,已經同意將你父母的靈位送回靜慈庵。”

擔心蘇悠不信,又道:“這個時辰估還早,你現下將靈位送回去還能趕回城。”

說完倒是真的走了,不再糾纏。

聽見此言,蘇悠思索片刻,不再猶豫,轉身就去雇了一輛馬車,跟著回了蘇府。

果真如三夫人所說,沒有任何人阻攔,她便將父母靈位從蘇家祠堂帶走了。

臨走時,蘇老太太也一改和氣麵貌:“你一女子獨去城外多有不安全,我讓你叔母隨你同去。”

蘇悠雖然直言拒絕了,卻始終攔不住三夫人執意跟在後頭。

到了靜慈庵,正門開著,可秒惠師父不在,蘇悠以為許是又下山給人解憂去了,便自己將靈位送回了靈殿。

打掃一番後才燃蠟燭,擺供品,等這一切都做完了,後麵跟著的人才緩緩進了庵門。

蘇悠跪在祭台前,未曾轉身,卻聽得身後的人忽然將門重重關閉。

隨即一道幽幽聲音至門外傳來:“將父母靈位供在這荒郊野外,蘇悠你可真是不孝。”

跟隨而來的三夫人,不知何時變成了魏明。

第26章 尋她

周沅原本是應了蘇悠,申時到青雲樓的,但近幾日他開始處理朝堂上的政事,便也忙了起來,臨走時又被絆住了腳,晚了近一個時辰。

來到青雲樓時,人早已不在,隻看見了桌上留著的信箋,以及一些賬簿。

一想到蘇悠為了不想見自己,周沅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他將賬本收齊,轉身往外走。

掌櫃突然支支吾吾回稟道:“蘇姑娘一個時辰前走了,因那三夫人又在前堂鬨著,蘇姑娘無奈之下才去見了她,兩人沒說幾句話便走了……”

周沅蹙眉:“她又回蘇家了?”

前腳趙六郎才告訴他,蘇家為了嫁女,不惜讓蘇悠陪去魏家做侍妾,眼下她竟然大著膽子回了蘇家。

掌櫃解釋道:“屬下聽著好像是說要將蘇姑娘父母的靈位送回靜慈庵……蘇姑娘才找屬下借了馬車,跟著回了府。”

周沅麵露不耐:“然後呢?”

掌櫃回:“馬車剛剛趕回了後院,車夫說三夫人並沒有隨行,走到半路時還看見了魏家的馬車,原本是要等蘇姑娘的,卻被魏家的人趕了回來。”

周沅目色陡然陰暗起來,將手裡的賬簿丟給了掌櫃:“去拿給趙六郎,他知道怎麼做!”

然後快步出了後院,馳馬而去。

.

另一頭,靜慈庵的所有門都被鎖得死死的。

魏明尚在勸蘇悠:“你日後跟著進了我魏家,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你父母的靈位由我來供著,如何?”

他的聲音由遠及近,走向靈殿。

入夏的靜慈庵幽涼寂靜,廊下無燈,唯有殿內的一攏燭火昏昏晃著,照著那跪著筆直的背影,纖柔清冷,惹人憐惜。

魏明仿佛已經看見了那跪在靈殿前的人滿臉淚花,嬌柔破碎。

他緩了緩步子,反倒是不急了。

眼下這靜慈庵中前後無人,佛前庵堂間,隻剩了他和蘇悠,便是逃也逃不出哪裡去。

蘇悠側眸看了他一眼,繼續焚燒手中的紙錢:“這是往生靈殿,你來此,是打算自我了斷嗎?”

靈殿門很寬,能從門外瞧見裡麵的引路菩薩雙足踏著蓮花尊,頭戴蓮花冠,右手持香爐,左手持著專門為亡靈引路的蓮花巾幡,天衣莊嚴,目視下方。

陡然抬眸便見到這麼一尊巨佛像身,魏明心底莫名生了些寒意,咽了口唾沫,收回了步子,沒有邁進殿門,隻道:“蘇悠,你知不知道小爺我最討厭的就是耍小聰明的人,所以我奉勸你,最好不好惹怒小爺。”

蘇悠問道:“所以你到底跟來做什麼?”

