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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樣,做不了主,很怕得罪貴人,每天活得提心吊膽的……”

說起從前的事,她哭得更厲害了。

他的眼神有愧疚,更多的是心疼,將她攬入自己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從此以後,沒人再敢欺負你。”

紅蕖猶在他懷中一下一下地抽噎著,拽著他的衣袖,仰起頭望著他,“三叔,以後你能不能放過他們,就隻當……放過曾經的我。”

她抬起頭,仰望著他,哭得眼眶紅紅的,鼻尖也微微泛紅,聲音有些沙啞,卻更加地撩人。

還有那嬌豔欲滴的唇,像是一樹被風吹雨打過後的梨花,含苞待放,含著露珠微微搖曳。

“好,我知道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是答應了她的請求,渾身燥熱,仿佛隻有她口齒間的清涼,能澆滅他心頭愈燒愈旺的火。

外麵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屋裡卻是這般安靜,一呼一吸,潮濕的空氣讓氣氛更加曖昧。

他的眸子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似是黑夜中燃燒著的一團冷焰火,他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右手不由自主地攬緊了她的腰,恨不得將她揉碎了自己的身體中——

“嘶——”她吃痛,秀眉蹙了起來,原來他勒緊的雙手,不小心壓住她受傷的手腕,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她手腕上清涼的藥膏也蹭到了他的手臂上,清涼的觸?感,頓時澆滅了他的火焰。

他看著她忍著痛狼狽的模樣,低聲笑了起來,將那裝著藥膏的琺琅小瓶子塞到她懷中,“既怕疼,就多抹這藥膏,一日至少抹個三四次,才好的快。還有,這幾日你不許練劍了。”

她悶聲“嗯”了一聲。她拿起手帕子,想要替他擦去剛才蹭在他手臂上的藥膏。

“不必,我自己來。”他抬手閃了過去,拿了她的手帕子,塞入到自己懷中,卻並沒擦拭。

“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他起身,離去。

他不想擦去自己手臂上的藥膏,任由著它乾了,手臂上便有一種緊縮的感覺,像有張嘴輕輕吸著它似的。

那是一種冰冰涼,麻嗖嗖的感覺。

他回過神來,發覺自己這種行為覺得有些可笑。他大步走出門去,雨已經漸漸小了,他任由著清涼的細雨如絲般撲在臉上,讓他清醒過來。

若說之前,他尚有幾分猶豫,那麼就在剛剛,他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心跡。

他要完全地擁有她,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人。

這一次,他決不會讓人再搶走。

……

翌日,顏巽離並沒有再來,而是連夜回到了京城。

昨夜傳來八百裡加急軍情,北金國夜間奇襲,攻占北境蔚州,此舉打破了本朝與北金國十數年來的和平局麵,蔚州既破,北境重鎮燕州危在旦夕。軍情要緊,顏巽離連夜回京,和大臣們商討對策去了。

此時京城酷暑難耐,恐她著了暑氣,因卻叮囑沈紅蕖可在雲夢山莊多修養幾日。待他得了空,再接她回京城。

沈紅蕖右手腕傷了,不能練劍,極其無聊,便想想效仿顏巽離,改用左手舞劍。

可是丫鬟水月卻將她的青萍劍收了起來,說是顏巽離囑咐,在她右手腕的傷沒好完全前,不讓她再練劍了,要她好生修養。

水月又道:“郡主,王爺說了,若是你無聊,便可去那山上的素玉池沐浴泡湯,那裡的水最好,最能緩解疲乏。”

原來,沈紅蕖所住的地方,正是離這雲夢山莊半山腰上的“素玉池”最近。這素玉池是專為沐浴所用的浴殿,是山泉水與地湧熱泉交彙之處。即便是盛暑時分,這素玉池也十分清涼,這裡的泉水,有強身健體之效。

無奈之下,沈紅蕖隻好丟下左手練劍的念頭,每日在山間消暑。那口素玉泉的水極好的,她去泡了兩日,果然是疲勞頓消,況且此處風景秀麗,隔絕人煙,她獨自泡湯之際,隻聞得林外鳥啼之聲,幽靜至極,的確是一個放鬆消夏的好去處。

因而,她便安下心來,每日都去素玉池泡一泡。

這一日,她照例來此處泡溫泉,稍稍泡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欲要起身拿澡豆之際,身體發軟,意識逐漸模糊,想要出聲喊守在門口的水月進來,卻是怎麼都張不開口。

很快,她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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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雲夢風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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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蕖慢慢蘇醒過來,她頭昏欲裂,眼前一片漆黑,口中被塞了麻核,手腳皆被束縛,不能看,不能說,也不能發聲,隻能憑借感覺,隱隱地感覺自己應是被塞到了一個麻袋裡。

還有,她能感覺自己在慢慢移動,聽到車軲轆的聲音,她應該是在一輛馬車上。

看來,她是被人暗算了。

有人掐著時間,將這迷[yào]下在了她的飲食之中,藥性剛好趁著她獨自沐浴之際發作。因她不喜沐浴時有人在旁邊伺候,便將丫鬟都待在門外聽使喚。溫泉水聲很大,便是裡麵出了什麼聲響,外麵的人也聽不清楚。

她一旦暈倒,在外麵接應的人便可趁此機會,將她擄走。無論是她泡溫泉的素玉池,還是所居住的樓閣,都是極其僻靜清幽之地,極易得手。

她和顏巽離都大意了,沒想到就在這雲夢山避暑行宮中,她竟被人暗算擄走了。

最關鍵的是,暗算自己的人,必定是自己身邊之人。顏巽離前腳離開雲夢山,後腳便給自己下迷[yào],看來此人是蓄謀已久了。

到底是誰?

