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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就為了聽一句標準的“娘親”。

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崽崽們看見男人走過來,眼睛發亮,伸直小胖胳膊,立刻甜甜叫道:“爹、爹。”

“嘖,叫起爹爹時, 倒是吐字格外標準。”

方遙輕哼一聲,有一點點吃味, 謝聽從後麵笑著攬過她的腰, “是因為爹爹比娘親好發音。”

這倒是, 從“涼七”到“娘七”, 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倆崽崽在斷奶後, 已經能站立起來,扶著嬰兒床的欄杆邊沿搖晃蹣跚地走上兩步。骨子裡到底是有一半的狐族血脈,崽崽們還是更喜歡用爬,能手腳並用靈活地從嬰兒床爬下來,有一次甚至都爬到了院子門口。

夫妻倆隻好在屋裡屋外都鋪上了柔軟的墊子,桌椅的邊邊角角也都用軟布包了起來,方便崽崽們能滿屋地爬著玩。

眼見倆崽崽因為爹爹來了,瞬間又沒了困意,抬起小腳丫蹬著嬰兒床的護欄就要往外翻,方遙忙伸手接過一個快掉下床的崽子,把她頭朝下的姿勢翻轉過來。

伸手捋平崽崽頭頂翹起的呆毛,順便揉了兩下毛絨狐耳——每日早晨起來,方遙都不忘給倆崽崽梳梳狐耳和小尾巴。

崽崽們身後剛出生時的小鬆鼠尾巴,被養得日益蓬鬆,已然有了狐尾的紡錘形狀,團在手裡都有些握不住了。

看著懷中精力活泛的崽子,方遙想到什麼,對謝聽道:“這兩日城裡似乎在辦廟會,今日天氣又好,帶孩子們去城裡逛逛吧?”

枕在娘親的肩頭,崽崽瞬間安分了許多,方遙托著崽崽屁股,沒忍住側頭親了親。已經斷奶半個多月了,崽崽們身上還是有股軟乎乎很好聞的奶香味。

“好。”謝聽當然沒有什麼意見,隻是相當自覺地低下頭,把俊臉往她這邊湊了湊。

“……”

方遙一邊輕撫崽崽的背,一邊極快地往他臉上輕啄了下,轉而背過身去繼續哄孩子。

謝聽彎起眉眼,相比於他的每次主動索求,她主動親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知道她麵皮薄,不善於表訴情愛,儘管是蜻蜓點水的一%e5%90%bb,他已經相當滿足了。

晌午過後,一家四口便去了趟城中趕集。城中廟會集市人流如織,熙來攘往,比往常都熱鬨。

方遙抱著哥哥,謝聽抱著妹妹,跟隨著人群閒逛。倆崽崽的腦袋上帶著兩個虎頭帽,既能保暖防風,又能遮住倆對狐耳,隻露出兩張圓潤白嫩的小臉來。

倆崽崽頭一回見到這般熱鬨的景象,眼睛睜得溜圓,窩在爹娘的懷中左顧右盼,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集市上有賣米糕的攤位,剛揭開一爐蒸好的米糕,熱氣氳氤,香氣四溢,夫妻倆一人買了一塊,給崽崽們也買了一塊,對半掰開,讓他們自己用小手拿著。

崽崽們長出了幾顆小%e4%b9%b3牙,雙手緊抓著香糯的米糕,張嘴一咬就是一彎小月牙。一塊巴掌大的米糕,倆崽崽你一口我一口,還沒走出半條街,手裡的米糕就被他倆吃得精光。

“這麼快就吃完了?”

方遙有些驚訝地擦掉崽崽粘在臉蛋上的米糕渣。她還以為斷奶後,崽崽們吃這樣的食物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如今看來,誠如孩子爹所說,狐狸崽好養活,什麼都不挑食。

經過賣撥浪鼓的攤位,攤主看到他們懷裡抱著孩子,會主動地吆喝推銷。

妹妹被會動的撥浪鼓吸引了注意力,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撥浪鼓每搖一下,妹妹就會開心地咯咯笑。

方遙買下了一對撥浪鼓,另一個給了哥哥。而阿正對這樣會響會動的玩具似乎並不感興趣,看了兩眼後,就繼續趴在娘親肩頭吃手指。

走著走著,懷裡的阿正忽然發現了什麼感興趣的事物,直起身子,眼睛圓睜發亮,指著方遙身後的某處:“娘、七……那、那!”