“小爺能來做什麼?這荒郊野外,天幕暗沉,小爺當然是來保護你,免得你被壞人欺負了去。”魏明語氣輕佻,話中之意也十分的露骨。

“我不會進魏家,你死了這條心。”

“是嗎?這或許已經由不得你了。”魏明背著手,停在外頭,對著裡麵一陣打量,然後陰陰笑道:“小爺已經給過了你機會的,你不好好珍惜,非要玩欲擒故縱,那小爺也隻好舍身相陪了。”

蘇悠攥緊了袖口,儘量讓自己鎮定。

她一早知道蘇老夫人沒那麼好心,但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她竟然跟魏明勾結在一起,想毀她清白。

既然是有備而來,恐怕浙安裡的所有出口都已經被封死了,蘇悠深深吸了口氣,決定不做無謂的掙紮。

她回頭:“我如今還是罪臣之女,進入魏家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益處,何況我曾經有過婚約,你難道就不怕嗎?”

“蘇悠你未免太小看小爺了,我難道會怕這些嗎?再說了,你與太子的婚約早就解除了,既是自由之身,跟了誰都無所謂,不是嗎?”魏明知道她在拖延時間,但漫漫長夜,陪她多說幾句也無妨。

蘇悠又問:“你今日說開香鋪一事,需要你點頭,是何意?”

“你問這個做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如你所說,我想開香鋪,但想著被查抄的香鋪實在太多,心中有些憂慮而已。”

見她當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魏明有些得意道:“今日之後你就該跟了我,還開什麼香鋪!”

蘇悠頓了頓,道:“葉氏香鋪始終是葉氏香鋪,不管如何與魏家都不可能有半點關係。”

蘇悠這話說的很含蓄,算是變相的回應了魏明的那句話。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是進了魏家,葉氏香鋪也依舊是她蘇悠的。

魏明也聽出了其中之意,覺得蘇悠很是識時務:“你的那些鋪子,小爺也看不上。你想打聽的那些事我暫時無法跟你細說,但有一點你大可放心,這汴京城裡都是我魏家說了算,你日後想開幾間香鋪都成,可懂了?”

蘇悠撥了撥火盆裡燒著的紙錢,又問:“你與陳戟關係很好嗎?你他竟然能聽你的話。”

“他算什麼東西,要不是有榮國公府相幫,他如今還隻是個鑿船的,哪能當上這京官!”魏明說得憤慨,也不設防,直言道,“你如今尋了香典司供你香料,以陳戟的性子不啃你骨血吃你肉,怕是不會答應你。”

“如此說,吳仁清的死,與萬安沉香也是與他有關?”

魏明突然陰了臉,追問道:“你哪聽來的這話?”

蘇悠沒再搭話,又去拿了一捆紙錢解開。

外頭起了風,將祭台上的蠟燭與燒紙盆裡的火焰吹的升起明滅。

魏明在院子裡等了一陣,逐漸不耐煩:“那點破紙,燒得有完沒完?”

蘇悠回他:“你爹娘死了的時候,你應該也是暢快無比吧。”

“說不上兩句話,你他媽就開始毒舌!”魏明真的很不喜歡蘇悠這張嘴,“天都黑了,小爺不等了,你自己選,在禪房還是就在這庭院外!?”

說罷將外袍一脫扔在地上,起身走向靈殿。

可他還未到,早已摸到門邊的蘇悠迅速起身將殿門關了起來,放上了頂門杠。

魏明頓時就惱了:“你以為關起門躲起來就有用嗎?我告訴你,這殿門我便是砸也會把它砸開!”

蘇悠抵著門:“外麵風大,把火都吹滅了,等我將這些紙錢燒完……”

話落,外頭沒了聲響,透過門縫她見魏明突然走向了禪房,很快舉了火把過來。

蘇悠知道自己躲在這裡終究不是辦法,可這靈殿上麵的天窗足足有兩三丈之高,她是無論如何都爬不上去。

無處可逃,無計可施,唯有佛像前的那一缸香油告訴她,該了儘於此。

魏明在外麵喊著:“你可以不出來,我也可以將這裡燒光,你若能躲,就躲著吧!”

蘇悠知道魏明也是個狠辣的,他魏家也背了不少條人命。

若就這麼死在這,她絕對不甘心。

思考了一下,蘇悠拿開了頂門拱,緩緩把殿門打開了。

“你這般威脅就能虜獲女子芳心嗎?”

火盆裡的紙錢堪堪燒完,門打開時,火也被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