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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個時候?

還是說,無底之穀冥獄實際上也對謝無佞的修為或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他必須回魔淵修養一段時間,養兵蓄銳過後,才布置下了這個計劃,剛好就撞上了他帶兵去攻打魔淵,帶回上古純靈的這個時間節點?

這兩個時間節點,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上古純靈是當初整個神族傾儘上古禁術,才點進謝無佞眉心的。

善念清氣對天生邪魔的謝無佞而言,不管作用是大是小,都必然有束縛製衡之力。

霽風想,難道正是因為他取走了謝無佞身上的上古純靈,他不再被無形束縛,所以才終於打上天界,來報三千年前的那一場血恥之仇?

隻有這樣才是說得通的。

但即便如此,霽風也沒有後悔取走了能夠束縛謝無佞的上古純靈。

比起除掉謝無佞,救活青璿在霽風心裡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天色快亮了。

晨曦前的第一抹白光出現在天際。

霽風已經在這裡坐了一整晚。

就在這時。

在外巡邏的守衛突然躁動起來。

突然,再次響起士兵們驚恐的大喊聲:“魔軍來了!魔軍又來了!速速結陣抵擋!”

霽風霍然抬頭,他就知道,謝無佞還會殺回來。

他提起軒轅劍,起身飛了出去。

***

霽風出去時。

看到黑色的巨翼飛龍正載著它的主人,凶狠地往結天大陣上撞。

幾隻噴火的凶獸跟在後頭,再後麵,是烏泱泱的魔冥大軍,群魔出動。

謝無佞腳踩雷電蝠龍,手中的擎天戟毫不留情‘哐哐’捅在結天大陣上。

那力量之恐怖,震得整座天宮都好像顫了起來。

謝無佞這瘋子,是真想跟他們同歸於儘嗎?

霽風眉頭緊皺地想,同時毫不猶豫抽出軒轅劍迎上去。

“謝無佞!你真以為自己能狂妄到與天鬥的地步?魔就是魔,神就是神,你永遠不可能贏!”

半空中的謝無佞抬眼。

那雙碧綠瞳眸好似沁著濃稠的血腥之氣,掀起眼皮幽幽掃過來時,所有人都覺得像被寒冰凍在原地,渾身發涼,如同死神攫住了脖頸。

那一瞬。

所有天界士兵心裡都升起了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甚至都開始想,諸神大陣真的能抵擋得住這魔頭的攻襲嗎?

諸神大陣,是上古諸神們飛升之時,合力在天界與人界之間布下的一道結界大陣。正因為有了這道大陣,才有了神族與人族、魔族的區隔,有了三界的秩序與界限。

為了下界方便,大陣隻在南天宮門一處辟了大門,其餘東西北三處,從設陣起就是結界封鎖起來不打開的。

此刻,謝無佞就用手中的擎天戟,玩命地捅著諸神大陣最薄弱的南天門陣。

謝無佞臉上陰戾暴虐的神情,讓所有人發毛。

他們從他的神情明白,他如果不砸碎這道陣門,是不會罷休的。

而且他媽的四大蠻荒凶獸明明是神族用來鎮壓魔頭的,現在為什麼倒戈了大魔頭,跟著他反過來攻打天界了?!

大魔頭的冥火本就難以對付,再加上四頭凶獸跟著猛吐凶火,他們抵擋得就更艱難了。

結界陣門是透明的白色,像一道鏡麵罩在天宮。

謝無佞每朝陣門揮來一戟,天門大陣裡結陣抵擋的天兵就會因那震蕩之氣受傷吐血。

霽風在那邊大喝幾聲,卻見謝無佞根本不應,守兵們又節節敗退,立刻帶著四大將領飛出陣門,再次與謝無佞五打一。

謝無佞見霽風出來,碧瞳殺意更甚。

他手腕一轉,擎天戟就掀翻了離得最近的一個霽風的手下,那雙陰沉暴戾的眸子盯著霽風,讓霽風都感到一股寒意。

霽風不由皺了皺眉。

謝無佞每次與他交手,都是輕狂乖張,恣睢倨傲,恨不得一邊打,一邊譏誚奚落他們是一群垃圾玩意兒不自量力。

那囂張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

但這次,謝無佞帶著魔軍攻上天宮,殺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甚囂。

可他這次竟然沒有懶懶散散譏諷挖苦他們。

謝無佞陰沉的殺意中,帶著一股前所有為的急切和暴戾。

這根本就是同歸於儘的打法!

見霽風出來,

半空的謝無佞斜睥過來,眼眸猩紅盯著他。

從未有過哪一次,他這麼想殺一個人。

藍黑色的魔火倏然籠罩在他周身。

滔天的殺意蔓延。

謝無佞抬手。

如果找不到他的小不點了,那就讓天界所有人陪葬吧。

他麵無表情一揮,魔火從他掌中騰起,一條張牙舞爪的魔龍怒吼著朝霽風撲去。

魔火惡龍口吐冥火,凡冥火擊落之處,火光滔天,哀嚎一片。

霽風被惡龍噴出的魔火纏身,驚險閃避才躲過一劫,根本抽不開精力去顧其他。

其餘的魔軍,則在他們的魔主離開那道天門大陣後,立即蜂擁而上,烏泱泱如一群骸骨大軍,啃噬著那道透明的結界。

謝無佞抬眸,看著就近在眼前的天宮大門。

靈霄就在這裡。

已經七日了。

小家夥膽子那麼小,又怕高又怕黑的,怕是已經被嚇哭了吧。

謝無佞垂下濃密的睫,手掌骨節突暴,發出哢哢的聲音。再抬起眼時,遍布猩紅血絲的碧眸溢出更加陰沉的森然。

***

第二日。

仍舊是赤鳶來瑤池仙台給靈霄送仙露。

靈霄再次見她,發現昨日她失控的情緒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臉上半點都看不出異樣。