方遙順著他小手指的方向,發現旁邊攤位上擺著許多給小孩子玩得迷你小兵器。有小竹劍,小竹矛,小竹盾什麼的,雕刻打磨得光滑,還算精致。

方遙見阿正喜歡,花了幾枚銅板買下了一把小竹劍。這把小竹劍比阿正的身子還長些,阿正根本拎不起來,卻很喜歡,抱在懷裡怎麼都不撒手。

崽崽們的精力來得快,消耗得也快,逛了兩個時辰的集市,黃昏時分,在歸家的路上就分彆依靠在爹娘的肩頭睡著了。

夫妻倆安頓好倆崽子,簡單用了晚膳,沐浴洗漱,就著微弱的燭光,也躺進被窩就寢入睡。

有了崽崽後,他們每晚的動作輕了許多,可是偶爾溢出來的低%e5%90%9f喘呼,浪潮驚濤拍岸的響聲,仍是讓人麵紅耳赤。

崽子都已經斷奶了,唯獨這個早已成年的狐妖還沒有。此時的方遙腿軟腰軟,哪裡都軟,而他緊繃灼燙,一刻都未軟下來過。

幾番潮漲潮落,方遙摟著男人寬厚的背脊,體力不支地倒在他身上。暖玉酥滑的雪峰上落著點點紅痕印,沒有一絲一縷的布料相隔,就這般與他緊緊相貼。

雖然謝聽的興致依舊高昂,但如此與她緊密相貼的觸?感,讓他十分真切地感受到擁有她的滿足感,讓他心口飽脹而滿足,勝過所有快/感。

昏暗潮濕的春/夜,謝聽凝看她的眼眸燦然發亮,她短暫失神時,泄出的一絲情動的%e5%aa%9a態,總能讓他目不轉睛。

他已經讓她登峰極樂了兩回,然而等情/欲的浪潮褪去,呼吸漸漸平複,方遙眉間微蹙,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似是心裡裝著事。

作為體貼稱職的伴侶,謝聽第一時間按下還未完全紓解的欲/念,玉白的長指將她鬢邊的碎發撥去耳後,問:“阿遙,在想什麼?”

方遙也不藏著掖著,認真看著他道:“阿正阿圓已經滿歲了,等到六歲就要去上學堂了,也不知城裡的學堂會不會收下我們的孩子,束脩貴不貴……”

之前倆人成婚,日子過得簡單,卻也自得其樂,可是今日進了城,她發現不管什麼都要花費銀錢,她已經提前開始愁倆崽崽以後的上學問題了。

“……”

謝聽沒想到令方遙苦惱的會是這個。

崽崽們才剛過周歲,她便這般未雨綢繆,就已經在考慮崽崽們上學堂的事了?

“一定要去學堂嗎?還有束脩是什麼?”謝聽不太理解人族對上學堂的執念,妖界的崽子們都不用上學,他就沒上過一天的學堂,不也是長得好好的。

“當然,我的孩子不可以是文盲,學是肯定要上的,束脩是給教書先生的銀錢禮數。”

方遙語氣堅定,在她眼中,阿正阿圓雖然是半妖,但從樣貌到行為舉止,跟人族的幼崽無異,怎麼可以真當狐狸崽子養,學也不上了?

身側的男人聽到文盲倆字,仿佛膝蓋中了一箭,不敢爭辯,連忙低聲:“聽你的,上學就上學,至於銀錢,你不用擔心,我會去賺。”

“嗯。”見他態度誠懇,方遙這才舒展眉頭,她感覺到自二人成婚後,他們總是沉迷房中之樂,謝聽連帶采藥賣藥、給村民看病之事,都有些疏懶了。

如今有了崽崽,更是多了許多銀錢開支,為了養崽,他們也不能這樣懶憊下去,得賺錢。

翌日。

謝聽被擔心攢不夠日後崽崽上學束脩錢的方遙,早早趕著出門采藥,她則留在家中照看兩個崽崽。

方遙給熟睡中的倆崽崽換了尿布,換完後沒多久,倆崽崽便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

妹妹揉揉眼睛,乖坐了沒一會兒,閒不住又要動手動腳地往床外爬,方遙給她手裡塞了新買的撥浪鼓。撥浪鼓的聲音一響,妹妹的狐耳跟著一動,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重新乖乖坐好。