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一時想不明白,頭痛欲裂。

她不知道自己被擄走已經有多長時間,半天,一天,還是兩天……

眼下,脫身最要緊。

若是有青萍劍在手,或可一拚……

但此時的她,被捆入麻袋之中,身上恐怕連一件衣裳都沒有,手腳皆被束縛,更彆提逃走了,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聽之由之。

她唯一隻能期盼顏巽離早些發現此事,將自己救出。

這輛馬車行駛的很快,不敢有所停留,而且行駛的道路頗為不平坦,看來劫走她的人,不敢走平坦的大道,隻敢走小路。

是誰將自己劫走,所圖又是為何,沈紅蕖一概不知,隻能屏息凝氣,留心著任何輕微的動靜。

忽然,聽到一聲壓抑的咳嗽聲,沈紅蕖心頭一緊,綁走她的人,是個男子。

不知又過了多久,忽聽到前麵傳來一聲咒罵:“他媽的,前麵又是賊官兵,二弟,掉頭!”

隻聽聞馬嘶鳴一聲,馬車似乎轉了個方向。

看來綁走她的人,至少有兩個男的。

“大哥,不行啊,咱們再帶著這個臭娘們,遲早要被賊官兵發現的。”

“那你說怎麼辦!貴人要咱們把這臭娘們的臉劃破,將她赤身%e8%a3%b8體地丟在京城的大街上,就能拿到一萬兩白銀!怎麼,事都做到這份兒上了,難不成你要丟開手?”

沈紅蕖心中一驚,原來這倆人綁了自己,竟是圖財害命,竟是要如此羞辱自己?!

不好!這倆人已經將真實意圖都說了,恐怕是心生歹意了!

“大哥!你還不知道這臭娘們是誰嗎!她就是原先大名鼎鼎的花魁娘子沈紅蕖,後來被封為鎮國郡主的,聽說她是皇帝和攝政王都極為寵愛的女人!這一路上,咱們遇到的官兵,都是為了找她的!若是咱們還帶著她,早晚就被抓到!到時候,恐怕連命都沒有了,還想著那一萬兩白銀做什麼!”

一陣沉默之後,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大哥,你要做什麼!”

“他媽的,咱們是決計要被這臭娘們逼死了。早知如此,就不該收了那個人的錢!咱兄弟倆已經到了彈儘糧絕的地步,何不把這個小娼婦剮了,將屍體往這荒山野嶺一拋,咱們好逃命去!”-_-!思-_-!兔-_-!網-_-!

“好!哥哥,既如此,那就動手吧!”

“弟弟,且慢。一刀殺了這小娼婦,實在太便宜了她,嘿嘿,她不是叫個什麼花魁娘子嗎,咱們剛解開麻袋,好好爽上一番,不枉冒了這麼大的風險。”

沈紅蕖此時害怕極了,這兩個歹人,要對她圖謀不軌,難道,她就要死在這兩個臭蟲手裡了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急得眼淚奪眶而出,麻袋繩子一解,涼颼颼的冷氣剛進來,忽聽聞“嗖”的一聲,聞到一股血腥氣,似乎有鮮血飛濺到了麻袋上。

“是誰!”一個聲音惶恐地說道。

外麵傳來一陣兵刃相交的聲音,沈紅蕖又驚又喜,難道是來救兵了?!

過了好一陣子,外麵安靜了下來。

她感覺自己似乎又在移動……不知過了多久,麻袋被解開,她手上束縛的繩子也被割斷,蒙在她眼睛上的眼罩也被拿下來了。

她重見天日,頗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四處張望,自己好像是在一間客棧之中,眼前卻並無彆人,外麵傳來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姑娘,你無需擔心,兩個歹人已經被我們殺死了。裡麵備有乾淨衣裳,你請便。”

……

沈紅蕖劫後餘生,驚魂未定。

自從來到京城,她獨木難支,步步為營,遇到了無數次極為凶險的時刻,唯有這一次,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最羞辱的一次。

士可殺不可辱也,若是被那兩個臭蟲玷汙了清白,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有臉麵繼續活下去……

這背後指使他們的人究竟是誰,對她的恨意竟至如此,她感到一陣脊背發涼的後怕。

萬幸的是,她得救了。

她環視一周,這房間很乾淨,還特意熏了香,裡麵的銅盆盛著熱水,床上放著一身乾淨的衣裳,桌子上還放著女兒家梳頭用的篦子、頭油。

救她的人可謂十分貼心,這讓她更加感激。

換上那一身衣裳,整理好儀容,她的心稍稍平複。

“姑娘若換好了衣裳,可要奴婢送些飯食?”外麵的人恭恭敬敬地說道,聽著聲音,應是個年長的嬤嬤。

“多謝嬤嬤,我已經還好衣裳了,實不相瞞,我肚中十分饑餓,還勞煩送些吃食。”她此時已經餓得兩眼冒金星。

“是。”那個嬤嬤回說道,撩起簾子走了進來,托盤中放著飯菜。

“勞煩相問,請問救我之人是誰?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救姑娘的人是我家主家的,他說,姑娘不必相報恩情,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沈紅蕖心中起了疑惑,這位嬤嬤口中說的東家,究竟是誰,為何不要自己報答恩情?難道是菩薩顯靈不成?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我想見貴主家,不知可否通傳一聲?”

“姑娘稍作歇息,我家主家回來後,自會和姑娘相見。”

沈紅蕖待還要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