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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智不全。”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怕生人,隻一手抱著小玩意兒,一手抱著糕點,玩兒得正開心。

汀荷與人說完話,回到房中,溫聲催促:“娘子,天不晚了,該休息了。”

薑溶抬眸,放下手中的吃食與玩具,走過去牽住侍女的手:“去沐浴。”

汀荷心一下便軟了,忍不住想多嘴幾句:“娘子知曉這是何處嗎?”

“不知道。”薑溶搖了搖頭,踏進浴桶,趴在浴桶邊緣,神情懵懂。

“這是平南侯府。”汀荷邊伺候沐浴邊道,“娘子知曉平南侯府嗎?”

薑溶又搖了搖頭,漆黑眼瞳盯著她看。

她有些無奈:“娘子知曉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還是搖頭。

汀荷不知該如何解釋了,突然覺著自己有些造孽。

二爺性情暴戾,又患有頭疾,整夜整夜無法入睡。他不睡整個烏金院的侍女和侍妾便要陪著,侍女們還能暫且躲一躲,可侍妾是躲不了的。好幾回,隻因侍妾服侍不周,便遭了橫禍。

“娘子要聽奴婢的話,奴婢會儘量保護您的。”

“你給我吃糖嗎?”

汀荷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娘子愛吃糖嗎?那奴婢明日叫人做一些來。”

薑溶認真點頭:“那好,我聽你的。”

汀荷彎著唇道:“那娘子要乖乖睡覺,不能吵鬨。”若是吵到內院的人,這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好。”這不是什麼很難的要求,薑溶早就有些困了,她覺得這個交易挺劃算的,早早便睡下了,也沒有什麼認不認床。

外院房間中的燈全熄了,內院的燈卻還燃著,直到天明。

快近日午,床上的人微微睜開眼,朝人吩咐:“伺候洗漱。”

昨夜跪在房中的五六個侍妾仍舊跪著,半點兒動靜都不敢發出,就是連動動手指都不敢,就怕將人吵醒了。

聽人開口,她們終於都悄自鬆了口氣,強撐著精神有序起身,各司其職伺候更衣洗漱。

門外守著的柴胡聽見動靜,輕手輕腳進了房門:“爺,您醒了?”

蕭青棠瞥他一眼,不冷不淡應了一聲。

柴胡走過去,接過更衣的活兒,小心翼翼給男人係好腰封:“爺要在院裡用膳嗎?”

“用。”

柴胡立即朝外招招手,侍女一個又一個安靜進門,默默將飯菜端上。

飯菜香氣四溢,滿滿一大桌子,皆是珍奇玩意兒,可也不見得二爺能用多少。他胃口向來不好,隻略嘗幾口便不動了,剩下的便賞給他們這些人了。

他們這種出身的,在外麵哪兒能吃得上這些好東西,也不怪這些女子明知曉烏金院是狼窩虎%e7%a9%b4,還一個個兒擠破了腦袋要進來。

吃罷飯,蕭青棠要出門,柴胡立即跟上。

還沒走幾步,皇帝身旁的小內侍來了,還帶來兩個眉濃大眼的女子。

“見過二爺。”內侍行禮,“陛下知曉二爺夜不能寐,特意送了兩位西域進貢的美人,願能暫排二爺憂思。”

“哦?”蕭青棠負手而立,看向垂花門前的兩個美人,淡淡道,“是單純送人來,還是為了什麼彆的?”

