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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眾弟子來我宗鬨事,打傷我師父及眾多弟子,你該不會以為,此事就這麼算了?”

……

第71章 內鬼

◎妖王女婿。◎

丹霞宗主看著橫在麵前的長劍, 皺眉道:“那你還想如何?”

而其他倆位宗主腦筋活泛,自知此事他們毫不占理。

萬法門宗主連忙挨打立正,朝虞望丘行了一禮,賠禮道歉:“虞掌門, 在下實是受人蒙惑, 一時衝動, 犯下大錯, 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虞掌門見諒。”

如今幽冥教都被妖王倆口子弄垮台了,天下冥紋消退,惠及萬人, 他們卻在這惦記著用人家的孩子取血煉丹, 此事傳出去, 他們三宗的名聲皆要毀於一旦。

藏機閣閣主也跟著拱手賠罪:“在下亦是擔心宗裡感染冥紋的弟子, 一時頭腦發昏,實在是愧對虞掌門……”

他看了看那被他用弩炮轟出來一個大洞的執事堂, 態度誠懇,“這毀掉的大殿我會派弟子來修,因火彈受傷的弟子的療傷費用、各項靈石損失等,虞掌門你可列好清單,皆由我宗來出。”

丹霞宗主見兩位宗主俱已表態, 甚至言談間把過錯都推到了他身上,他心下暗罵那倆位宗主過河拆橋, 緊繃著難看的臉色, 拉下麵子遙遙朝虞望丘施了一禮:“虞掌門, 對不住, 是席某莽撞了。”

方遙冷眼看著丹霞宗主言不由衷的致歉, 橫在他麵前的長劍沒有半分要收回的意思。

她看出來了,另外倆宗都是被丹霞宗主鼓動而來,最可惡的主謀就是他。

“遙兒……”

虞望丘喚了方遙一聲,朝她搖搖頭,後者持劍的手頓了頓,收入劍鞘。

虞望丘繼而看向三位宗主,嗓音沉肅:“宗門之間摩攃爭鬥無可厚非,但你們三宗聯手,隻為搶我徒孫取血煉藥,其心惡毒,自私自利,靈霄宗從此退出仙盟,與丹霞宗、萬法門、藏機閣從今以後斷絕往來,不再是友宗,你們走罷!”

“……”

萬法門宗主和藏機閣閣主被虞望丘說得麵色慚愧,再度低頭朝他拱手行了一禮,轉身帶著各自的弟子們禦劍離開。

丹霞宗主也轉過身,準備召弟子們離開,趕快回宗看他的寶貝孫女,忽然間背後毫無防備地一陣劇痛,打得他身形踉蹌,氣血翻湧。

他不可置信地扭頭,沒想到方遙會直接發難,他比她足足高了兩個大境界,還是一宗之主,連虞望丘都沒有追責他,方遙身為弟子,竟然敢直接對他動手!

丹霞宗主生受了一掌,豎眉怒目,當即便要還手,然而一道玄色身影閃掠至他身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製住了他的手臂,同時掌風再度襲來,丹霞宗主的前%e8%83%b8和後背瞬間又挨了兩掌。

這帶著十成力道和靈氣的三掌,打得丹霞宗主唇角溢血,當場跪倒在地。

丹霞宗眾弟子見掌門被打,紛紛拔出武器,蠢蠢欲動,謝聽淡淡一瞥,眼眸中金色豎瞳的紋路隱現,眾弟子們感受到那股強大妖力的威壓,吞咽了下口水,紛紛又放下了手中兵刃。

丹霞宗主吐出一口鮮血,怒瞪著方遙:“你——”

“第一掌為你傷我師父,第二掌為你心生歹念,欲奪我阿圓取血,第三掌為我宗及金陽衍月三宗所有受傷的弟子。”

