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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沈紅蕖排憂解悶,便使了吃奶的勁打秋千,將沈紅蕖推的高高的,幾乎要蕩出牆頭了。

沈紅蕖身子在空中高高飄著,忽然,靈光一閃,她想起來了,那東平郡王夫人手上帶著的那枚金鑲珍珠翡翠戒指,是在哪裡見過的了。

她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不由得拍手稱快,看來這探春會,倒是沒白來。

高興之餘,她竟忘了自己還在秋千之上,她出神之際,這秋千卻被小橘推得太高,她一個沒抓牢,竟是要跌落下去。

“姑娘!”小橘驚呼一聲,嚇得不敢睜開眼。

“啊——”

沈紅蕖也不小心驚呼了一聲,然而她未摔出去,而是有人在下麵製住了秋千。

她心跳得極快,下了秋千,仍然頭暈目眩,深吸了一口氣,“多謝公子相助。”

隻聽聞上頭傳來一絲輕笑,“沈姑娘,彆來無恙。”

她抬頭一瞧,十分驚訝,竟是謝佻。

……

原來這謝佻已經了結了在金陵當巡鹽禦史的公務,回到京城複命。

他是京城清貴世家,陳郡謝氏的嫡長孫,這探花會,自然是邀請了他的。

“謝公子春風滿麵,想來此次回京,定是要升官晉爵了,紅蕖在此先恭喜謝公子了。”

沈紅蕖細心地觀察到,他今日雖是常服,腰間卻佩戴了一塊玉螭紋韘形佩,這是天子賞賜功臣的禦賜之物,在此之前,她未見他戴過。

“沈姑娘好眼力。”謝佻眼中精光一閃,笑道:“金陵一事已經了結,我不辱聖命,破獲了淮安郡王府,勾結金陵官場的謀逆案。”

“謀逆?!”沈紅蕖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驚訝,不小心地高呼一聲,幸得這裡溪水潺潺,掩蓋其聲,她立刻壓低聲音,“此事當真?”

她生在金陵,長在金陵,誰人不知,淮安老郡王是個老色胚,世子趙勃諢號呆霸王,是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次子趙珍隻是個六七歲的孩童,若說他們淮安郡王府強搶民女、霸占良田她信,但若說道謀逆,她是萬萬不相信的。

“自然當真,結案文書,是我親自執筆寫的。我如何不知。老郡王已經死在了獄中,世子趙勃已經充軍,發往了北疆充軍,隻不過——”

“丁夫人和小兒子趙珍卻消失不見,連帶著還有一個極關鍵的人物,也不見了。”

“誰?”

“淮安郡王府的一個下人,名為陸吉的。據我所知,此謀逆案,這人知道不少內情。”

謝佻說這話時,死死地盯著沈紅蕖。

沈紅蕖聽到“陸吉”這個名字,心跳急遽加快,似乎漏了一拍。

難不成,謝佻知道阿霽哥哥的真實身份?!

她和阿霽哥哥之間的事,他又知道多少?!

微風拂過,她撩了撩鬢邊的發絲,莞爾一笑,盈盈拜道:“謝公子為何要向我說這些機密大事,可是要紅蕖做些什麼?公子若有驅使,紅蕖無有不從。”

謝佻嗬嗬一笑,“沈姑娘言重了,此乃謝某公務,無需勞煩沈姑娘。隻是,我一見到沈姑娘,如見故人,便說起了金陵舊事。”

此時,藕香榭那邊傳來了女眷們嬉笑之聲,就算離得老遠,也能隱隱聽到東平郡王夫人那個大嗓門,奚落嘲笑沈紅蕖的話。

謝佻眼中精光一閃:“沈姑娘費勁心力,當上了這花魁娘子,難道就是為了來到京城,給那些女眷們取笑的嗎?”

“紅蕖是寧為鳳尾,不為雞頭。今日,我站在這裡,被這些身份尊貴的夫人小姐取笑,也勝過被女兒河那些粗鄙老鴇辱罵。”

謝佻拍手稱快道:“沈姑娘當真是個妙人兒,心比天高,難怪當初瞧不上謝某,自然是要飛上這世上最高的枝兒。隻是謝某奉勸一句,登高易跌重,沈姑娘可要當心啊。”

她微微一笑:“多謝謝公子提醒。”

“既公子將我認成金陵故人,那我想向謝公子打聽一人。”

“誰?”

“同和我在蘇先生那裡學唱的李湘君,不知她也到這京城了嗎?”

謝佻輕笑一聲:“她啊,她自然是留在了金陵,聽說,她已跟了一個販賣玉石的商人。嗬,想當初,若非她從中作梗,我早已認出姑娘那是那一夜的妙人兒,我和姑娘——”

他的眼神帶著幾分炙熱和渴望,欲要上前靠近,忽然一個肥婆子帶著幾個丫鬟小廝氣衝衝地走過來,拉著站在一旁的小橘高聲嗬斥道:“好你個毛賊!竟偷到東平郡王夫人頭上了!走!帶你去見夫人!好好審一審你!”

小橘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忽剌剌地就被那婆子拽著手腕就往前拖,哭喊道:“姑娘,救我,我沒偷東西!”

沈紅蕖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腮邊烘兩朵紅雲,麵上現一團煞氣,嗬斥道:“放手!這是我的丫鬟,豈是你們說帶走就帶走的!”

那肥婆子譏笑一聲,叉腰說道:“沈姑娘,彆怪我們粗魯,東平郡王夫人丟了一件要緊的東西,是一枚價值連城的金鑲珍珠翡翠戒指。郡王夫人將這枚戒指放在了桌上,回來卻不見了!剛剛所有人都去外麵迎接攝政王妃,隻有你們主仆二人留在藕香榭,想來是你教管不嚴,這小丫頭子起了賊心,趁著你不注意,就將東西偷了去!”

