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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前途未卜,沈紅蕖的一顆心也懸在了半空中,忐忑不安。

“彆怕。”

身後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他攬著她的腰一收緊,策馬奔馳。

耳畔寒風呼嘯,她感受他呼出的溫熱鼻息,壯碩的%e8%83%b8膛傳來的堅實的力量,高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沉了下來。

此去歸去,恐怕京城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沈紅蕖看著逐漸清晰的城門輪廓,心中一片清明。

……

破曉時分,顏巽離的部下尋到了他們躲避的茅草屋,雖隻有是十數人,卻是各個精兵強將。

看來,他已經掃除了所有的障礙,輪到他出手了。有仇必報,十倍奉還,是他的信條。

沈紅蕖此時方知,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雖在回程途中,顏巽離遭到了暗殺,卻是將計就計,命令部下製造出他已經身亡的假象,麻痹敵人,為的是引蛇出洞,一網打儘。

果不其然,攝政王顏巽離遇刺身亡的消息,傳入京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朝中有異心之人,聞風而動。

昨夜淩晨時分,禁軍萬騎營長官崔日用在禁軍散布攝政王顏巽離已經死亡的消息,勒令禁軍按兵不動,聽從皇帝指揮。

與此同時,朝中一品大臣槐彭祖便帶著一千精兵,和大太監竇懷英裡應外合,潛入大內皇宮中,控製了禦前侍衛,將皇宮圍得密不透風。任何宮中之人,不許進出。

看來,此次暗殺的密謀策劃者,便是一品大臣槐彭祖、萬騎營長官崔日契,還有宮中大太監竇懷英。

此事的關鍵,便是禁軍萬騎營。長期以來,這萬騎營便是一支皇帝的貼身騎射部隊,隸屬於禁軍統攝。這萬騎營都是從官奴隸和夷族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打扮得與眾不同,平時穿著虎皮紋衣服,跨在豹紋裝飾的馬鞍上,整天跟在皇帝身邊,專門負責在皇帝出門打獵的時候隨行左右,捕殺獵物。

這支萬騎營,自組建之際,便頗得聖眷,隻是到了本朝,小皇帝軒轅章整日待在後宮,壓根就沒有出宮打獵的機會,因而這一支萬騎營並不受用。

況且皇權旁落,攝政王顏巽離獨攬朝政,他又極為忌憚這支由胡人組成的禁軍,人數也一裁再裁,由原先的萬騎減少到一千騎的人數。

這萬騎營的長官崔日契自然是對顏巽離心懷怨氣,他和槐彭祖勾結在一起,組織了這次的暗殺。那萬騎營胡人眾多,北金國的探子極易隱藏其中,暗中聯絡崔日契,將北金國和匈奴輸送來的頂級殺手,偷梁換柱,以萬騎營的名義,埋伏在京城外。

顏巽離離京那日,正是和槐彭祖、薛知易、阮韶三名大臣在文宣殿商議軍情,那一日他走的突然,必定引起了槐彭祖的注意,暗中聯絡崔日契,在他回京途中動手。

至於那大太監竇懷英,是出了名的貪財,必是收取了這二人的巨額錢財,和他們沆瀣一氣。

顏巽離聽完屬下陳恕報來的京城情況,眸中寒光一閃,“隻有這三人嗎?”

萬騎營的長官崔日契、一品大員槐彭祖、宮中內監竇懷英,他們三人串聯謀反,雖有文有武,聯合了北金國,倒也能成事,隻是,他隱隱感覺,除卻這三人,這幕後恐怕還有隱藏更深的主謀。

陳恕道:“是,目前隻有這三人,彆的朝中大臣、禁軍統領、世家大族、高官子弟、皇親貴戚並未有異動。”

顏巽離眉頭緊鎖,眸光一沉,冷聲道:“既如此,那就按照計劃行動。”

他遇害身亡雖然是個假消息,卻容不得他在等下去釣大魚。此事宜速戰速決,夜長夢多,若節外生枝,時局一變,就算是他,也難以力挽狂瀾。

……

皇宮大內,紫宸殿。

大太監高延福立在小皇帝軒轅章身旁,冷冷地盯著殿前站著的槐彭祖、崔日契、還有竇懷英,一言不發。

他入宮三十年,什麼沒見過。這三人的狼子野心,他如何不知。隻是,若是改朝換代,這皇宮大內,恐怕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思及至此,他的眼底不禁生出幾分悲意,看來今日紫宸殿上,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皇上,請速速在這詔書上落款署名吧!”

槐彭祖得意洋洋地高聲道,他和崔日契帶著數千萬騎營的將士們逼宮,早已擬好了退位詔書,要小皇帝軒轅章將皇位傳給宗室子弟軒轅捱,而軒轅捱的生母彭氏,正是槐彭祖的親妹妹。

廢舊帝,立新帝,這槐彭祖自然有擁立之功,況且他是新帝的母舅,從此便可高枕無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大權,獨斷朝綱。

一切都進展得如此順利,槐彭祖心中已經按捺不住喜悅之情,隻消小皇帝軒轅章在退位詔書上落款署名,他的美夢便成真了。

軒轅章眸底閃過一絲陰翳,眼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嘴角一挑,“槐大人,你當真確認,顏巽離已經身故了嗎?”

槐彭祖揚天大笑,“此事千真萬確,臣親眼看到他橫死的屍首,豈會有假?!”

又道:“皇帝,太後,二位無須擔心,老臣以性命擔保,此事了結後,必定護送二位離了這皇宮大內,前往西山行宮頤養天年,做個不問國事、隻問風月的富貴閒人,如何不好?”