內侍垂首,有些緊張:“這……”

“我說那日那般不願,當著平民百姓跟前都能跪地哭求,昨日怎這樣輕鬆將人送來了?原來是轉頭便去告狀了。”蕭青棠嗤笑一聲,大步往前,“去與陛下說,海珍海味我要,清粥小菜我也要。”

柴胡抿了抿唇,快步跟上。

越過垂花門,前方便是外院,隱隱傳來清脆笑聲。

蕭青棠微頓,往那扇半開的雕花木窗看去。

柴胡悄悄看一眼,當即道:“是薑家的小娘子,小的叫人安置她住在東廂房了。”

蕭青棠未答話,抬步往木窗旁去,垂眸看向房中。

房中地毯上趴著身穿明亮春衫的少女,她翹著的足未著鞋履,輕薄的褲腿滑落積疊在腿彎,露出一截光滑瓷白的小腿,分不清是地毯更白還是她的腿更白。

少女纖細的腰肢微塌,明%e5%aa%9a春光瀉入木窗,罩在她發頂,留下一層光暈,將她濃長的睫毛映出一雙小扇。

她凝神看著手裡的玩意兒,一動不動,如同畫中人。

“她手裡拿的是什麼?”蕭青棠低聲問。

“是九連環,昨日來時薑家夫人收拾給帶來的。還有地上的布老虎、兔兒爺,聽聞她很是喜歡這些。”

蕭青棠這才瞧見擺放在她身旁的小玩意兒,果然都是些小孩兒愛玩的:“真是患有癡症?”

“伺候的侍女昨日探過了,的確是患有癡症,隻要給些吃的,便聽話得不得了。”

“真是傻子。”蕭青棠輕哼一聲,抬步往門外去。

柴胡快步跟上,低聲試探:“爺瞧著若還覺得有意思,不若晚上讓她去正房侍奉?”

“約好了要與人去雍州小住幾日。”

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無數雙眼睛盯著,多少有些不便,有些遊手好閒的權貴便喜歡去雍州遊玩,樂得自在。

不過,話既是這麼說了,便是有那個意思。

柴胡又道:“爺要將她安置進後院嗎?”

“不了。”

“那是安置進內院?內院廂房正好都空著,倒也有位置。”

“有些聒噪,就放在外院也挺好。”

柴胡順著話說下去:“還是爺想得周到,放在外院是最好不過了,離內院又不遠,又不會擾著爺。”

蕭青棠沒再答話,摸著腕上雪白透亮的菩提手釧,不知在想些什麼。

耽擱了這一會兒,抵達雍州彆院時,其餘幾位都已先到了,正在分隔的天然湯池裡躺著,身旁或多或少有美人陪著。

眾人見他來,都直起身迎接:“二爺可算是來了,這些美人可都等急了。”

“府中有些事稍耽擱了會兒。”他走至空出來的湯池,朝柴胡使了個眼色,“讓諸位久等了。”

沒人敢真怪他,隻是玩笑幾句便過去了:“聽聞二爺前日在京郊攔了薑家的馬車?”

柴胡已將屏風搬來,蕭青棠隔著屏風朝外道:“有這事兒。”

“我聽人說是為了薑家那傻子。”另一人興奮道,“如何,那傻子長得如何?”

“貌若無鹽,不值一看。”

“怪不得二爺網開一麵沒將人擄走呢,原來是為這?”眾人皆笑。

蕭青棠沒再回答,扔了腰封要踏進湯池。

突然,一位婷婷嫋嫋的美人繞過屏風走了進來,身上隻著一層輕紗,若水浸濕,便能瞧見紗下光景。

“奴伺候爺湯浴。”美人聲音如黃鸝婉轉,低垂著眉眼,上前兩步,為蕭青棠寬衣。

蕭青棠並未拒絕,褪得隻剩一件襯褲後,踏進浴池,闔眸靠在浴池邊緣,一動不動如同磐石。

美人偷偷掃一眼他腰間的肌肉,沒有貿然下水,而是跪坐在一旁,拿著水瓢輕輕往他身上澆浴。

夜色漸深,屏風外曖昧聲起,美人不由麵紅耳赤,可抬眼一瞧,池中人仍舊不動如鐘。

直至外麵消停,男人也未動一次,湯泉朦朧水霧下似乎什麼變化也無。

腳步聲漸近,那幾個紈絝子弟到了屏風外,輕聲探:“二爺,二爺?”

