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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將采集回來的仙露給替換成了普通露水,假裝每天來倒進瑤池裡。

她表麵陰奉陽違,誰也不知道她悄悄做了什麼。

隻要沒有昆侖仙露的滋養,到時候上古純靈還是化不出人形,青璿還是會因為得不到玲瓏血而死。

隻要拖上一拖,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赤鳶覺得完美。

可她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謝無佞那麼快就要攻破諸神大陣了。

這下玩完了。

現在大家都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死大家都得一起死了。

想到被她前些天倒掉的那些仙露,赤鳶臉色發僵。

就在她和靈霄說完話的同一時刻。

搖搖欲墜的南天宮門發出轟然一聲巨響,白色透明的結界裂開縫隙。

謝無佞一身戾氣攻破天門大陣,如修羅降臨,從大陣上方俯衝而下,將整個天宮焚成一片火海。

哀嚎慘叫聲中。

他的一雙碧瞳,在漫天血光中映得血紅。

他一路走,血跡一路從他身上被浸得濕淋淋的黑袍上淌下來,拖拽成一條血河泥濘。

那雙碧眸冷冷一掃,伸手鉗住腳邊奄奄一息的神族將領,捏著他脖子舉了起來:“上古純靈,在哪兒?”

神族將領脖子抽搐:“謝無佞,你去死吧…”

‘哢嚓’,謝無佞麵無表情捏斷了他脖子。

他踏過一地火海血腥,邁著步子往前走。

無妨,他會自己找到她的。

第25章 籌碼

靈霄:“謝無佞,你來啦。”(第7章 更第8章更

整個天宮殺聲震天, 火光四延。

曾幾何時,這座被諸神大陣所籠罩庇護著的九重宮闕,紫光燦然, 靈氣四溢。

七彩祥鳥飛旋蹄叫, 成群仙婢飄飄提籃, 仙風道骨仙君真人和英武不凡的神將們道袍縹緲麟甲加身,霞光照映在天穹, 每一座神殿上方都有著獨屬於它的功德和光芒, 使得這整座連綿不絕放紙望不到儘頭的天宮, 成為整個三界修行之人的向往之地。

可現在,這裡變成了修羅地獄。

“天君!天君!不好了!”

“謝無佞那魔頭攻破諸神大陣, 已經朝著這邊殺過來了!”

一群神色駭然的神族仙君提著寬袍踉踉蹌蹌, 臉色慘白, 幾乎是逃命一般慌不擇路往太昊殿跑。

在爬上那長長的雲階時,他們仙袍扯破, 道冠歪斜,步履驚慌,滿麵菜色。

這群平日裡仙風道骨高高在上的神族天官, 此刻, 慌如喪家之犬, 連平日時的仙者儀態都顧不上了。

若是從整個太昊殿上方俯瞰下去。

可以看到,此時的九重宮闕, 陰雲籠罩,就如同一場雷暴襲擊的暴風雨後, 天崩地裂, 安巢將傾, 從其間倉皇逃出的一群渺小螻蟻, 密密麻麻,烏烏泱泱。

這九重天闕,本因這諸神大陣,日日籠罩在靈氣四溢的神光之中。

——那是諸神大陣從下界吸取而來的,源源不斷的靈炁。

現在結界大陣撕裂,那些聚集的靈炁開始崩散不說,外麵巨浪潮湧一般的魔冥怨靈也擠了進來。

天宮上方,那碧藍通透的天穹,肉眼可見地被染上了一抹渾濁的灰霾。

就像一缸清水裡,陡然被人滴進了一滴黑墨,迅速暈染了整缸水,一缸清透見底的水霎時變渾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這樣的墨滴再來得多一些,那這整缸水都會被染黑。

惶恐,畏懼,駭然的情緒籠罩在所有人心頭。

大魔頭謝無佞已然殺上天宮,霽風神君身負重傷仍舊率領著風師雨師等天界大將在艱難抵擋,但諸神大陣的陣門已被攻破,隻怕抵擋已是徒勞,撐不了多久了。

太可怕了!

那魔頭被囚禁在無妄海底煉獄整整三千年,一朝重現,修為竟然變得比三千年前還要可怖。

這次竟然連霽風神君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天界第一劍的霽風神君都打不過他,還能有誰?

這群既不善近戰又不善遠攻,平時頂多算算卦,練練丹,或是一隻筆杆子畫幾張符篆便能坐穩仙人職位的天官們,深知自己這點看家本領若拿上場,隻怕還沒挨t z到那魔頭的衣角,便被他的魔火焚成齏粉了。

越來越多的天官朝著太昊殿這邊逃擠而來。

此時此刻,也就隻有這一處,暫時還是安全的。

冥界魔火還未漫延到這裡來。

“天君,魔頭殺上天宮,來勢凶猛,現在形勢不利,臣下建議,速速轉移至東丘暫避!再聯合東丘與昆侖,召集四方神將,尋得時機伏誅魔頭!”眼前著南天門大陣那邊被攻破,大殿上,立馬便有天官著急忙活地提出建議。

其餘諸位天官也是個個急色焚燒,紛紛抬頭望向站在大殿上首的東焱天君。

“是啊天君!那魔頭已然殺紅了眼,霽風君上也已負傷,正帶領風師雨師等幾大將抵擋,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還請天君速速定奪!”

在此刻的一片兵荒馬亂中,東焱天君立身站在大殿上首,麵上深沉如水,黑目肅淩盯著下麵亂作一團的天官百君。

他沉聲張口:“整個天宮,就沒人能想出誅魔之策嗎?”