那肥婆子又道:“你們幾個,去搜她的身!看看贓物藏沒藏在身上!”

小橘眼見著就要被當眾剝去衣服,她的臉紫漲道:“姑娘,我沒有!”

沈紅蕖深吸一口氣,她自然是知道小橘是絕不會做那偷盜之事!

這幫人擺明了是衝著她來的!

此時,鄭國公夫人也趕了過來,“沈姑娘,你就一旁看著,搜了這丫頭的身,也好洗清你的清白。”

聽主人家如此說,那肥婆子更是有了底氣。

沈紅蕖極怒之下,更兼無人相助,走上前去,直直地扇了那肥婆子兩個耳刮子,罵道:“我的丫頭若是賊,那我就是頭一個窩主!她偷的東西,全都交與了我!你們要搜她,不如直接搜我!”

那肥婆子受了兩個巴掌,氣得鼻子都歪了,見沈紅蕖如此說,冷笑一聲,“既如此,姑娘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就要扒去她身上的那件大紅綢暗花夔龍牡丹紋裙。

謝佻欲要忙上前阻止,卻被鄭國公夫人攔在一旁,她搖了搖頭,低聲道:“謝公子,這事你不能插手。”用使了眼色,瞥了瞥藕香榭那邊。

謝佻頓時了悟,皺了皺眉頭,猶豫不決。

沈紅蕖明白,這是擺明了要羞辱自己,既然如此,那就彆怪她將真相捅出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過,正鬨得不可開交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忽然道:“你們要找的戒指,可是這一顆?”

說話之人,是一個極為俊美的年輕男子,膚白如玉,身姿欣長,五官透著陰柔之美,竟是比女子還要嬌%e5%aa%9a精致,尤其是那一雙似笑非笑的丹鳳,流光溢彩,像極了傳說極北之地的天火,絢爛之極,讓人移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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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白水弄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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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美男子一出現,所有人都屏息凝聲,沈紅蕖一時之間也看呆了,她從未見過,長得這般好看的男子。

不對,他不隻是“好看”,而是魅惑,就像神秘、妖冶的曼珠沙華。

這位年輕男子徑直走到沈紅蕖麵前,將她護在了身後,一雙眸子似笑非笑道:“沈姑娘,初次見麵,在下融月。”

沈紅蕖心頭一顫,原來這位神秘男子,竟是就是晉嶺融氏的家主,融月?!

晉嶺融氏族人本就十分神秘,聽聞上一任家主乃是四朝元老融震,他年逾九十,朝中威望並不亞於攝政王,但近年來,他卻已年老力衰之由,隱退了下來,並將家主一位,交由了孫輩融月。

這位融公子,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甚少有人見過真麵容,可謂是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

京城中關於這位融月公子也有許多傳言,說這位融公子乃是天底下第一聰慧之人,又說他精通八卦算學,有精通未來之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更離奇的是,老家主融震將家主一位傳給了孫輩的融月,族中眾人不服,但融月隻用了不過半年時間,就將晉嶺融氏一族收拾得服服帖帖,無人再敢起二心。

晉嶺融氏本就行事低調,這位少主更是神秘莫測,他今日卻忽然出現,這讓沈紅蕖心中戒備大起,不知他所為何意。

“你家夫人,丟失的可是這一枚戒指?”融月緩言說道。

那婆子已經暈頭轉向,隻顧著傻笑,那鄭國公夫人瞧見了,驚異萬分說道:“融公子,你怎麼來了?”

“閒來無事,探春賞玩,以會佳人,鄭夫人不會不歡迎我吧?”

鄭夫人忙道:“怎會!融公子大獎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融月將那枚戒指遞到了鄭夫人手中,“這枚戒指,我在花/徑/上拾到的,想來是東平郡王夫人遺失之物,需要儘快還給失主,莫要誣陷了清白之人。”

他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沈紅蕖。

鄭夫人忙應道:“是是是,我就將這枚戒指送還東平郡王夫人。”

她對那婆子嗬斥道:“你瞧準了,你夫人丟失的可是這一枚戒指?”

那婆子回過神來,盯著那戒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家夫人丟的正是這一枚戒指,多謝鄭夫人,融公子。”說罷,拿了戒指就要走。

“慢著——”

沈紅蕖喝道。

“沈姑娘有何吩咐。”那婆子不情願地轉過身來。

沈紅蕖冷笑一聲道:“告訴你家夫人,這枚戒指不僅價值連城,更極有靈性。聽聞城南的韓員外也有一個這樣的戒指,乃傳家之寶,可自他們家丟了這枚戒指,韓家便落魄了,鬨了個家破人亡,可見這枚戒指已經通了靈性,禍及主人,東平郡王夫人可要仔細,莫要‘重蹈覆轍’。”

那婆子麵色大變,掉頭就走。

融月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

這場戒指鬨出的風波總算平息了,鄭國公夫人也領著一幫丫鬟們走了,這花/徑/深處,隻剩下沈紅蕖和融月二人。

沈紅蕖對著融月拜謝:“多謝公子相助。”

融月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你就不好奇,那一枚戒指,我是從哪裡得來的?”

“想必,公子是在小橘放在軟塌上的包裹裡翻出來的。”

融月挑眉,“沈姑娘果然聰慧絕頂,一猜就中。”

沈紅蕖笑了笑,並不言語。

小橘一直跟在她身旁,那幫人沒有機會將戒指塞到小橘身上。自然將主意打到了她放在軟塌之上的小包裹中,裡麵有一些零散的隨身東西,小橘並未帶出來。

那幫人心知肚明,至於要裝模作樣地搜身,不過是借機羞辱她罷了。

“沈姑娘猜中了,何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