方遙一字一頓,看著跪著的丹霞宗主,眉眼冷漠。

她方才有一瞬間都想殺了這丹霞宗主,但想到師父必定不會讓她如此做,便改劍用掌。

“席宗主,你合該慶幸未真傷到我孩子,不然我勢必滅你丹霞滿門。”方遙嗓音淡淡,但話中的冷意讓丹霞宗主的心驚。

以前,她並非這般強勢性子,若師父開口讓他們走,她不會多一言。

可是如今她已是倆孩子的娘親,倆孩子是她的逆鱗,是她舍掉一切都要庇護之人,誰敢動誰敢惦念,她必不能輕饒。

丹霞宗主身為席家家主剛愎自負,為人高傲自狂,活了這麼些年,第一次被人打到下跪,還是在這麼多眾目睽睽下。

然而萬法門和藏經閣俱已撤走,眼前是淩霄、金陽、衍月三家宗門在場,還有妖王坐鎮。

丹霞宗主臉麵全無,袖中雙手握拳,敢怒而不敢言,第一次嘗到了被恃強淩弱,竟然是這種滋味。

他慢慢撐地起身,旁邊有門下弟子過來扶他,被他一掌推開,他強撐著內傷,轉頭再欲離開。

“等等——”

這次喚住他的是謝聽,丹霞宗主後背沁出冷汗,今日是不打算讓他走了嗎?

“你宗先前四處擄掠玄陰之體,有個狼妖是我妖界之人,將這些人都放出來。”謝聽沒忘記答應小武要回她娘親之事。

冥紋已解,丹霞宗要玄陰之體也無用,他們又不是邪宗,並不會拿玄陰之血用來修煉。

“等我回宗,便叫他們放人。”丹霞宗主捂著%e8%83%b8口道。

謝聽輕輕挑眉:“你不是有傳音境麼?現在傳令放人應當不難。”

“……”

丹霞宗主無法推諉,隻得拿出方才的手持境,水紋顯現畫麵,連接的還是方才那女子,見他嘴邊帶血,剛想問什麼,被他沉聲打斷道:“把關在丹房裡的那兩個玄陰之體給放了。”

說罷,丹霞宗主切斷了傳訊,氣虛地低聲道:“如此,諸位可還滿意?”

方遙和謝聽沒說話,虞望丘身上也負著傷,乏力再與他計較,揮了下衣袖。

丹霞宗主匆忙帶著弟子們狼狽敗走。

謝聽看著丹霞宗主禦風而逃的背影,雙眼微眯。

這三家宗服和宗紋,他都記住了。

早些年,他在妖界頒布律法,嚴禁妖族對人族及修士無故殺戮搶掠,不過這律法是為了人妖兩界和平共處,對於人渣來說,這條律法也不必生效了。

他回去後便要跟屬下們打聲招呼,若遇上這三家宗門,便可不遵法度,隨意搶奪。

三宗的人撤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

執事堂被砸破了殿頂,滿地碎石破瓦,有不少弟子受了傷,正在原地調息,有的弟子被那火炮彈燎傷,身上的宗服都被燒焦了,就連袁鶴和衍月宗主都受了些內傷。

虞望丘一番焦頭爛額,趕緊安排沒受傷的弟子們,帶他們去懸壺殿治傷。

方遙抱起阿圓,拉拉謝聽的袖子:“我們快回去看看阿正。”

……

阿正今日一早被蘇明畫叫起來後,發現就挨著他睡的妹妹不見了,三師叔著急忙慌地就走了,隻留下來他一人在這偌大的空屋子裡。

阿正也很擔心失蹤的妹妹,可是院子門緊鎖,師祖和師叔們都叮囑他不讓他出門,說他身上的黑紋可能會傳染給彆人。

他不敢亂跑,隻好一個人盤腿坐在床榻上,透著小窗看著外麵的風景。

正發著呆,他忽然發現身上的冥紋開始消退,直到消失不見,身上的不適感全都消失了。

阿正開心得不得了,但又不知道跟誰說這件高興的事,與此同時,他隱約聽到轟隆的響聲,似乎是從主峰方向傳來的,聲音很響,隔著山峰都傳到他的院子裡來了。

好像有人在放炮?似乎很熱鬨的樣子。

盤腿托腮望著窗外的狐狸崽,孤零零的背影更顯落寞。

他心裡莫名有一種被所有人遺忘的感覺。

“阿正!”“哥哥!”

