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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霽風也覺得此事奇怪:“謝無佞那魔頭,一向不近女色,他這回帶了個小姑娘在身邊,兒臣也覺得蹊蹺。”

霽風是與謝無佞交手過最多的人。

從謝無佞還隻是個尚未成氣候的半大小子,他就與其在凡間交過手。

幾千年了,他與青璿赤鳶三人糾糾葛葛這麼久,其實以他這個歲數,早該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可這麼些年,霽風硬是沒有見過謝無佞那魔頭對哪個女人多看過一眼。

霽風有時候甚至都懷疑,他們魔修是不是有什麼不能破元陽的規定,否則怎麼謝無佞修為越高,男女事上卻越來越像個和尚。

好歹他們神族還有雙|修一說,並不是修道就要完全禁|欲。

霽風不解,赤鳶就更是毫無頭緒。

但唯獨,青璿知道那位小仙子是誰。

是太上老君點在大魔頭眉心裡的那顆,化作朱砂痣的上古純靈,如今化了人形的純靈神女。

就在這時,青璿聽到上首的天君道:“孤問過老君和司命,謝無佞帶在身邊那女子,很有可能便是上古純靈的化形。”

“上古純靈真的化形了?”霽風驚訝。

突然,他想到什麼,轉頭看向青璿。

青璿避開了他的眼神質問。

天君麵上露出一抹擔憂異色,沉聲道:“上古純靈乃先天清氣所化,蘊含靈力不可估量。若是單用來約束魔頭殺戮之念,倒還無妨。如今她既是化成人形,便再不可將其留在謝無佞手裡了。”

“吾兒,孤命你,此次前往東丘,無論以什麼代價,需將純靈神女帶回天宮。”

霽風聽得父君給他下了這樣的命令,感到不解。

謝無佞殺到東丘,凰族與東丘各族落的性命安危自然是第一位。

父君卻是讓他無論什麼代價,先將那純靈神女帶回。

霽風問:“父君,上古純靈化形也就化形罷了。自太上老君將其采集,點在謝無佞眉心三千年,都沒起什麼作用。她如今煉化了人形,又有何不同?”

東焱天君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掃下來,聲如鴻音:“上古純靈化形的前提,是要先孕育出一顆玲瓏心。這顆玲瓏心,聚天地靈氣,可改天換地。你說為何不能留在那孽種手裡?”

霽風心下一震,頓時明白了要害。

他跪地俯首:“是,兒臣遵命。”

青璿在一旁,聽到天君命令霽風前去抓捕神女,心頭頓時七上八下。

這時,東焱天君威嚴的目光又掃向了她和赤鳶:“你們雙姝,皆是出自東丘。如今凰族有劫,你們也跟著霽風回去一趟吧。能不能輔佐霽風,有沒有這個能力輔佐,就看你們自己造化了。”

青璿的心更是一沉。

“退下吧。”

東焱天君端坐鼎椅,淡聲揮手。

青璿心事重重叩拜起身。

隨著霽風往太昊殿外離開前,她忍不住回了一下頭。

她驀地看到,東焱天君那雙黑沉沉注視著他們的威嚴雙目,和瓊華天後那滿臉止不住的擔憂和複雜神情。

***

一身柔嫩鵝黃衣裙的少女,坐在橋頭的回廊上,晃著雙腿,將一隻手臂撐在橋柱上,支著臉頰,皺起小臉。

在她旁邊,有個一身寬大黑袍的銀發男人,一條長腿屈膝踩在橋牆,一條長腿斜支在地上,抱著雙臂,眼皮微垂,滿臉嘲諷和不耐煩。

就在這橋頭之下,有個擺著攤的白胡子老頭,正在那兒繪聲繪色的講述著一些野史故事。

靈霄拉著謝無佞到這兒來,聽了半天。

一點兒想要聽到的內容也沒聽到。

那老頭子講的全是些凰族裡有頭臉的族長啊長老啊金仙啊,和其他某某族落的女仙子的二三事,還都帶著點那麼不可言說的曖昧調調。

來聽書的吃瓜群眾當然好這口,他得的打賞錢也就愈多。

可靈霄卻聽得眉頭大皺。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這麼想的時候,謝無佞最後的耐心也已經耗儘了。

他今天縱著她出來玩了這麼大半天,也該夠了。

靈霄剛想從橋欄杆上跳下來,就被謝無佞抬手一攬,給提了下來。

“走了。”他沉著臉說。

“哎,等等!”靈霄拉住他,“你給我一塊靈石。”

“你先給我嘛。”她撒嬌。

謝無佞的好心情快要沒了,他從袖袍裡掏出靈石扔給她,冷聲:“這個村馬上就要過完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靈霄趕緊安撫他,“給我最後一刻鐘時間,實在還不行,我就乖乖跟你回去。”

這時候,那說書老頭子也差不多已經講完,準備收攤了。

靈霄走過去,問他:“老叟,我想聽點彆的,你能講嗎?”

老頭看了眼靈霄手裡晃著的靈石,笑道:“小仙子想聽什麼,老叟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靈霄打量他:“看你這麼大歲數了,也應當在東丘待不少年頭了。當年的芙兮聖女,你見過嗎,她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老頭一頓,扶著長須賣起了關子:“這小仙子你可就問對人了。老叟當年還真見過芙兮聖女。……不過,要聽她的故事,這點靈石可不夠。”

謝無佞戾氣沉沉掃來一眼。

靈霄趕緊摁住他,直接把手裡的靈石遞過去。

“你隻管講,我們靈石多的是!”