仍舊是那個美豔高貴的赤鳶儲妃,在婢女的簇擁下款款走進來。

隻是這次她不敢再跟靈霄對話了。

像是害怕靈霄這個純靈神女有能夠‘看穿人心’的能力t z,多說多錯,所以索性閉嘴。

靈霄本來還想通過赤鳶,打聽打聽外麵的情況。

可赤鳶一進來,就將白玉瓶裡的昆侖仙露倒進瑤池,然後逃也似的匆匆離開了,半秒都不多待。

一連幾日都是這樣。

直到一日,靈霄聽瑤台外的守衛小聲議論,霽風神君受傷了。

天宮所有人都變得恐懼起來。

因為霽風一旦重傷,那南天門大陣恐怕也撐不了不日,就會在魔頭的攻擊下碎開裂縫。

這天,赤鳶再次來到瑤池仙台,神色變得很是蒼白憔悴。

她一連幾日都是匆匆來,匆匆走,靈霄說話她也假裝沒聽到。

但今日,赤鳶在送來昆侖仙露後,駐足站在瑤池前,看向繚繞白霧中她並不得以看見、但一直都存在的‘純靈神女’。

赤鳶雙手疊在%e8%83%b8`前,恭敬地詢問:“神女,您對謝無佞那大魔頭……怎麼看?”

靈霄說:“謝無佞馬上就要攻上來了,是不是。”

其實這麼多天了,儘管靈霄被困在這一方池中出不去,但憑著她偶爾從守衛口中聽來的隻言片語,和外麵殺伐連天的動靜,也能猜到大概了。

赤鳶臉色發白,但仍舊保持微笑:“是啊,霽風受傷了,南天門那邊已經守不了幾日了。謝無佞攻上天宮,是遲早的事了。”

“神女,您從現世,就一直在謝無佞眉心裡,你與他朝夕相處了那麼些時日,定然對他有常人不及的了解。您可知,他有什麼軟肋嗎?”

赤鳶不愧是專門搞事的女配。

在所有人都心情絕望陰雲籠罩的時候,她居然能第一個想到來找靈霄求助。

身份上來說,靈霄本就是神族用來禁縛魔頭謝無佞的,相當於他天生的克星。

赤鳶覺得,靈霄一定有辦法!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若是能找到謝無佞的軟肋,我們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軟肋嗎。

靈霄想了想。

謝無佞這人,天不怕地不怕,他連死都不怕,能什麼軟肋呢。

而且,就算靈霄知道,也不會告訴他們啊。

赤鳶是憑什麼覺得,她會幫他們天界去對付謝無佞呢。

她又不是真的純靈神女。

赤鳶有些迫切:“神女,您仔細想想,謝無佞就真的沒什麼不為人知的軟肋和弱點嗎?隻要我們找到了他的軟肋,就能想辦法製服他了!您是純靈神女,您一定知道的!”

靈霄:“……”“我不知道。”

赤鳶大失所望,她踉蹌兩步靠在柱子上,喃喃道:“難道這次……真的就沒什麼辦法了嗎?”

靈霄說:“霽風受傷了,那東焱帝君呢?”

“您是說天君嗎。”赤鳶頓了頓,揮退幾名仙婢,等亭閣中隻有她一人了,才誚聲道:“這事除了凰族,整個天界沒有人知道。……當年,天君在魔淵與冥蒼一戰,留下了很重的傷,還是我父王獻出凰族秘寶,才調養好的。”

竟然還有這事?

靈霄都不知道呢。

原著裡根本沒提過。

靈霄起了好奇心:“所以,東焱天君這麼多年來,其實一直有暗傷在身?就算他出手,也不一定對付得了謝無佞。”

以謝無佞今時今日的修為功力,隻會比他當年那混賬老爹冥蒼更強。

對付起來,自然也更棘手。

赤鳶點頭,正因為她知道這個內幕,所以她比天宮任何人都擔心諸神大陣被攻破。

誰都知道謝無佞是個嗜殺成狂的瘋子。

他一旦攻破了天門大陣,會做出什麼,沒人敢想。

到時候,彆說她的儲妃之位了,就是性命也難保。

命都保不住了,就彆談其他的了。

赤鳶算計歸算計,但在關鍵事情上還是拎得清的,她知道,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擊退魔軍。

至於她和霽風還有青璿三人的糾葛,都得排到後麵再說。

靈霄想了一會兒,對赤鳶道:“我不知道謝無佞有什麼軟肋。不過你若是助我儘快化形,或許我可以勸一勸他,讓他不要大開殺戒。”

在靈霄看來,天界或許是有一群很讓人討厭的老家夥,但是其他小兵小婢是無辜的,也不過是一群不得不聽從上司命令的打工人而已,沒必要為難他們。

赤鳶聽了,登時就在心裡‘咯噔’一下。

她麵露古怪地盯著瑤池仙台裡的靈霄——雖然她隻能看見一團白霧。

或許靈霄自己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但在赤鳶聽來,簡直不亞於天降梵音。

神女居然說,她能勸得住大魔頭謝無佞?!

這是什麼概念,就好比她說讓霽風和她生個孩子,霽風馬上就來和她同房了!!

靈霄發現赤鳶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奇怪,問她:“這幾日,你送來的昆侖仙露,沒有再動手腳吧?”

赤鳶眼神躲閃了下,堆著恭維的笑:“我哪兒敢呢。”

她說謊了。

前幾日,被靈霄點破她心事後,便心生扭曲懷恨在心,後頭幾天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