阿正看到妹妹有撥浪鼓玩,也向娘親伸出小手,在空氣裡虛抓了抓,方遙看出來,阿正是想要昨日買的那把小竹劍。

昨日回來,小竹劍被放在了桌案上,方遙起身欲去給崽崽拿,剛伸手握著劍柄,一股奇異而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電打一般讓她渾身僵停。

方遙低頭垂眸,眼神仿佛被磁石吸引,再離不開手裡的小竹劍,表情若有所思。

……

午時,謝聽采藥歸來,收獲頗豐,采了滿滿一背簍的珍稀藥材。

雖然這些幻境裡的東西,花妖彈指便能隨意變出來,但他不想讓阿遙看不起,亦為了證明他跟方遙以後哪怕過上凡人生活,他也能自給自足地養活一家四口,這些藥材都是他親手采來的。

藥簍裡除了值錢藥材,謝聽還多挖了些春筍回來,春筍曬成筍乾拿去城裡,也能換些銀錢。

謝聽回到家中,方遙並不在屋內,他把藥簍放下,先去看了看嬰兒床上的倆崽崽。△思△兔△網△

阿正側身抱著妹妹,妹妹抱著撥浪鼓,睡得正香甜。

謝聽把妹妹身上有些踢歪了的小薄被拉拉好,轉身又拿起沉甸甸的藥簍,走向後院,欲向方遙邀功。

“阿遙……”

謝聽眉眼染笑,快步走到後院,剛喚了聲她的名字,卻在看到那抹在院子裡颯遝舞劍的身影,戛然而止。

藥簍不知不覺地脫手,輕輕落在了地上。

……

第84章 丟失的那三年(十)

◎給她子葉,恢複記憶。◎

灼灼日光下, 女子靈秀出塵的身影在不大的院落中揮袂生風,意氣風發,比高懸的驕陽還要耀眼奪目,手中輕薄的竹劍被她舞出了青綠色的殘影, 劍刃破空聲, 悅耳錚鳴。

[用這沒開刃的玩具劍都能舞出劍意來, 太可怕了。]

花妖跟方遙打過一架後, 一見到她拿劍,心裡就慫得厲害。

方遙舞完一招,轉過身來,看到謝聽站在廊簷下, 當即一個利落的收勢, 將竹劍負在手臂後。

“謝聽, 你回來了……”她大步朝他走來, 起伏的%e8%83%b8口氣息未定,渾身暢快淋漓, “好奇怪,這些劍招我明明沒有任何印象,一摸到劍柄,就自然而然地使了出來,難道我失憶以前是個劍客嗎?”

方遙手裡一拿著劍, 整個人都要有了鮮活的神采。

“……”

謝聽看著她興奮激動的神色,心沉得如同掛了個千斤墜, 勉強彎起的眉眼掩去了他的異樣:“可能罷。”

這些劍招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裡, 儘管失去了記憶, 儘管已經兩年多未碰劍, 在一碰到劍柄時, 她就不自控地使出了這些曾被她練過成千上萬遍的劍招。

“我莫名感覺劍好像對我很重要,或許多練練,我就能找回記憶了,”方遙笑看著手裡竹製小短劍,心神都被牽走,也沒注意他掉在腳邊的藥簍,

“不跟你說了,我再去多練一會兒……”

說罷轉身繼續在院子練起了劍,謝聽默默看著她的身影,喉嚨仿佛被堵住似的又苦又澀。

她舞劍時的身姿輕盈如燕,似輕雲蔽月又似流風回雪,一招一式淩厲絕塵。

他也喜歡看她舞劍。

可是她練劍的樣子,也在無比強烈地提醒他,這才是真正的方遙——前途無量的劍修,靈霄宗被寄予厚望的大弟子。

人族劍宗冷情自持的大師姐,和妖界位高權重