“天君,能用的法子,咱們三千年前就已經用過了。現在霽風殿下都受了傷,我們這群老胳膊老腿,上了陣去,隻是多給那魔頭磨磨刀罷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再則,天界也並不是每一位位列仙班的仙君真人都待在天宮。

他們本也各司其職,身負神職在三界各地執行任務。

就比如風師雨師,平時都是在三界四海掌管風雨天氣;鎮妖元帥一直在西荒鎮守妖物,金甲將軍在北刹鎮守煞靈,離珠將軍在南蠻看守荒獸,還有各種文昌星君,太陰星君,土地星君等等,都有各自掌管的領地和仙山。

除去天宮大慶和點燈節,都在各自的地盤待著等閒不上天宮來。

常年留守天宮享清福的,反而是他們這群老胳膊老腿。

所以,整個天宮,如果連戰力第一的霽風神君都沒轍,那他們這群老頭子又能有什麼辦法。

“現在,隻看太上老君可還有無良策?”

幾十道視線齊刷刷投向了太上老君。

就像求助那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太上老君顫顫巍巍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道:“天君,以上古純靈禁製魔識,已是老朽能想出的唯一辦法了。現在上古純靈也已被霽風君上取回,……老朽任是再傾儘法寶,也奈何不了那魔頭啊。”

東焱天君的麵色沉如涼水。

這時,一直站在東焱天君身旁未出聲的瓊華天後柔身上前,道:“天君,依我看,若虛真人說得沒錯,還是暫且到東丘去避上一避。待四方鎮守大將趕回來,風兒有了助力,也就沒有這般掣肘。”

東焱天君閉目良久,最終沉沉一歎:“就如天後所言,諸君先行撤離吧。”

得到天君命令,太昊殿上一群仙君趕緊轉身往外走,各自形色匆匆逃命去也。

東焱天君站在原地,神色諱莫思忖片刻,忽然叫住了太上老君:“把上古純靈從瑤池中取出來,一並帶走。”

太上老君扼腕哀歎:“天君,老朽何嘗不想把上古純靈帶走,可純靈清氣一旦放入孕育陣池,已是沒法再重聚三合八卦蘆中,否則將重散天地間功虧一簣!眼下也隻得耐心將其催化出來。不過上古純靈乃是魔冥怨濁天生克星,或許待其化形後,還可用其來對付那魔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既然這上古純靈如此重要,那我留下守著吧。天君,請您與各位仙班速速撤離。”一旁的瓊華天後說。

太上老君想了想,道:“娘娘不可,您隻身留下守護瑤池,那魔頭必然會意識到上古純靈的重要性,……倒不如,我們假意撤離,隻留一人每日悄悄將昆侖仙露送去即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瑤池仙台本就設得偏僻,知曉此事的也隻有我們幾個。隻要那魔頭不是特地去找,應是不會發現那處端倪。”

瓊華天後思索片刻,覺得也有道理,與其大張旗鼓,不如掩蓋消息。

她道:“那便讓赤鳶留下來吧,她頭腦聰慧應變能力強,本也要照顧青璿。青璿命係上古純靈,若是上古純靈化形,第一時間就可救活她。她與風兒雙劍合璧,還有反擊魔頭一戰之力。天君,您意下如何?”

東焱天君沉凝片刻:“就依天後所言。”

這時候的赤鳶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就這麼被幾個老家夥三言兩語給賣了。

她從瑤池仙台那邊一出來,整個天宮就已經變天了!

漫天的大火,衝鼻的血腥,殺聲和血河漫延了整個南天宮門,即使是站在隔了幾座神殿宮闕的台階上,也能看得見那衝天的黑焰火海正向著這個方向急速吞噬而來。

“快跑!跑啊!魔軍殺上來了!”

無數天兵丟盔棄甲倉皇逃竄,如被餓狼追趕的羔羊,被嚇得隻顧得上往前逃命。

轉眼間,曾經瓊閣玉樓紫雲金光的天宮,變成了一座修羅煉獄場。

赤鳶還沒等從這遽然發生的驚變種回過神,她就已經被從半空飛過來的兩個凶獸魔軍張開猙獰巨爪給一把拽了起來。

在極度的驚懼和恐懼下,身為凰族,本體是一隻凰鳥的赤鳶甚至來不及變出原形反擊保護,便被頭頂上那隻巨大的,噴著惡臭口涎的齙牙凶獸噴出的一口凶火給熏得眼前一黑,霎時暈厥了過去。

完了,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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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地上,散落著幾顆被捏斷的腦袋。

殷紅的血流淌成河,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仿佛這裡才是真正的冥獄。

謝無佞坐在那把巨大的鼎椅上,修長的腿敞支著,墨色衣袍垂散,腳下踩著的,是天宮四大仙君之一司命仙君的後腦勺。

那雙碧眸陰翳冰冷,殘佞如血。

他漫不經心用腳尖碾著匍匐在腳下的老不死,把弄著鋒利的戟尖:“本尊聽說,你喜歡給人算命。那你現在就給自己算算,本尊打算什麼時候取你狗命?”

司命仙君身體抖如篩糠,一顆腦袋被謝無佞的腳死死踩住,尊嚴與性命全都匍匐在他腳下。

謝無佞冷眼瞧著這神族老逼登畏懼的樣子,耐心耗儘:“嗯?”

“魔尊手下留情!”司命仙君趕緊大喊,哆嗦喘氣的聲音在謝無佞腳下如同一頭老牛,“司命者無法司自己的命啊。”

“你連自己的命都算不出,還給彆人算?”謝無佞嗤。

他抬腳,垂眸,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那你現在來給本尊算,算算本君來天宮乾什麼。若算得不準,立馬取你狗命。”

嗓音沒有一絲溫度。

司命仙君哆哆嗦嗦,他知道,如果他再答不出來,下一刻就會成為這堆腦袋裡的一份子。

為了保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