“回幾位爺的話,二爺似乎睡了。”美人答。

“那便罷了,叫他睡去,你好好在一旁伺候著。”

淩亂腳步聲走遠,美人收回眼神,看向湯泉,躍躍欲試半晌,終是沒有下水,老老實實跪坐在湯泉旁,繼續為池中男人澆浴。

天色漸亮,蕭青棠緩緩睜眼,嘩一聲從水中起身,美人也忍著膝上的刺痛立即跟著起身,拿了長巾為他擦身更衣。

“你這幾日跟著伺候。”男人突然開口。

世人皆知蕭家二爺性情古怪不好伺候,卻也知二爺大方,烏金院最為好進。像她們這樣出身的,留在此處也不過是被人玩弄,若是能進了平南侯府,即便是妾,多少也算半個主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美人一喜,當即跪地叩謝。

蕭青棠神色淡淡,瞧不出什麼喜惡,不過這幾日無論的確去哪兒都將人帶上了,且隻帶了這一人。

他生得不錯,長眉鋒利,鳳眸狹長,天生一股王霸之氣,嘴角卻總似笑非笑地勾著,柔和了幾分眉眼之間的戾氣,讓人看著,總覺得他是因為自個兒才會如此的。

臨走前一日,美人又是一夜在池邊跪著。

她早跪夠了,若不是忌憚著蕭二爺平時的名聲,她早就迎上去了。

眼見著天越來越亮,美人終是按捺不住,悄悄打量男人一眼,探出足尖慢慢踩入池中,輕輕朝人遊去。

“好香啊。”蕭青棠突然開口。

“爺何時醒的?”美人含羞帶臊,輕咬貝齒,“奴抹了些香膏,爺聞著可覺著刺鼻?”

蕭青棠緩緩睜眼,眯著眸子直勾勾看著美人:“你是故意來勾引我?”

“並非勾引,隻是心悅二爺已久。”美人往又靠近一些,幾乎要貼在他身上。

他抬手,捏住人下顎,輕啟薄唇:“喜歡我什麼?”

美人照著平時的話,含情脈脈道:“二爺出聲高貴,又生得儀表堂堂,天底下沒有幾個女子不會動心的。”

“既這樣喜歡我,怎會不知我不喜旁人弄臟我的湯泉?”

“噗通”一聲,美人砸入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守在外麵的柴胡聽到響動,匆匆進門,不慎對上美人瞪大的雙眸,驚得背後出了大片冷汗,迅速跪下:“小的貪睡不查,請爺重罰。”

蕭青棠從水中踏出,隨手披了長袍隨意一係,大步往外去,隻留一句:“回府!”

柴胡不敢多言,急急跟上。

趕至烏金院,已要正午,日光正好斜曬在雕梁畫棟的院落裡,裡麵傳來陣陣清脆的憨笑聲。

柴胡心中一驚,來不及通傳,人已進了門,大步往東廂房去了。

笑聲戛然而止,蕭青棠虎口卡住薑溶下頜,單臂將人舉了起來。

人是他弄來的,現下惹了爺不快,他也就完了!

柴胡嚇得哆哆嗦嗦幾乎要跪下,卻見薑家小娘子夠著脖子,撅著嘴,在二爺臉上親了一下。

第4章

還生氣嗎?不應該呀,平日裡隻要這樣親親娘,娘都不會生氣了呀。

薑溶抬眼,點漆黑眸直視狹長鳳眸左看右看,又嘟著嘴,伸出脖子。

在要觸碰到那片冰涼臉頰時,嘴被捏住了,她一下睜開眼,皺著眉,不滿看著眼前的人。

蕭青棠瞥她一眼,單臂將人扛在肩上,大步朝內院去。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她嚇得張牙舞爪喊。

“掉不了,彆吵。”蕭青棠在她%e8%87%80上拍了一下。

她眼睛一下瞪圓了,也不吵鬨了,扭著胳膊要護住自己的屁股。隻有三歲小孩兒才會被打屁股,娘都很久沒這樣打過她了。

蕭青棠沒理她,三步並作兩步,很快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