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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將她放在了書桌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白淨的臉頰微紅,眼還瞪著,澄淨得像一麵鏡子,能映出人的影子。

“在笑什麼?”蕭青棠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困在一方小小天地。

她能感覺到對麵的人不生氣了,瞪圓的眼收回一些,卻還像個葡萄似的,不緩不慢答:“我又解開九連環了,就笑了。”

“就這?”蕭青棠輕笑一聲,轉身脫了衣裳隨手扔在椅上。

“啊!你不穿衣服,你羞羞臉!”薑溶雙手捂住臉,低呼一聲。

蕭青棠半%e8%a3%b8著往餐桌去,自顧自倒了一杯西域進貢來的葡萄酒,一飲而儘,朝門外喚:“柴胡,叫人來伺候沐浴。”

沐浴?那是要脫衣裳。

薑溶偷偷從指縫看他,看見他手上的酒樽:“你在喝什麼?”

“你猜。”他嘴角噙著笑,轉身往浴室去,侍妾剛巧進門,垂著頭緊跟其後。

薑溶伸著脖子,歪著身子,往裡看,什麼也瞧見。

她想了想,跳下桌,也往浴室裡走。

“哇——”

浴室裡修了一個很大的浴池,整個池子都是用白玉鋪成的,像在水底點了一個巨大的燈,亮晶晶的。

“好漂亮啊!”薑溶提著裙子小跑過去,跪伏在浴池邊的蒲團上,試圖將浴池邊緣的玉扣下來。

一旁伺候的侍妾大氣不敢出,稍稍避開了一些,生怕一會兒血濺到她們。

薑溶扣了半天沒能扣下來,轉頭看向池中坐著的男人,興致勃勃道:“你能送我一塊兒嗎?”

蕭青棠一手舉著酒樽,一手支著下頜,饒有興趣地與她對視:“我為何要送給你?”

“因為……”她腦袋快速轉動,“因為我可以用我的九連環和你換。”

“真是會做生意,用你那破玩意兒來換我的玉璧?”蕭青棠哼笑一聲。

“才不是破東西!”薑溶氣得背過身去,“那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蕭青棠懶得回答,舉了舉酒樽,示意侍妾斟酒。

汩汩水聲傳到薑溶耳裡,她轉頭偷瞄了一眼,將方才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你在喝什麼?”

“你猜。”蕭青棠故意晃了晃酒樽,引她來看。

她果然上鉤,起身蹲到他身旁,勾著脖子張望:“好香呀,是葡萄嗎?”

蕭青棠微微轉頭,朝她挑了挑眉:“是葡萄。”

“你能給我嘗一口嗎?”

蕭青棠低低笑出聲:“為何要給你嘗?”

薑溶突然想起他剛才說自己的連環是破玩意兒,又不理他了,走遠了一些,繼續盯著玉璧研究。

他沒在水裡待多久,很快起身,帶得水一聲響。

薑溶不由抬眸朝他看去:“你怎麼洗澡不脫褲子?”

他沒理,起身拿起衣裳要換。

侍妾們見狀都自覺退下,隻有薑溶還待在房裡,也沒人提醒她。她就這麼直愣愣盯著人寬闊的後背看,一點兒都沒害臊,隻覺得那%e8%87%80挺白的。

蕭青棠也不是很在意,隻穿了條寢褲便往外去了,往椅上一坐,自有人來給他擦發。

他看一眼站在浴室門口偷偷張望的人,招招手:“過來。”

薑溶假意左右看了兩眼,走了過去,鼓著臉,沒好氣問:“做什麼?”

他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將她困在了兩腿之間。

薑溶這會兒正生氣著呢,也不顧上害怕,拿她那雙根本沒有什麼威懾力的眼睛瞪人。

“你叫什麼?”蕭青棠問。

薑溶想生氣,但腦瓜裡不能同時存在兩件事兒,而且她挺喜歡介紹自己的:“我叫薑溶,梨花院落溶溶月的溶。”

蕭青棠捏著她的臉頰,左看右看,戲謔:“還會背詩呢?”