聽到熟悉的呼喚,正抑鬱垂下的狐耳,陡然間靈敏地立了起來。

他好像聽到了娘親爹爹還有妹妹的聲音?

阿正連忙跳下床榻,穿上鞋子,就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推開屋門走了進來,後麵跟著蹦蹦跳跳的阿圓。

“娘親!爹爹!”

阿正激動地邁著短腿,一頭紮進方遙和謝聽的懷中。

他心下念叨,自己是男子漢,不能隨便哭,強忍著沒有像妹妹當時那般抽泣哭噎,但是被爹爹娘親一起抱進懷中,他實在沒忍住眼眶紅紅,眼尾泛起了淚光。-思-兔-網-

嗚嗚嗚,他不是在做夢吧?

他心裡最想念的三個人居然都一起回來了?

“對了,娘親,爹爹,”阿正想到什麼,趕緊擼起袖子,給方遙和謝聽展示:“我的病好了……”

真的很神奇,他也沒吃什麼藥,隻是睡了一覺,忽然間黑紋就消失了。

然而娘親和爹爹的表情似乎並不驚訝,隻是淺笑著揉他的腦袋和狐耳,柔聲說:“好了就好。”

“哥哥,爹爹的病也好了,以後你們都不會疼到打滾啦。”

阿圓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以後她也不用給哥哥咬胳膊了。

阿正認真地拉過妹妹的手,說教她:“妹妹,你怎麼自己偷跑出去了,師祖不是說不讓我們出院子嗎?我很擔心你……”

“不是我偷跑出去的!是有個黑袍怪人抓了我!”

說來這事,阿圓很委屈,她雖然有時候貪玩,但她很聽師祖和師叔們的話,從來沒想過要偷溜出去玩,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方遙望著安然無事的倆崽崽,想到湯康臨死前說的那個人名,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這件事還得有個說法。

……

懸壺殿,內殿。

大戰一場後的袁鶴和衍月宗主身上都掛了點彩,剛服下治療內傷的丹丸。

“虞兄,你這瞞得我好苦啊,妖王宿玉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婿了呢?”袁鶴麵帶愁容,有些抱怨地質問一旁的虞望丘。

方遙名義是徒弟,但被虞望丘當成親生女兒似的疼,袁鶴說是他的女婿,一點也不過分。

“袁兄,我這也是剛知曉此事,何談是故意相瞞啊。”

彆說袁鶴了,虞望丘自己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方遙當時說謝聽是狐妖,他就吃驚不小,如今倒好,狐妖直接變成了妖王。妖界可不像人修宗門,百花齊放,各自為營。妖界就這麼一位尊主,說一不二,實力強橫,他還不知道將來要如何麵對這位“妖王女婿”。

“唉,實不相瞞,我這次來馳援靈霄宗,實是存了點私心,想著救下那女娃娃,你家阿遙必然會對我宗感激,會對我兒成秀感激,說不定就答應了聯姻那事,可眼下,聯姻這事是徹底沒戲了……”

若謝聽是個凡人,袁鶴根本不放在心上,無非是多等個幾十年。

可方才在主峰頂,他們都親眼看到了,人家倆夫妻感情甚好,妖王言語間對方遙和淩霄宗都甚是維護,誰敢跟妖王奪妻啊?

而此時坐在大殿角落的袁成秀也耷拉著腦袋,似乎正為謝聽是妖王的事,被刺激得不輕。

現如今,他們父子倆的算盤徹底落空了。

看著袁鶴唉聲歎氣的模樣,虞望丘心下好笑。

他就說麼,袁鶴怎麼會如此上趕著賣命支援他宗,原來是心裡還沒打消聯姻的念頭,打算借此讓靈霄宗欠人情,好讓他允諾這樁聯姻。

“聯姻之事並非沒戲……”虞望丘若有所思地看向殿內某處,“隻不過可能要換個人選了。”

袁鶴不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虞望丘的三徒弟蘇明畫正在幫他的親傳弟子唐岐仔細包紮手臂上的外傷,他那不爭氣的徒弟臉上的傻笑都快溢出來了。

袁鶴瞪眼:“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