話畢,拍掌,上來七八個身戴盔甲,腰間佩劍的將士,虎視眈眈地盯著皇椅上的軒轅章。

軒轅章雖貴為九五之尊的皇帝,卻被長久地囚禁在宮中,除了身邊幾個太監,並無可用之人。眼下,皇宮禁軍已經被槐彭祖控製,這退位詔書,容不得他不寫。

他眼下稍一遲疑,握著筆的手一抖,就要在那份退位詔書寫下名號。

槐彭祖和崔日契的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一支筆,隻消有了這份詔書,大事便成!

緊要關頭,隻聽聞龍椅旁的水晶簾內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

“皇帝,沒有傳國玉璽蓋印,此詔書便是署了你的名,也做不得數。”說話之人,正是上官太後。

軒轅章手中握著的筆,在空中一滯,筆尖落下的一滴墨,在詔書上氤氳開來。

槐彭祖和崔日契神色大變,上官太後說的沒錯,若是沒有傳國玉璽在這退位詔書蓋印,恐怕他們難以憑借此詔書號令群臣。

隻是,那傳國玉璽早被顏巽離那廝拿走保管,昨夜,他們二人率人將攝政王府搜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到傳國玉璽,顏巽離的屍首上,也並未搜出,這傳國玉璽,下落不明。

“朝中誰人不知,顏巽離那亂臣賊子霸占了傳國玉璽,如今他橫死,傳國玉璽下落不明,就算沒有蓋印,這詔書也做得數!”槐彭祖怒道,他給崔日契使了個眼色,崔日契心領神會,拔出腰間佩劍,邁著大步,就要走上龍椅,強迫軒轅章寫下退位詔書。

“大膽!你竟敢對皇上大不敬?!”太監高延福衝在前頭,他雖手無寸鐵,卻要以死相護,也算是全了小皇帝軒轅章對他的知遇之恩。

“嘿,你看我敢不敢。”崔日契嘿笑一聲,便抽出劍,一刀揮向了高延福,眼看就要身首異處。

“高延福!”小皇帝軒轅章高聲呼叫一聲,眼中儘是不忍,他困於這宮中,隻有高延福一位太監,是真心待他之人。今日,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高延福死在眼前?

登時,血濺三尺。

不過不是高延福的血,卻是崔日契。

崔日契揮劍之際,隻聽聞“嗖”的一聲,一支箭矢直射穿%e8%83%b8,“轟”的一聲,崔日契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兩隻眼睛極力睜大,死不瞑目。

想來,這崔日契壓根就不知道,死的人竟然會是他?!

突生變故,紫宸殿中所有人大吃一驚。

“是誰放的冷箭!”

槐彭祖見崔日契在眼皮子底下被一支冷箭射死,登時毛骨悚然,萬分惶恐地東張西望,大吼大叫道。

“嗖”、“嗖”、“嗖”,暗中飛來的冷箭,一箭接著一箭,射中了殿上其餘七八個將士%e8%83%b8膛,這些人轟然倒地。

殿上隻剩下槐彭祖一人。

他驚恐萬分,嚇得變音道:“來人,來人,護駕!”

然而,他所帶來的萬騎營並無一人上前,方知大事不妙,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退位詔書,轉頭就走。

就當此時,一道白光,猶如長虹貫日,直直地飛向他麵前,攔截了他的去路。┇思┇兔┇網┇

原來是一把劍,隻見這柄劍寒光閃爍,龍%e5%90%9f細細,正是“方晝則見影不見光,方夜見光不見形”的上古寶劍“宵練”!

見此劍,猶見其人!

槐彭祖自是識得這柄劍,登時嚇得麵如土色,難道說,顏巽離沒死……

暗夜之中,白玉石階傳來腳步聲,在槐彭祖聽來,猶如死神將至……

來人身披一身玄色鬥篷,似已和黑夜融為一體,隻見他流星大步地走上前來,將沒入紫宸殿門裡的宵練劍拔出,劍光一閃,宵練劍橫在脖頸前,冷聲道:“槐彭祖,你好大的膽子。”

來人正是顏巽離!

“姓顏的,你竟然沒死?!嘿,沒殺掉你,實在可惜!成者為王,敗者賊,你何必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槐彭祖見到顏巽離,反而鎮定下來了,他立刻就明白,顏巽離是詐死,為的是請君入甕。

顏巽離的雙眸透著寒光,如翱翔高空的獵鷹一般緊盯著獵物的一舉一動,嘴角一揚,冷笑一聲,“一刀殺了你,豈不是太簡單,把他交給蔡興俊,務必要讓他吐乾淨!”

“是!”

剛剛還強壯鎮定的槐彭祖,一聽到蔡興俊的名字,嚇得抖如篩糠,心中哀嚎,若是自己落在此酷吏手中,恐怕生不如死。

槐彭祖被帶走後,顏巽離來到紫宸殿上,昂首挺%e8%83%b8,猶如萬獸之王。

他單膝跪在了皇椅前,沉聲道:“臣救駕來遲,令皇上和太後受驚了。”

高坐龍椅之上,將一切儘收眼底的軒轅章,嗬嗬笑道:“顏先生快快平身。吉人自有天相,朕就知道,先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這幫亂臣賊子謀害身亡的。”

一雙清冷的眸子透過水晶簾看到顏巽離右臂上的傷口,悠悠說道:“攝政王可是受傷了?”

“輕微小傷,無足掛齒。”

上官太後微微一笑道:“看來此行確是十分凶險,否則以攝政王之能,怎會輕易受傷?”

軒轅章道:“顏先生受傷了?高延福,立刻傳太醫!要用宮中最好的藥!”

“多謝皇上、太後掛念,臣已無大礙,眼下還請皇上和太後回後宮休息,臣自當儘心竭力,將殘黨餘孽一網打儘。”

軒轅章撫掌笑道:“有先生辦事,朕自當放心,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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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當局者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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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攝政王府。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