她聽不懂,隻當是在誇自己:“那當然,我可聰明了!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蕭青棠。”

身後侍奉擦發的幾個侍妾微頓,相視一眼,不動聲色垂眼繼續伺候。

“小青糖?”薑溶喃喃一聲,有點兒疑惑。

小青糖是什麼糖?她好像沒吃過?好奇怪啊,人怎麼會給自己取一個小糖果的名字?

她正要問,又聽人道:“你幾歲了?”

“十六,你幾歲了?”

“二十五。”

她訥訥點頭,推開擋住下顎的手,低頭掰著指頭算:“十七、十八……二十五,你比我大九歲?”

蕭青棠挑眉:“嗯?”

薑溶抬眸:“那我應當叫你叔叔。”

蕭青棠不知她哪兒來的奇奇怪怪的想法,隻覺得好笑,繼續問:“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平南侯府?汀荷跟我說的。”

“那你知曉我是誰嗎?”

“小青糖呀。”薑溶眨眨眼,覺得他有點兒傻。

他低頭笑了笑,將人鬆開一些。

薑溶沒走,還靠在他腿上,這樣挺省勁兒的,可舒服了。她也垂頭,看見了他手腕上那串白玉菩提:“這是什麼?好漂亮!”

“菩提子。”他微微抬手。

薑溶毫不客氣,摸了摸那串菩提,而後從他手腕上解下一圈繞在自己手腕上,往上舉了舉,讚歎道:“好漂亮啊!你能送給我嗎?”

他看著他們綁在一塊兒的手腕,微微張開手,將她的手包裹住:“你要拿什麼換?”

“我的布老虎吧。”九連環她要用來換玉璧,就隻有布老虎了。

“我不想要那玩意兒。”

她想了想:“那糖葫蘆?”

“也不要。”

“紅豆餅、糖人、雲片糕?”

“都不要。”

那她沒什麼可以換的了。薑溶吐出一口氣,往他腿上一坐:“行吧,那不換了。”

他微微抬眉,勾起她的腿彎,將她整個放在腿上。

薑溶不怕他,還摸著他手腕上的菩提,喜歡得不得了,似乎已和那菩提結下了什麼不解之緣,要到地老天荒才好,直至她肚子咕嚕一聲:“我餓了。”

蕭青棠抬抬手:“去,叫人送些吃的來。”

侍妾悄悄看他們一眼,躬身退出。

沒多久,侍女一個挨一個的將飯菜端上,香氣逐漸蔓延,鑽入薑溶鼻尖,她毫不留情丟下菩提串和蕭青棠,循著味兒往桌邊去了。

“好多好吃的呀。”她吸了吸口水,還沒算太失禮,“我能吃嗎?”

蕭青棠坐在原處沒動:“可以,你吃吧。”

她樂嗬嗬坐下,接過侍女奉上的玉著,夾了些菜到碗裡,要開始吃了,才想起坐在一旁的人:“你不吃嗎?”

蕭青棠走過去,坐在她對麵。

她笑笑,再不客氣,拿著小碗專注吃飯。

蕭青棠沒什麼胃口,隻盯著她看。

她用膳時和大多閨秀不一般,一點兒不扭捏不害臊,不怕旁人的目光,想吃什麼夾什麼,隻管往嘴裡喂。但又不太浮誇,隻是臉頰偶爾沾有一粒米,看著還是利落乾淨的。

“你知曉你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娘說讓我來這兒玩。”她嘴裡還嚼著肉丸子,眼笑起來如同新月。

蕭青棠越發想笑,輕聲道:“真是個傻子。”

薑溶沒聽見,她耳邊全是自己的咀嚼聲,不知道吃了什麼,脆脆的,聲音可好聽了。

“在做什麼呢?”蕭青棠看她搖頭晃腦的,忍不住問一句。

“在聽吃東西的聲音,好好聽。”⑩思⑩兔⑩網⑩

蕭青棠有些無奈,忽然覺得自己也有病,否則為什麼要好奇一個傻子在想什麼。他起身朝內室走:“你慢慢吃吧。”

“你不吃嗎?”薑溶隻隨口問一句,也不留他,繼續吃自己的。吃完,她扒在內室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和人告彆,“我要去午睡了,下午再來找你玩兒。”

小跑出內院,跨過垂花門,瞧見等在廂房外的汀荷,她蹦蹦跳跳過去:“你在等我嗎?”