老頭瞟了眼周圍已經散去的看客,接過靈石,便重新在攤子前坐下,扶著長須道:“那老叟今日,便給二位客官講一講,當年我見過的芙兮聖女,是何等仙姿神采……”

第48章 芙兮聖女

“當年的芙兮聖女, 可是我們整個東丘的一絕啊!”

老叟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唏噓懷念的神情:“芙兮聖女就是天神下凡,她的美名很早就傳遍了三界,而芙兮聖女有的, 又豈止是美貌而已……”

芙兮聖女的故事, 要從遙遠的幾千年前講起。

那時候, 隻要傳言當天芙兮聖女會出來,整個凰羽城便全擠滿了人, 都是來一睹芙兮聖女的神姿玉貌的。

芙兮聖女心地善良, 平易近人, 從不會嫌棄普通的東丘子民。

她隨行的婢女總是挽著兩隻花籃,她的轎攆路過的地方, 總是會給圍過來看她的子民送些靈果與點心。

那個時候, 誰要是有幸搶到從芙兮聖女轎攆裡遞出來的果子, 都舍不得吃的。

要拿回家裡供奉起來,當做傳家寶的。

老叟從懷裡掏出一個已經乾枯的果核, 自豪地說:“瞧見沒?這個果核,就是當初芙兮聖女送給我的。”

靈霄看了眼那個果核。

早就已經枯掉,隻剩個發黃的核了。

卻被這老叟當做寶貝一樣, 用繩子穿起來, 珍而重之地掛在脖子上。

“當年, 我曾隔著一層被風吹起的輕紗,透過飄過的轎攆, 遙遙瞻仰過芙兮聖女一麵,啊!至今難忘其天人神韻……莫說是芙兮聖女了, 就算是聖女身邊的丫鬟侍女, 那都是美若天仙, 天宮上的仙子也比不上的。”

“那個時候, 如今的折凰神君還隻是個剛及弱冠的少年,也喜歡跟在他姐姐身後,阿姐長阿姐短的喚著,走到哪裡都跟著她。”

“整個東丘,沒有人不喜歡不尊敬芙兮聖女。”

“我還記得有一回,芙兮聖女出城時,看到有幾個無家可歸的乞兒,那些乞兒死了父母四處流浪,芙兮聖女可憐他們,便將他們帶回了凰羽宮。後來,她便讓折凰神君出麵,在凰城中開辦了一個贍養館,專門收留那些傷殘病患和老弱幼兒的地方,贍養館的所有吃住醫藥全部是由芙兮聖女自己出錢。”

“現如今咱們東丘的十二金仙裡,就有三位,都是出自當年芙兮聖女開辦的贍養館收留的流浪乞兒。”

“若是沒有當年那件事的發生,芙兮聖女本應該……,算了,不提也罷。”

老叟感慨萬千:“幾千年過去,芙兮聖女的傳說早已成為過去。唉,怕是如今還記得她的人,也不多了……”

靈霄聽著老叟的講述。

卻覺得,好似漸漸有一個完整的芙兮聖女的形象在她腦海中躍然而出。

她在梧桐樹靈閃回的畫麵裡,看到過芙兮聖女。

雖然畫麵模糊,看得並不真切,但靈霄依然能透過那驚鴻一瞥,想象出當年的芙兮聖女是何等的天人之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再結合這老叟的片段。

一個高貴典雅,美麗善良的芙兮聖女,就這麼一點點拚湊起來。

靈霄看了眼旁邊的謝無佞。

他麵無表情。

好像那老叟講的,隻是一個與他毫不相乾之人的故事。

他的麵龐上甚至覆蓋著一層諷刺的涼意。

一個連路邊的乞兒都會撿回去贍養的女人,卻拋棄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何其諷刺。

就因為那t z個孩子,是一個她不願意生下來的孽種。

謝無佞的眼眸浮起冷冽寒霜。

就在這時候,一隻溫暖的小手伸過來,輕輕拉住了他。

柔軟的指尖握住他修長骨節,溫潤細膩的指腹撫過他手背,輕輕地,一下一下撫著他。

謝無佞心頭那股莫名狂躁的殺戾之意,便在那小手柔柔的撫觸下,緩緩平息下去。

就像一個即將溺水窒息的人,抓住了一根浮起水麵的稻杆。

這稻杆纖細,脆弱。

卻足以讓他喘熄一口氣。

他毫不猶豫攥緊那隻小手。

十指緊扣,絕對霸占的姿態。

靈霄還想花幾塊靈石,再向那老叟問一些細節。

可她還沒來得及,便被謝無佞扣住她的手往後一拽,轉身就走。

“哎哎,謝無佞你等會兒,我還沒問完呢!”靈霄被他拉著不由自主往後走,眼看離那老叟的說書攤越來越遠。

謝無佞冷眼大步朝前走,沉著臉說:“本尊的好心情已經耗儘。你再透支,就要懲罰了。”

靈霄冷不防想起那天他在草地親了她以後,威脅她,說若下次再敢惹他生氣,就要用那個方式懲罰她,臉霎時一紅,乖乖跟著他往回走。

“不聽就不聽,哼。”

靈霄瞅著他陰沉掛霜的臉色,剛想張口,忽然聽到自己識海神樹中裡想起一道焦急的聲音——

“神女,神女,您在嗎?”

靈霄忽地一頓。

是青璿。

她來找她了。

靈霄看了眼謝無佞。

當著他的麵,她不方便回應青璿。

但青璿既然如此焦急地以血契神誓找她,肯定有什麼急事。

靈霄便快速小跑幾步,跟上謝無佞的步伐:“好好好,都聽你的。我們先回客棧吧,出來大半天了,也該回去休息休息了。”

她沒注意到,這陣繃著個臉的大魔頭,是與她十指緊扣。

這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