汀荷都快嚇壞了,看她好生生出來,終於鬆了口氣:“二爺找娘子去做什麼了?”

“二爺?你是說小青糖嗎?”她跨進門檻,不假思索,“沒做什麼,就是去吃了個飯,還挺好吃的。我困了,要睡覺了,汀荷你能不能哄我睡覺?”

汀荷按住湧動的心思,沒再多問,跟她去了床邊,哄她睡覺。

薑溶平時在家的作息十分規律,午睡不會有多久,一會兒自己就醒了,便在屋裡專心致誌玩小玩意兒,什麼下午去找人玩,早忘得一乾二淨。

入夜,該休息了,她打了個哈欠,正要去睡覺,身旁的汀荷被人喊了出去。

她歪著腦袋往外看,沒聽清人說了什麼,隻看見汀荷的背影。

片刻,汀荷進門,朝她道:“娘子,今夜去內院歇息。”

第5章

“為何?”薑溶已經爬上床了,不想再下來。

汀荷走到床邊,輕聲誘哄:“娘子想吃冰糖葫蘆嗎?若娘子去,明日便能吃上。”

“可我昨日吃過了。”她這兩日吃了太多好吃的了,沒那麼饞了。

從前是薑夫人怕薑溶牙疼,不肯給她吃那麼多甜的,現下能時刻吃到了,哪兒還會稀奇。

汀荷也意識到,直覺以後不能事事都順著她,否則便是如何也管不住的。

“娘子可還記得內院住的是何人?”

“小青糖呀。”

“他是這個宅子的主人,奴婢們平時尊稱他二爺,他有嚴重的頭疾,晚上睡不好覺,需要娘子去陪著。”

薑溶眨眨眼:“可我又不是大夫,睡不著覺應該去找大夫呀。”

“話是如此,可娘子這幾日吃的好些東西都是二爺給的,二爺要是睡不好覺,心情不好,娘子可就沒有這些吃的了。”汀荷見她似有所想,又道,“娘子明日不想吃糖葫蘆了,後日呢?大後日呢?”

她癟了癟嘴:“好吧,我去。”

汀荷笑著扶她起身,伺候她穿好衣裳:“娘子一會兒去了,直接敲門便是。還有,方才的話是奴婢和娘子之間的秘密,娘子不能告訴二爺,二爺聽了會生氣。”

她點點頭,拿著一盞小燈,慢慢悠悠往內院去了。

內院正房裡燈火通明,但沒有一絲聲音,她走過去,敲敲門,先問了一聲:“小青糖,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她等了等,推開門,看見一堆跪在地上的女子和斜躺在美人榻上的蕭青棠。

“咦?有人呀,你們怎麼都不說話。”薑溶關上門,放下燈,越過女子們,朝蕭青棠走去,伸出五指在闔上的眼眸前晃了晃,“睡著了嗎?”

手指突然被抓住了,她低呼一聲:“啊!”

蕭青棠緩緩睜眼,略有些疲憊的雙眸染上一點兒淺淺的笑意。

“你沒睡著嗎?”她掙了掙,沒能抽開手,“那你乾嘛不回話?”

躺著的人沒有回答,手腕輕輕一動,將她拽去了榻上鬆鬆抱住。

她有點兒驚訝,轉頭看他:“你抱我做什麼?”

蕭青棠垂眸看著她,手指曲起,輕輕在她肉嘟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